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嘯天一聽來了勁了,停下逗籠中鳥雀。“真有此事?那爺可要瞧一瞧了”
富家公子摺扇一收,透過內院的天空,用摺扇直指皇城相府的方向。“就在那兒”
方嘯天喜上眉梢,剛沒高興多久,又愁着問:“這怎麼去啊?皇城相府只應接有官銜的”
“這.....”富家公子一時難住了,突然靈光乍閃,收攏的扇子拍在手掌心上,瞅着方嘯天說:“不妨跟你大哥說說去,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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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吧,爺可不想看他道貌岸然的嘴臉,成天在老頭子面前攛掇,害爺吃不少苦”方嘯天很鄙夷此作法,冷哼一聲,撇正臉,繼續提溜着鳥,邁着步子往大堂去。
大堂外的奴婢行了禮:“少爺”
方嘯天正眼沒瞧,繼續逗鳥,嘻嘻哈哈地進了大堂,一干人等也跟着進去。
方嘯天壓根沒注意到阮艾愛和鵲兒,自顧自地逗鳥,好不快意。
隨從揪了揪方嘯天的衣袖,提醒大堂有來貴賓。
方嘯天不耐煩地拂開擾他雅興的手,擡起頭大聲呵嚷:“幹什麼呀?煩不煩呀。”正欲發難那不識相的下人,卻見富家公子用摺扇向他狠狠示意了個方向,眼裡放光,一副不可置信又迫切讓他看的樣貌。
方嘯天順着摺扇,這一睃,就丟了神了,那眼睛跟沾了膠似的,片刻也挪不開,癡愣地呆坐在圈椅上,似定了身一般。
半晌回神,丟下方纔正玩得興頭的鳥兒,春心似箭,咻得飛到美人身邊,一近美人身,一陣香氣撲鼻,他色急地貼身握住那柔荑,正欲感受軟玉溫香抱滿懷的盪漾感。
見那油頭粉面少年郎,阮艾愛腳下一挪,他撲了個空。
一邊撲人,一邊口中邪淫囔囔:“好美的美人啊,快來爺的懷裡”,再度撲向阮艾愛,美人挾香閃躲,坎坎摸着袖擺,這讓他愈加心癢難搔。
鵲兒護在阮艾愛前,滿滿兇惡地警告:“放肆,膽敢肖想娘娘”
方嘯天這會沉湎美色,顧不上細分辨鵲兒的話,色眯眯打量着鵲兒,嘴裡污言穢語道:“呦,又一個小美人,給爺當個暖牀的也不錯”
話音剛落,臉上就捱了鵲兒一記結結實實的拳頭,疼得他連連退步,直捂着臉,嗷嗷得叫。
方嘯天一改好臉色,惡狠狠說:“臭娘們,等爺抓住你了,在牀上好好收拾你”畢了,扭頭吩咐身後家奴道:“還愣着幹嘛?抓住這二人”
奴婢不知眼前人的來歷,只知若不聽二少爺的話,他們都沒什麼好果子吃,紛紛如搶食的難民般涌了上來,徒手捉拿主僕二人。
鵲兒抵在自家主子前,輕輕鬆鬆橫掃這些無半點武力值的家丁們。
大堂內頓時雞飛狗跳,亂成一鍋粥。
方嘯天在一旁暴跳如雷,臭罵:“一羣廢物,沒吃飯嗎?連兩個女人都抓不住”
“廢物的是你,趕緊給我住手”方蕭跨着門坎,大聲叱責叫停。眉擰成倒八字,眼噴着火,隱忍的憤怒會因方嘯天再愚蠢動一下,隨時暴走。
方嘯天身後的正房妻子難以置信的看着眼前一切。
這纔沒一會的功夫,鬧出了這麼大的事。
方蕭三步並做兩步,趕忙跪在阮艾愛跟前俯首道歉:“舍弟管教無方,衝撞了娘娘,請皇后娘娘責罰,要殺要刮,下官絕無半句怨言”
他只能捨去這個敗家子,保方家平安無事。
方嘯天這才靈臺清明瞭些,聽完方蕭的話,小目圓睜,身子不寒而慄,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個竟公然得罪了高高在上的國母,在東煦橫行慣了,再天不怕,地不怕也知皇家女人最不能碰,否則他一萬個腦袋也不夠砍啊,如今腸子都悔青了。原本齷齪淫濁的神色立馬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惶恐與不安。
“起來吧”阮艾愛不慌不忙道。
從這登徒子德行看,那美婦喊冤,十之八九是真的。一想到如此,阮艾愛心中十分不快,怎能便宜了這個好色荒淫漏面賊,她平生最痛恨欺負無辜女性的男人。
方蕭對方嘯天怒斥:“還不快滾過來,給皇后娘娘賠不是”
方嘯天嚇得哭出了聲,因走得着急,顛蹶摔了一跤,也不忘連滾帶爬爬到阮艾愛腳下,聲淚俱下地抽自己耳光:“小的有眼無珠,不識皇后娘娘尊位,望娘娘饒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小的扇自己耳光,娘娘消消氣,饒了小的命吧”越說越狠勁抽自己。
阮艾愛看着眼前窩囊蟲,不但沒有消氣,反到越來氣。
“本宮可以饒你,但你必須答應本宮一件事”
方嘯天破涕爲笑,連連說好:“只要娘娘不殺我,小的什麼都願意”
“你可認得芋兒?”
還未等方嘯天反應,他的大哥方蕭敏銳地嗅到危險氣息,一記刀眼飛向方嘯天,讓他好好說話。
方嘯天心虛地吞嚥口水,眼神飄忽不定,怯弱弱道:“認得認得,邱大壯未過門的媳婦,在外偷人,被淹死了”
“今個早晨,本宮還碰見芋兒孃親了,她告狀無門,也是像你一樣求本宮幫她”阮艾愛綿裡藏針,話裡藏刀刺探他的口風,好找出漏洞。
“娘娘,她就是個瘋婆子,她家女兒明明和路西道口的李秀才苟合,非要抵賴我,小的也是無辜啊,也是被人冤枉啊”
見阮艾愛狐疑地盯着他,他立馬換了語氣,斬釘截鐵道:“小的可以向老天發誓,若小的和那芋兒有不當關係,就天打雷劈,五雷轟頂”方嘯天極力撇開自己,不惜發毒誓一口咬定是別人所爲,甚至還倒打一耙。
阮艾愛再也笑不出來了,連冷笑都懶得給。半信半疑問道:“當真如此?”
方蕭的夫人替方嘯天說話:“是的,娘娘,長子縣知府已經查出來了,確實是李秀才所爲。嘯天雖沒規矩,但也不會做出這等離經叛道的出格事啊”
貓鼠同眠,見怪不怪。
阮艾愛對方夫人的話充耳不聞,盯着方嘯天,字字咬牙:“你若能讓芋兒死得瞑目,本宮就饒了你。把這樁案,相關人士請到方府來,本宮要好好盤問盤問”
在坐的衆人內心涌起巨大波瀾,各個駭懼,大難臨頭了。
大堂內靜得可怕,讓等待成爲一種煎熬。
大家鼻觀眼眼觀心思量對方以及所發生的事,默默打起了算盤。
一個官兵匆忙跑來,跪在大堂上向阮艾愛稟報:“回娘娘,那婦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