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挫折會讓一個人快速長大,如今沒了依靠的李想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昨天之前他還是個肆意張揚的二世祖,不管他惹下多大的麻煩,總有人主動替他解決,即便被凌家控制住,他仍舊覺得自己會安全無虞,直到差點死在孟鬆手裡,李想才突然明白,這世界並不是沒了他就不轉的,他不過也是個能被人隨意處置的渺小倖存者。
但是拔苗助長的結果註定是悲劇的,李想快速成熟,但跟着心智同時瘋狂生長的還有心裡的不甘跟憤怒。
凌子拓不答反問:“你覺得你自己該值個什麼價?”
雖然一夕之間明白很多事,但讓他成爲截然相反的另一人也是不可能,聽到凌子拓的話,李想臉上瞬間涌上了屈辱,衝口而出道:“誰也無法跟我比。”
氣急時他忘記了之前三番四次的自我調整。
“既然李公子覺得自己是無價之寶,那齊隊長該知道怎麼看着給了吧?”凌子拓又將問題拋給齊翔。
齊翔差點被氣的仰倒,本來還以爲這傢伙經過這一場變故後會變得聰明點,不過現在看來,還是那個不靠譜的二世祖。
李想已經開口了,他還能怎麼說?
齊翔牽強地笑了笑:“凌隊長有所不知,軍方這邊人數衆多,最近物資又收集的少,實在拿不出太多的東西。”
說到這邊,齊翔從口袋中掏出一張卡,推倒凌子拓面前:“凌隊長,這是十萬點數,還請凌隊長能看在大家以後低頭不見擡頭見的份上,放過小想。”
凌子拓壓根就沒朝那卡上看去,他說:“我不要點數,我只要物資。”
點數不過是虛擬的,東西還是抓在自己手裡比較有保證。
齊翔心氣再一次不順了,這十萬點數的卡他能拿得出,但如果將十萬點數換成相同的物資,他一時半會兒還真湊不齊,本想着凌子拓到時即便拿個卡,怕也一天兩天吃不完裡面的東西,到時他也好拖延點時間。
誰承想這凌子拓倒是比誰都精明。
齊翔臉上的笑容掛不住了,他收回卡,起身:“既然如此,凌隊長能否給齊某一點時間,齊某回去請示一下將軍。”
“輕便。”凌子拓手虛擡了一下。
齊翔帶着十多個屬下往外走,到門口時,他回頭說一句:“凌隊長,小想就擺脫你先照顧一下了。”
人在這邊,如果想要用李想換物資,你起碼得照顧好人家吧?
“齊隊長誤會了,李公子對我凌家人來說是想要殺我們的人,對仇人,難道還需要好吃好喝的伺候?”凌子拓詰問。
不停地暗暗告誡自己,別怒,否則事情就會功虧一簣,齊翔深吸好幾口氣,才勉強笑道:“既然這樣,那凌隊長介不介意我們的人等會兒給小想送些必要的生活用品跟食物?”
“不介意。”凌子拓總算大方了一次。
齊翔笑的有些扭曲:“那就多謝凌隊長了。”
說完,領着手下,踏着重重的步子離開。
之前被孟鬆先後不一的態度刺激到,從李想過來時,他就一直注意着齊翔的表情動作,雖然他口口聲聲是爲他來的,但自始至終,齊翔也只開始質問了凌子拓一句,後面一直到離開,齊翔視線就沒再看向他。
李想失望,甚至有些絕望,原來這些人都不是真正的關心他,他們在意的只是李鬆和的兒子罷了,恐怕齊翔第一句關心的話也是怕等會兒沒法跟爸爸交差罷了。
這就是他以往的生活?
李想低頭,視線掠過凌家人。
凌家人平日的話不多,但任誰都能看出凌家人之間的和睦,凌子拓可以爲了一個兄弟將整個基地搞得翻天覆地,再反觀自己,哈,他做人可真是失敗。
真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
李想落寞地轉身離開,越是多看凌家人一眼,他越是覺得以前的人生失敗。
不用凌武鉗制,他自己拖着無力的身體離開,剛走沒兩步,李想腿一軟,頭朝下,往地上栽去。
整整一天滴水未喝,粒米未進,驚嚇再加上生病,不倒纔怪。
李想的臉紅的厲害,呼吸也重很多,如果不降溫的話,這人肯定要廢,他廢了不要緊,那十萬點數的物資可就浪費了,思及此處,凌子拓吩咐凌三:“給他降溫。”
“好。”凌三趕緊往嘴裡塞了幾口飯,跟上凌武的腳步。
這件事告一段落,其他人開始吃飯。
其他人沒感覺,肖承卻終於明白爲什麼凌子桐那麼愛鑽空子了,這可不就是跟着凌子拓耳濡目染的嗎?
看着剛纔憋屈的齊翔,肖承的心情突然好了點。
想到這裡,肖承自嘲一笑,他覺得自己人生路已經到了下坡,而且似乎他自己還甘之如飴。
之後的一頓飯吃的賓主盡歡,跟每回一樣,碗跟盤子乾淨的都快不用刷了。
凌家人在院子裡吃晚飯時,小花跟金毛則被拘在後院。
說是後院也不準確,不過是房子跟圍牆之間的一點空隙,原本是種了一些小菜,末世後,這小菜沒人打理,已經被雜草取而代之,自從凌子桐將空間內的小花它們放出來後,龔叔就讓凌一將房後跟圍牆的兩邊按了一道柵欄,外人來時,好讓小花它們在後院呆着。
等這邊收拾乾淨後,龔叔纔將它們放出來,小花跟金毛竄到前院時,那麼大的空間任它們撒歡的跑,跟小花相處久了,金毛偶爾也跳脫一下。
龔叔沒有另外給小花它們做,只將飯菜都多做了一些,然後菜泡飯,全部倒在它們專用的盆裡。
不過幾天時間,金毛它們已經再次習慣了吃熟食,小花爲豹子,不管怎麼訓練,還是對生肉的興趣更大,凌子桐將齊翔帶過來的塑料袋打開,裡面的兔肉大概四五斤,足夠小花吃一頓。
對齊翔送來的東西,他們不可能放心吃,兔肉什麼的,其實空間裡有,那時有凌子拓的支持,她各種肉都買了些,不過平常吃的豬肉買的最多罷了。
小花聞着血腥味,甩着尾巴跑過來,親暱地繞着凌子桐轉了兩圈,才停在方便袋面前,聞着生兔肉,口水快速分泌,滴滴答答往下落,都滴在方便袋上。
小花可憐巴巴地看着凌子桐,希望凌子桐能快點發話,讓它吃到這美味新鮮的肉。
這就是小花的可愛之處,不管它有多饞眼前這食物,沒有凌子桐的首肯,它一口都不肯動。
凌子桐捏着小花的下巴,自顧自的笑,小花有些着急,嗚嗚地叫,隨着嘴巴張開,口水流的越多了。
如果再不給它,恐怕小花等會兒就得口水氾濫,凌子桐不逗他了,將兔肉送到小花嘴邊,說道:“吃完東西后,從今夜開始,你跟金毛它們要好好守夜,有什麼風吹草動立馬叫我們,知不知道?”
凌子桐猜測小花聽得懂。
不過小花目前的所有心思都放在眼前還帶冒着血絲的兔肉上,凌子桐的話不過讓它耳朵扇動兩下。
雖然凌子桐說是從今夜開始,不過她也明白,李想一天落在他們手裡,李鬆和一天不可能輕舉妄動,但防範於未然是必須的。
在凌子桐跟小花以及金毛它們交流感情時,凌子拓已經讓凌家其他人去了客廳,將今天孟鬆提醒他的事告訴了今天沒出去的一組幾人。
凌文聽完凌子拓的話,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昨天李鬆和病牀前還沒什麼人,今天大家都絡繹不絕的過去,而且不是一羣,是一個個的過去,好像都有什麼秘密要跟李鬆和談一樣。”
這也是李鬆和的聰明之處,他跟所有人都有接觸過,除了當事人之外,恐怕沒有其他人知道李鬆和到底是將他的私兵給了誰,到時即便這人找凌子拓的麻煩,也是無從查起。
這就是典型的混淆視聽。
“具體有哪些人查到了嗎?”凌子拓問。
“嗯,基本已經清楚了。”凌文做事要周到些。
凌子拓吩咐:“再將那些人的資料整理一下給我,我不僅要知道別人都知道的事,還需要了解別人不知道的一些隱秘的事。”
知己知彼,如果將這些人的背景都弄清楚,即便到時會處於被動地位,有這些人的把柄在手裡,凌子拓也能確定他會反被動爲主動。
“是。”凌文頷首。
雖然這個時候查起來有些困難,不過倒也不是不能完成的任務。
處理了這個問題,凌子拓才介紹肖承:“肖老大你們都認識,這段時間他會住在我們這裡,凌文,另外在外面租下兩間公寓,讓肖老大的屬下去住。”
答應讓肖承進凌家這宅子,並不表示他就能接受肖承那些屬下也跟他住同一個屋檐。
凌文點頭:“是。”
又問:“少爺,是不是要給肖老大幾個手下一些點數?”
凌子拓看向肖承,肖承搖頭:“這倒不用,他們的吃食問題我自己解決。”
劉茵一直守在門口,當聽到這邊,她敲了敲門,表示自己有話說。
“老大,我也想跟黑子他們一起住公寓。”劉茵說。
之前跟凌子桐還有衝突,這會兒自尊也不允許她低頭住在凌子桐的家裡。
不知何時,凌子桐也走了過來,聽到劉茵的話,輕笑了一聲,說:“如果我是你,我就會自己用物資租一間房子,根本不用別人幫忙。”
你不是要自尊嗎?
住公寓跟住凌家不都是凌家人出的錢嗎?
劉茵壓抑了一下午的火又被點燃,她反駁:“這是你們跟老大的交易,我們可不是白吃白住的,別忘了那公寓也可以說是老大用武器換來的。”
劉茵確信以凌子拓跟凌子桐這種自私的性子,是不可能平白無故的幫助他們,他們想要的是老大的武器。
嘖嘖,倒是知道要壓制自己怒火了,不過凌子桐有的是辦法讓劉茵跳腳,她朝肖承笑道:“肖先生,用半箱子彈換劉茵的住宿跟吃食,怎麼樣?”
凌子桐的意思是,凌家退還給肖承半箱子彈,條件是撇開劉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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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承抓着茶杯的手逐漸用力,茶杯發出一聲脆響,裡面的茶水灑了一地,肖承將碎成幾片的茶杯扔到一旁垃圾桶裡,淡聲說:“不好意思。”
再一次被拖入兩個女人的戰爭中,肖承心情很不好。
古人說唯女子跟小人難養也,此話當真不假,被拖進來的肖承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選擇,如果同意凌子桐的話,那他對不起一直跟隨他的劉茵,如果同意劉茵的選擇,這件事必將惹怒凌子桐,而那個將凌子桐捧在手心的凌子拓不可能讓她受委屈。
這真是個艱難的選擇。
凌子桐斜了一眼劉茵,真懷疑這女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歡肖承,如果她喜歡肖承,又怎麼會做讓肖承爲難的事?
凌子桐那一眼讓劉茵臉不自在紅了起來,在肖承捏碎茶杯的時候,劉茵也知道自己剛纔太過沖動了,她有些後悔。
“老大,我,對不起。”劉茵說。
肖承面色沉鬱,他擡手,阻止劉茵的話,肖承說:“你出去住也行,就去照顧黑子他們吧。”
黑子幾人受了傷,讓他們單獨住在外面,肖承也着實有些不放心。
劉茵越發愧疚,她突然對自己有些厭棄,原本的自己根本不是這麼衝動易怒的,可每次對上凌子桐,她總是忍不下心裡的煩躁。
這時的劉茵還沒意識到,以往之所以對肖承找女人的事不在意,那是因爲那些女人不過是肖承發泄的工具,根本不值得自己在意,可凌子桐不一樣,凌子桐是肖承上了心的,劉茵心裡的不舒服就叫危機感。
既然肖承已經決定了,劉茵只能點頭,輕聲應聲:“是。”
劉茵離開後,肖承纔對凌子桐說:“劉茵的事讓淩小姐費心了,我會再加半箱子彈。”
對肖承這麼大方,凌子桐突然有些懷疑,她問:“肖老大,你的倉庫到底有多大?你確定現在那倉庫還在?”
如果肖承的東西不夠,或者倉庫裡的東西早就被人搶了,他們豈不是白費力氣?
肖承剛纔那點陰鬱的心情被這麼一問,頓時好了很多,他笑道:“淩小姐可以放心,我保證倉庫還在,倉庫裡的東西也在,淩小姐這趟生意不會吃虧。”
“那就好。”凌子桐鬆口氣。
“桐桐過來。”凌子拓朝人招手。
他不希望自家寶貝的目光過多的放在別的男人身上。
凌子桐並不知道凌子拓的那點心思,她點點頭,走過去,坐在她平常喜歡做的單人沙發扶手上。
這幾天有些安靜的韓戚玥見客廳一片安靜,他說:“子拓,你明天還出去嗎?”
“後天出去。”
桐桐今天異能剛升級,身體還沒完全恢復,休息一天,也正好看一下基地的情況。
“後天出去的話我也跟着吧。”凌子拓飛快地轉動着手中的小鐵球,他說。
“樑叔叔身體好了?”凌子桐問。
樑爽的表情顯然也是很意外的,他皺眉看向韓戚玥,眼帶詢問。
韓戚玥笑了笑,只是笑意不達眼底,他手動的越發快了:“聽說凌二有了土系異能,我覺得我不能躲在基地了,而且我的那點東西恐怕也吃不了多久了。”
韓戚玥扯着嘴。
這個理由很合理,可凌子桐見韓戚玥跟樑爽之間的氣氛似乎又不對,她聰明地選擇閉嘴,看向凌子拓。
“行,後天一起出去。”凌子拓沒多想便點頭同意。
“我也去。”幾乎在凌子拓開口的瞬間,樑爽也說。
“不行!”韓戚玥聲音擡高,幾乎算是叫出聲。
“我爲什麼不行?”樑爽黑黝黝的眼睛盯着韓戚玥。
韓戚玥轉頭,躲過樑爽那似乎含有萬千情緒的眼睛,他覺得口有點幹,端着面前的杯子,剛送到嘴邊,卻被一隻手快一步擋住,韓戚玥氣怒地質問:“你做什麼?”
一手躲過韓戚玥手中的杯子,另一手將自己面前的杯子塞進韓戚玥手裡,平靜地說:“你喝這杯。”
“有什麼不一樣?我就要喝自己的。”韓戚玥重重放下樑爽塞給他的茶杯,韓戚玥突然暴躁起來。
樑爽直接將那從韓戚玥手裡奪過來的杯子遞給坐在韓戚玥另一邊的凌一,他很無辜地說:“這杯子不是你的。”
他是故意的,他一定是故意的!
韓戚玥一巴掌拍向面前的茶几,指着樑爽叫:“你故意的吧?”
樑爽默默看過去,用眼神告訴韓戚玥,他就是故意的。
跟樑爽的沉默相比,韓戚玥明顯是個喜怒形於色的人,樑爽簡單的一句話,一個表情都能讓韓戚玥暴怒,但說又說不過人家,吃過幾次虧後,韓戚玥也學聰明瞭,他惹不起,他躲還不行嗎?
憤憤起身,就要往外走,沒到門口,樑爽開口:“後天我也去。”
樑爽這也算是退了一步,起碼沒有阻止韓戚玥出基地,但他得跟着。
“不用你跟着。”韓戚玥瞪大了眼,看着樑爽的樣子跟看殺父仇人似的。
當然,韓戚玥對殺父仇人什麼的還真沒多大恨意。
韓戚玥怒火燃燒的模樣在樑爽看來,那就跟炸毛的小貓似的,順着捋後,他自然就安順下來,樑爽一改之前的沉冷,他說:“別鬧,不放心你一個人去。”
這已經是樑爽在人前能做的低姿態了。
韓戚玥顯然沒領會樑爽的示弱,他冷笑一聲:“那還真不用,我到了生死之間,子拓不會救我嗎?”
樑爽聽完,渾身氣勢突然冷凝,他緊緊盯着韓戚玥,而後起身,一言不發的離開。
直到樑爽房間門被哐噹一聲大力關上,韓戚玥才如夢初醒一樣,他苦笑一聲,大步往門口走。
以樑爽的性子,他跟韓戚玥有事的話一般都會關起門來解決,像這樣當着衆人面起衝突的情況只有一個原因:矛盾大了。
凌子桐跟凌子拓相視一眼,兩人不在家,當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們又齊齊看向凌文。
“少爺,小姐,他們的事屬下也不清楚。”凌文笑道。
他也沒聽人家牆角的習慣。
“難道這兩人就沒有露出一點蛛絲馬跡?”凌子桐湊近凌文問。
“沒發現。”凌文很肯定地說,之後他看向其他人:“你們知道嗎?”
其他人也搖頭,過一會兒,凌三舉手:“我好像知道一點。”
衆人看過去,凌三說:“那個,我今天準備去給樑爽換最後一次藥時,在門口聽到裡面的吵架聲。”
確切地說,是韓戚玥一個人在咆哮。
包括凌子拓在內,凌家人的八卦之心燃起,衆人都目帶好奇地看過去。
“具體情況我也沒聽的很清楚,就聽他們依稀說什麼青梅竹馬,什麼樑爽爺爺看好的兒媳。”凌三雖然沒聽全,但關鍵詞還都聽到了。
兩個詞一聯繫,凌子桐瞬間補腦起來。
肯定是樑爽還有另外的青梅竹馬,而且是個女人,這女人還特別得樑爽爺爺的喜歡,樑爽爺爺準備將這女人帶來S市基地,說不定過不了多久,他爺爺就會以身體不好爲由逼迫樑爽結婚生孩子。
這是親情跟愛情的抉擇,不管選擇哪一方,樑爽都會辜負另一方,而就凌子桐的補腦來看,這樑爽十有八九會負了韓戚玥。
畢竟韓戚玥剛纔的苦笑可讓人看着心酸。
“哥哥,我們要不要幫忙?”
這麼問不僅是因爲凌子桐跟韓戚玥關係好,還有就是,她當初可是在樑爽跟韓戚玥之間推了一把,如果韓戚玥最後落得一個不幸福的下場,凌子桐會有很深的罪惡感。
“先別摻和,這件事還沒搞清楚,讓他們自己解決。”凌子拓說。
“那我去看看韓叔叔。”凌子桐覺得韓戚玥狀態不對。
不過剛說完這話,凌子桐覺得眼下這情況似曾相識啊!
只不過對象有樑爽換成了韓戚玥罷了。
凌子拓按住凌子桐,“我跟桐桐一起去。”
“肖先生,你的房間已經收拾好了,我們人多,特殊時候還請肖先生能將就一些。”離開之前他先得將肖承安頓好。
“至於你那幾個屬下的傷,如果需要藥品,普通的話,我們可以免費提供。”凌子拓又說。
“多謝。”肖承現在急需的也正是藥品。
“肖先生客氣。”
之後凌子拓跟凌子桐往外走。
凌家其他人也各自散開,凌文領着肖承去剛收拾好的房間。
之後,凌文轉身離開,他準備忙凌子拓給他的任務,剛走到前院,看到墨城正來回走動,臉上是罕見的焦急,凌文心中一動,上前問:“發生什麼事了?”
聽到凌文的聲音,墨城眼睛一亮,說道:“我感覺到小黑有點不對勁。”
墨城開門見山地說。
“嗯?”凌文不太明白她突然的話。
但凌文又知道墨城不是個大驚小怪的女孩子,加上她這段時間跟小黑走的很近,對小黑算得上很瞭解了,既然她提出來,那麼事情必然不會那麼簡單。
“是這樣的,昨天晚上睡覺前小黑還好好的,可今早,特別是中午的過後,它突然焦躁起來,它午飯也沒吃,總想着要出去。”
凌文第一反應是,小黑髮——情期到了,可看看天空,現在已經是深秋,不該啊!
那就只有另一種解釋,小黑對危險有莫名的感覺,就跟墨城一樣。
“你能感覺到周圍有喪屍嗎?”凌文問。
墨城對別的方面沒有什麼先知能力,唯獨對喪屍危機很敏銳,而且可信度很高。
“我沒看到周圍有喪屍。”墨城搖頭。
小黑上回焦躁的時候就有喪屍潮,她同樣有預感,這回小黑不對勁時,她首先就用意識查探,腦中並沒有關於任何喪屍的畫面。
“既然不是喪屍,那就是人爲了。”凌文說。
“小黑呢?”他左右看看,大門兩旁只有小黑跟金毛它們,並沒見着小黑。
“在後院。”墨城說。
自從一組三組出門後,其他人都各自忙了,龔叔跟馮晶晶一直在準備晚飯要用的材料,凌文他們連午飯都沒回來吃,一回來後又一直在客廳討論什麼,墨城一直不好打擾他們,她又不能讓小黑出門,外頭倖存者虎視眈眈,小黑這段時間長了肉,看着油光滑亮的,恐怕出門就得被倖存者燉成狗肉了。
直到剛纔,小黑似乎更加焦躁了,墨城不得已纔在門口堵人,不管是誰,只要能幫她忙就好。
不過墨城心中也暗自慶幸,幸虧是凌文,在所有人當中,她也算跟凌文最熟悉。
“走,去看看。”凌文帶頭走。
墨城快步跟上。
後院就小黑一隻被關着,在凌文跟墨城到時,它正試圖往柵欄上爬。
見着墨城跟凌文,小黑終於跟人似的嘆口氣,它汪汪地叫。
凌文打開柵欄,摸着小黑的腦袋,對它笑道:“別急,有什麼問題告訴我,我們一起解決。”
大概受了凌子桐的影響,凌家人跟小花它們說話時通常都跟人交流時是一樣的。
小黑黑長的尾巴勾住凌文的小腿,鼻子哼哼的。
凌文笑容更甚,他揉着小黑的腦袋,笑道:“好了,回來撒嬌,現在,待我們去讓你不安的地方。”
汪汪汪——
小黑立馬鬆開尾巴,它叫聲響亮,顯然很高興。
汪過幾聲後,小黑甩開尾巴就往外跑,凌文緊跟着,走兩步時,他回頭對墨城說:“你在家裡吧?”
外頭不安全。
這句話凌文心裡默默加上。
墨城卻堅決搖頭:“我也想去看看。”
見凌文思考,墨城又拿出常用不衰的藉口:“我也是凌家人。”
凌文挑眉,嘴角可疑地勾了一下,而後點頭:“好,那跟緊我。”
墨城認真點頭,她幾乎能預感等會兒事情的嚴肅性。
兩人跟着快步跟上小黑。
用過晚飯,又討論了一陣後,現在已經月上中天,兩人一狗還沒走到大門口,整個基地突然暗了下來,凌文看着手中帶着夜視光的表,上面表示着八點整。
“這倒是個好時候。”凌文笑說。
正好這時凌武進門來,凌文朝凌武招手,指着他手裡的東西,說:“手電筒給我。”
凌子桐給凌家所有人都發了手電筒,全是小號的,不過凌文跟墨城出來的急,加上外頭有光,也忘記帶了。
凌武手電筒往凌文身上掃了一圈,又掠過墨城,若有所思,而後將手電筒遞給凌文。
然後,凌武跟凌文錯身而過。
在錯身過去時,凌武小聲說了句:“這是個好機會。”
凌文笑而不答。
別看他平時能說會道,不過對上既不是合作對象,又不是對手的墨城時,他還真拿不準要用什麼態度來對待,所以就顯得沉悶些。
等凌武進門後,凌文跟墨城才離開。
出了宅子,遠處跟往常一樣有吵鬧聲。
每天晚上八點熄燈,這跟以往人類的作息習慣有些不符,而且倖存者大多心中恐慌,呆在一起根本睡不着,八點以後的各種討論會跟吵鬧聲就成爲基地一絕。
再有,黑暗中有些事情也比較容易進行。
這是墨城第一回晚上出宅子,聽到各類顯笑怒罵後,腳步加快。
凌文腳步慢了一些,耳邊迴盪的是凌武剛纔的建議,沒拿手電筒的手活動了一下,然後朝墨城伸出,說:“我牽着你走,外頭太黑,路還不平整。”
黑暗中墨城的臉色一紅,她猶豫着要不要牽。
“小黑已經下去很遠了,我們得快些。”凌文眼睛盯着墨城的手,嘴角帶笑地說。
墨城心一橫,毅然決然地伸出手。
兩手相握,雙方心中都是一動,心裡異樣的感覺讓墨城條件反射地就想縮回手,凌文快一步攥住,加快腳步。
後來墨城急着趕上凌文的腳步,也就忘記要抽回手。
前頭的小黑已經跑下很遠,沒見着凌文兩人,有些着急,調轉頭又往回跑。
等那雙綠油油的眼睛看到凌文跟墨城時,小黑停下腳步,嗚咽一聲,還焦急地往前看。
那未盡的意思是:你們能快點嗎?
總算趕上小黑了,兩人速度越發快了。
凌家買的宅子算是基地富人區,院子跟院子並沒有緊挨着,也就是說,相隔的院子中間都有一條小路,在越過隔壁的再隔壁一家時,小黑停下腳步,領着凌文跟墨城從走上這小路。
再小黑找過來時,凌文已經關閉了手電筒,這漆黑的夜晚打着手電筒那就是明擺着告訴大家,這裡有情況麼?
不管外區,以及對面公寓樓怎麼鬧騰,這邊‘別墅區’卻安靜的多,燈熄滅後,周圍基本沒人,所以,一路上只有凌文,墨城跟小黑。
小路往北又過了兩家,最後小黑停在一家院外。
這家院子跟別處幾家沒什麼區別,不管大小,外觀,甚至連大門都是一樣的,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門上掛着的門牌號。
離這院子越近,小黑越是躁動的厲害,它擡起前肢就打算往這家門口跑去,卻被凌文按住了脖頸,凌文小聲警告小黑:“別弄出動靜來,這家有人。”
雖然漆黑中不容易讓人發覺,不過凌文五官敏銳,他當然能覺察出周圍綿長的呼吸,而且還不止一道。
這就有些奇怪,凌文摸着下巴,按說已經到了安全區,而且還是內區,外圍都有人巡查,這邊應該是安全的,即便有需要守夜的人家,守夜之人也不應該隱藏起來。
小黑急的爪子拼命往地上刨,剛要張嘴叫,凌文快速伸手,捏住小黑的嘴,朝它搖頭,示意小黑別打草驚蛇。
兩人一狗隱藏在暗處,凌文沉默地看着那院子,這院子在安靜的夜空下猶如一個怪物,正張大了嘴,等着獵物的靠近,而後毫不客氣地將獵物咀嚼吞噬。
“回去。”凌文拍着小黑的腦袋。
小黑明顯不打算妥協,它站在原地,仰頭看着凌文,以表達自己的堅持。
“小黑,如果我們現在就去敲門,會打草驚蛇,所以,我們需要萬無一失的時候才能攻進去,懂?”凌文擔心說的太複雜,詢問地看着小黑。
小黑還真沒明白他的意思,不過搖尾巴的頻率倒是低了不少。
墨城也贊同凌文的話,她頓下來,跟小黑平視,墨城小聲說:“我知道你能預感出這邊有危險,但就是因爲有危險,我們需要找凌哥跟小桐,是不是?”
不知是不是同樣對危險有預言異能,小黑跟墨城的交流明顯容易些,小黑湊近墨城,舔了一下它的臉頰,然後撒開蹄子往回跑。
墨城起身,看着小黑的背影,問:“我們要不要跟上?小黑單獨回去恐怕有危險。”
她就怕小黑成爲別人的下酒肉。
“嗯,回去。”
凌文回答,而後他狀似無意地看了眼墨城的側臉,那處被小黑舔過的地方。
兩人又跟着小黑離開。
等兩人一狗回到家時,凌子拓跟凌子桐還沒回來,家裡只有凌一幾個人,凌文將情況簡單跟其他幾人講了下,幾人都覺得事有蹊蹺,凌六凌七自告奮勇地要出門找凌子拓跟凌子桐。
凌一打斷兩人的腳步,指着默不作聲的凌二說:“老二跟老六去。”
自從上回出了凌四那件事後,凌家人再結伴出門時,必定不能讓兩個衝動的一起出去。
凌二還沒起身,一道聲音從隔壁傳來,樑爽說:“我也去。”
雖然凌子拓跟凌子桐去找韓戚玥了,但沒親眼看着,樑爽心中總有種不安,憋了這麼久已經是極限了,凌文剛纔的話恰好給了他一個理由。
凌一朝凌六點頭。
凌二老僧入定似的坐在沙發上,彷彿剛纔的事對他沒有任何影響。
樑爽跟凌六出了客廳,凌一在後頭提醒兩人一句:“帶上小花。”
小花對凌子桐的味道再熟悉不過,由小花帶路,找起來也方便。
兩人出去大概二十分鐘左右,凌子拓他們就被找了回來,韓戚玥是被樑爽揹回來的,韓戚玥一臉潮紅,嘴裡還喃喃說着什麼,被背的不舒服,一邊不停地掙扎,見樑爽沒放手,他不客氣地一百八十度扭着樑爽的耳朵,臉上帶着傻笑。
凌子桐在一旁問:“韓叔叔是不是故意的?”
看看樑叔叔的耳朵被扭得通紅,她在一旁看着都覺得耳朵疼。
“他不是故意的。”凌子拓也淡笑道:“這小子每次喝醉都這樣,喝的越多越能鬧騰,我記得他有一回心情很差,喝的酩酊大醉,最後在大庭廣衆下一邊笑跳,一邊脫衣服。”
樑爽腳步一個趔趄,他斜眼瞥了尚且不知道被出賣了的韓戚玥。
見樑爽眼神不善,韓戚玥一巴掌拍過去,嘴裡嘟囔:“看什麼看?沒見過爺這麼帥的?”
不悅地問完,韓戚玥突然湊上前,仔細端詳着樑爽,覺得光線不好,他再湊近了點,嘴脣幾乎要碰上樑爽的臉,樑爽鼻尖縈繞着一股酒精味,他輕聲說:“別動,回去再看。”
醉酒的韓戚玥壓根沒聽懂樑爽的話,他覺得眼前這張臉越看越熟悉,韓戚玥揪着樑爽的臉頰,狠狠地說:“你誰啊?怎麼長得這麼像那個傢伙?”
“哪個傢伙?”這話是凌子桐代替樑爽問的。
“還能有誰?當然是姓樑的。”韓戚玥大概太過氣憤,隨手又是一巴掌。
啪——
這一掌恰好拍在樑爽轉過來的側臉上。
韓戚玥本來智商就不太高,這喝醉了就低的更離譜了。
“我告訴你啊,這姓樑的可不是好東西。”韓戚玥打了個酒嗝,斷續地說。
凌子桐接着問:“怎麼就不是好人了?”
剛纔韓戚玥只悶頭喝酒,問他什麼都不開口,這會兒倒是好,來個竹筒倒豆子了,而且還倒給凌家所有人聽了。
樑爽一頭黑線,一巴掌拍在韓戚玥屁股上,對他斥了一句:“有什麼話回去說。”
永遠別跟醉酒的人講道理,講道理那你就輸了,韓戚玥屁股一疼,他雙目大睜,看準目標,出拳!
樑爽看着拳頭都到跟前了,他動也沒動,不然他又能怎麼樣?躲開的話,韓戚玥就得摔地上,樑爽牙齒緊咬,還將臉湊上去,試圖用這個減輕等會兒臉上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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