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都被靳子良引到了一個相反的方向,而那個路口,正是兄弟們進攻這片林子的要塞。
狗哥一看,心裡一沉,所有的兄弟都被叫走了,那個方向還傳來了一陣槍響。
“你到底是誰?”狗哥咬着後槽牙,把片刀握在手裡問道。
“對不起狗哥,我曾經是一名解放軍戰士,我要保衛國土,懲奸除惡,這纔是我真正的職責!”
靳子良說道,站直了腰桿:“狗哥,你快走吧,不要再過這樣的日子了,嫂子在家等着你呢!”
“你……你這個兔崽子!”狗哥揚起片刀就要砍,可是,伴隨着那顫抖的雙手,片刀停留在了黑子的脖子不足三寸的距離處,卻再也沒落下去。
“狗哥,我勸你趕緊離開,這條路本就是不歸路!”
靳子良動都沒動,根本沒有看那片刀一眼,口氣依舊平靜:
“你是華夏人,是國人,咱們叫國民,難道你想要繼續執迷不悟下去,最後逃到境外當難民嗎?”
“狗哥,那邊出事了,來了好多軍人!”
一位馬仔跌得撞撞的衝回來,那褲子都嚇尿了,半截褲腿兒屎尿隨着奔跑甩了出來:
“二姐根本不在!”
……
這個時候,黑洞洞的山林內,幾個孩子掩口忍着哭聲,各個衣衫襤褸的跟着陳雙往深處走。
“都不許哭!被這些壞人發現了,你們都不能回家了!”
隔着樹林,可以看到遠處的火把,和噪亂的人羣,陳雙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反正,她也不知道是誰把那地下室的門鎖給打開了。
她當下爬了出來就準備躲在遠處看,可無意間,咔嚓一聲,腳下踩了個空,當場摔了下去。
頭頂上掀開草皮的木板直接斷了,隨着陳雙身子的隕落,嘩啦啦的都砸了下來,蓋了一身都是木板。
可與此同時,陳雙聽到了幾個孩子的尖叫,定睛一看……
這地下窟窿裡竟然關着男男女女的孩童,最大的也才六七歲的模樣,小的,走路都有些不穩當。
初爲人母的陳雙,哪裡顧得上那麼多。
把砸在身上的木板全都堆在了腳底下,剩下最後一片木板,陳雙靠在了牆上,這樣才順着斜坡木板爬了出去。
反手將一個個孩子從地窖里拉上來,那最小的孩子,被一個年紀稍大一些的小男孩,用肩膀拖着往上遞。
陳雙這時候才發現,這男孩喊了一聲妹妹:“快上去,我們能離開這裡了!”
陳雙的鼻頭一酸,她想到了自己的孩子,以後,大哥哥歡歡一定也會這樣照顧自己的妹妹吧。
離開了洞口,陳雙不知道外頭髮生了什麼,只覺得那篝火邊的一羣人都像是瘋了似的,往遠處跑去,手裡還拿着各種工具。
“從現在開始,誰都不能哭!”陳雙說道,她也知道這麼大點兒的孩子肯定早就嚇傻了。
畢竟沒人知道他們被拐帶離開自己親生父母懷抱的時候,經歷了多大的心理打擊。
這個世界上,對於這麼大點兒的孩子來說,母親,纔是他們的天下。
他們離開了自己的母親,整個世界對他們來說都是一種恐懼。
“跟我走!”陳雙貓着腰把一羣孩子引進了山溝溝裡,突然,一個年紀很小的孩子腳步沒站穩,苔蘚又特別滑,一陣下滑的聲音落下。
“媽媽!”哭聲接踵而來。
陳雙趕緊把這孩子護在胸口,恨不得這個世界上的人販子都斷子絕孫,難道你們就沒有孩子嗎?
……
此刻,大榕樹下,宋德凱身上的迷彩服,已經變了顏色。
可是,他手裡卻捏着三把飛刀。
以爲光線太暗的原因,趙淑珍根本沒發現宋德凱身上的血。
趙淑珍稍稍一愣,三把飛刀都接住了?不可能!
就在這時候,趙淑珍回頭看了一眼,爲什麼她的兄弟一個都沒來,連黑子都沒回來?
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狼煙四起,遠處傳來一陣槍響,那一刻,趙淑珍的心一下子絕望了。
可是,就這麼短短回頭的半秒鐘不到,嗖嗖,兩聲飛刀衝開氣浪破空而來!
“噗!”
一陣沉悶的聲響傳來,趙淑珍躲過了第一枚飛刀,卻沒能躲開這第二枚。
頓時,周淑珍捂着左肩踉蹌着後腿兩步,她的整個左臂都在不受控制的顫抖。
爲什麼?
這刀刃是鎢鋼材質,絕對不容許淬火打造,而且刀身整體雕琢出來的完美整體刀身。
在加上宋德凱的臂力,絕對比一般人更勝一籌,這股推送力,竟然把飛刀穿進了趙淑珍的左肩琵琶骨與前肩周骨的縫隙內。
這是雲門穴,直接讓趙淑珍感覺半臂肩膀以及手臂都無法控制的顫抖着,麻痹着。
趙淑珍,後怕了,這個人絕對有着十分雄厚的飛刀手法,而且懂得穴位。
要知道,在飛刀出手的那一刻,不能保證目標不會移動,而他,不但準確的看出了目標的移動方位,還能重創穴位……
趙淑珍,簡直沒辦法用人來形容這宋德凱,怪不得,囚禁在山裡十天半個月,他依舊以一敵百那般強悍,不可觸及。
她捂着肩膀轉頭就跑。
宋德凱看着那落網而逃的背影,當下揚起了左手,指尖夾着一枚飛刀。
這枚鎢鋼小刀,是她的,就當是還給她了!
可就在這時候,宋德凱夾緊飛刀的雙手微微顫抖,身上的刀口在往外冒血。
特別是第一刀,直戳他的左胸膛,血,就跟不要錢似的往外流。
迷彩服上衣頓時溼透了,宋德凱的身子搖搖欲墜,甚至眼神出現了蝶影,異常的模糊。
……
“黑子,枉我這麼信任你,你竟然……是個狗腿子!”
狗哥的那把刀握緊了,前去支援的兄弟全都被捕,他能不恨嗎?
那刀嗖的一聲揚起老高就要落下,可靳子良一直僞裝的馬仔形象也暴露無遺了。
他身手敏捷,身子一側,到刀刃從他鼻樑不到兩指的距離滑了下去。
靳子良甚至都聞到了那股金屬的氣息,從自己的鼻息下擦過。
靳子良迅速擡起左手,胳膊肘直接撞在了狗哥持刀的胳膊腕子上,右手扣住了狗哥的虎口,咣噹一聲,片刀落地。
“狗哥,對不住了!”一連貫的動作,靳子良將那握在雙指之間的手腕搬了過去,直接擰到了狗哥的背後。
說着,將狗哥一腳給揣進了地下室,咣噹一聲蓋上蓋子,上了鎖,這才瘋狂的四下尋找嫂子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