命中註定 四

你相信嗎這一生遇見你,是上輩子我欠你的,是天意吧讓我愛上你,才又讓你離我而去,也許輪迴裡早已註定,今生就該我還給你,一顆心在風雨裡,飄來飄去都是爲你。

一路上有你苦一點也願意,就算是爲了分離與我相遇,一路上有你痛一點也願意,就算這輩子註定要和你分離。

小妝離開的頭一晚丁子峻就沒睡着,一直坐到天亮,就是睡不着,滿腦子都是她。莫名其妙的心裡開始擔心,也不知道她想他沒有,身體有沒有什麼不適應的,晚上有沒有踢被子的,有沒有做到他交代的那些……總有他擔心不完的。

第二天丁子峻回丁家了,沈夫人看兒子招呼都沒打一聲兒就進了門,訝異得很。

這怎麼說回來就回來了啊?這孩子也沒先來個電話什麼的。做母親的當然是一心掛着兒子的,一看兒子回來,拉着兒子上上下下的看。

“兒啊,是不是累了?趕緊先休息會兒去,我讓廚房做你最愛吃的菜,快去快去。”沈夫人看着兒子那眼窩的下青痕就知道他沒睡好,也是啊,飛那麼多小時呢,能休息好嗎?

丁子峻回到家裡纔想起自己原來是錦衣玉食里長出來的,卻甘願爲她做牛馬。不知道這個家,能不能把她迎進來。

沈夫人看兒子躺下,也沒有要出去的意思,守在兒子牀邊看着。唉,這都一年多沒見兒子了,她這個當孃的心裡念得很,丁家就這麼一個,她那一顆心都撲在兒子身上了。

丁子峻睡前問了他媽一句:“媽,我們家有門第觀念沒?我要娶媳婦兒你和爸也看女方家世嘛?”

“這當然得看,小門小戶的肯定比不得大家閨秀,我們家也是大家,兒媳婦的家勢差了,對我們家不利,外頭人也會有人說閒話。”這是沈夫人的話,不過她知道兒子這話不是空穴來風,肯定有了掛心的姑娘,她這當孃的畢竟見不得兒子難過,又加了句:

“要是人品好的,家勢差點兒也無所謂,我們家那觀念有,也可以沒有。日子都是自己過的,別的也不需要考慮。”

有沈夫人這句話,丁子峻就放心了,說,“媽你出去吧,我睡會兒。”

沈夫人哪肯出去啊?兒子一年多沒見,就是睡着了她也得多看幾眼兒。

小妝那頭這一天都在置氣呢,問她跟誰置氣,那罪魁禍首還是莊千夜。

下午的時候顧恆也來了,這一來溫素家可就熱鬧了。

溫素在的時候,都和和氣氣的,溫素那一轉身,小妝抄起一抱枕就給莊千夜砸過去,砸得莊千夜莫名其妙的。

莊千夜瞪了眼睛看着她,這女人發瘋呢,又怎麼了這是?

小妝在氣什麼?

她氣顧恆進門就朝她媽喊了聲兒‘媽’,拜託,搞搞清楚,那是她媽,她一個人的媽,這些人都怎麼回事兒呢?

顧恆見溫素剛轉身,莊千夜和小妝就開始掐架,一時也沒正確判斷這兩人有沒有和好,不過他識趣兒的走開,跟溫素說話兒去了。

莊千夜一把給小妝提起來,擱腿上圈着,橫着她低喝:“抽哪門子的瘋又?”

“那是我媽,憑什麼你們都要喊媽?”她不服氣的說。

莊千夜臉黑了一層,兩眼放光的盯着她看,她這不是無理取鬧嘛,就爲這個?他這也是爲她在盡孝道,她還不領情?

莊千夜都不知道拿這小東西怎麼辦好,打不得罵不得,手一收,給她緊緊摟着,頭擱她柔肩上狠狠的念:

“你這沒良心的,你這是缺心眼兒啊,你就是個養不家的白眼兒狼,我就是上輩子欠了你的,這輩子載你這小東西手裡了,沒良心,缺心眼兒,白眼兒狼!”

小妝本來挺來氣的,可聽他念得呲牙咧嘴的,她心情立馬好了,倍兒好。傻樂着,莊千夜聽她笑,擡起頭眼刀子一刀一刀給她扔過去,她依然美美的笑着。

莊千夜那臉黑得一塌糊塗,手掌上的腰,掐了下,她立馬不笑了,皺着臉看他,怒喝:

“莊千夜,疼!”

莊千夜給推下身,長腿交疊,然後擡眼危險的橫着她,說:

“知道疼就好,還讓你反了天去。”

小妝退兩步瞪他,轉身朝她媽那屋跑,莊千夜還不知道她什麼想法兒?告狀唄,起身一邁,伸手給她拽了回來,抱着不撒手。

這人這什麼意思吶,怎麼那樣兒看人吶?那眼神兒就跟恨不得吃了她似地,她身子立馬一抖,吃人?

“你…想幹什麼?”她問。

莊千夜心想啊,他現在想幹的事兒多了,其中一樣兒就是愛她,就是不成。地兒不成,時間不對,所謂天時地利人和一樣兒不佔。

看着她他心裡邪火直冒,這都壓很久了,她沒在眼前晃還好,能壓下去。這眼下她又成天在他眼前,你讓他怎麼壓?

強行壓着會來病吧?

他突突的想,不成,這火兒得發了。

他抱着她往屋裡去,門給反鎖了。把她往牆上壓,她有點兒懵,這、這、這是個什麼情況?他抵着她,頭湊近她親了下她的嘴巴,低低的問:

“身體能不能受得住?醫生有沒有交代?”

還好這男人還沒有被那啥衝昏頭,這時候還是想着她身子能不能承受。

小妝頭皮發麻,根本沒聽清他問的是什麼,心驚膽顫的,一個勁兒的搖頭。她怕啊,他要幹什麼難道她不知道嘛?在自己家被人了,她是不是太二了?

莊千夜抱着她頭埋進她發間、,他感嘆自己命運的坎坷,感慨現實的殘酷,小妝真的給嚇着了,他這是要幹什麼啊?不莊千夜緊繃着臉,鐵面的俊臉上染上一許緋色,看着她的眼神兒火燒得越來越旺,那眼神兒就是在告訴她,他此刻想把她生吞活剝喏。她嚇得趕緊閉嘴,不帶這樣兒的。他頭湊過去就吻她,。他壓上她的脣,她那睫毛刷子還一眨一眨的,搔得莊千夜好不安生,他低吼:

“閉眼!”

她立馬乖了,他上邊兒吻着她,下邊兒壓着,自己弄。

她那小臉兒就跟滴血似地,還沒幹過這樣兒的事兒,這男人也太可惡了。她上口咬他,說,“你快點兒!”啊——丟臉死了!

回頭狠狠兒瞪他一眼,沒臉見人了都。

莊千夜那頭在收拾,自己弄自己的,完全不介意這屋裡還有大姑娘一個。小妝那臉子拉得比馬臉長,紅得比夕陽燦爛。

她坐牀上,坐下去不大舒服,又站起來。莊千夜這時候回頭正好看她,她尷尬得想撞牆。他笑得賊歡,直朝她走來,她看他那笑看得心驚膽戰的,警惕的閃躲他。

還來啊?

莊千夜站住,然後斜眼兒看她,接着視線下拉,瞬間她那紅如夕陽的臉蛋兒立馬脹紅像茄子。轉身背對他,說:

“趕緊出去!”

莊千夜從身後抱住她,吻她的脖子,手往下,她立馬推開他,大吼:

“你耍流氓!”

轉身開門往外頭跑,她跑進客廳,然後又回頭跑她媽那屋兒告狀去:

“媽,莊千夜欺負我,他又欺負我。”

溫素都不大想搭理這孩子性的女兒了,有這麼能鬧騰的嘛?轉而向顧恆無奈一笑,那意思大抵是有女兒如此,她深感無奈。

小妝這邊兒委屈死了,莊千夜那頭進衛生間洗了把臉,仔細把自己收拾了再跟進去。一進屋裡就賠笑,說:

“媽,都是我不好,鬧她生氣了。”

溫素那意思是瞧瞧,她這女婿多好人啊,可自個兒女兒怎麼就這麼不爭氣呢?溫素伸手拉莊千夜,拍拍莊千夜的手,說:

“多體諒她一點兒,千夜啊,爲難你了。”

溫素那是一幅恨鐵不成鋼的痛心,莊千夜直說沒事兒沒事兒,他大男人還能跟她置氣?溫素笑笑,然後看着自己女兒,也不給面子了,直接就訓:

“看看你成什麼樣子?這脾氣一點兒沒改還見長,不是千夜誰能這麼慣着你?你還不知道珍惜?”

女兒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要失去了她哭的地兒都找不到。

小妝都給冤死了,回頭狠狠瞪了眼莊千夜,溫素就是看到她那眼神兒了,伸手就給了她一巴掌,打上她臉的時候,溫素倒先哭了,她說:

“媽從小沒捨得打你,重話也給過一句。因爲你聽話,懂事兒,可你看看你現在這毛病,到底是誰把慣壞的?你這是當所有人對你言聽計從都是應該的是吧?你看看你這小性子刁成什麼樣了?我女兒以前好好一閨女,現在怎麼就成你這樣了?”

小妝捱了一巴掌臉還疼,也給打蒙了。她怎麼也沒想到她媽會出手打她,她到底怎麼了?她沒覺得自己有怎麼了,爲什麼媽就認爲她變壞了,性子不好了?她就沒覺得不好。

眼淚一串兒一串兒的掉,從來沒有在母親面前這麼傷心過,她媽就是不理解她,她媽眼裡只看得到莊千夜,莊千夜什麼都好,都趕過她這個親生女兒了。

“媽,你偏心,我纔是你女兒,你不幫我,你還爲了他打我……”傷心透了,話都說不完整了,她受了委屈理所當然的要找庇佑,媽媽是她心裡最深處的溫暖和依靠,她潛意識裡找媽,可她媽卻覺得她無理取鬧。

沒說完話呢,覺得丟臉,轉身跑了。

莊千夜和顧恆都愣了他們是萬沒想到溫素會出手打小妝,顧恆離溫素近,伸手攔已經來不及了。

莊千夜聽到耳刮子聲響,他那心是痛得一抽,那捱打的怎麼說也是他心尖尖兒上頭的人,讓他親眼看着被人打,那可絕對是不小的刺激。

底線,底線——

“媽……”

莊千夜這聲兒都喊不出了,那傷得是他的人,不是別人。溫素教訓女兒可以,說兩句就可以了,小妝又不是聽不進話兒的人,哪需要動手?挨那耳刮子痛的是他。

小妝跑出去,莊千夜想也沒想立馬跟着追出去。後頭溫素忍不住的抹眼淚,當孃的不管兒女多大了,都得操心,操不完的心。以爲女兒長大了她多少能放心一點兒,可看看,女兒成長得並不好。這都是她的錯,都是她沒教好。現在來管,不怪女兒會怨她。

一顆幼苗在小的時候長歪了,糾正很容易,十天半月的就直了。如果那顆苗子一直沒有人去糾正,到它長大的時候人們才發現,那時候再去想辦法糾正也晚了,別說用作棟樑,就是普通的材料都不成,它不直啊,只能當柴火。

孩子的教育上是同樣的理兒,溫素反省的是自己,是她自己眼瞎,沒早發現女兒的毛病。現在一時半刻想糾正,女兒能不怨?

顧恆一邊兒也勸不了,他知道溫素心裡怪自己,可他覺得溫素把這事兒看嚴重了。他覺得小妝現在狀況很好,比以前可愛多了,這沒什麼不好。再說女孩子驕橫點兒,不出大岔子,這也不是壞事兒。

可溫素擔心的是以後,現在是笑得開開心心的,可想過這後果?萬一出了什麼大岔子,能挽救嗎?

顧恆是覺得溫素完全多想了,就小妝那樣兒,還能弄出什麼大岔子出來?再說她身邊跟着的人可不少,就算出了,也能解決。

溫素聽顧恆這話就更急了,她女兒好好的就是給這些朋友害的,什麼都慣着依着,出事兒有人頂着,還怕什麼?可有沒有想過哪天捅破天了誰給補?

顧恆想說就小妝那樣兒的,沒那個能耐。

可看溫素的狀況,真是什麼都不敢說,趕緊着閉嘴,幫着小妝圓話。

那邊莊千夜追出去,跟小妝後頭跑,幾步追上拉着她:

“妝兒……”

她眼都哭紅了,手甩開他,大吼:

“不要你假好心!”

她能不氣嘛,這到底是誰在作啊?這男人說一套做一套,把腹黑當面善,也就能哄她媽了。她是欠了他的嘛?

越想心越慌,越想心越堵,委屈死了她。一直用手抹着淚,不停的啜泣。她和她媽從來沒這麼傷心過,不是莊千夜,她們感情好得很。莊千夜一出現,就取代她在她母親心裡的位置,連她也打了,你說她能不氣?

他們這樓下不遠,有條水溝子,這水常年都有水流,是活水,很澄澈。她就坐石凳子上對着水哭,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可傷心了。

莊千夜也不說話了,他坐她身邊,他挨近她,她就往旁邊兒挪,他不動了,再挪她得坐地上了。不過他把自己的衣服脫了,然後給她抱起來,她要撒潑不依,莊千夜冷着臉說:

“你歇會兒再哭,石頭涼,墊上衣服再坐。”

他把衣服給她墊上,然後把她按着坐下,她還哭,剛哭得已經到收尾的時候了他再這麼強勢一把,她那心又被刺兒了一下,不甘心又難受,接着又哭。

這給哭得,莊千夜那心就給揪了起來,他錯了還成?保證以後再不招她,再不在媽面前窮表現了還不成?

他也不說話,就守着她哭。一張臉拉得難看得很,多多少少有人經過,那人回頭看,他刀子眼兒立馬飛過去,那人趕緊着加快腳步走了。

她哭得氣兒接不上了就開始抽,他看着心裡脹脹的,脹得發痛,他要出聲安慰吧,她還哭得更厲害。

莊千夜看着時間差不多了就不讓了,這麼個哭法兒嗓子啞了不說,還能暈過去,她那身體現在做什麼都得提前想到後果,大意不得。她的身體狀況,他了解得清清楚楚,醫院那頭對她的身體諱忌的條例給他例得詳細得很,他是早背下了。

伸手把她勾進懷裡,打橫抱着她,把她剛坐的衣服包她身上,然後就跟裹小孩兒似地,然後壓低她的頭,按進懷裡不讓動。輕輕拍着她的背,看過哄小孩兒睡覺就是這麼來的,他是一樣兒學來。

也不勸她別哭,他禁她哭,就是這麼抱着。基本上他找到她身上這一大毛病了,就這麼抱着她能睡着。

合着哭這麼久也是哭累了,沒多久聲音漸漸沒了,然後就是她淺淺的呼吸。

莊千夜抱着她沒走,還原地坐着。

有經過的路人看他一大老爺們兒這麼抱着個女的坐着,不是老婆那關係也錯不了,背後都指點呢,看看誰家男人這樣兒啊?那女的命也太好了點兒,這樣兒的好男人都給她攤上了。

抱着坐了近一小時,合着這時間差不多,然後抱着她往家走。

回去的時候碰到李嬸兒了,問誰是李嬸兒。就是溫素家住對面的,以前看着莊千夜小夥子生得好,高大威猛的,又對他媽好,孝順又聽話,每個星期都來幫家裡幹活兒。

李嬸兒那時候在莊千夜來的時候經常過去串門子,她就看着這小夥子好啊,可惜了自己閨女嫁人了,不然,瞧瞧多可惜。李嬸兒特意問了溫素這孩子有沒有對象,溫素半天才說沒有。李嬸兒一聽那個高興,趕緊着叫自己那侄女兒過來。

李嬸兒那意思是想讓自己侄女兒和莊千夜處,她就以爲莊千夜是溫素兒子,她覺得吧這鄰里鄰居的,也能算是親上加親了。

李嬸兒那話兒一說出來,莊千夜登時那臉就綠了,他還不至於誰都將就。溫素說孩子現在一心忙事業,不想成家,過幾年後再考慮。幾翻婉轉幾翻好言才推掉,就爲那事兒李嬸兒都不怎麼去溫素嫁串門子了。

李嬸兒擡眼一看吧,對門那兒子。李嬸兒對溫素有意見,可還是喜歡莊千夜的,覺得這孩子怎麼怎麼好。

看莊千夜手上抱的人,女人?

臉子不大好看,當初他媽怎麼回她的?忙事業,過幾年再想成家的事兒。可眼下看看,這人都領家裡了。大庭廣衆的,還這樣兒抱着,太不像樣兒了。

看看,那都是什麼德行啊?世風日下。

“這是……”李嬸兒那就是明知故問。

莊千夜在這邊脾氣算和氣的,一般有人跟他說話,他都給面子說兩句。

他說:

“我老婆。”

說完留下愣住的李嬸兒直接上樓了,李嬸兒還真愣住了,啥時候結婚的?怎麼都沒聽說?真是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莊千夜敲門的時候小妝醒了,莊千夜看她小樣兒倦倦的,問她:

“進屋再睡會兒?”

她搖頭,從他身上滑下地,顧恆這時候開門,看他倆回來壓低聲兒說,“媽還沒消氣呢。”

莊千夜推推小妝,意思讓她道個歉,她不樂意被他推進門,心裡還賭得慌呢。晚上吃飯的時候就顧恆李小天在說話,完了飯後李小天也進屋,寫作業,到點兒了就睡。

溫素那屋一直亮着燈,心裡傷心。

顧恆在陽臺上打電話,莊千夜和小妝坐客廳,小妝一直低着頭,不吱聲兒。莊千夜其實不是說教那類型的人,可和她處一塊兒吧,盡是他在說她,那出口的道理是一套一套的。

以往吧她會反一兩句,今天她一句也沒說,聽着。莊千夜看她那態度極好,後來話也軟了,又說媽這一年來是想她念她的,纔出事兒那陣子溫素晚上一直睡不着,拿着她的照片整夜整夜的看,整夜整夜的和不了眼,頭髮就是那麼白的,她要是有點兒良心就不該這麼和媽置氣。

小妝心裡也難過啊,當她想嗎?

莊千夜把小妝拉起來,把她往溫素房外推,然後他走開。小妝一直站在門外,最後提起勇氣敲門,她進去後溫素那兩眼紅紅的,不看她。

小妝心裡委屈,看見她媽這樣心又發酸,輕輕喊了聲兒:

“媽……”

溫素沒擡眼,也沒理她,小妝一直站着,左右不是。站了好半會兒,她靠近溫素,溫素直接上牀背對她睡下了。小妝那心立馬給扎疼了,她轉身走出屋子,帶上門,一直站在門外。

顧恆從衛生間出來就看到她擱那兒杵着呢,走過去問她幹什麼,她拖着顧恆的衣服說,“我媽不理我。”

顧恆看看溫素的房門,伸手想抱她,手伸一半改成拍,輕輕拍着她說:“別難過了,媽還能跟你來氣?她是心疼你,好好跟媽認個錯兒不就啥事兒都沒有了?”

小妝就是不肯低頭認錯,她沒錯,爲什麼要認?

可現在不是她認錯不認錯的時候,她媽不跟她說話,她心裡又難過,又急得慌。

莊千夜走過來低聲一喝,“顧恆!”

顧恆那心啊,登時給嚇得魂兒都飛了,立馬放開小妝,後退幾個大步。莊千夜陰測測的臉橫了他一眼兒,然後走過去,顧恆賠笑着解釋:

“她那不是傷心……我就路過,路過……”趕緊着朝客廳裡走。

莊千夜黑着臉看她,語氣不善,問她:“沒道歉?”

她點頭,她道歉不等於承認她錯了嘛,她沒錯。莊千夜說,“妝兒,我跟你道歉,全都是我的錯,成了吧?現在你去跟媽認錯,誠心請她原諒,好嗎?”

她還杵着不動,本來就是他的錯,莊千夜推她,說,“不管是誰錯了,媽生氣你就得先道歉,先認錯。她生氣也是擔心你,你怎麼就不明白?”

莊千夜推她一下,她動一下。莊千夜來氣,轉身走了,小妝眼急了,伸手拉他。莊千夜搖頭,他就是欠了這祖宗的。

拉着她敲門進去,然後賠笑着賠禮道歉,說:

“媽,我和小妝跟你道歉來了,您別往心裡去,白天我和小妝那都是鬧着玩兒呢,也真沒置氣什麼。小妝也知道自己做錯了,她已經跟我再三保證,往後再不使小性兒。媽,您別生氣了。”

莊千夜拉拉小妝的手,小妝小聲兒說:“媽,我錯了,對不起。”

莊千夜又賠笑,說,“媽,你看小妝已經認錯了,您就原諒我們吧。”

溫素這是翻過身,莊千夜趕緊去扶溫素坐起來,溫素抹去眼角的淚,說,“女兒都這麼大了,還不讓我這個娘安心,我這是該你的。”

小妝聽那話心都酸了,吸吸鼻子,她也沒怎麼啊?走過去坐溫素另一邊兒,挽着溫素的胳膊說,“媽,對不起,以後再不這樣了。”

溫素拍拍女兒的手,這叫她怎麼放心把女兒交給千夜?這樣兒媳婦兒誰家願意要啊?一點兒不懂事,以後可要苦了千夜了。

溫素轉向莊千夜,一手拉着莊千夜的一手握着女兒的,然後把他們兩人的手交疊在一起。小妝心裡老不樂意了,莊千夜倒是大大方方的握住小妝。溫素語重心長的對莊千夜說:

“千夜啊,小妝不懂事兒,以後你要多體諒她,她跟在我身邊沒多少日子,這些年都是她一個人在外頭闖,性子難免有不足的,你多擔待着些。”

莊千夜笑着答應,他說:“媽,我都知道,你別擔心,我會照顧她,看住她的。”

溫素心裡稍稍安慰了,又看着不爭氣的女兒,說,“好好珍惜千夜,他比你懂得多,說你也佔理兒,你要聽着。”

小妝低着頭,不樂意,不過她沒出聲兒了,不想在惹她媽不高興。

莊千夜和小妝出去,顧恆在沙發上坐着,看他倆出來想着應該是差不多了。莊千夜看時間晚了,就拽着小妝要抱。小妝哪肯啊,再說顧恆還在呢。

顧恆兩眼直直落在電視上,沒事兒人一樣。面上沒事兒,可心裡老大個不舒服。這都什麼玩意兒?要親熱不知道去屋裡關了門親熱?千夜這是故意做給他看呢。

莊千夜不管,拽着小妝親了下,橫抱着她,頭給按在懷裡不給她動。顧恆有點兒眼歪,不想看吧那眼神兒一個勁兒的往他倆身上瞟,看了吧,他覺得千夜那還真是不嫌惡心他的。

“千夜……”顧恆話還沒出口呢,莊千夜給了他一刀子,他閉嘴了。

沒多大會兒,她不動了,合着是想睡了,莊千夜讓顧恆把電視聲音調小,顧恆瞅了一眼兒沒說話。莊千夜看她睡安穩了這才抱着她進屋裡去,磨蹭了好一會兒,才放開,然後又去客廳。

他總不能扔自己兄弟一人在客廳裡睡,那不像樣兒。

顧恆那是意外得很,陰陽怪氣來了句:“怎麼捨得?”

莊千夜不看他,靠着沙發就躺下去,一夜無話。

顧恆準備今天走的,可莊千夜想着一起爬山吧,小妝多點兒戶外活動對身體有幫助。要是莊千夜說去,小妝肯定不樂意,這要是顧恆說,三人一起吧,小妝那戒心就沒那麼重。顧恆捨命陪君子,準備下午走,先陪他們爬山去。

他們把車開到山下,然後再上山。

小妝是沒走半里路就不行了,累得慌,莊千夜沒辦法等着她,顧恆總不好插他倆中間吧,一個人提着股勁兒往山上爬,在半道兒的涼亭子裡等他們。可這一等等老半天了都不見他們人影兒,顧恆那差點兒給睡着了。

小妝爬那段路程是再也動不了了,坐道上不肯走,莊千夜怎麼拉也不成。莊千夜陪着她坐下,可他這一坐下,山路本來就窄,兩人這都把道兒賭了,上下山的人不多,當也不少,時不時有個三五人。莊千夜臉色不大好,覺得這次行動沒策劃好,爬山以這情況還不如往園子裡走走。

得讓人過,小妝那也坐不住了,站起來看着莊千夜,那意思是回去了。莊千夜沒辦法,拉着她往岔道兒上走。這纔出來多少點兒時間啊?就回去了。

這山上隔不遠就有供遊人休息的地方,石凳、木凳不少。莊千夜讓她坐下,然後給顧恆打電話,可沒信號,電話撥不出去。莊千夜蹲她跟前,握着她的手說:

“再往上走點兒?”

她搖頭,這是要她命呢,她寧願擱家睡覺,也不要出來爬山。

莊千夜嘆氣,然後說:“我揹你。”

轉過身,後背對着她,示意她上來。小妝心裡顫動着,看着他寬厚的肩膀,不知道該不該靠過去。

莊千夜回頭看她,問她怎麼了,讓她趕緊上來,就是要回去也得先上去叫上顧恆,總不能把人扔這兒不是?

小妝搖頭,說:

“你上去找他,我就在這兒等你們。”

莊千夜能放心就怪了,拉她的腳,說,“趕緊的上來,又想回去還磨蹭。”

小妝怯生生的趴上他的背,抱着他的脖子,莊千夜揹着她穩穩的站起來然後往主道兒上走。個人體質吧,莊千夜上山即使背了個人還是那麼輕鬆。小妝擱他背上一直沒想明白,這人和人怎麼可以差這麼多?

那從上頭下來一對老夫妻,老婆婆看着老公公說,“瞧瞧人家小夫妻,跟了大半輩子你也沒背過我一次……”

小妝登時那臉紅得跟猴兒屁股似地,莊千夜對着兩位老人嘿嘿一笑,然後往上走,他那是在得意呢。

莊千夜忍不住說,“妝兒,看別人都看我倆像夫妻,不然……”

“你不能走快點兒嘛?”她抱怨,壓根兒不想聽他那話。

莊千夜心裡酸酸的發疼,戒指都給她帶了兩次,她還不是他老婆,他這做人做得太失敗了。

他加把勁兒往上爬,大汗直冒,小妝其實挺心疼,想說他別走這麼快,又是上山的,這麼走多累啊?可莊千夜就跟賭氣似地,直往上衝。

顧恆在亭子裡都歇冷了,小眯了個盹兒,這時候正伸懶腰呢。打眼兒過去莊千夜揹着小妝跟打了雞血似的一個勁兒往山上衝,顧恆愣了下,大聲喊:

“千夜,千夜……”

小妝看到了,拉莊千夜耳朵,說:

“顧恆在那兒。”

莊千夜急剎車,停住,然後往那邊走。小妝下地,因爲莊千夜渾身的熱氣兒,她都跟着熱了。

莊千夜灌了幾口水,坐一邊兒悶着。顧恆不知道這兩人又怎麼了,覺得他不該站這裡,他現在是深刻的認識到他是個燈泡,來幹什麼呀?就不該來。

他說,“我上頭等你們把。”

說着走出去,莊千夜也吱聲兒,小妝看了眼莊千夜,趕緊喊住顧恆,他要再上去,莊千夜不得累死?

“我們上來找你,準備回去了。”

顧恆回頭看她,那個他深愛着的女子,此刻眼含歉意的看着他,笑笑,她的心從來不曾留在他身上過吧?

顧恆說:“那我先下山吧,在車裡等你們。”

小妝回頭看莊千夜,他還沒說話,然後又看着顧恆,顧恆無奈的笑笑,然後下山。

小妝在另一邊兒坐着,沒說話。莊千夜心裡這時候酸得很,又賭得慌。

莊千夜那滿頭大汗的,這山腰上風大,他那一身的熱氣散了後就開始涼。他本來沒在意,心思都給別的佔據了,哪管得着涼不涼的?突然打個了冷顫子後他立馬意識到了,趕緊走過去給她抱懷裡,問:

“是不是冷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她也在發神呢,突然給他這麼一抱都愣住了,擡眼看他,然後搖頭。

莊千夜把她的頭按進懷裡,心疼着,他都感到冷了何況是她。只是他沒想到他熱她不熱,她沒走沒動的,就是過些他的熱氣兒而已,體溫一直正常着。

“我們走吧。”他又蹲在她面前,示意她上身。

小妝推他,說:“我自己走吧,下上能行。”

其實她是覺得不大好意思,因爲剛纔有點兒不愉快,不想再欠着他的。

就她那小心思,莊千夜還能不知道?她不上他也不能硬拽,不揹她倒是打橫給她抱了起來。

小妝要下地,他不讓。一路都是人,小妝覺得丟臉,也不鬧了。頭埋進他懷裡,聽着他的心跳,不看別人。

抱着比背倆還累,莊千夜手臂有點酸,可他看她好像睡着了,所以咬牙挺住,保持速度往山下走。上了車後他那胳膊都不是自己的一樣,她睡着,所以還沒放。顧恆回頭看他臉色不佳,大概也猜着了,卻又不大相信,他說:

“大少爺,你不會是抱着她下來的吧?”

莊千夜沒搭理他,顧恆就知道猜對了,嘆了聲兒說:“讓她躺一會兒吧,再抱着你那手得廢了。”

小妝在上車的時候就醒了,她動了下,莊千夜手輕輕蓋着她的臉,擡眼給了顧恆一眼,讓開他的車。

小妝的手拿開他的手,莊千夜這時候才知道她醒了。他對她笑,然後說沒:“沒事兒。”

她坐起來,默不作聲兒,伸手給他捶胳膊,又捏。

莊千夜那心登時感動死了。

下午的時候顧恆走了,溫素看他倆都不說話,把他們轟出去玩,哪有年輕人整天在家坐着的?沒事兒做出去走走也成啊。

小妝就不想出去,上午不是已經出去過了,她不肯這要拒絕,溫素直接把門關了。莊千夜拉着小妝往外頭走,問她想去哪兒。她說不知道,莊千夜說:

“我們就出去走走吧,你累了我們就坐會兒。”

這個城市不大,溫素這邊住的也近郊區了,他們往城外走,空氣倒是很好。莊千夜一直拉着她的手,她掙了幾次他都沒放。

她開始喘了他就停下,找地兒坐坐。休息好了又走,兩人都沒說話,也難得安靜。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們交握的手變成十指緊扣,他的指節分明的手緊緊扣着她纖細瑩潤的小手。

給你我的手,像溫柔野獸,把自由交給草原遼闊,我們小手拉大手,一起交遊。今天別想太多,你是我的夢,向北方的風,卻正能幫我悠揚的哀愁,今天加油向昨天揮揮手,又一起回到涼涼深秋,我們一直這樣向前走,卻正南方暖暖的哀愁。

天色漸漸暗下來,他拉着她往回走,她一直跟着他走,中間沒說一句話。

晚上的時候溫素把小妝喊進屋裡,語重心長的說了一席話。最後溫素說,女人多大的錯都算錯,嫁給一個沒有感情基礎的老公纔是最大的錯,讓她好好想清楚。

小妝直接進了屋,她躺在牀上想她媽媽說的話,一直睡不着。

莊千夜進來的時候把門反鎖了,他脫衣服上牀,小妝‘噌’地一下坐起來警惕的看着他。

莊千夜二話沒說抱着她就親,他壓着她說,“妝兒,你自己好好感受,還愛不愛我,心裡有沒有我。如果你說沒有,我不會再打擾你。”

他說完就開始吻她,她閉上眼腦子很亂。她不排斥他,她早就知道,不僅不排斥,甚至很想他。

莊千夜那話說得可笑,他嘴上說得大義凜然,可看看他現在在幹什麼?他那話要說得真心,現在會把人家姑娘的衣服剝了?

小妝在莊千夜進去的時候還懵着呢,可眼下醒神了也來不及了。

她擡眼瞪着他,莊千夜裂開嘴傻傻的笑,啄了下她的脣,然後抱着她開始動。怕她受不了,儘量的輕,儘量的溫柔,除了接觸那地兒都不敢怎麼壓她,生怕她受不住。

他把她翻個身,讓她在上面,一手護着她一手給她借力。

她先是排斥的,扯得很痛,漸漸的好了,終於伸手抱他,張口咬住他的脖子哼哼聲兒低低的傳出來……

第二天小妝覺得自己被莊千夜騙了,或許他說來看媽媽都是他故意的,他想的就是這樣呢。

小妝收拾東西要走,她不能再留這裡,再留下來,她怕自己會更加情不自控。很害怕,子峻還在等着她呢。雖然她沒給子峻任何承諾,可她是真心想和他好,兒眼下的情況她有點兒控制不了了。

現在見到莊千夜她就分不清東西南北了,她不能再沉淪下去,她不想被他騙,再被他傷得體無完膚,她和他,中間橫了太多東西,她不想再努力,不想再受傷害,她先簡單的生活,有個簡單的家。

而莊千夜,她不要了。

不要了,要不起。

溫素看女兒收東西,拉着她想要她多留幾天,小妝推脫說得趕緊回美國接受治療,她已經停很久了,不然身體會出狀況。

再不捨得也比不了女兒的身體重要,溫素含着淚送女兒出去。莊千夜後頭跟着,上前接過她的行李強行放進他車裡,把她往車裡拉。

他說:

“你怎麼想的我知道,我不爲難你,你做什麼我都尊重你。你看到我爲你做的改變我就很滿足了,我會送你去他身邊。你放心,這次我不會再強迫你。”

小妝什麼也沒說,看着窗外,樓上媽媽站在窗前看着他們,她揮揮手,媽媽也對她揮手,然後車子開走了。

莊千夜後來又說:

“送你回他身邊前能不能跟我去一個地方?就當……你給我的最後一次機會,去了後,你的選擇,我會尊重。”

小妝覺得好累,不說話,很久後,才點頭,說:

“好。”

莊千夜卻高興不起來,他車子往京都開。

莊千夜帶着小妝回了莊家,小妝走進莊家那一刻她覺得自己又被他騙了。擡眼憤怒的瞪着他,莊千夜對她笑笑,說:

“沒事兒的,有我呢。”

莊家大廳裡有很多人,莊家的族人,老太爺、老太太,甚至從未路面的莊父,還有莊父在外面的女人和女兒以及女婿。安家的族人,安父和安母,其餘的是五大家族的當權人。

安蒂一家三口站在大廳中央接受衆人的審批,吉米看着莊千夜進來拉拉他媽的衣服,安蒂回頭抱一微笑。莊千夜點點頭,緊緊握着小妝的手,走進大廳中央,接受所有人的審視。

莊千夜側目看坐在輪椅上的查爾斯,問候了句:“還好嗎?”

查爾斯點頭,說,“謝謝!”

查爾斯在那次船沉後和僅存的幾人一同漂到了一座孤島上,雙腿是被島上有毒的動物傷到,逐漸喪失行走能力。

安夫人哭得兩眼通紅,她就這麼一個女兒了,可女兒找的人是個什麼怪物?不指望家世如何,身體還不全,這讓安家有何顏面?

今天審訊是安家大小姐,莊千夜帶着小妝出現只是偶然。

莊千夜拉着小妝的手說,“我沒有背叛你,和安蒂結婚是權宜之計,我不求你原諒我,我只想告訴你,我愛的女人,叫喬小妝,永遠都是!”

他指着廳里正襟危坐的貴人們,說:“這些人,無論他們同意不同意,我的心,都給你了。”

小妝看着他,不說話。

安蒂走近小妝,歉意的笑笑,說:“喬小姐,對不起。”

小妝也笑笑,跟她道什麼歉?都不重要了。

安蒂是死心塌地要和查爾斯結婚,無論長輩們怎麼說,她都不鬆口,她兒子都這麼大了,歷經生死,她不可能還拖着不給丈夫和兒子一個身份,就算和安家斷絕關係,她也要和查爾斯結婚。

安蒂這一鬧,安家和莊家都丟盡了臉。所有人都希望莊家少爺能出面阻止,可莊家少爺人是來了,可他是抱着同樣目的來的。

莊千夜沒有說要結婚,可他說的話,字裡行間就是那意思。

莊千夜說完和他奶對看一眼,得到允許,然後帶着小妝轉身離開。整個世家大會,他的出現就是打醬油的。

小妝一直默不作聲,莊千夜問她在想什麼,她不說話。過了會兒問她有沒有改變主意,她也沒說話。

莊千夜開着車送她去c市,把她送回那個人身邊。從此以後他和她形同陌路,各不相干。

子峻的車在半道兒上接他們,莊千夜笑了。下車,然後把她的行李拿出來,接着打開車門,伸手拉她。

小妝下車的時候說:

“你真的,不要我了……”

他苦笑,沒說話。

小妝挺直了肩背朝子峻走去,莊千夜沒看見,丁子峻看清楚了,她的眼淚一直不停的流。

子峻攤開手接她,嘴上在笑,可心裡好苦。她不是願意的,她不願意,可他明明知道,也不捨得放開她。

莊千夜背對他們,灼熱的淚滾出剛毅的臉頰。

從今往後,他會開始把她從生命裡移除,愛她,不再想她,想她,不再見她。

小妝抱着丁子峻哭,說了很多,子峻一直在笑,暖暖的摸着她的頭不斷的安慰。莊千夜遠遠的看着,也笑了,眼淚緊跟着淌下來。

他轉身離開,坐進車裡,安靜的坐着。

好像世界跟他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他也沒有了任何牽絆。

他發動車,心裡震了一下,小妝擋在車前。他頓時怒由心生,她是想玩兒命嗎?

小妝上車,然後輕輕說了一句:“我跟你走。”

莊千夜一時間也懵了,看着她。她轉頭看着他,再說了一遍,“我還愛你,我跟你走。”

他和她,緊緊相擁,丁子峻揮手離去。

你相信嗎這一生遇見你,是上輩子我欠你的,是天意吧讓我愛上你,才又讓你離我而去,也許輪迴裡早已註定,今生就該我還給你,一顆心在風雨裡,飄來飄去都是爲你。

一路上有你苦一點也願意,就算是爲了分離與我相遇,一路上有你痛一點也願意,就算這輩子註定要和你分離。

莊千夜開着車往民政局去,小紅本本兒終於拿到手了。

他說:

“喬小妝,你這輩子就算跑得再遠,也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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