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蒙將那詩詞遞出來給衆人看,繼續說道:“其實她寫這首詩也蠻低調的,不過碰巧被那毓秀書院的院長沈文和看到了,當時也是因緣巧合告訴了樑安。這詞以定風波爲題,的確是好詞,看來這唐雨墨,確實當得起這金陵第一才女的名頭。不過由此小令想到現在沈家她相公的境況,到底是讓人覺得有些唏噓諷刺”
說笑的同時,衆人將那些詩詞傳遞查看着。今晚張家詩會那邊的詩詞頗有水準,傳出來的都還不錯,但是到看到那最後一首的時候,衆人的臉色還是漸漸變得嚴肅起來。而那嚴商隱也從一個人手裡接過了箋紙,慢慢地看了起來,漸漸地,似乎被那詩詞點亮了眼睛裡的神采,看到最後的那首小令時,更是停了好一會,似乎是難以自禁地喃喃念出了那首小令。
“定風波離別秋雨打葉聲,明朝吟嘯且徐行,康泰自在勝飛燕,誰怕?一騎風沙任平生……冬日寒風吹酒醒,微冷,城郭斜陽照相迎,回首來時蕭瑟處,歸去既無風雨亦無晴……這小令”
等到嚴商隱唸完,天香樓上的衆人竟是短短的沉默,方歌瞄了幾眼那箋紙,先是笑了出來。
“定風波?呵呵,那唐雨墨果然是驚才絕豔,但是她相公最近遇到的事情還不是拜她所賜,她居然還好意思寫《定風波》?我想啊,她是情鬱於中,不得已要發之於外吧。哈哈。”
方歌說得不屑,旁人自然附和她而笑道:“是啊是啊,一定是這樣,我看她自己也覺得這樣太過於顧影自憐,所以只敢寫給個七歲的小女孩看,發泄一番罷了。”
“不過,我倒覺得還不如她那首悲憤而寫給田老爺的那首《小人吟》好,畢竟那首雖然詞句直白,就算寫出來顯得有些輸不起,但是也不會讓人恥笑啊,哈哈哈哈哈”
“哈哈,我們都是生意人,對這些詩詞也不大懂,不過嚴大班也算是個有文化的人,應該懂得品鑑詩詞,不知道嚴大班覺得這小令寫得如何?”
嚴商隱算是一個懂得審時度勢的人,雖然心裡覺得這首小令寫得好,但是看到周圍的人的表情和反應,只是淡淡地笑着看了看手中的箋紙,輕笑道:“恩,這小令,也還可以。”他此時只是給這詞一個“還可以”的評價,在場的人就笑得更開心了。嚴商隱裝作不經意地又看了那首小令幾眼,纔將那箋紙傳給其他人,但是心裡倒還是默默地誦讀。
而後衆人又是一陣說笑,因此引發對沈家之前的高調和最後滑稽地失敗,唐雨墨如何當衆悲憤地寫小人吟和之後的種種情況。不過此時的氣氛到底因此起了微妙的變化,有的人在議論楊顧禎的佳作同時,也難免看幾眼那首唐雨墨寫的小令,不過很快就看別的去了。
這樣的一首小令,就猶如一個不經意的冰點,無形地籠罩在了這天香樓的氣氛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