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4章 洞房花燭

244章 洞房花燭 文 / 白色蝴蝶

婉妃此言一出,新房頓時陷入了一片寂靜。

在場年輕的人不知道也就罷了,但這其中也有皇室宗族的老人,過去礙於太后和葉氏,加上年歲久遠,漸漸淡忘了元太子妃景芫。但三年前,葉氏倒臺後,皇帝第一個舉動就是追封元太子妃景芫爲元德皇后,景芫之女爲天心公主,將葉氏倒臺和追封的事情聯繫在一起,再回想起當年景芫和永德王府的舊事,對於當年的真相也就有所了悟。

時隔三十年,葉氏覆滅,追封景芫,可見皇帝對這位元太子妃的感情之深。

如今照婉妃所說,這位九皇子妃新婚居然犯忌諱犯到元德皇后身上,若是傳到皇帝耳中,只怕這位九皇子妃還沒有進皇室宗譜,就先要下堂了吧?

衆人的目光都向裴元歌望去,而端坐在紅帳內的裴元歌卻默然不語。

“裴四小姐怎麼不說話?”婉妃見她沉默,更加得意,“想必你也無話可說吧?雖然說鬥嫁衣事關重大,但再怎麼說,裴四小姐也不該爲了讓嫁衣好看,就違制使用元后衣冠上才能用的絲線。若是傳揚出去,別人會怎麼看九殿下?裴四小姐素來聰慧,怎麼連這點分寸都沒有?”

“照規矩,九殿下未曾挑帕之前,我不該說話,但婉妃娘娘的話卻牽扯到了九殿下,我若再不言語,便要連累九殿下,裴元歌不得已破了這個規矩,請在場諸位爲我明證!”清冷如山泉般的聲音從大紅的喜帕下傳出,平靜而端莊,“我想要問問婉妃娘娘,您何以斷定我嫁衣裳所用的絲線是流轉虹?”

六皇子妃杜若蘭稍加思索,便道:“元歌妹妹說的是,新嫁娘這時候哪能說話?婉妃娘娘若是因此責怪元歌妹妹,那可就真是錯怪她了!”口稱“元歌妹妹”,又點出婉妃的失禮之處,顯然是站在了裴元歌這邊。

七皇子妃李纖柔則是百感交集,想到自己新婚之夜所收的屈辱,她忽然間也很想有人和她同樣悲劇。

但她也明白,她現在絕不能和裴元歌出現裂縫,當即也道:“元歌妹妹不必擔心,我們都可以爲你作證。”

沒想到杜若蘭和李纖柔居然站在裴元歌這邊,尤其是李纖柔,她不是七殿下的正妃嗎?婉妃有些費解,但仍然冷笑道:“好,既然裴四小姐開口了,本宮倒是要問一問,你若不是用了流轉虹的絲線,爲何在大紅色的嫁衣裳,鳳凰的丹頂和朱羽仍然能夠如此鮮亮?”

“原來如此,婉妃娘娘誤會了。”裴元歌不急不躁地道,“我的確未用流轉虹的絲線,至於這丹頂和朱羽能夠如此鮮亮,是因爲我用了特殊的刺繡技法。只是這種技法並不流傳,婉妃娘娘或許不曾聽過,以至於有此誤會。”

婉妃咄咄逼人地追問道:“那是什麼技法?”

“請婉妃娘娘見諒,這種技法是不傳之意,我在學習時曾經答應過授我此等技法的師傅,絕不會外傳。但我千真萬確是用特殊的技法而繡出這種效果,並非是用違制的流轉虹絲線,婉妃娘娘千萬不要誤會了。”裴元歌仍然平靜地道,“再說,如婉妃娘娘所言,這流轉虹的絲線只有元后的衣冠上才能使用,民間自然不會流通,我又能夠從哪裡弄來流轉虹的絲線呢?”

果真是伶牙俐齒,巧言善變!

“明人不做暗事,裴四小姐怎麼敢做不敢當?裴四小姐在馨秀宮學習宮規時,宮女皓雪曾經告訴裴四小姐,用流轉虹的絲線在嫁衣裳繡丹頂和朱羽,顏色會格外鮮亮,耀人眼目,等到鬥嫁衣的時候必定能夠大放異彩。”

婉妃冷笑着道,“不過她也告訴裴四小姐,這種絲線只有元后的衣冠上才能使用。但裴四小姐卻爲了在鬥嫁衣時能夠大出風頭,要求齊嬤嬤給你這種絲線。裴四小姐不知道吧?齊嬤嬤從內庫爲你和七皇子妃索要的絲線,內庫都有記錄,上面清清楚楚地寫着,裴四小姐索要了流轉虹,你以爲你還能夠抵賴?”

裴元歌要的就是婉妃的這些話!

“哦?這麼說,是齊嬤嬤爲我從內庫索要的流轉虹絲線?”裴元歌慢吞吞地道。

婉妃不假思索地道:“當然,內庫登記簿上寫得清清楚楚!”

聽到婉妃的話語,或許還有人在驚訝裴元歌的大膽,但腦筋靈活的人卻已經反應過來,這場流轉虹絲線的事情,八成另有內幕。

“這就奇怪了!我和李小姐,啊,應該是七皇子妃在馨秀宮學習宮規,就是要熟知各種宮規禮儀,以免出現差錯。而齊嬤嬤的責任正是負責教導宮規,爲何我索要流轉虹絲線,齊嬤嬤居然就應允了?而內庫居然也就取了出來?”裴元歌的聲音仍然平靜清淡,卻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嘲諷,“難道說,齊嬤嬤居然不知道流轉虹絲線是隻有元后的衣冠上才能用的嗎?而負責登記內庫事物的官員,難道也不知道流轉虹絲線的尊貴之處,居然就這般隨意地交給婉妃娘娘身邊的嬤嬤?”

若是齊嬤嬤連這點都不知道,她又有什麼資格教導裴元歌和李纖柔宮規?

而內庫的人居然輕易就流轉虹交給齊嬤嬤,又特意點明瞭齊嬤嬤是婉妃身邊的人,將只有元后才能使用的絲線,交給婉妃宮中的人,這卻是將禍水引向了婉妃,暗指她有覬覦皇后之位的意思,對元后大不敬!

方纔婉妃拿這點來攻訐裴元歌和宇泓墨,這會兒裴元歌便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因爲太過急切想要坐實裴元歌的罪名,討好柳貴妃,婉妃說那些話時,便有些不假思索,現在被裴元歌這麼一問,才察覺到自己竟然把自己繞了進去,心中頓時慌亂起來,忙道:“畢竟這條規矩已經久遠了,齊嬤嬤和內庫的官員一時忘了也是有的。”

就算承認齊嬤嬤和內庫官員有疏失,婉妃也不能把不敬元后這個罪名兜在自己頭上。

“如果說連教導宮規的齊嬤嬤,和看守內庫的官員都不知道流轉虹的珍貴之處,不知道這其中違禁的地方,婉妃娘娘卻以此來要求我一個向齊嬤嬤學習規矩的人,不覺得荒謬嗎?”知道這時候婉妃已經慌了手腳,裴元歌淡淡地道。

原本還有些擔心,不知道柳貴妃設計了怎樣精妙的陷阱,沒想到居然派這麼一個人來引爆。

還沒怎麼交鋒,婉妃就先把自己繞了進去,這會兒更是前言不搭後語,混亂異常。

雖然聽齊嬤嬤說過裴元歌爲人精明,但婉妃打聽裴元歌的過往,認爲裴元歌不過是當初因爲太后而得寵,後來因爲太后而被遷怒的小小女孩,壓根就沒把她放在心上。這會兒真正對上了,才察覺到她的難纏!婉妃只覺得心頭一片混亂,忽然道:“齊嬤嬤雖然忘記了,但是皓雪在向你提起流轉虹時,曾經清楚的告訴你,這是隻有元后才能用的絲線。”

這樣一來,齊嬤嬤和內庫官員忘了這條規矩,是無心的,而裴元歌明知道流轉虹是元后才能夠使用的絲線,卻還是執意要用在嫁衣上,卻是存心冒犯。有心和無心,這中間的差別可就大了,尤其裴元歌不過是個觸怒皇上的女子,而她則是皇上的寵妃,又有柳貴妃照料,怎可同日而語?

對,就是這樣!

婉妃像是突然又抓住了救命稻草,厲聲道:“皓雪提醒過你,以爲你不會這樣做,就沒放在心上。誰知道今晚看到你的嫁衣,才知道你居然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就急忙來稟告本宮。如果你還想狡辯的話,本宮可以讓皓雪來跟你對峙!”

說着,對身邊的宮女道:“霜降,去把皓雪叫過來,跟裴元歌當面對質!”

霜降應了一聲,不等裴元歌開口,便匆忙離去。

不一會兒將皓雪帶了過來。皓雪才進來,便跪倒在地,按照婉妃的意思將話語重複了一遍。

“這是怎麼回事?新房熱鬧的情形本殿下見得多了,還從來沒有見到有人把新房當做刑部公堂來用的!”就在這時,慵懶而散漫的聲音從們便傳來,宇泓墨身着大紅色滾黑邊的皇子正裝,髮束金冠,簪着一顆大紅色的纓絨,更襯得他膚色雪白,在盈盈的燭火下,容顏魅惑如妖,“最令本殿下驚訝的是,這居然是在本殿下的新房裡,而被審問的是本殿下今日明媒正娶的皇子妃!”

宇泓墨邊說便走了進來,環視四周衆人:“誰能告訴本殿下,這是怎麼回事?”

他的目光看到誰,誰就忍不住心頭微微一顫,說不清楚究竟是被那瀲灩的眸光魅惑了,還是被那暗藏的冰寒震懾到了,只是覺得心頭下意識的有些畏縮,誰也不敢開口說話。

“九殿下,這樣的時辰,妾身原本不該開口。但是婉妃娘娘咄咄逼人,口口聲聲說妾身嫁衣違制,用了只有元后才能夠使用的絲線,還牽扯到九殿下身上,妾身這纔不得已開口,還請九殿下恕罪!”見衆人都不開口,裴元歌便開口道,聲音恭敬,甚至還要起身向宇泓墨行禮。

兩人私底下相處,怎樣肆無忌憚都沒有關係,但這種場合,她還是擺足了恭謙的模樣,以免傳出什麼不利於宇泓墨的流言蜚語。

“元歌,給本殿下坐下!”見她有起身的趨勢,宇泓墨立刻不悅地道,“本殿下還未挑喜帕,你就該規規矩矩地坐着,等着本殿下,就算有貓兒狗兒來鬧,你又何必跟畜生一般計較?使個人告訴本殿下一聲,本殿下自然會處理,元歌你素來識大體,怎麼連這點規矩都不知道?”話語雖然是在呵斥裴元歌不懂規矩,但卻是暗自諷刺婉妃,同時表明了要爲裴元歌撐腰的意思,全是寵溺和維護。

這一點,在場衆人誰聽不出來?

看來,無論這位裴四小姐如何,至少九殿下是十分看重她的,這讓在場衆人不得不重新考慮對待裴元歌的態度。

李纖柔在旁邊看着,心頭越發苦澀,同樣是婚事生波的女子,同樣觸怒了皇室,同樣是大婚,前後相隔不過一月,但她和裴元歌的處境卻是截然不同。她新婚之夜被七殿下丟下獨守空閨,而九殿下卻從迎親到現在,爲裴元歌做足了體面,這會兒又清清楚楚地表明要爲裴元歌撐腰做主……。

“妾身知錯。”裴元歌柔婉地道,當即依足了宇泓墨的話語,再不開口。

“既然元歌是本殿下的皇子妃,她若出了事端,自然該由本殿下出面,剛纔是誰找元歌的麻煩?”宇泓墨也不急着挑喜帕,反而隨意地往紅帳上一坐,淺笑如花地看着衆人,見衆人的目光都朝婉妃看過去,便道,“本殿下還在奇怪,誰這麼大膽子,敢在本殿下新婚大喜之日來尋晦氣,原來是婉妃你!”說着,低頭去看皓雪,“這又是什麼東西?爲什麼會出現在本殿下的新房之中?”

見九殿下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皓雪急忙答話。

“回稟九殿下,奴婢皓雪,是馨秀宮裡的宮女,裴四小姐在馨秀宮學規矩的時候,是奴婢伺候的。當時,裴四小姐爲了讓嫁衣更好看,常常跟奴婢討論。奴婢無意中說出流轉虹絲線繡制嫁衣,會格外光彩奪目,但也告訴裴四小姐流轉虹是隻有元后才能夠用的絲線。原本以爲說過就算,沒想到今晚看到裴四小姐的嫁衣,居然還是用了流轉虹,奴婢深覺不妥,就去稟告婉妃娘娘,因此婉妃娘娘帶奴婢來和裴四小姐對峙!”

“哦,原來如此!”宇泓墨笑吟吟地道。

見九殿下話語中似乎並無怒氣,再觸到九殿下那俊美不似人間氣象的容顏,皓雪心頭亂跳,忍不住又道:“九殿下——”

話音未落,便見宇泓墨突然擡腳,狠狠地踹在皓雪身上。

宇泓墨的力道何等之大,皓雪嬌弱女子,哪裡禁受得起,當即被他踹得飛身而起,狠狠地撞在了新房的牆上,又“哐當”一聲掉落下來,早就昏迷過去,死活不知。

“不錯,這新房建得很結實,沒留半點痕跡,本殿下很高興!”宇泓墨漫不經心地道,揚高聲音道,“寒髓,傳本殿下的旨意,就說本殿下很滿意督造新房的官員,拿一百兩黃金賞了他!”

窗外有人應聲離開。

宇泓墨再不理會昏迷倒地的皓雪,好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似的去看婉妃,笑吟吟地道:“婉妃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剛纔他就是這樣言笑晏晏地將皓雪踹得生死不明,轉眼間又用這樣的笑容看着婉妃。婉妃看看地上的皓雪,再看看九殿下那妖魅的容顏,趁着那顛倒衆生的笑容,似乎傳說中的魔魅,舉手投足便能取人性命……。婉妃越看越覺得害怕,只覺得渾身都在顫抖,牙關咯咯直響,哪裡說得出半句話來?

這個九殿下,未免太……。太……

“婉妃不說話,是承認你在污衊本殿下的皇子妃嗎?”宇泓墨笑得雲淡風輕。

婉妃緊張地嚥下幾口唾液,卻對緩解她恐懼的情緒絲毫無益,心頭有着幾千幾萬句話想要辯解,卻半點都說不出來。

“既然如此,”宇泓墨稍頓,揚聲道,“寒麟,去把母妃請過來!”

不一會兒,柳貴妃便趕到春陽宮的新房,進門看到躺在地上死活不知的皓雪,眉頭先緊皺起來,再看看被嚇得渾身顫抖如秋風中落葉的婉妃,心中更覺得不妙,迎上宇泓墨笑吟吟的目光,皺眉道:“出什麼事了?好好的新婚,怎麼會鬧成這個樣子?墨兒,這終究是你的新婚吉日,你也太胡鬧了!”

開口先訓斥起宇泓墨來。

宇泓墨卻絲毫不介意,先向柳貴妃行了禮,隨即攤手道:“母妃這可冤枉兒臣了,兒臣是真心想要好好地大婚的,就是有人偏偏要找兒臣的麻煩,不得已,只好請母妃走一趟了!不過,兒臣還沒給元歌挑喜帕,按規矩,元歌就得老老實實地坐着,不能給母妃行禮,還請母妃恕罪!”

“貴妃娘娘,您要爲妾身做主啊!”

看到柳貴妃,婉妃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終於說出話來,眼淚頓時落了下來。

她正想惡人先告狀,宇泓墨卻已經道:“紫苑,九皇子妃現在按規矩不能說話,你身爲丫鬟,就該爲自家主子着想,還要本殿下提醒嗎?還不快出來向母妃稟告事情的緣由?”元歌身邊的丫鬟,他見紫苑和楚葵的次數比較多,知道楚葵心思雖細,卻不善言辭,便點了紫苑的名字。

聞言,紫苑站出來,先向衆人行禮,隨即將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講述了一遍。

聽到婉妃和裴元歌的對話,柳貴妃心中暗恨,這個婉妃!

她費盡心機想要讓裴元歌在大婚上出醜,但也知道裴元歌心思機敏,不容易設計,好容易想到了流轉虹。當時皇帝追封元德皇后時,她曾經無意中聽到宮裡的老嬤嬤說“難怪從來沒在廢后的衣裝上看到流轉虹,原來她壓根就不是元后!”當時聽得奇怪,回來向周嬤嬤詢問,才知道流轉虹還有這麼一條規矩,只是年歲久遠,已經少有人知。

但正因爲知道的人少,設計裴元歌才更方便。

當初燁兒在葉氏做眼線時,曾經知道皇帝對裴元歌另眼相看的原因。時隔三十年,皇帝仍然追封元德皇后,還因此對裴元歌另眼相看,可見皇帝對元德皇后的看重。雖然說裴元歌和元德皇后容貌相似,但之前已經因爲宇泓墨觸怒皇帝,這次若是再犯忌諱犯到元德皇后身上,皇帝定然會無法容忍,到時候裴元歌自然要倒大黴。

原本精妙的設計,沒想到卻栽在了婉妃這個蠢蛋身上。

已經提醒她不要小看裴元歌,說話卻還是這樣沒有腦子,居然就這麼質問着把事情鬧將開來,還被裴元歌抓到破綻,反而把她繞了進去。現在在場但凡有點腦子的人,只怕都已經看出來這是婉妃在設計裴元歌!柳貴妃心中暗恨,竭力思索着要如何補救現在的局面,才能既打擊到裴元歌,又不會讓火燒到她身上來。

“原來是這樣,那九皇子妃的嫁衣是否真的用了流轉虹,婉妃,你可能確定?”

先不追究這件事的是非對錯,先坐實了裴元歌的確違制用了流轉虹再說!只要坐實這點,就算犧牲了婉妃,就算最後裴元歌仍舊無礙,也會在皇帝心中埋下一根刺,這就足夠了!

“柳貴妃娘娘,妾身絕對確定,若不是流轉虹,爲何九皇子妃嫁衣上的丹頂和朱羽能夠如此鮮亮?九皇子妃雖然口口聲聲說是刺繡技巧,卻又言之不詳,分明就是要想糊弄!”婉妃言之鑿鑿地道,神情無比肯定。若是真有技巧能夠令嫁衣上的丹頂和朱羽如此鮮亮,早就會傳揚開來,她如何會不知道?

“是不是流轉虹,不是婉妃一句話就能定論的吧?讓人到內庫取一卷流轉虹的絲線,來和元歌嫁衣裳的圖案對比,不就知道了嗎?”宇泓墨開口道,也不理會柳貴妃的偏頗,反正有他在,柳貴妃想要輕輕將事情遮掩過去,絕對不可能。還是先將流轉虹的事情定下來,再慢慢收拾這些人!

見宇泓墨篤定的模樣,柳貴妃心頭頓時有了不祥的陰霾。

難道說裴元歌真的沒有用流轉虹?

“既然如此,就請貴妃娘娘命人取流轉虹的絲線來對比!”婉妃卻沒想那麼多,立刻道。

事到如今,柳貴妃已經騎虎難下,只得命周嬤嬤到內庫去取流轉虹的絲線來做對比。

周嬤嬤帶着一卷如硃砂般鮮亮豔紅的絲線過來,放在裴元歌的嫁衣前,仔細地比對着,忽然面色一變,儘管竭力掩飾,聲音卻還是有些微的顫抖:“啓稟貴妃娘娘,九皇子妃嫁衣上的絲線並非流轉虹。流轉虹之所以能夠在正紅色的布料上仍然醒目,是因爲染料特殊,遇到光線便會折射出特殊而鮮亮的光澤。九皇子妃嫁衣上丹頂和朱羽的絲線雖然也很鮮亮,但光澤與流轉虹有些些微區別,湊近了看,顏色也稍有不同,雖然不知道爲何能夠在大紅色的嫁衣裳如此鮮亮,但卻是不是流轉虹!”

柳貴妃心中早有預感,聞言仍然覺得失望不已。

而婉妃卻已經是如雷轟頂,如果裴元歌嫁衣上的絲線根本就不是流轉虹,那她今晚這一切豈不都成了笑話?現在證明裴元歌是清白的,那她豈不就是污衊?而且還找來皓雪作證人,還把齊嬤嬤牽連進來……那可是九殿下的皇子妃,還是新婚吉日……婉妃看着地上的皓雪,想想九殿下方纔的狠辣,心中更加恐懼,忽然撲到柳貴妃面前,嘶聲道:“貴妃娘娘,妾身……妾身……”

眼下的情形,竟然是想要辯解都無從辯解。

宇泓墨則平靜地起身,對着柳貴妃行了正禮,淡淡地道:“請母妃爲兒臣主持公道!”

並無半分聲嘶力竭,也沒有半點怒斥義憤,但就是這麼平平淡淡的一句話,聽在柳貴妃耳朵裡卻沉重無比。她是掌宮的人,又是宇泓墨的養母,眼下的事情請她處理再公道不過。她當然能夠將這件事輕輕遮過,饒了婉妃,但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將大鬧宇泓墨婚禮,污衊裴元歌的婉妃輕輕揭過,別人會怎麼說?

尤其,皇帝本就疑心她和宇泓墨的關係,若是她做了如此明顯的偏頗之事,皇帝會怎麼想?

若是皇帝將冷翠宮的嫌疑放在她身上,那後果不堪設想。

宇泓墨他是故意的,明知道婉妃是受她的指使,明知道婉妃是她辛辛苦苦扶持起來的人,卻故意當衆做出這樣的姿態,就是要她親手斬斷自己的臂膀。但眼下這種局面,她若不這樣做,就會將自己搭進去……因此,縱然心痛婉妃這顆棋子就這樣丟棄,柳貴妃卻不得不這樣做。

“婉妃污衊九皇子妃,大鬧九皇子大婚,着褫奪封號,降爲美人——”

“母妃!”宇泓墨含笑打斷她的話語,“如果母妃覺得婉妃是父皇的新寵,不好得罪的話,兒臣也不讓母妃難做,自己去稟告父皇也就是了。婉妃污衊皇子妃,攪亂皇子大婚,還攀折元德皇后,挑撥離間,其心可誅,應該廢除封號,打入冷宮!若非今日是兒臣大喜之日,恐怕也不會這樣輕輕地放過她!寒麟!”

寒麟立刻在窗外應聲道:“屬下在!”

“將我方纔的話語轉告父皇,請父皇意下!”宇泓墨吩咐道,看也不看柳貴妃。

柳貴妃頓時氣結,她是掌宮之人,後宮和命婦的事情本就該由她來處置,現在宇泓墨越過她,直接向皇帝請旨,豈不是當衆在打她的臉?偏偏還說得如此好聽,什麼覺得婉妃是皇帝的新寵,不好得罪,他也不會讓她這個母妃難做,倒是一副道貌岸然的孝順模樣,任誰都無可指摘。

偏寒麟也半刻也不曾停留,聞言便朝着玉龍宮的方向而去。

沒多大一會兒,寒麟便轉回來,同行的還有皇帝的貼身太監張德海:“皇上說了,婉妃的行爲着實不能饒恕,就照九殿下所言。除此之外,皇上聽說流轉虹的事情,笑着說竟然還有這樣的規矩?俗話說得好,寶劍贈英雄,脂粉送美人,珍貴的絲線,自然就該交由刺繡高手,纔算不枉費它的用處,因此着令廢除此項規定,並且命奴才傳旨,賜流轉虹絲線八卷給九皇子妃!”

說着,朝身後一點頭,立刻有人捧着端盤,將流轉虹絲線奉上。

新房內的衆人聞言,都不禁大吃一驚。婉妃是皇帝的新寵,九殿下如此狠絕的處置,皇帝能夠答應已經很令人驚訝了,而這次事端,更是由流轉虹引起,皇帝對元后的敬重再分明不過,居然會廢除這項規定,而且轉頭就將流轉虹絲線賜給九皇子妃?這分明就是給的九皇子妃的體面,在維護她!

難道說,皇帝其實很看重這位九皇子妃?

皇帝的旨意,九殿下的狠辣和維護,已經方纔新皇子妃和婉妃對峙時所表露出來的聰慧靈巧,端莊大氣,絕不容小覷!種種的種種,頓時讓新房內的人都認真沉思起來。原本以爲九皇子妃三年前觸怒皇上,已經失寵,現在看起來,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這位九皇子妃,分明炙手可熱,絕不能得罪!

這其中最驚訝的人,非柳貴妃莫屬。

她怎麼也想不明白,就算裴元歌和元德皇后容貌相似,讓皇帝對她有份特殊的感情,但三年前,她爲宇泓墨求情,觸怒了皇帝;三年後宇泓墨又請旨賜婚,就算皇帝答應了,也應該對裴元歌很不滿纔對,怎麼會爲了這個就如此重懲婉妃,又如此給裴元歌體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妾身謝皇上隆恩!”裴元歌這時候不能再坐着,起身謝恩道。

張德海笑眯眯地道:“若是皇上聽到這話,定然會不高興。九皇子妃怎麼能還叫皇上呢?該改口稱父皇了!”言語十分溫和恭敬。

張德海的態度,往往就代表了皇帝的態度,他對裴元歌這樣客氣,想必皇帝亦然。

“妾身謝父皇隆恩!”裴元歌立刻改口道。

張德海又說了幾句恭喜的話語,就離開了。

原本想要算計裴元歌,讓她在大婚時顏面掃地,沒想到弄巧成拙,反而讓皇帝給了她這樣的體面,落足了好處,而她這邊,苦心扶持了一年多的婉妃,就這樣廢掉了,其餘的嬪妃中並沒有她的親信,後宮的事情必然要麻煩起來……柳貴妃越想越不甘心就這樣敗北,總要想給玉紅和裴元歌一點難堪,讓他們不能太得意。

轉眼看到地上的皓雪,柳貴妃心中一動,開口道:“這個宮女是怎麼回事?”

哼,皓雪明明就是她安排在馨秀宮的人手,現在成這樣,還有什麼不分明的?宇泓墨心中冷笑,容色卻瀲灩生輝:“這個宮女連同婉妃污衊元歌,因此兒臣給她一點教訓!”

“墨兒,不是本宮說你,就算這宮女有什麼地方得罪你,不足惜,但今晚畢竟是你大婚吉日,你這樣魯莽,豈不是觸了黴頭?就算看着元歌的份上,也不該如此行事!”柳貴妃滿面慈愛,言語溫和,似乎全然在爲宇泓墨和裴元歌着想。

“母妃放心,兒臣還想要和元歌白頭偕老,怎麼會爲這麼個宮女觸黴頭?您瞧瞧,她身上可沒有半點傷痕,更加沒有見紅,而且您放心,她今晚在子時之前,絕對能活着,觸不了兒臣的眉頭!”宇泓墨笑吟吟地道,“這個馨秀宮的宮女說她看到元歌嫁衣有所不妥,居然不向掌宮的母妃您稟告,而是去找婉妃,真是太不像話了!進宮十多年,居然這樣目無母妃,反而把新進宮,素日沒有什麼接觸的婉妃當做正主,兒臣教訓教訓她,也是給母妃您出口氣,好讓別人都知道,後宮的事情還是要由母妃您做主,誰也不能越過您去!母妃,您說是不是?”

柳貴妃頓時被他堵得啞口無言。

而且,宇泓墨點明皓雪是馨秀宮的宮女,入宮十多年,和婉妃素來沒有什麼接觸,分明就是暗指皓雪是她柳貴妃安排的人手……。柳貴妃心中一凜,皇帝是極爲精明的人,若是有所懷疑的話……一時間也顧不得跟宇泓墨再置氣,隨口說了幾句恭祝的話語,便心緒煩亂地離開了。

就在這時,窗外的寒麟又道:“九殿下,前院的賓客到處找您呢!”

“就說本殿下醉了,在新房歇下了!”宇泓墨隨口應道,轉而笑吟吟地看着新房內的命婦們,“怎麼?諸位要留下來鬧新房嗎?”

九殿下當着她們的面,就這樣公然撒謊不去應付外面的賓客,顯然是春宵一刻值千金,不想再跟外面的賓客折騰。這時候她們還不識趣地離開,若是打擾了九殿下新婚的興致……。想到方纔皓雪的下場,許多人心中都不寒而慄,立刻自覺地找藉口離開,將春宵留給新婚的九殿下。

無論如何,今晚的事情讓他們得出了一個結論,九殿下很護着這位新皇子妃,十分護着。

想要動新皇子妃的人,都要掂量掂量九殿下的分量!

等到衆人散去,寒麟等人也將皓雪搬走,新房內只剩下宇泓墨和裴元歌二人。

知道元歌身上有是非,而皇宮和皇室又是最愛攀高踩低的地方,因爲宇泓墨早就準備找個筏子大大地折騰一場,讓別人知道,他對元歌的重視,這樣一來能夠爲元歌省掉很多麻煩!因此,抓住婉妃的這個空子,當着衆人的面踹飛皓雪,震懾衆人,隨即又狠狠地處置了婉妃,如此狠辣鐵血的手段,就是爲了震懾衆人,雖然不可能完全杜絕針對元歌的算計,但至少在算計元歌之前,都要先掂量掂量他宇泓墨的分量!

而同時,也是在試探父皇的意思。

如果父皇不同意他的處置,他會用盡百般手段達到目的,讓人知道他對元歌的維護,不敢輕舉妄動;而如果父皇同意了他的處置,那就是當衆給元歌的體面,有他和父皇兩人,別人自然不敢輕易元歌。現在看起來,他當初的猜測是正確的,三年前所謂元歌觸怒父皇,應該是另有內情。

這樣一來,他就更放心了。

現在,打發掉那些煩人的賓客,終於輪到他和元歌的洞房花燭夜了!宇泓墨想着,心跳猛然加速起來,取過旁邊備好的寶劍,倒轉過來,用劍柄挑住喜帕,忽然間呼吸一滯,只覺得天地似乎在這片刻寧靜起來,隨即輕輕一挑,將那精緻的喜帕挑了開來。

喜帕悠悠落地,露出了裴元歌勝妝華豔的容顏。

流轉虹的事情,她早就猜出了柳貴妃的如意算盤。但是柳貴妃錯算了一點,前世的裴元歌專營絲線刺繡,本身又是高手,連玉樓點翠這樣艱澀的典故都知道出處,又怎麼可能不知道流轉虹的規矩?再者,平白無故的,馨秀宮伺候她的宮女正巧有人精擅刺繡,故意撩撥她用流轉虹,那時候她就知道柳貴妃在打什麼主意,立刻決定將計就計。

倒不是她不介意大婚的順利進行,但相比較而言,能夠揭露柳貴妃的面目才最重要。

今晚的事情,看似和柳貴妃無關,但馨秀宮和宮女皓雪,以及婉妃口口聲聲所說的內庫記錄,卻已經很能說明問題。皇帝定然會起疑心,猜疑到有掌宮之權的柳貴妃身上。對於她和泓墨的以後來說,自然是有好處的,相比較而言,犧牲些許大婚的順利,還是值得的。

因爲知道新房會出事端,因此在進入皇宮後,裴元歌就進入警戒狀態。

面對婉妃的指責,衆人的目光,以及事態的發展,裴元歌一直是用一種非常冷靜的態度來面對的,因此心態也十分沉靜。但是聽到宇泓墨那句“喝醉了,在新房歇下”的話語,又聽到他出言趕衆人離開,等到新房只剩下兩人時,才終於恍覺今晚是她的新婚之夜,立刻就緊張起來。尤其在察覺到泓墨挑喜帕時那微微的一頓,更被他的情緒感染,一時間幾乎連自己心跳的聲音都能夠聽到。

因此,當喜帕挑落後,宇泓墨看到的便是裴元歌不生嬌羞的模樣。

盛裝華豔的裴元歌,本就令宇泓墨感到驚豔,而元歌這種嬌羞的小女兒姿態,更讓他覺得心旌神搖,反正今晚是他的洞房花燭夜,也不必再剋制什麼。因此宇泓墨就順從自己心意地朝着裴元歌俯下頭去。

察覺到泓墨氣息的靠近,裴元歌心跳更加加快,下意識地想要躲閃。

“元歌,別動!”宇泓墨在她耳邊道,隨即又再度靠了過去。

這次裴元歌強忍着沒有閃避,宇泓墨終於如願以償地吻到他渴望已久的紅脣,那輕柔順滑的觸感,如同火石般,瞬間點燃他的欲焰,不自覺地想要渴求更多。溫柔而充滿獨佔意味的侵襲,撬開了她的牙關,彼此氣息交融,追逐成戲。那甘甜柔軟的滋味,如同毒癮般,讓宇泓墨貪戀不休。

終於,元歌成爲了他名正言順的妻子,成爲了他的元歌!

“泓墨……。”裴元歌被宇泓墨這番深吻弄得幾乎喘不過氣來,聲音破碎地喊道,只覺得腦子昏昏沉沉的,有種從來都沒有過來的虛飄感,似乎置身遠端,只想隨着他就這樣沉淪墮落。

而這樣軟綿虛弱的聲音,卻宛如一種誘惑,誘使宇泓墨想要得到更多。

摘掉沉重的鳳冠,拔下元歌用來挽發的金簪,如絲緞般的青絲頓時披散而下,襯着裴元歌迷離的眼神,霞暈叢生的面頰,有着一種驚人的魅惑風情。而宇泓墨就立刻被這樣的元歌魅惑了,輕輕地將她推到在牀上,手指順着她輪廓優美的面頰,朝着脖頸滑下去,漸漸滑入衣領。

他的手指像是帶着火焰,所到之處,裴元歌只覺得似乎連血液都燃燒起來。

“泓墨……。別……好熱……。難受……。”裴元歌從來不知道,原來自己的身體和靈魂會如此輕易地被一個人控制住,完全無力抗拒他的愛撫和挑逗,似乎只要是他,哪怕只是一個觸碰,都會讓她理智崩潰,只能隨着感官的迷失,在他的撫摸下全然綻放,隨着他的每一個動作翩躚起舞。

她迷迷糊糊地道,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聽到元歌說“難受”,宇泓墨微微一驚,從迷情中清醒過來,以爲自己因爲太過渴切而傷了元歌,但看到元歌的模樣,就知道她只是無意識地說話,放心的同時,也感到了由衷的喜悅。原來,不是隻有他在渴盼着接近元歌,對於他的靠近和親熱,元歌也同樣會感覺到動情,這比什麼都讓他覺得開心。

就如同他深深地愛着元歌一樣,元歌對他也是一樣!

“元歌,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宇泓墨柔聲道,卻還是下意識地放柔了動作,左手探到元歌的腰間,輕柔地將腰帶解開,慢慢地褪去了她的嫁衣。

溫熱的肌膚觸到微涼的空氣,裴元歌終於稍微清醒了些許,睜開眼睛,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容,以及他深情的眼神,頓時又瞬間迷失在那雙波光瀲灩的眼眸中,好一會兒才察覺到自身的情況,頓時羞不可抑,想要遮掩卻又無力掙扎,只能輕聲喊道:“泓墨……。把蠟燭熄滅……。帳子掩上……。”

“好。”知道元歌害羞,宇泓墨體貼地放下了繡着和合二仙的繡帳。

但是他卻並沒有熄滅紅燭,畢竟他從來沒有過這方面的經驗,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夠取悅元歌,因此要靠着紅燭透過帷幕的微光注意着元歌的情形,以便有不妥的時候能夠及時察覺。他可是清楚地知道,從三年前開始,他就在渴盼着這一天,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會傷到元歌。

察覺到光線暗了許多,再加上宇泓墨的手依然在她的身上游走着,裴元歌並沒有察覺到這點,很快又陷入了迷情的昏沉之中。

紅帳內兩人淺淺的身影相互交疊,在充滿着思念和愛戀的氛圍中,終於融爲一體。

……

許久,帳內的兩人才從迷情中清醒過來,想到方纔元歌的不適,宇泓墨忍不住再次問道:“元歌,你有沒有好點?是不是還很疼?”他已經竭盡全力地溫柔了,但是那時候元歌的表情仍然顯得很疼,嚇得他手忙腳亂,心裡恨不得將那本出售春宮圖的店鋪砸了稀巴爛。

說什麼疼一下就好了,簡直是胡說八道,太不負責任了!

好在後來元歌的表情緩和了些許,才讓他微微放心,但仍舊覺得擔憂。

被他問到如此私密的問題,又是裴元歌眼下還是處在情形的狀態,頓時滿臉通紅,有心想要避開這個尷尬的問題,但是看着泓墨那關切擔憂的模樣,分明是很在意她的情況,只能滿面通紅地點點頭,輕聲道:“沒事了,你不用擔心。”

看到泓墨如釋重負的模樣,裴元歌突然又覺得滿心溫存。

他是如此重視自己的感覺,不願意她有絲毫的損傷和不適,天底下能有幾個女子,有她這樣的行雲?

想到這裡,裴元歌將羞赧丟開些許,認真地再次點點頭,道:“真的好多了。”

宇泓墨終於放心,彎眉一笑。

看着帳外紅彤彤的燭火,裴元歌隱約想起了什麼,卻又抓不住:“等等,泓墨,我們是不是漏掉了什麼事情?”而且,應該是件很重要的事情纔對!

“對偶,你這樣一說,我也覺得好像哪裡不對……。”宇泓墨喃喃道。

兩人目光忽然對視,都有些僵硬,隨即異口同聲地道:“我們沒喝交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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