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潤山這下肯定再也沒希望當家了。”
自從剛纔沈衙內第一個站出來將他手中的賬目公開開始,就開始接連有剩下的人站出來,原本只是像平靜湖面下的暗流現在都開始漸漸溢出水面漸漸爆發。這些關於對大房的指責,開始如同洪水一般蔓延開來。整個議事廳裡都充斥着各房的人們對賬目之所以變成如此的爭議。
其實,在這種龐大的家族生意裡,這樣的情況也是很常見的事情。倘若真的對每一筆數目的去向盤根問底,其實這些資金可能未必能算得上什麼大虧空——挪用這也是正常的事情,其實年年的總帳裡,大房的的利潤總是比二房三房要強的,這只是一個措施。不過沈潤山確實也是在捨棄了更穩妥的更大利益獲得的前提下,把資金抽調去處理皇商的事情了。現在這個時候,如果沒有其他的資金作爲彌補,這就會變成別人攻擊大房的有力條件。
沈琉璃他們這些沒有在議事廳裡直接討論的人心裡壓力當然不大,當然可以信口雌黃地猜測,就算他們把沈潤山名下的虧空誇張到一百萬,他們也覺得是有可能的——反正他們之前已經說過是有可能了。
而在議事廳裡直接討論的那些人,因爲好幾位之前本來是屬於大房的掌櫃都已經倒戈,現在指向自然明顯。但是就在這一片吵鬧聲中,今晚好戲的主角們——各房的話事人,卻在此時漸漸安靜。沈玉恆只是坐在自己位置上喝茶,而沈玉平也不過是和自己的師爺商量些事情。這個時候嚴正也發現這事情恐怕已成了定局,原本他還在爲着大房的賬目爭論,但是現在也已經知道是迴天無力了。
不管這樣的爭吵最終會以怎樣的形式落幕,但是大房在那些元老的嚴重已經是不被看好了。古語云,得民心者得天下。尤其作爲庶出的出身,沈潤山是經受不起這樣的失敗的,倘若他是嫡出,還有可能,但是有的事情,真的是無關對錯。
因爲現在成爲衆矢之的,沈潤山也只好在父親旁邊坐着,他一直沉默,只是偶爾擡起頭,平靜地看着這一切。
終於,沈玉恆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走到場中,似乎是想對此時激烈的爭吵場面做出一番調解,但是很快地又回到自己的位置——他本來也就是裝裝樣子。他知道現在依附大房的一些親戚當然還要爭執,但是現在事情已經發展得不錯了,再等一下,爭吵總會停的,到時,作爲自己父親的沈老太公,當然作爲族長要做出決定。
沈玉恆看得出今天這場宗族大會沈老太公並不開心,他是明白的,三侄兒有能力,父親也盡心栽培他,而且老人嘛,總是不希望一家人爭吵的,大房這邊出事,當然他心裡會失望。
“父親,我們也不過是順水推舟而已,這次真的是潤山敗得太徹底,這就是命父親到底還是會原諒我們的吧。”看着沈老太公蒼老的面容,沈玉恆內心也有一絲愧疚一閃而過,不過也只是一閃而過,人不爲己,天誅地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