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腳下步子右移,躲開兩人的攻擊,一股氣勁從手指悄然飛出,啪啪,氣勁正擊打在其中一男一女的經脈交界處,兩人靈活的身體一滯,從溪的箭已經到了,噗嗤兩聲,兩人丹田盡破,元氣逸散,慘叫一聲,絕望又恐懼地去捂丹田,卻發現那裡多了個洞,根本就捂不住。《

另外兩人臉色一變,恐懼地後退一步,相視一眼,皆忍不住有了退縮之意:“你是拿到玉符之人,舒家不會放過你的。”其中清秀女子不甘地厲吼了一聲,腳下退後的步伐卻越加快了。

中年人臉色難看,抿着脣,一言不發,眼睛卻偷偷巡視着四周,眼看從溪沒有絲毫放過他們的意思,才張口大喊起來:“舒家的前輩,還請現身,我等都是受舒家委託,引出這小子,才落得如此下場,難道舒家是打算過河拆橋,還是真怕了這小子?”

又是爆消息,又是激將法的,果然林中傳出一聲輕笑:“你們膽子挺大呀!”

青年頭戴玉冠,白色錦衣,手裡拿着一把山水玉骨扇,身姿瀟灑,面孔溫柔,一看之下,只覺得是哪個世家貴公子,可隨着青年一揚手,中年男人和清秀女人倒地慘死,從溪不由後退了一步。

一個表裡不一的變態殺人狂,從溪心裡給此人下了定論,更是警惕。

辛暮雲已經成功擊殺了對手,悄然來到從溪的身後,一臉警惕地盯着青年,小聲給從溪介紹道:“此人就是舒開元,舒家嫡系子孫第一人,修煉百年不到,就到了開元境。”辛暮雲介紹到這裡,目光在四周打量了起來:“這人不可能單獨來此,他是專門爲我們而來,從溪要小心。”

舒開元勾了勾嘴角,饒有興趣地打量起從溪和辛暮雲:“這位朋友看起來對在下很是瞭解,也罷,交出兩枚玉符,我就放二位離開,如何?”

從溪皺了皺眉,目前舒開元的修爲似乎比他高,具體到了什麼境界,卻是看不清的,再看看寂靜的四周,看來自己二人是陷入了舒家的埋伏圈了,就是不知這些人是怎麼確定他的位置的。

辛暮雲不可能背叛他,柳侍跟舒家有仇,還一直在自己眼皮底下活動,根本沒有機會傳遞消息,從溪有些不解,難道真是巧合?

“誰不知道舒大公子說話一向不算話,翻臉不認人可是舒大公子的作風,以爲我們會上當受騙嗎?”辛暮雲冷着臉上前一步,站在從溪身前,擋住那道不懷好意的目光,雖然不知道這舒開元打的什麼主意,卻能感覺到不是什麼好事。

舒開元臉上的笑容更勝,手裡的玉扇往下一壓,四周瞬間多了二十多名衣着統一的弟子,其中一個長相格外精緻的青年往前走了幾步,站在舒開元身邊:“師父,對這樣的人何必客氣,直接殺了,玉符自然到手。”

舒開元勾着脣,修長的手指在青年頭頂上摩挲了幾下:“師父如何做事,需要你來教嗎?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他的語調像極了情人間的低語,聽到的人莫名出了一身冷汗,只覺得心都要被恐懼那隻大手捏碎了。

青年正是舒開元的小弟子張瑤,在舒開元的手掌落到他頭頂的時候,他的臉色一瞬間沒了血色,儘管極力忍耐,從溪還是看出了張瑤內心的恐懼,他的腿雖然站得筆直,卻在微微發顫,可見內心極其驚懼。

從溪嘖嘖兩聲,師徒處成這樣,也算奇葩,這舒開元果然是個變態,他真的把張瑤當弟子看待嗎?看起來更像偶爾逗弄的小寵物。

“弟子不敢!”張瑤抖了抖嘴脣,汗已經不由自主流了下來,黏在兩邊的鬢髮上,格外可憐。

舒開元的手指在上面繞了兩圈,拿出一張潔白的手帕仔細擦了擦手指,目光再次落在了從溪身上:“是歸順於我,還是準備反抗到底,我個人還是希望你能反抗一下的,畢竟日子過的太無聊,偶爾需要你們這樣的調味劑來裝點一下生活……”

從溪緊緊握着拳頭,臉色凝重:“我可以問一下,你們是怎麼找到這裡的嗎?”

舒開元眨了眨眼,笑容帶了幾分看好戲的邪氣:“小柳侍沒告訴你們嗎?在舒家爲奴的人,身上都會有舒家專屬的印記,不管離開多遠,只要我想,就能抓回來,哎呀,看起來你們被他騙了呢,多日不見,小柳侍還是那麼調皮。”

從溪猛然睜大眼睛,果然是柳侍,只是他爲什麼要這麼做?難道柳侍那些話都是編出來的?那爲什麼真給了他兩枚玉符?

想不通,算了,他們彼此之間本就沒有信任這種東西,更談不上背叛,若能有下次相見的機會,定然不會留他性命。

端着星辰弓,從溪一手扯着辛暮雲,選了個實力比較薄弱的方向,飛馳而去。

舒開元手中的扇子一收,嘴角翹得越發高了,口中喃喃,看來是不死心吶:“遙兒……把人捉回來,記住,活的。”

“是,師父。”張瑤領命,踩着飛劍,追了上去,眸子裡寒光閃爍,活的麼,留一口氣也是活的。

辛暮雲只覺得耳邊風馳電掣,瞬間四周的環境就變了個模樣,他儘量配合放鬆自己的身體重量,配合從溪的動作,不給他添加負擔,這個人幫他報了仇,他想幫他,不想成爲他的負擔,拖他後腿。

張瑤追出去之後,心裡就是一驚,那兩個人已經沒影兒了,地上只留下三具屍體,其他追擊的人也僅僅追了數十公里,就停了下來,面面相覷:“張師兄,那人並未御劍,而是僅憑步法,就超越了我等……”

這些人身體微微顫抖,公子身邊不養廢物,他們這次辦事不利,還不知道公子會怎麼懲罰他們,只希望能留下一條命。

張瑤臉色也不好看,害怕被罰的同時更害怕耽誤了師傅的事兒,拿出傳訊符,如實彙報了實情,幾乎在瞬間,舒開元就到了衆人身邊,啪的一巴掌,落在張瑤白嫩的臉上,一個鮮紅的掌印已經冒出了血絲,嘴角滑落一道血痕,可見這一巴掌就讓張瑤受了內傷。

張瑤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徒兒無能,請師父責罰。”

舒開元臉上的笑容不再,冷冷哼了一聲,望着遠處的方向,眼中的興味之色更濃,什麼品級的步伐能超越御劍的速度,還真是驚喜,可惜他現在連那人的名字都還不知道呢,不急,這麼有趣的人,早晚會屬於他的收藏。

從溪帶着辛暮雲在元氣耗盡之前,總算離開了天星城範圍,進了天星山脈深入,隨便找了個山洞,把人放在一旁,拿出開元丹,恢復消耗的元氣。

心中依舊後怕不已,不知那舒開元爲何不曾出手,也許兩人不值得他出手,也許大意了,不管如何,兩人逃過一劫,總算安全了。

辛暮雲擦了擦冷汗,來到山洞附近的溪流邊,裝了些水,拿到山洞,給從溪飲用。

“這次還真是危險,不知道那舒開元會不會追來。”不知爲何,元氣恢復之後,莫名心中有一種危機感,好似這次的事情並沒有過去,從溪莫名有些不安,這一刻,他格外想念項天御,在項天御身邊,不管遇到任何危險,他總是相信他們能化險爲夷,一個人面對的時候,心中總是沒底,嘖嘖,也不知道這是什麼臭毛病。

拿出聯絡器,上面依舊沒有任何信號,從溪失望地收起來,臉色有些難看,不會是出了什麼事吧,同時傳送的,來到這裡的時間應該相同,已經過了快一個月,難道傳送的地點太遠?或者那傢伙沒發現有傳送陣?

“吃點東西吧。”辛暮雲把烤好的肉,用小刀切成薄片,放到碟子裡,送到從溪眼前,另外一個碟子裡是採摘的靈果,紅彤彤的,看起來很是喜人。

從溪想着心事,和辛暮雲一起吃了飯,思考着下一步該怎麼辦,無論如何,他都不願意離開天星城周圍,可惡的柳侍,沒有他,他現在還乖乖呆在小院子裡修煉等項天御呢!

想到最後柳侍故意引來舒開元,心裡又不舒服了,憤憤在山壁上踢了一腳,卻覺得腳下並不是意料之中的堅硬,而是軟綿綿的,陷了進去。

從溪目光一凜,蹲下身,仔細打量看起來再正常不過的山壁,伸手在上面摸了摸,光滑堅硬,好似剛纔是他的幻覺一般,從溪卻知道,那不是幻覺。

“怎麼了?”辛暮雲走了過來,蹲下身問道。

“這裡有些古怪,剛纔一腳下去,腳陷進了石壁。”

辛暮雲伸出手摸了摸,沒有任何反常,他看了從溪一眼,指尖纏繞着一股元氣再次接近石壁,這次手指輕鬆陷了進去,石壁一秒變棉花,從溪大開眼界,看來是因爲他剛纔的一腳無意中帶着元氣。

弄明白了原因,兩人都有點驚奇,反覆用元氣在石壁上試探,最後得出結論,這個石壁只有一平方大小的範圍擁有這種特質,其他地方依舊是正常的石壁。

從溪突然想起煉器大全上介紹過的一種特殊材料——石棉晶,跟剛纔實驗的特性一模一樣,接觸元氣就會變得柔軟如棉,平時堅硬如鐵,這種材料極少見,卻是煉製衣物類防禦靈器的主要材料,這麼大一塊石棉晶,足夠煉製十幾套防禦靈器,想到這些,從溪立刻興奮了。

他拿出一把挖礦專用工具,在能源槽塞了顆能量石進去,只用了幾分鐘時間,就把石棉晶挖了出來,扔進了空間裡,決定回去好好蒐集輔助材料,最好能在和項天御會面之前,煉製兩套衣服出來,到時候,送給項天御防身,想想就高興,愛一個人,遇到好東西,不由自主就想捧到他面前,只爲了博美人一笑。

從溪傻傻笑了兩聲,在辛暮雲詭異的目光中,恢復了正常,嘆了口氣:“舒家實力龐大,我們還是在這裡多等幾天再離開吧。”

辛暮雲也是這個意思。

“我舒開元看上的人,怎麼能任由你們離開呢。”一聲輕笑由遠及近,等從溪兩人反應過來,舒開元已經站在了山洞口。

從溪倒抽了一口冷氣:“還真是陰魂不散。”嘴裡這麼說,從溪卻狐疑地左右看了看,舒開元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舒開元唰的一下打開玉扇,扇了兩下,一臉風流倜儻:“你們身上早被我撒了隱蹤霧,無色無味無形,七天不散,別白費功夫躲了,躲到哪兒我都能找出來,怎麼樣,要不要考慮一下我的提議?”

“什麼提議?”從溪偷偷在拉着自己的袖子聞了聞,什麼味道都沒有,還有那什麼隱蹤霧是什麼時候中招的,兩人居然都不知道,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