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拓頓了頓:“確切地說,她不是一個正常人。”
桑玥不明所以:“什麼意思?”
慕容拓遲疑了片刻:“我的意思是,她是一個人造人。”
桑玥聽不懂了,完全是一頭霧水:“人造人?用什麼造的?”
“本體是一個少女,但她全身上上下下都被動了刀子,蒼鶴用了十幾年的時間來改造她,讓她的每一處,包括私密之處都與冷香凝的分外相似。”這話說着都讓人脊背發涼,他潛入蒼鶴的密室時,那些工具、各種形狀的刀子和鉤子,每一樣都犀利萬分,還有各種嬰兒、孩童和少女的屍體,饒是他曾浴血沙場、殲敵無數,見了那麼多殘忍的畫面和軀殼,還是被那景象給深深地震撼了!爲了把她打造成最接近真實狀態的冷香凝,蒼鶴不惜從嬰兒、孩童和少女的身上取材,由此可見,冷香凝生得有多完美了。而那蒼鶴,真真是喪盡天良!
桑玥的心裡忽而滋生了一個大膽而惶恐的猜測:“那冷香凝……豈不是……”
慕容拓知道她難以接受,抱着她坐到自己的腿上,柔撫着她削弱的粉肩:“不錯,蒼鶴仔細檢查了冷香凝的身體並做了記錄,沒有放過任何一個地方。”
桑玥深吸一口氣,壓住怒火,道:“沒聽思焉和靈慧提過。”
慕容拓感受到了桑玥心底的怒火,冷香凝遭受此等屈辱,便是他都恨不得把那罪魁禍首碎屍萬段,他徐徐一嘆:“就是在普陀寺的別院,思焉被迷暈了,靈慧在寺廟裡不知道,冷香凝定是知道的,爲了抹除這段記憶,冷芸纔給她灌了失魂草湯。”
桑玥死死地揪住慕容拓的衣襟:“那蒼鶴有沒有趁機……”不怪她多想,實在是冷香凝太過美貌,只要是個正常男子都難以抵制她的誘惑。
“蒼鶴沒有侵犯冷香凝,這點你放心。”慕容拓湊過去,在她耳旁小聲道出了箇中緣由,桑玥的眼底掠過一絲極強的惑色,細細分辨,竟含了一分欣喜,她不由地嘲諷一笑,“原來蒼鶴是這樣的啊,難怪他終身未娶,只認了蒼冥爲義子。”
慕容拓捧起她的臉,給了她一個綿長的深吻,又繼續方纔的話題:“冷香凝被囚禁的十幾年,她一邊接受各種手術,一邊暗中觀察冷香凝並模仿,蒼鶴的確很擅長手術,不然的話,他也不能讓瑤兮公主做一個真正的女人了。對了,你還記得曾經教授容青瑤的雲娘嗎?”
桑玥的思緒飄回南越,聽慕容錦提過:“記得。”
“其實雲娘一直在南越暗中訓練那名女子,雲孃的手段是毋庸置疑的,她僅用了一年就把容青瑤訓練得很冷香凝如此神似,十八年,你想想,雲娘能把那名女子訓練成什麼樣?”
難怪雲傲和她都挑不出錯兒了,若非她知曉冷香凝對荀義朗的心意,大抵也不會懷疑假皇后和雲傲粘糊的相處。但冷芸認爲冷香凝既然選擇回雲傲的身邊,心裡對荀義朗定是沒有感情的,這是冷芸唯一算漏的地方,正是這個漏洞,讓她窺視了端倪。
慕容拓理了理她鬢角的青絲:“值得慶幸的是,她的身體還有破綻,冷芸大抵是被你逼急了,所以讓她在不夠穩定的情況下提前把她送入了宮。”
有破綻就好,桑玥的眸光一亮:“她叫什麼名字?”
慕容拓看着她眼底光彩重聚,一顆提着的心稍稍放下:“樸清然,冀城人士,比冷香凝小上兩歲,家中有兄嫂弟妹,還有一個孩子,皆被蒼鶴給控制了。”
冀城是通往胡國的要塞,桑玥的黛眉一蹙:“你確定是冀城人,不是胡人?”如果是胡人,她的計劃就不太好辦了,畢竟胡人對國家的忠誠已經達到了一種忘我的境界,單論這一點,大周人、南越人,亦或是北齊人,都比不上胡人。
慕容拓輕笑道:“你貌似對胡國人頗有感慨。”
怎麼能沒有感慨?銘嫣的事給她的觸動太大了,她儘管一直知道銘嫣心懷不軌,卻從未懷疑過銘嫣對姚秩的真心,畢竟誰會捨得把自己的骨肉推進煉獄中,只爲讓他成長?這太匪夷所思了!
“銘嫣的身份,你查到了嗎?”雖說他們知曉銘嫣和胡國的豫親王府有關係,但具體是什麼關係尚未明朗化。
慕容拓從懷裡掏出一張字條,是靈慧傳來的,桑玥打開一看,臉上的表情頃刻間就變幻莫測了,銘嫣的母親真的是熄族人,但生父卻是豫親王,胡人的思想太可怕了。
豫親王對銘嫣,銘嫣對姚秩,絕對都是慘不忍睹的撫養方式。銘嫣才五歲,豫親王就把她丟到了大周,任其自生自滅,爾後讓銘嫣按照他所設定的路線,進入青樓,開始了孤寂飄蓬和殘忍的一生。
不過……桑玥腦海裡靈光一閃,笑了:“銘嫣的身份越尊貴,對於我們而言就越是有利。”
慕容拓摸着她白皙的臉,眸光溫柔似水:“不需要我出手麼?”
這話,怎麼聽怎麼有種咬牙切齒的意味。桑玥抿了抿脣,心下了然,慕容拓大概已經知道她和沐傾城的計劃了,她眨了眨眼,眸子裡閃過一絲促狹:“我還不是怕你太累了?什麼都要你親力親爲,你哪有時間陪我?”
慕容拓鼻子一哼,只怕她和沐傾城不止謀劃了銘嫣一事這麼簡單,她這個人,不榨乾別人身上的價值決計不會罷休。
桑玥靠在他懷裡,理了理混亂的思緒,神色仍是不太好,慕容拓知道她在擔憂什麼,軟語道:“我本來昨晚就抵達京都了,做了點兒事於是耽擱了。”
“什麼事?”
慕容拓挑了挑眉:“哎呀,一羣不要命的奴才拐了一國皇后,爲保皇后清譽,我只能勉爲其難把他們全部推下護城河了。”
桑玥先是一怔,隨後心裡百轉千回,不論他在哪裡,都時刻關注着她這邊的動靜,他竟是比她更早發現冷香凝被掉包了,還救下了冷香凝。現在,她再沒後顧之憂,完全可以放手一搏了。
慕容拓修長的手指捏住弧度優美的下顎:“其實要拆穿樸清然很簡單的。”
慕容拓敢這麼說,必是有了應對之策,桑玥並不懷疑慕容拓的能力,她原先的確很想拆穿樸清然的虛僞面具,但突然,她改變主意了,她覺得讓冷芸自食惡果會更加有意思,況且,樸清然對她還大有用處。
……
當晚,雲傲在東宮用了晚膳,奇怪的是,桑玥還宴請了宮裡五品以上的妃嬪,大家在一起歡歌熱舞,變着法兒地一展自己的風華,桑玥美其名曰“安撫後宮”,她們不能爬上龍牀,偶爾見見天子容顏也是好的。
雲傲怕冷香凝不喜,但桑玥卻說,已經和冷香凝通過氣了,雲傲不疑有它,就陪着桑玥一同欣賞着其實並不怎麼吸引他的歌舞才藝。
大約一個時辰後,雲傲要回華清宮,桑玥撒嬌地挽住他的胳膊,嗔道:“父皇,兒臣今日受了委屈,你得陪陪兒臣。”
這樣的桑玥讓他無所適從,雲傲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試探地道:“你不是有慕容拓麼?哪裡還記得我這個父皇?”
桑玥乖巧地笑了笑:“那父皇有了母后,就不要兒臣了?”
雲傲對冷香凝最沒抵抗力,對桑玥也沒有多少抵抗力,畢竟這是他和最愛女人的骨血,是他們生命的延續,哪怕他覺得桑玥的言行舉止有些蹊蹺,但那些蹊蹺跟被女兒仰慕和依賴時所滋生的幸福感相比就無足輕重了。
說到底,他孤單了十八年,內心早已像沙漠那般乾涸,如今陡逢親情甘露,感性立時就壓過了理性。加上,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身子大不如前,不知還能享受多少這樣的天倫之樂,心裡就越發覺得它彌足珍貴了。
這一晚,五品以上的妃嬪大多受到了桑玥的邀請,除了,荀淑妃!
荀淑妃憤憤不平地去華清宮求見了皇后,樸清然揮退了左右,偌大的內殿只剩她們二人時,樸清然一改人前的懵懂純真,眉宇間的神色清冷了不少:“瞧這樣子,皇上今晚是不打算回華清宮歇息了。”
荀淑妃秀眉緊蹙:“你是不知道,在熄族的時候,皇上舟車勞頓,累得半死,但桑玥一句話,皇上忍住疲憊就陪她下了一整晚的棋,在皇上心裡,她和冷香凝同樣重要,你如今丟了鳳印,若再失去皇上的恩寵,只怕很快就要被桑玥給整沒了。”
樸清然的眉心一跳:“她當真知曉我不是冷香凝了?”
荀淑妃嘆了口氣:“我早就提醒過你,她跟冷芸一樣,都是聰明絕頂的人,你大概還是露出了什麼馬腳。她現在不僅知道你不是冷香凝,還知道是我換了你們兩個,就連冷香凝被送往何處,她都猜出來了!”
樸清然的呼吸一頓:“好生厲害的丫頭。”
荀淑妃捋起寬袖,露出一方綁了紗布的皓皖,她輕輕一扯,那凝固了的血肉躍入了樸清然的眼簾:“她還威脅我,若是我繼續爲冷芸賣命,她就剝了我的皮。此女,當真是狠毒到了極點。”
樸清然的身上動了無數手術,對於這類傷口早習以爲常,她並不覺得多麼駭人,只是那丫頭的手段和溫順的外表所形成的鮮明對比讓她略微側目罷了。看來,那丫頭是打定了主意要跟她爭寵了!
一念至此,她的面目忽而就猙獰了幾分,喚了懷公公進來,在見到懷公公的那一瞬,她臉上的猙獰之色即刻被甜美的笑意所取代:“告訴皇上,本宮頭痛,讓皇上早些回來。”
“是!”懷公公恭敬地應下,退了出去,大約兩刻鐘後,懷公公垂頭喪氣地進來複命,“啓稟娘娘,太女殿下摔了一跤暈過去了,昏睡中不停地喊着皇上,皇上心疼,說等太女殿下醒了再回華清宮。”
“玥兒受傷了?本宮去看看!”樸清然狀似無比焦急地直起身,忍住滿心厭惡和荀淑妃一同去往了東宮,她倒要看看桑玥在耍什麼陰謀詭計!
因爲桑玥“摔”了一跤,宴會提前結束,各宮妃嬪均已回去就寢,桑玥躺在牀上,拽着雲傲的手,儘管“睡了”,卻睡得不甚安穩,隔一會兒抽一下、喊一句“父皇”,這一招是跟桑飛燕學的,不得不說,還挺好用。
雲傲印象中的桑玥永遠都是強勢的、孤傲的、不近人情的,因此,他幾乎要忘了她是女兒身,總以爲她天生就該承受這樣的責任和孤獨。但眼下看着她這般依賴自己的模樣,心頭的一處柔軟被觸動,情不自禁地輕聲問向一旁的蓮珠:“太女平時也這樣?”
蓮珠跪在地上,狠狠地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痛得眼淚直冒:“夜深人靜的時候就會這樣,太女殿下……其實很敬愛您的,但她就是不願意承認,有幾回,殿下喝醉了酒,抱着曦王殿下……不停地哭,說她好擔心您的身子……”
雲傲的心一顫,玥兒擔心他?
蓮珠的眼淚用完了,趕緊又用指甲戳了自己一下,不免又是一頓痛哭:“太女殿下從前在定國公府時,桑將軍極少在家,夫人那時又只是個姨娘,太女殿下見不着爹,也見不着娘,孤孤單單地過了那麼多年,好不容易跟親生父母團聚了,您……您又太忙……根本不陪殿下……殿下左不過才十七歲啊……”
講到最後,蓮珠已不完全是在做戲了,在她看來,太女殿下真的很苦,沒有人知曉她這一條走得多麼艱辛,她從來沒有爲自己痛快地活過一天,不是在操心夫人,就是在保護皇后娘娘,而今,還有挑起皇上的天下,偏那邊還有着虎視眈眈的冷家二房。她和曦王殿下,聚少離多,連尋常夫妻的恩愛相濡以沫都是一種奢侈。
蓮珠沒有直接道出桑玥在定國公府被韓珍和桑柔刁難的經歷,但云傲不可能聯想不到那兒去,大宅子裡的嫡母、嫡姐哪裡會好好地對待庶出?從前桑玥整日一副鎧甲勇士的架勢時,雲傲尚且不往那方面想,但此時此刻,桑玥脆弱的一面通過蓮珠的口毫無保留地展露在了他的眼前,他心底對於桑玥的愧疚就如同那滔滔江水,綿延不絕了。
蓮珠趁熱打鐵,眼淚像決了堤的洪水:“皇上!您就算要砍了奴婢的腦袋,奴婢也要說……您不覺得自己太偏心了嗎?您除了上朝,其餘的時間全都陪着皇后娘娘,還不樂意別人打擾,太女殿下……也想爹,也想娘,但就因爲她外表堅強,所以您就覺得她可以承受這種孤單嗎?”
這話一定要說得極有技巧,過了,會讓雲傲察覺出桑玥對冷香凝的敵意;弱了,又達不到讓雲傲心疼的效果。蓮珠把握得很好,道出了桑玥對父母的思念之情,又不着痕跡地強調了雲傲的主導作用。
恰好此時,桑玥配合着悠悠轉醒,尚未完全睜眼,就是一句“父皇”,雲傲微傾着身子,露出了自從桑玥成爲儲君以來他就再沒給過她的柔和眼神:“玥兒,你醒了。”
桑玥的身子一顫,倏然收回手,渾身的依賴氣息就在四目相對的那一瞬化爲了眼底盈盈攢動的輝光,冷冷的、淡淡的,叫人心疼。她掀了棉被,欲要行禮:“兒臣給父皇請安。”
這故作疏離的堅強模樣讓雲傲的心難受得一塌糊塗,饒是他再血腥殘暴、再沉着冷靜,這世上,也總有那麼幾個人讓他方寸大亂、理智全無,冷香凝是,桑玥亦是。
他把女兒攬入懷中,這是第一次,他好好地抱自己的女兒。一抱,就覺得自己實在錯過了太多,錯過了她出生時的啼哭,錯過了她揮動粉拳要吃奶的憨態,錯過了她第一次叫人“父親”,錯過了她少女初長成時的羞澀美好。
桑玥掙扎了兩下,但最終彷彿心有心不忍,反而緊緊地摟住了他。
但,出於意料的是,明明是做戲,她的鼻子卻是有些發酸了。
這是父親的懷抱,原來,和慕容拓的一樣溫暖。興許,她要感謝冷芸,若非她找了個樸清然來離間他們父女,她或許不會主動親近雲傲,也不會發現潛藏在靈魂深處對父愛的一絲眷戀。但眷戀歸眷戀,該利用的她還是會毫不含糊的。“雲傲,玥兒。”樸清然一進門就看到這副父慈子孝的溫馨畫面,握着帕子的手就是一緊,面上卻是擔憂得很,“玥兒,我聽說你摔了一跤,摔到哪兒了?給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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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玥從雲傲的懷裡直起身子,轉頭就撲進了樸清然的懷抱,柔聲道:“母后,我沒事。”
說着,在雲傲看不見的地方,小手滑到了樸清然右側的腰背,按照慕容拓敘述的位置,輕輕一戳。
“啊——”樸清然痛得一把掀開了桑玥,這反常舉止令雲傲的眉頭一皺,“香凝,你怎麼了?”
桑玥心裡冷笑,樸清然的破綻果然在那兒。她瞪大了波光瀲灩的眸子,擔憂得幾乎要“哭”了:“母后,你是不是腰不太好?我就不小心碰了一下,你就痛成這樣!”
雲傲急了:“趕緊宣太醫給你看看。”
樸清然絕美的眸子裡閃過一絲慌亂,給太醫看?一看就完了!
但她到底被訓練了十幾年,這點臨場應變的能力還是有的,她索性承認,無辜地點了點頭:“是啊,我聽宮裡的老嬤嬤說,我一定會腰痛的。”
雲傲瞬間就聯想到了那個上面,歡好過度的確會引起腰背痠軟,他清了清嗓子,道:“那你多注意休息。”
樸清然溫和地笑了笑:“玥兒沒事,我就放心了,時辰不早了,我們不打擾玥兒歇息了,好不好?”
雲傲點點頭,打算帶着樸清然離去,桑玥卻是一把扯住了樸清然的袖子,殷殷切切道:“母后,今晚你陪兒臣一起睡吧。”
雲傲覺得桑玥的提議甚好,他和香凝如今一沾着牀就歡好無度,害得香凝都腰背痠軟了,還是讓她陪陪玥兒吧:“香凝,玥兒受了傷,你照顧她一晚。”
樸清然的神色僵了一瞬,餘光掃過桑玥滿含笑意的眼眸,不知爲何,那笑明明甜美至極,她卻是感到毛骨悚然。這個小煞星,已經知曉了她的破綻,擺明了是要藉機拆穿她,她可不能上當!
桑玥絕對不會給樸清然拒絕的機會,她死死地抱住樸清然,無比依戀地道:“母后,你許久沒有好好地陪我了,今晚,就留宿東宮吧,你不是最疼我的嗎?怎麼現在好像很不待見我似的?你心裡只有父皇,沒有我了嗎?難道我不是你親生的?”
樸清然的心砰然一跳,想要反駁,卻瞥見了雲傲眼底幾乎要形成的狐疑,其實那狐疑不是爭對她,而是爭對桑玥,雲傲覺得桑玥今晚太反常了!
但這副表情落在心虛的樸清然眼裡就變了味道,她硬着頭皮,呵呵一笑,“我當然最疼玥兒了,今晚我就陪玥兒睡。”她不敢跟桑玥撕破臉,桑玥也是,畢竟冷香凝不在宮裡,只要桑玥敢拆穿她,她就立刻咬定是荀義朗派她來的,她就不信,桑玥真地敢賭!
桑玥如何不知樸清然的小九九?只不過,這世上折磨人的法子多的去了,根本叫人有苦難言,還瞧不出痕跡。
樸清然,今晚,你就跟我好好地“過”吧!
------題外話------
好餓好餓,笑笑去吃點東西,繼續準備明天早上的更新。
明天整樸清然,順便整整冷芸。哈哈哈哈!
有些說玥玥過得太憋屈了,其實細心的寶貝們應該能發現,咱們的玥玥已經在挖坑了,就等着埋了冷家的幾個渣渣!
要相信,玥玥做任何事都有理由的,忍一時之痛,換一世安好,有何不值?
關於拓拓,大周不是拓拓的戰場,他就是爲了守護玥玥而存在的。
想看拓拓大展風華,請追文,下一卷,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