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乾出去後很快就把醫生帶了回來,醫生爲葉蓉做了個詳細的檢查,說:“好消息,病人腦部受損的神經已經開始恢復,再加上輔助治療,有康復的可能。”
“只是有可能,到底有多大的把我呢?”周樂迫不及待地問。
“這個不好說,要看病人的體質和心理素質。”醫生回答。
“心理素質?姐姐出事前確實受過很大的打擊,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強的話也不至於如此了。”周樂沮喪地說。
“醫生,我女兒的意思是,萬一病人恢復的不好,會不會加重呢?”朱敏上前一步,問醫生。
醫生點點頭:“這其實也是我們擔心的,至於治療方案,需要召開病情討論會議,還要經過多方會診,病人情況比較特殊,我們也得謹慎對待啊。”
“媽,你說他們會請什麼樣的大夫來會診呢?”醫生走後,周樂急不可待地問朱敏。
朱敏嘆了口氣,說:“既然說了要多方會診,那麼一定有精神科的大夫。因爲我們對精神病方面的詞彙比較牴觸,大夫纔沒有明確地告訴我們,可蓉蓉的現在的情況,外人誰會把她當做正常人對待呢?”
“阿姨,你們請聽我一句勸,葉蓉確實是傷了腦神經,所以行爲和正常人有很大出入。這被稱作精神病人是正確的,因爲精神病在醫學上的含義是指嚴重的心理障礙,患者的認識、情感、意志、動作行爲等心理活動均可出現持久的明顯的異常,不能正常的學習、工作、生活,動作行爲難以被一般人理解,顯得古怪、與衆不同。並不是你們所理解的那樣,所以請你們接受這個事實,去精神病醫院檢查一下,那裡的醫生更加專業,說不定就能找到完美的醫治方法。”一直沒有開口發言的雷興航說。
周乾和朱敏早就對雷興航有微詞,但礙於情面沒有對他出口不遜,但這個毛頭小子不僅佔據紫墨的心,看樣子還招惹了自己的寶貝女兒周樂,因此他們對他就不會那麼客氣了。
“我們的家事不用你管吧,再說你只是一個外行人,難道我們不聽大夫的,反而要聽你的指示。”朱敏首先搶白道。
周乾清了清嗓子,慢吞吞地說:“雷公子,以後沒事還是少往這裡跑,我的孩子住院,我當然會全心全力爲她治病,聽你這麼說,我們倒像是在故意拖延病情了。”
見他們還是這麼頑固,雷興航有點急了:“我也是爲了葉蓉好,她的病就這麼拖着,你們就不怕拖出大問題。”
雷興航的話更加讓朱敏、周乾不滿,可也正好說在他們的心坎上,他們也在擔心葉蓉的病情遲遲得不到最好的治療而失去最佳的治癒機會。
朱敏的口氣沒有原來那麼強硬到了,不過口氣還是冷冷的:“謝謝你的關心,這裡沒有你什麼事了,你還是請回吧。”
“媽,”周樂站起來說:“他說的也有道理,我看還是去精神病醫院看看吧,我們這的安康醫院口碑還是挺好的。”
見女兒也幫着雷興航說話,周乾的面子掛不住了,他瞥了周樂一眼,說:“你在和外人一起指責你的父母嗎?”
“爸,他不是外人,他是,”周樂咬了咬嘴脣:“他是紫墨的男朋友。”
“哦,紫墨,你認爲呢?”周乾轉過頭來問紫墨。
紫墨也同意雷興航的觀點,但是因爲周樂和雷興航的微妙關係,她不能替他說什麼,現在周樂直接說出雷興航是她男朋友的事實,她更加窘迫了。
“我……,”她支支吾吾地說:“根據我懂的那點醫學知識,我覺得葉蓉的症狀應該是好轉的表現,可是因爲她潛意識裡一直不願接受現實,所以要想讓她恢復,要受些過去事情的刺激,就是我們不要再在她面前刻意迴避過去那些發生在她身上的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我也只是建議,具體的還要聽醫生怎麼說。”
“可是如果刺激的效果適得其反呢?”周樂一直不願意和紫墨說話,但是爲了葉蓉,她不得不開口提出心裡的疑問。
“也許有這個可能。”紫墨認同說。
“那我們怎能冒這個險呢,蓉蓉的情況已經夠糟的了,萬一再雪上加霜,她這一生都要怎麼熬啊。”朱敏焦急地說:“沒有九成的把握,絕對不能貿然實行。”
周樂拍了拍朱敏的手背,說:“媽,看你急的,她不過是從鄉村赤腳醫生那裡道聽途說來的一點行醫之道,你不必太過認真。連這裡最好的醫生都不敢下的結論,她怎麼就能懂呢。”
“醫生會診後還要很長時間的商議,現在沒有什麼事,我們先走吧,再說了葉蓉需要安靜的環境,人多了噪雜對她的病情也很不利。”見周樂又要和紫墨起衝突,雷興航拉起紫墨就要走。
“紫墨你留下。”朱敏漫無表情地說,可是她的語氣有一絲不容抗拒的嚴厲。
“這個……有事情還是打電話說吧。”見這一家人的架勢,雷興航實在不忍心把紫墨一個人丟給他們。
“怎麼,我們還會吃了她不成。”朱敏看出了雷興航的顧慮。
紫墨一直在迴避和朱敏談這件事,可該來的總有一天會來,這次索性說個明白也好,她對雷興航說:“你先走吧,我沒事。”
雷興航離開後,朱敏把門關嚴實了,回過身來對紫墨說:“按理說你的事情我們沒有權利干涉,可是你的親人都還沒有找到,你又是蓉蓉帶回來的朋友,她一直把你當做姐妹看待,我們又怎能拿你當外人呢。”
紫墨慌忙說:“我知道您和伯父一直待我如同親生女兒,我明白你們的苦心,你們對我的事情過問是應該的,我恨榮幸能遇到你們這樣的好人。”
“你能這樣想就好。”周樂悶悶地來了一句。
“樂樂,你先去陪你姐姐。”周乾說。
“病房就這麼大,我能去哪兒,站到牆角也能聽得見你們講話。”周樂憤憤地走開了。
“你找男朋友我們很支持,可是雷興航是個花花公子,他現在對你好,以後同樣也會對別的女人好的。”周乾義正言辭地說。
“爸,這個你說錯了,雷興航只是表面上看起來像個紈絝子弟,其實他是個很專情的人。”周樂拉着葉蓉去陽臺看風景,回過頭來插嘴說。
“你怎麼知道的。”朱敏沒好氣地問。
“因爲我追求過他啊,我這麼好的條件他都不爲所動,說明他對紫墨很專情的。”
“什麼?”周乾氣得幾乎跳了起來:“你竟然也喜歡那種人。”
“爸,媽,這麼丟人的事我都有勇氣說出來,就是想告訴你們,雷興航是個值得託付的男人,而且,你們反對也沒有用,紫墨會聽你們的嗎,我看她也是身不由己了,他們現在住在一起,你們怎麼管吧。”
朱敏和周乾已經是瞠目結舌了,他們像受到驚嚇的孩子,嘴巴張了半天也發不出聲來。
“紫墨,你,你怎麼能這樣糊塗呢,雖然說年輕人思想開放了,可是那個雷興航是什麼人啊,你這樣做太草率了。”
“伯母,你不要聽周樂胡說,周樂,你不要什麼事情都往我身上安可以吧。”紫墨氣急敗壞地說,周樂這麼說,紫墨真的搞不懂是在幫她還是在挖苦她。
“那麼樂樂說的是不是真的。”朱敏不確定地問。
“伯母,難道你不相信我嗎?”紫墨羞憤地埋下頭。
“好吧,我也是猜測。”見紫墨的反應,周樂知道自己說錯了。
“你這個不肖女。”周乾氣得指着周樂的鼻子罵道。
“爸,你別認爲我這麼猜測是空穴來風,她和雷興航確實是實際上的夫妻了,雖然她也是被利用的,可是畢竟是和心愛的男人,對她也沒有損失。”周樂一口氣把紫墨最擔心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
“這麼說是真的了,孫潤潔這樣對你,她是要負法律責任的。”聽完周樂的敘述,朱敏恨得咬牙切齒。
周樂看着窗外的風景,說:“媽,要說負法律責任,雷興航首當其衝,你也不想紫墨的未婚夫在娶她之前還要做次牢房吧。”
“所以你就破罐子破摔了?”朱敏顫抖着聲音問紫墨。
“我……”紫墨一時張口結舌,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媽,你也知道紫墨的臉皮薄,還是我來告訴你,其實在那之前紫墨就對雷興航有好感,只是她把自己的感情隱藏得太深,連我們都給她騙了。我生氣不只是因爲雷興航,主要是因爲她太不坦誠了,我把自己的心事全部告訴了她,如果她早一點告訴我她和雷興航是兩情相悅,我又怎麼會插足他們之間的感情呢。我生氣的就是她瞞住對雷興航的感情,眼睜睜看着我對他的用情越陷越深。”
“周樂,對不起。”紫墨愧疚地說。
周樂偏過頭去,不再理她。
朱敏頭疼地說:“天哪,事情竟然發展成這個地步了,你們呀,”她無奈地說了一句:“如果周樂說的是真的,你和雷興航的事我們就不多管了,可是在你們結婚之前,你千萬不能再犯錯。”
“是的,伯母。”紫墨低着頭說。
周樂把頭埋進朱敏的懷裡,好久才擡起頭來,雖然是極不情願,她還是說:“那麼,我也祝福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