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中註定 三

小妝出院了,和丁子峻去了c市。

季夫人的事兒只在當天的婚宴上小範圍的傳播,畢竟有關莊家、安家兩大世家的顏面。媒體早被兩家壓制,除了京都有少些言語飛散外,還沒有在社會散播。

莊千夜知道他們回了c市,連夜也跟着回去了,都沒來得及跟他奶說一聲。

小妝也不知道怎麼想的,莊千夜的來電一律不接,電話不接,更別提見面了。要想見她,那純粹就是妄想。她現在是不想給人臉子了,她給人臉子,誰來給她臉子啊?

莊千夜心裡急啊,可又有什麼辦法?公平競爭嘛,莊千夜想着他這會兒也不能出手去搶,唯一讓他還有底氣的是什麼?

溫素。

莊千夜早把小妝回來的事兒告訴溫素了,這眼下想着要怎麼樣才能見着她?除了溫素沒有辦法,他是想着趁這幾天他帶她回去看看,想她們母女團聚那是首要的,再來是想溫素能幫他說兩句話。溫素的話,那可比他的話好使多了。

丁子峻坐沙發上心情不大好,莊千夜準備帶她去她母親家這事兒他知道了,千夜也跟他知會了。別的他不擔心,可她母親這一關,他真的是底氣不足,她母親對他,那可能就是個陌生人,而千夜不同,千夜能主動提出去她母親那兒,那就是有了十足的把握。

他怕,擔心,焦慮,恐慌。

他也不知道小妝是去還是不去,能跟母親團聚,他也替她高興。他知道她對母親的感情深,即使以她現在的記憶,她的母親還是第一位。可就不是他先想到去她母親家,可眼下他又不能勸她不去。

“妝兒,”他敲門,然後低低的說:“我進來了。”

她在裡頭應了聲兒,他才進去。看着時間以爲她剛醒呢,可明顯不是。她早醒了,因爲她的行李都收好了。

“要去呢?”丁子峻覺得自己跟傻子一樣,這不已經明擺着了嘛。

請允許他的自私,他能要她不去,能自私的把她留在身邊嗎?

“妝兒……”他輕輕的抱着她,想好的話擱喉嚨邊邊兒了都給嚥了回去。他要在她面前展露自私的一面,她會反感他吧?她對她母親的感情他不能低量,他怕不小心會弄巧成拙。

始終沒說出心裡想說的話,只叮囑道,“病還沒好利索呢,緩兩天再走吧,過去了誰照顧你啊?我擔心呢。”

“我媽會照顧我的,你別擔心。”她說。

“伯母也上年紀了,你別這麼不懂事兒,自己能動手的自己做,別麻煩伯母。”丁子峻立馬皺眉說。他就不說了,可她這伸手張口的還要勞心伯母,那他就真不能讓她走,這要去了伯母得痛心啊?

小妝聽他這話怎麼這麼順耳啊,笑着說:“子峻,那是我媽,你當外人啊?”

“就因爲是你親媽,你才更要懂事兒,你這麼大人兒了,照顧伯母是應該的,可伯母反倒照顧你說得過去嗎?乖,你別不愛聽,來,我好好給你說說。你要什麼了,就自己拿,想吃什麼了自己弄。伯母下廚的時候你的幫着打下手兒,要是怕油煙子重我待會兒給你放些口罩,到時候你記得戴上。換下來的衣服能自己洗就自己洗了,再不然放洗衣機裡洗。要可以的話你也拖拖地……”

“好了好了……子峻,我是要去我媽媽家,不是沒有血親的婆婆家,我媽好得很呢,你放心吧,我要真跟你說的這麼做了,我媽纔會傷心呢……”這點兒上小妝倒是清楚。

子峻說得這些是婆媳間吧,只有婆媳間才那麼客氣,她要是跟她媽那樣兒啊,她媽可就有的傷心了。

“你聽話兒準沒錯兒,要多做,要和伯母說說話兒,這一年來她也傷心夠了……”丁子峻還在說呢,這頭一次允許她出門,也不是說出門,頭一回允許她離開他身邊,該叮囑的多得很,主要是不放心。

這些瑣碎的事兒倒是其次,主要他擔心她的身體,她的身體經不住這麼來回折騰的,他擔心。

你說這纔好幾天啊?還沒還利索呢,這又走那麼遠,聽說那邊兒環境、條件都不是很好,更主要的是他不在身邊兒,旁人沒他注意得多。

“好好注意身體,”總算說到他放心不下的事兒上了,他說,“天開始涼了,你別貪嘴喝太涼的水,更別喝冰鎮的水和飲料。不要吃太飽,少量多餐。別吃辛辣的東西,晚上洗澡的水一定要夠暖,不能洗太久,晚上最容易着涼。早晚都得加衣服……”

小妝抱着他脖子用嘴堵住了他長篇大論的嘴,太煩人了,一個大男人怎麼能這麼婆媽啊?他是唐僧轉世嘛?耳朵起繭子了都。

這算是她給他的第一個正式的吻,她吻上他的脣,他全身就跟觸電一樣,緊張、興奮、激動,欣喜若狂,激動得顫抖。他輕輕的擡手抱着她,小心翼翼的加深這個吻。

以前他吻她,也只是在她臉頰或者額頭輕輕一碰,就那麼輕輕的一下,怕她反感,也怕褻瀆了她。

這眼下,是激動的,是久旱逢甘霖的欣喜若狂,抱着她身子的手一直在抖。

丟臉了,他不是沒碰過女人的毛頭小子,可只有此刻他才感受到什麼是真正的激情,就只是一個吻,一個與自己心愛的女人之間的一個吻而已,就能讓他四肢百骸都震撼。

丁子峻有點兒忘我,他小心探出舌試圖撬開她的脣,她卻沒來由的一陣噁心,立馬真開眼,毫不猶豫的推開他。

伸手擦嘴,她就只想堵住他那張滔滔不絕的嘴而已,沒想這樣的。紅着臉兒低着頭,睫毛刷子一下一下的眨,不看他,怕看到他眼裡的傷心。

她不止一次試圖說服自己接受這個男人,可心底、潛意識裡,她排斥。

慢慢來,日久深情,會愛上他的,她相信。

以前她跟了莊千夜的時候也是不愛的,後來愛上了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事兒,她相信絕對是朝夕相處佔了大原因,簡單的說就是日久生情。

她不願意再和莊千夜有任何瓜葛,她是真心想接受眼前的男人,期待和他有個很好的未來。想通了後,是把他當老公看的,他寵着她,然後他們簡單的生活。

可現在,她願意他的親近,心底卻還是排斥,做不到。或許再給她一點兒時間,她完全將某個人移除後,她就能接受了。

丁子峻自己也後悔着,反省着,他是不是惹她生氣了,褻瀆她了?讓她覺得他輕浮了?

他其實一直想跟她解釋,他以前玩兒過,花過,也有過不少女人,但那是以前,曾經的他什麼都沒留下,至少他能向她發誓他的感情很乾淨。只要她能原諒他,他願意接受她的任何懲罰。

“妝兒……”他舔舔脣,輕聲低喚。

小妝擡眼看他,一臉的坦然,說:“你真的好多話哦,我耳朵都不好使了。”

丁子峻心裡鬆了一大口氣,伸手抱住她,說:

“對不起。”

“要不,你陪我去媽媽那兒嘛。”就是地兒有點兒小,她目前還不知道她媽已經搬出舅媽家了。她試着建議,既然他不放心,那就一起去唄,省得他左一個擔心右一個擔心的。

別提了,一提丁子峻更難過,當他不想嗎?巴不得是他陪她去,他都還沒正式見過她母親的,想得不得了。可這次是千夜提出來的,他能跟着去?千夜在這事兒上已經做到仁至義盡了,處處考慮她的感受,這要是以前啊,早把她綁回身邊了。

莊千夜被人推崇慣了,連他身邊的人都養成了慣性思維看他。讓他現在做一點兒常人做的事兒都覺得不正常,總認爲他就應該站在雲端之上俯視大衆,他強勢霸道可恨,但所有人會認爲那是理所當然。爲什麼?因爲他是莊千夜。別人這麼看,他本人更是這麼認爲。不過那都是曾經的事兒,現在他親民,跟顧恆學平和待人,跟溫素學寬和對人,學習和衆人相處。

子峻覺得不能這麼得寸進尺,再說了,他要去了,不道義啊。

“說什麼呢?我怎麼能去?你去伯母那兒,我也得回家一趟,一年沒回來,我這做兒子的一點兒孝心都沒盡。這要不回去,過幾天我們就回美國,也不知道幾時才能回國。”丁子峻笑着說。

小妝嘆氣,丁子峻問:“都收拾好了?”

小妝指着地上的箱子,不說話。看她樣子就是沒收多妥帖,丁子峻打開她的箱子,然後把一摞子衣服全堆牀上,然後再一一折好,給她重新放箱子裡。

忍不住又開始叨:

“下次不能這麼就裝箱子裡,得收拾好,不然拿出來的時候衣服上全是摺子,齊整了放箱子裡,空間能省下好多……”

“你再說一句,我立馬就走。”小妝低哼了一句。

心想着子峻這要是她爸多好啊,小時候她就幸福了,至於後來遭的那些罪?

子峻哪裡知道她心裡怎麼排腹的?一個勁兒的點頭,然後不說話。

“去洗澡吧,我先給你收拾着。記着,別緊着洗,快點兒出來,小心再着涼。”丁子峻那眼睛看着她關了浴室門嘴才閉上。

這伺候人的功夫就這麼練出來的,不然他一個出身大家的名門公子,能做得好這等事兒?

小妝出來後看着多出來的箱子,指着問:“那裡頭又裝什麼了?我這都得拿啊?”

她就走幾天啊,衣服差不多都裝了,咋地又多出了個箱子?

“這裡頭一半是給伯母買的禮品,另一半是些應急的藥,感冒的、暈車的、還有些過敏的藥膏、防蚊……”

子峻那話沒完呢,小妝一張臉皺得跟什麼似地,她說:“我不去了。”

幹什麼呀這是?她去看她媽,就幾天的事兒,當她是叢林探險呢。

子峻不明白她這又鬧的是哪一齣兒,擡眼看她,搖頭,抱着她往被子裡放,邊說:“怎麼又想着不去了?你別嫌麻煩,這些帶着準沒錯,聽話。”

“當我是小孩呢。”她不大高興。

“沒--”知道她脾氣上來了,嘆了聲兒,又說:“不帶就不帶吧,伯母家這些常備的藥肯定有的,要是被蚊子叮了,蟲子碰了,你趕緊着抹點兒藥膏,現在那些東西毒氣大,別小看他們。”

小妝歪着頭看他,不解的問:

“子峻,你是不是更年期到了啊?”比她媽還能說。

丁子峻那臉瞬間給黑得--這丫頭,有這麼埋汰人的嘛?一口氣堵心口上,得,還成他的不對了,他就是那拿耗子的狗,多管閒事兒了他。

“睡覺了。”他也坐牀上,把她抱着,壓低她的頭。

她擡頭看他,這看着是生氣了啊,可她沒錯兒啊。丁子峻又壓低她的頭,不給她說話兒的機會。他說:

“明天走得早,趕緊睡。”

語氣已經明顯放軟了,小妝笑了下,然後閉眼。

她再不困,就這個姿勢,她很快都能睡着,這是她醒來後丁子峻給養成的習慣,現在說來,也不知道這是誰的福利。

她睡着了,子峻小心着把她放下,拉上被子,一直坐牀邊看着,捨不得走。她這一回去吧,也不知道要幾天纔回來。他就開始發愁,這幾天他要怎麼過?一直坐到後半夜,他沒走,直接趴牀邊睡下了。

丁子峻早上醒得早,醒過來半邊身子都疼,就跟給人揍了一頓似地。他活動了下手腳,看着時間趕緊去弄吃的,莊千夜七點過來接人,她得在這之前吃點兒東西,坐車的時候還不能太飽,會暈車,最好是消化得差不多的時候,那樣胃裡纔不會難受。

熬了粥,又弄了些小菜,然後去喊她。她昨晚上雖然睡得早,可早上不到點兒起來還是困難。很不願意,轉過身捂頭睡。

丁子峻守了會兒看着時間不應該再讓她睡,直接把連被子一同抱了起來。她身子一懸空,一個激靈就醒了。

她早餐很挑,這眼下又起得早,胃口不好,沒幾口就不吃了,吃不了。丁子峻看着這樣兒不行,到她母親家那得半天的車程,她再吃飯怎麼也得中午了,就這兩口怎麼頂餓?

端着碗喂她,說:“再吃點兒,到時候路上要餓了,在哪兒吃東西去?總不能麻煩別人,對不對?”

他指的‘別人’當然是莊千夜。

小妝真吃不下,多幾口就反胃。丁子峻看了急人,這怎麼能行?要不,還是跟着她去吧,不然他不放心啊。就算是個礙眼兒的,他不搭理別人就是,就看着她。

可是吧,這也就是想想,他要跟着去,那不是缺心眼兒麼。

“那,吃點水果?我給你削個蘋果吧,吃了水果,胃裡好受些再吃點兒飯。”丁子峻起身拿刀削蘋果,完了後還給切丁兒,牙籤兒插好遞她嘴邊。

東西遞嘴邊兒了她當然得吃,不吃他會拉臉子。

她就是那太后,而他是她身邊的小公公,做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她受得理所當然,他做得心甘情願。

看着吃了半個蘋果的光景,他又喂她吃飯,合着粥已經涼了,他三兩口吃了碗裡的,然後重新添碗新的,再給她喂。她搖頭,不想吃啊。

看着他,他說:“聽話,再吃幾口,一個上午呢,肯定會餓。”

她不要,吃不了就吃不了啊,她硬吞下去,合着剛吃的得全吐出來,那也不划算嘛。看着他是滿臉的討厭,他什麼時候都好,就是這樣的時候不好,就是不想吃嘛。

“你別跟我媽似地啊,我媽都還沒你這樣兒呢。”她擰着張臉說。

她確實煩了,心裡很不愉快,丁子峻不肯啊,他這是爲她好,吃那麼幾口,一大上午能不餓嘛?她到時候餓了你說他又不在身邊兒,誰給她弄吃的去?他總覺得不應該麻煩別人。當然他的‘別人’裡,她媽也在裡頭。

小妝硬是給他灌了幾口下去,給她氣得,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的。

其實他也怕她全給反出來,她那胃嬌貴得很,一點兒不和就得被胃裡的東西全倒騰出來。可現在看着,這不很好嘛,他看着還能吃幾口的樣子,匙子又遞她嘴邊。

小妝真要生氣了,不,她已經生氣了。推開他,他又遞過去,一邊兒哄着:“再吃點兒,這半碗吃了就差不多了,聽話,來……”

小妝伸手直接給他匙子扔垃圾桶裡,起身進了房裡倒頭就睡。不是說七點才走嘛,這還不到六點半呢,也不知道他那麼早把她折騰起來幹什麼,故意的吧他。

她脾氣上來了是不管他的,管他怎麼想。真不明白,有他那樣兒的嘛,討厭死了。

丁子峻一人坐外頭,心裡給賭得,一口氣上不去也下不來,哽死了快。他這也是爲了她好,怎麼就一點兒不明白他的苦心?從垃圾桶裡撿起匙子,碗筷收進廚房裡,先用水泡着,想着送她走了再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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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乾手進了她的房間,丁子峻絕對不是那種跟他置氣他就不搭理人的那種。他還得眼巴巴的跟着她,誰讓他一顆心都塞滿了她呢。再說了,這不也是他不對在先?

“妝兒啊,別睡了,起來把自己收拾了,別讓人來了等你,這不好。”他覺得吧,麻煩外人已經很不好了,這不能還讓人等。

合着丁子峻是真把自己當她男人了,一顆心都爲她操碎了。

她坐起來,他衣服給她拿好,然後出去,合着她穿好了後又進去。她拉着小臉兒,不高興。他也不惱,開始給她收拾,他覺得這出去得上點兒妝吧,精神點兒她媽看了也放心。一邊兒給她點妝,一邊兒跟她說話,不讓她真睡着了。

她的妝都很簡單,因爲她本來就生得美,化妝就是更豔了幾分,不化妝白白淨淨的,他都看着都挺好。畫完了吧,他覺得不成,然後給擦了個乾乾淨淨。他差點兒就忘了她是跟莊千夜走的,剛那模樣兒哪能給別人看了去?

妝卸了後,只擦了爽膚水,然後是隔離,就沒了,就給她拉了眼線,眉都沒怎麼畫。他覺着不化妝挺好,就這樣。

心裡嘆氣,當初就不該答應她恢復她的臉的,沒做復原手術他現在也不用這麼擔心。

莊千夜早就等在樓下了,五十五的時候給她來電話。是子峻接的,就說了一句,掛了。

丁子峻那心裡也不知道怎麼那麼難過,這也不是一去不回了,剛還好好的,這突然就難受起來了,心頭哽得慌。他這也不是嫁女兒啊,心裡怎麼能那麼難受呢?

“下去吧,千夜來了,我送你。”丁子峻低低的說。

小妝看他的臉色不好,伸手抱了他一下,然後說:“我就去幾天,三兩天吧,然後我們就去x市,然後回美國。”

丁子峻摸摸她的頭,誰說她沒良心了?只是她沒表現出來,什麼都明白得很。

“我在這兒等你。”丁子峻說。

丁子峻把送下樓,莊千夜下車來接她,龍二也在,合着是龍二開車。龍二把行李放進後備箱裡,小妝還是兩箱子,一箱子是她的東西,另一個箱子就是給溫素買的禮品和那些藥。

莊千夜看了子峻一眼,然後打開車門,讓小妝進去。丁子峻急急的交代了幾句,莊千夜一個眼神過去,丁子峻閉了嘴,小妝坐進車裡,莊千夜跟着進去,然後關門。丁子峻那心就那麼被關在外面,笑埋頭去看他。子峻也靠近車子,彎腰看着車裡面面,跟她揮手。

小妝笑,指樓上,讓他回去。丁子峻點頭,大聲兒說着讓她好好照顧自己,吃的住的時時刻刻小心着,就跟送兒出門,日日盼歸的母親一樣,一直念着,他那些話兒早說了幾十遍了,覺得還不夠,得多叮囑點兒,他不放心啊。

莊千夜眉頭皺得緊緊的,有完沒完?打了個手勢,龍二直接把車開走了。

丁子峻沒來得及,巴着車子跑了幾步,眼睜睜的看着車子消失。

小妝給嚇了一跳,她就看着子峻還掛在車上呢,怎麼就開車了?一直回頭看,莊千夜心裡本來就不好受,看着她那副樣兒就更堵得慌。陰沉着臉坐一邊兒,本來這些天沒見他是想得緊,這一見着還沒開心多久就給她壓了口氣堵心口。

他人坐旁邊呢,老回頭看什麼啊?早沒影兒了,她那眼睛不能看看他?

莊千夜心裡氣啊,到底誰纔是她男人?可眼下吧,他還真橫不起來,你說他要是一來強的,她摔門跑了,他往哪兒找老婆去?

“妝兒。”他喊她,沒忍住。

小妝轉頭看他,眼神兒很警惕。莊千夜心裡噌噌地躥火兒,他到底是狼啊還是豹啊,她要這麼防着?

莊千夜心裡火兒來得兇,要炸了快。她跟沒事兒人一樣,自己聽歌兒,不看他。要不是要去看母親,她願意跟他一起走?早躲遠了。

莊千夜一直看着她,一兩小時了脖子都扭酸了,看着她的頭一搭一搭的,明顯困了,喊她聲兒,她又能聽見。她是地兒不舒服,困了也睡不着。莊千夜啥也沒說了,坐近她,把她橫抱起來,按着她的頭,嚴嚴實實的抱着,沒多少一會兒,她就睡踏實了。

還沒到地兒呢,她給餓醒了一次,看看人不對,她閉了嘴,閉眼又是睡了過去。莊千夜是不願意她這麼睡着的,她這睡飽了,晚上還能睡嘛?

沒多一會兒溫素的電話過來問到了沒有,家裡的菜都準備好了。聽溫素的聲音很高興,旁邊兒李小天也在,溫素那意思是想先跟女兒說幾句,莊千夜爲難,說她剛困。溫素想着這一路上也夠累了,就感緊着掛了電話不囉嗦了。

下車的時候她自己醒了,李小天和溫素都在樓上看着呢,溫素看着女兒下車,真是她女兒,她那眼淚嘩地一下流了出來,又趕緊擦掉。

是她女兒沒錯,就是她女兒。

李小天轉身跑下樓去接他姐,那可是他親姐,那感情當然不一樣的。

小妝看見弟弟下來沒多大個反應,莊千夜看着也明白,誰知道她的記憶裡還有沒有這個弟弟?

龍二把小妝的兩個箱子拿出來,又提着莊千夜的東西和買給溫素的一些,總之他一個人是把搬運功能發揮到了極限了。莊千夜轉身拿給溫素的兩個禮盒和他的電腦、文件什麼的,這樣龍二就輕鬆多了。

李小天看着他姐眼裡的陌生,喊了聲兒‘姐’,小妝低低的應着,笑得不大自然。李小天自動靠近莊千夜,然後特開心的大聲兒喊:“姐夫!”

小妝那臉色立馬變了,轉頭看着莊千夜,莊千夜笑笑,其實沒多大個意思,也不是他這麼讓小天叫的,怎麼叫都一樣嘛。小妝給了他一眼兒,轉身走,李小天跟着莊千夜,要幫他姐夫拿東西,莊千夜把電腦給他拿着,然後李小天小聲兒問着他姐爲什麼怪怪的啊?跟以前不一樣了。

莊千夜笑笑,沒說話,他能說什麼?說她腦子被撞壞了,不認識人了?

小妝就走他們前頭幾步呢,當他敢說這話嘛?

莊千夜幾步走上前,領着小妝走,這裡她沒來過,她也不知道幾樓。

溫素一直站在門口等着他們上來,溫素那心啊,別提多疼又多開心了,眼淚一直包在眼眶裡,怎麼擦也擦不完。

他們上來,莊千夜最先出現,他是想跟小妝介紹來着,那句‘她是你媽’還卡在喉嚨口子上,小妝直接越過他走進去,兩母女抱在一塊兒大哭起來。

畢竟是血親的母女,忘記誰也不會忘記母親。

莊千夜心裡不好受,不是他,她們母女能分開這麼久?讓人進屋裡去,東西放下,抹了一把臉,然後說:

“媽,小妝,別哭了,傷身。”

龍二也在一邊兒勸:“夫人,別哭了,這麼高興的日子哭不吉利,小姐回來這是天大的好事兒。”

溫素哪裡想哭啊?就是忍不住,失而復得女兒一年多來一直以爲她沒了,這又突然回來了,她是高興,看着女兒又在笑,可眼淚還在流。小妝也哭着,伸手去給母親擦眼淚,別哭邊說:

“媽,是我不好,我讓你擔心了,對不起……”

她覺得媽媽老了很多,都有白頭髮了,她記得一年前媽媽的頭髮還烏黑的,這麼快就添了那麼多白頭髮,她看得心裡發酸。

莊千夜伸手去抱小妝,邊說,“別哭了,身體受不了。”

溫素也聽千夜說過女兒身體還沒完全康復,這眼下不能這麼個哭法兒,她趕緊抹了淚,然後說:“你們快坐,我去端菜,飯菜都已經做好了,馬上就能吃了。”

溫素進廚房,莊千夜把小妝拉沙發上坐着,說,“坐會兒,馬上吃飯。”

他是知道她餓了的,她中間醒來那會兒說了餓。莊千夜進廚房幫忙,龍二也跟着進去端菜,李小天也在廚房,洗筷子拿碗。所有人都在廚房幫着做,就她一人兒坐客廳裡,她突然感覺自己像外人,不是家人。

莊千夜出來喊她吃飯,她在發愣呢,他湊過去偷親了下她的脣,然後喜滋滋的離開,說,“發什麼傻呢,吃飯了,快。”

她心裡是很莫名其妙的感覺,莊千夜伸手去拉她,溫素喊他倆吃飯,莊千夜笑着答應着,拉着小妝進廚房,洗手。

他開了水抓着她的手代勞,一邊兒問她水會不會涼,她搖頭,抽回自己的手。她又不是孩子,洗手還能不洗嘛?

吃飯的時候莊千夜挨着小妝坐,看着她吃了一口又趕緊給她添菜,看着她吃就恨不得直接喂她了,要看多嚼了幾下,就趕緊盛湯,匙子準備好往她面前遞,她慢慢的喝一口湯,然後吃飯。

溫素先是給女兒夾菜的,可看着千夜這麼來,就看不過去了。到底還有個龍二在,溫素也就沒說什麼。

莊千夜是在小妝放筷的時候才匆匆吃上幾口,龍二飯後就走了。莊千夜巴巴的跟着小妝走,陪着她看無聊的卡通片。溫素搖頭,收拾碗筷喊千夜進去廚房。

莊千夜這才愣過來,把這些活兒給忘了,抱着了下小妝後趕緊進廚房去,連說對不起,他忘了,要溫素原諒。

溫素嘆氣,她喊千夜進來不是讓他進來幹活兒的,她是有話要說。

莊千夜搶着刷鍋洗碗,溫素也不爭,在一邊兒站着,然後說:

“千夜啊,對人也不是這麼個好法,小妝是我閨女,你對她好我也高興,可不能過頭啊,這要是一過頭後頭就有事兒了。女人的毛病都是男人慣出來的,媽這話可能你不愛聽,媽這是爲你好。什麼依着她,什麼不該依着她,你得心裡有數兒。”

溫素說完,莊千夜想辯解,溫素直接打斷他,又說別看現在她沒什麼大毛病,以後問題就大了,再這麼慣着久了後她會認爲這是理所當然的,她自己也不懂得反省。什麼事兒都得有個度,男人還是要有男人的氣魄,不然以後成家了,一個家裡男人沒點兒說話的權利,那像一個家嘛?

溫素是壓低了聲音在說,當然她不是胳膊肘兒往外拐,她這也是爲了女兒好。小妝那性子就不能慣着,越慣着越刁。

莊千夜一直傻笑着,溫素說什麼他也不反對了,突然覺得這是他親媽啊,小妝頂多也就是溫素的兒媳婦兒。

溫素那話說得也差不多了,她相信千夜這孩子懂這些。溫素說完了,莊千夜手裡的活兒都幹完了,洗手然後擦乾,看着溫素傻樂,然後說:

“媽,我纔是您親生的,小妝是養的吧?”

給了溫素個感激的擁抱,然後說,“我知道了媽,你別擔心,小妝好着呢,你的女兒你都清楚嗎?放心吧。”

莊千夜覺得他這輩子幸運,遇上了心愛的女人,還有了個比親媽還親的岳母。

溫素拍着他的手,故意斥了句:“知道就好,別總叫我擔心。”

聽聽這口氣,是不是教訓兒子的媽?

莊千夜心裡樂顛顛兒的,覺得帶小妝過來是來對了,他害怕溫素不幫着他?

小妝在看這房子,看溫素出來,她問:“媽,你什麼時候搬出來的,是不是舅媽給你氣受了?”

溫素笑着說:“哪有什麼氣可受的?你舅回來了,人多,地兒不大,不方便。千夜就給媽找了個房子,你看看這裡多好。你要有時間就和千夜多回來住,媽這兒天天都盼着。”

“哦……”她沒說話,一直靠着溫素,抱着媽媽的手臂,心裡很溫暖。

晚上晚得很晚才睡,小妝一直賴着溫素東扯一句西拉一句。溫素心裡感嘆,閨女這一年多這性子變了不少,人比以前和氣多了,愛說愛笑的,她看着心裡高興。可眼下吧,她扛不住了,困。

溫素有點兒年紀了,經不住年輕人能挨,她每晚上都是按時睡的,少有超過九點,可今晚上這都十一點多了,溫素那頭有點兒暈。莊千夜把小妝拉開,說:

“媽,快去睡吧,都這個點兒了。”

溫素站起身頓了下就屋子了,她是實在熬不住,李小天早就睡了。

小妝大眼瞪小眼兒瞪着莊千夜,這人怎麼這麼討厭啊?她跟她媽說話兒呢,就是血親的母女,那感情也得聯絡的,這人故意的吧。

“你就缺心眼兒吧,白天你睡好了,可媽沒睡,你沒看見媽的眼睛都睜不開了?”莊千夜捏了下她的鼻子說。

小妝站起來要進屋裡睡,回頭看他,問:“你睡哪兒?沙發?”

莊千夜剛想開口,就給她氣得哽了回去,沙發?

小妝進了房間就睡了,她覺得這屋裡格調,怎麼、這麼奇怪呢?她想了半天想到‘香閨’二字,誰弄的啊?有點兒過了吧這?

不過話有說回來,聽漂亮的,她就喜歡那些很柔情女人的東西,比如流蘇,比如荷葉邊邊……

翻來覆去睡不着,她爬起來走出去,莊千夜還在看電視,兩眼睛睜得大大的,不過電視靜音兒了,也不知道他是在看什麼。

她站他跟前,睥睨着眼眸兒說:“我睡不着。”

莊千夜擡眼看她,是不是認牀啊?還是白天睡多了?他伸手把她抱着,她伸手把他推開,然後坐一邊兒,沒一會兒她起身去拿碟片,宮崎駿的動畫電影兒,她認真的看。

莊千夜不知道什麼時候坐近她身邊的,然後順理成章的把她抱着,伸手蓋着她的眼睛把她的頭按進他胸膛,沒一會兒她睡着了,莊千夜拿遙控把電視聲音調小。等她睡安穩了才抱着她進屋裡去,莊千夜當然沒有丁子峻那麼君子。把她放牀上後他也跟着躺上去了,一直把她摟在懷裡,讓她的頭枕在他的肩膀。

第二天莊千夜醒得早,出去後把全家人的早餐準備好,這時候溫素和李小天起牀,李小天是要去上學的,溫素看着這個點兒了小妝還在裡頭睡,要去叫,莊千夜趕緊擋門口不讓,說她昨晚很晚才睡着,合着是認牀,一直睡不踏實,讓她多睡會兒。

溫素說這毛病可不能慣着……

莊千夜虛心的聽着,溫素說了一通,他一句也沒回嘴,溫素看着莊千夜那樣,得,她說還是她的不是了。畢竟那也是她的女兒,這要是往後和千夜成家了,那得被千夜慣成什麼樣子?

溫素出去,買菜,這會兒早市,這時候的菜是一天中供應的最新鮮的。溫素知道女兒喜歡吃蝦,特地去好幾條街後面的大市場買。那邊兒的好,菜也多。

莊千夜是想陪着溫素一起去,可他怕小妝醒了家裡沒人,就沒跟着去。

其實這位爺真的想多了,喬小妝是成年人啊,難不成她醒了看家裡沒人還能哭鼻子不成?

莊千夜在廳裡動了動手腳,其實就練了一套拳,全身活動開了也爽了,趁着熱勁兒去衝了個澡,然後進房間,她蒙着被子還睡。

他也不喊,就做牀邊守着。就那麼守着吧又覺得無聊,索性把她撈起來自己個兒抱着。

雖然她睡着了,可他還是滿足的,這都多久沒抱她了。他的世界幾乎都已經被摧毀了,眼下他的世界依然璀璨。

瞧瞧,就這麼個小人兒,把他那心塞得滿滿的。莊千夜想他如果是周幽王,那麼烽火戲諸侯的事兒絕對可能發生,他如果是商紂王,那麼送掉一個江山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這麼想着就笑起來,他笑,原來這小東西還是個禍水啊?以前倒沒想過呢。

他在笑,所以胸腔震得響,她醒了。

伸手揉眼睛,然後報復地張口咬在他胸膛,然後說:“真討厭!”

莊千夜被她那麼一咬,立馬着火兒了。他本就是個火爐子,她那一咬就是火苗子,一點,着了,而且有點兒旺。他那看她的眼神兒就跟點了兩團火把似地,賊亮。

莊千夜給她壓身下,手往她衣服裡摸,嘴直接給賭上她的嘴,他是久旱逢甘雨啊,強勢的在她嘴裡一直翻攪,吸着她的舌頭和她的津液。

溫素這時候回來了,關門聲兒挺大的,她買了不少菜,也好在她那腿行走不至於太困難。

屋裡頭火兒正燒得旺呢,莊千夜和小妝都給震了一下,小妝當即是嚇得半死,本來被激紅的臉蛋兒這時候白了一片,冷汗都冒出來了。她先啥也沒想,最先想的是門反鎖沒啊?她媽要是進來看着該怎麼辦啊?

莊千夜也給嚇出了一身冷汗,慢慢的撐起身,看着她被嚇得白生生的小臉兒,眼眸子撐得大大的,莊千夜心底悸動得一個顫抖,癢得不行,埋頭在她脣上重重的壓着,又親了兩下,再撐起身來。

就是捨不得放,他那萬惡的爪子還在她衣服裡頭呢,合着這時候在她胸上放肆了幾下,她咬着脣哼哼着出聲兒。伸手去推他,又打他,不敢出聲兒,這要是被她媽看到她不如死了算了。

莊千夜心甘情願的捱了她幾下,然後起身,穿了件衣服出去。

小妝急啊,他就那麼出去了?他是從她的房間出的啊,那不是等於告訴她媽他們怎麼着了嘛?

莊千夜回頭看她,他不出去難不成還讓他躲着?

他走了出去,一出去就和溫素說話,嗓門兒大大的。小妝裡頭聽着撒氣的踢了踢被子,死男人臭男人!

“小妝還沒起呢?這都快九點了,她要不要吃早餐的?”溫素說。

“起了,馬上就出來。”莊千夜笑着。

溫素倒是沒想別的,說了句‘趕緊的讓她起來’就進廚房忙活了。莊千夜後頭應着,然後又鑽房間裡了。

小妝還生氣呢,看他進了利刀子眼兒一眼兒一眼兒的丟過去,莊千夜當沒看見,坐她跟前兒,說:

“起來了寶貝兒,媽都不高興了。快起來,別惹媽不高興。”

小妝恨啊,恨得牙癢癢的,伸手推開他,說:“那是我媽,不是你媽!”

大老爺們兒隔這兒玩自來熟,誰跟他熟啊?她根本就不認識他!臉皮怎麼那麼厚吶?

小妝下牀,直接走廚房裡,她拉着她媽說:

“媽,莊千夜欺負我!”

莊千夜後腳就跟進來,聽了她那話兒立馬栽倒,有那麼說話兒的嘛?說她缺心眼兒了還真是。

溫素哭笑不得,她在擇菜呢,回頭看着女兒,女兒要再小個二十歲,她會立馬說句‘一邊兒玩兒去’,可現在姑娘都這麼大了,還撒嬌呢,不讓人笑話麼?

說,“那是你不聽話,千夜那是爲你好。”

溫素能想到什麼啊?不就是女兒那性子不行,千夜說她兩句唄,還能是什麼?

依她看,那就得說,小妝這小性兒不行,讓人鬧心。

莊千夜伸手拉着小妝出去,回頭說:“媽,沒事兒,您忙,我說說她。”

溫素頭也不回,這事兒吧,二十年前多了去了。那時候兩孩子小,千夜那孩子打小霸道,閨女被他欺負她也是知道的,可她總不能幫着自己閨女吧?莊老太對她們是有恩的,再說了,孩子嘛,打打鬧鬧的,還能當真了不是?

溫素心裡笑,覺得這兩孩子那就是天註定的,小時候這麼打打鬧鬧的,到現在還在一塊兒,不是緣分是什麼?

莊千夜把小妝抱腿上,一張俊臉湊近她,然後直說對不起,直道歉。

莊千夜現在倒真沒什麼傲氣可言了,以前想聽他說句對不起得先看看天上的北極星是不是掛在南邊兒,北極星都掛南邊兒了,莊千夜說對不起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兒。

可現在吧,他就壓根就拿那三字兒當順嘴溜兒呢,一點兒沒脾氣。託溫素的福,這都是溫素手把手教出來的,知錯就改,認錯得有態度。

小妝盯着他看,看看這人是不是誰的化身,這是莊千夜嘛?跟子峻說的不一樣嘛,跟她印象裡的差很多嘛?而且吧,她明明記着她媽不喜歡莊千夜來着,怎麼又喜歡了?

這男人,假的吧!

“去,幫我媽幹活兒去。”小妝手指廚房,下巴兒一擡,嬌聲一喝。

“是,祖宗!”莊千夜在她臉上偷了個香,放下她就進了廚房。

“媽,您休息去,我來。”莊千夜把溫素擠出去,自己把菜都準備好。

溫素出去就擰小妝,問她怎麼對千夜了,小妝委屈得很,她能怎麼着他啊?應該是他怎麼着她纔對。

“媽媽,我纔是你親生的。”她苦着臉提醒。

她嚴重懷疑她媽是不是弄錯了這個事實,心裡老不甘心,哪有這樣兒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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