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

終極密室殺人法則

淡淡地說了這麼一句。

她的反應似乎讓王峰着實有點失望,他搓了搓手說:“沒想到王水明被折磨成這樣,再加上他體型過大,搬到這牀上也需要很大的力氣,所以我們初步推測兇手是健碩男子,或者爲多人犯案,你覺得呢?”

“可能是吧。”夏月敷衍地回道,她的心思完全不在調查兇手是誰上。

王水明的死固然很慘,但對於面臨同樣危險的她和姐姐而言,現在只能把這看成是一條活下去的線索。這麼想的確冷酷無情,但也沒有辦法,她現在已經沒有時間替別人掉眼淚。

“其實本案還有一個很奇怪的地方,就是兇手是怎麼從這裡逃走的。”王峰看着夏月,饒有興趣地講道。

“嗯?”夏月心想跟她說這些幹什麼。

“難道你不覺得奇怪嗎?”王峰這時眸子閃了一下,“你知道當時這裡全部被水泥給封死了,顯然是兇手乾的。可在這種情況下,他自己也無法離開了。在本案中犯人無法做到在封死現場的同時又離開現場,你說他現在人到哪裡去了?”

“沒有很明白你的意思。”

“你想象一下,必須要有一個人在裡面,才能做到從內部把這個空間全部封死。”王峰很耐心地解釋起來,“可我們來到這裡時,卻發現裡面只有王水明一個人。而當時的現場情況,必然裡面得有個人才行。”

後面的話王峰沒有說,但潛臺詞是:王水明只是一個死人,他辦不到這一點。

“那你們沒在現場找到什麼可疑的工具嗎?”

“有找到過電鑽之類的,但都沒實際用處,而且當時這個房間可能電錶跳閘了,無法使用電器。”

夏月心說其實我一點也不關心,但爲了能留在這裡刪掉郵件,還是配合地作出疑惑的表情。

不過如果電錶跳了,那也應該是出事那晚發生的。

她掃視了一下房間,看到在牀前的地板上,擺着兩隻碩大的拖鞋,鞋面污濁,應該是王水明生前所穿的。

他的電腦在桌上,顯示器死氣沉沉地擺在那裡,屏幕黑着。想起之前他就是穿着這雙拖鞋坐在這裡給自己發郵件的,夏月不禁有點恍然。

那時他還是一個活人,才隔了沒幾天,就發生了這麼大的變故。然後她瞄向電腦四周,在找有沒有那個全家桶的那個紙盒。

“你是想看一下他的電腦嗎?”

“嗯。”

夏月老實地點頭,然後回想自己和王水明的郵件往來。期間她總共只回過一封極簡單的郵件,後面都是王水明單向發給她的。不過若是那封“SE7EN”署名的信件內容被曝光,也會給其他人惹來麻煩。最好能一起刪掉。

紙肯定是包不住火的,夏月知道警方早晚會了解到這一切,那時該怎麼辦現在先不去想,但夏月有一種極不好的預感。她覺得警方到時只會礙事,卻無法給她們提供真正的保護。

要殺死她們的不是“人”,而所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王峰這時把手一指,示意夏月可以打開電腦。

“怎麼開?”夏月把手伸向主機按鈕,可馬上又不太想去碰,索性假裝不懂,轉臉問王峰。

“我來幫你。”王峰彎下腰,按下主機的POWER鍵,液晶顯示器的電源開着,馬上就跳出了開機畫面。

在王峰的監視下,她能刪除掉郵件的機會並不大。不過好在現在已經很少有人使用OUTLOOK來收發郵件了,那種收信方法會把郵件保存在硬盤裡,想徹底刪除就會很麻煩。現在人們一般是使用網頁界面來收發郵件的,如果是那樣,夏月覺得只需要把瀏覽器的訪問記錄清空,讓警方無法知道王水明使用哪個網站的郵箱就行了。

隨着熟悉的音樂響起,一張穿比基尼的亞洲美女桌面壁紙出現了,上面排滿了密密麻麻的圖標。除了聊天工具以外大多是遊戲軟件。其中還有幾個是性感裸露美女,雖然夏月沒玩過,但也知道那多數是色情遊戲。

在夏月的手碰到鼠標前,一排瀏覽器突然自己跳了出來,把她嚇了一跳。那幾乎全都是不堪入目的畫面,顯然那是黃色網站上多了留下的後遺症。

“這些都是自動跑出來,不是我點的。”

她說這句話還有活躍氣氛的意思,但站在一旁的王峰突然說道:“你是想刪掉和王水明的聊天記錄或郵件對吧?”

“什麼?”

夏月的心臟咯噔的了一下,她還是強裝鎮定,轉過臉去,發現王峰正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她,面色不善。

“你給我的感覺很奇怪。”王峰咧了下嘴,“起初你看起來很在意王水明的死,在那裡失控痛哭,讓我以爲你是他的什麼人……”

夏月在聽他說下去。

“但現在你卻恢復得太快了,可能連你自己都沒意識到,我一點也感覺不到你對兇手有什麼恨意。我甚至覺察不到你的悲傷。你現在的樣子就像是專程來網吧上網的,說得再直接一點,你前後看起來判若兩人。我真的很想問你,他的電腦裡究竟有什麼東西讓你很在意?”

夏月發現自己有點小看這個警察了。

“你看這裡。”王峰指了一下牀板的輪廓,“還有這裡,都能看到血漬。還有這地上,到處都是。空氣的味道也很難聞。屍體才搬走一小時,即使我同行也會受不了這裡,而你好像只想打開電腦。”說到這,王峰用調侃的眼神看了一下她面前的網頁,“真好奇你想刪除掉什麼。”

難道又……夏月的瞳孔驟然放大,她意識到這位警察說得沒錯,一個活生生的人被殘忍殺死,自己就在兇案現場,卻沒有半點對兇手的恨意。不僅如此,她還假裝若無其事地想打開他的電腦,這種改變委實太嚇人了,要換在以前,這些事殺了她也做不到。兩個月前的她連《CSI》的破案現場都不敢看。更可怕的是,這改變的過程她始終渾然不覺。

所以,也不能怪眼前這位大叔像看變態殺手一樣看着自己吧。

剛纔自己的舉止確實已經可以用“不正常”來形容了。她暗暗地吸了一口氣,有點擔心再這樣下去自己會變成什麼樣。

那麼……

姐姐呢……?

她開始意識到這個問題,姐姐收到信的時間比她還要早許多,她身上有沒有發生什麼巨大的改變?想到這裡,她心中一寒。

也許那封信上說的都是真的,“罪”這東西確實存在,它被寫進靈魂,潛移默化地影響本人。也許,這纔是把王水明逼得想要去“試一把”的真正原因……

也許,他死之前已經被那心魔逼到了極限。

“不好意思。”這時王峰走到夏月面前關掉了她面前的顯示器,用一種嚴肅的口吻對她說道,“我想問一下,請問4月7號這一天,你在哪裡,都做了些什麼?”

自己被正式懷疑了。這讓夏月產生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緊張感。她不再胡思亂想,調整了一下呼吸後,用盡量平穩的語調回答:“前天,我被姐姐叫去她家玩了,住了兩晚,直到今天才回到學校,我一直都和她在一起,她還帶我認識了一些新朋友。”

“是表姐嗎?她叫什麼名字?聯繫方式告訴我。”

“是堂姐,她叫夏雪,手機號碼是139186×××××。”

王峰掏出本子把號碼記在上面,然後點了一下頭,意思是我會去核實的。這已經是毫不掩飾的懷疑,夏月雖然早有準備,還是讓她感到很沮喪。

“小沈!”王峰這時對着門外喊了一聲,“把這臺計算機搬回局裡,讓技術組給我徹底查一遍,尤其是郵件和聊天記錄,別放過王水明上過的每一個網址!”

前面幫夏月倒水的女警應聲走了進來。原來她一直就守在門外。

她先走到夏月對面打開衣櫃,取出一個類似針孔攝像頭的器材。再來到夏月面前,動作熟練地關上了電腦。整個過程她始終板着臉不發一言,臉上像塗了一層寒霜。

夏月這才發現,從走進這個房間的那一刻起,自己就被衣櫃裡的攝像頭監控並拍攝了下來。自己的每一個表情和眼神,可能都會被他們反覆研究對比,尋找線索。讓自己回這個房間,完全就是一個陷阱。而現在又故意讓她看到這些佈置,是爲了增加她的心理壓力吧。

看樣子她已經被當成了重點嫌疑對象。

並且她意識到,警察們對這起案件的重視程度,也是她始料未及的。她這次來簡直就是羊入虎口。

想再獲取線索已經是不可能了,夏月申請離開。王峰眯起眼睛看了她一下,也沒多做攔阻,只是讓她暫時不要離開本市,手機也必須保持24小時暢通狀態,隨叫隨到。他們還沒有證據扣押她,夏月也明白這一點,況且人確實不是她殺的。

離開了王水明的住處後,她徑直返回學校的宿舍樓。此刻她的心情極度沮喪,被罪附身這件事已經極度倒黴了,現在還被警察列爲重點懷疑對象。不知何時生活才能重新步入正軌。

她的學校偏離市中心,走在路上,時常能遇到大型卡車經過揚起的灰塵,人行道兩旁的店鋪也大多裝修老舊。好在她的宿舍樓是新建的,內部條件還算不錯。唯一麻煩的是禁止學生夜歸,十一點會鎖上最底下的大門,十二點會斷電,這一點讓人不爽。王水明之所以會搬出來住,想必也是與此有關吧。正因他把房子租在學校附近,所以夏月纔不能讓同學來替自己作證。她無法預測王水明的確切死亡時間,無法做到24小時都和同學黏在一起。

從前面王峰的話來看,王水明確實是死在4月7號。

因爲宿舍離王水明的住處很近,即便自己和同學短時間分開,也可能會被懷疑有時間對王水明行兇。特別是在同學們都熟睡的情況下,王水明若是死了,更是沒辦法說清。

最後的解決方法是讓住在市中心的姐姐來親自替她作證。

可爲什麼要這麼煩呢?

自己明明就沒有殺人嘛。

她的生活已經變得亂糟糟的,似乎整個人都被誰從內到外給攪渾了,讓她感到欲哭無淚。

報警的時候,她還在期待王水明沒有死。警察讓她過去的時候,她就已經知道完了,但也沒料到王水明會死得那樣慘。也許王水明說得沒錯,他們都只不過是玩偶,下場纔會像被蹂躪的玩偶一樣。

那個慘狀和氣氛都不像是人類製造出來的。

想到這,走在路上的夏月突然變得異常煩躁,她擡起腳,用腳對準路邊的一個石子踢去,石頭迅速滾向路邊,擊中草坪的圍欄後,反彈回人行道上,漸漸停下。

這也是她以往不會有的舉動。

爲什麼要在意這個?爲什麼老是去和從前比較呢?人本來就會變的啊!

爲什麼不乾脆都去死呢!

就像王水明說的那樣!

這時,她的腦海中突然印出了“王峰”的臉,隨之產生一種異樣的感覺。不得不承認,她對那個警察始終有點在意,倒不是因爲自己小看了他,而是他突然問道“你有男友嗎”,從他的眼神來看,他好像看出了什麼。

在這件事上,她一直就是一個怪人,從小到大一次戀愛都沒有談過。

更誇張的是,她至今都沒喜歡過任何人。她的朋友們也一直對此很好奇,外貌和性格都不錯的她,爲何總要故意和周圍的那些男生保持一種距離呢。更奇特的是,那些男生們似乎也覺察到了這一點,從小到大,連一個特意接近她的人都沒有。就像她身上有什麼奇怪的氣場似的。

她並非不清楚原因,難道被那個警察看穿了嗎?

夏月又走向那塊石頭,狠狠地一腳踹了上去。可這次因帆布鞋的鞋底太早蹭到地面而導致身體失去平衡,再加上用力過猛的緣故,她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與其說是席捲全身的疼痛感,倒不如說這是一種熱辣的感覺,她看到右手胳膊被擦破了,血慢慢地滲出來。

路人皆投來詫異的目光,她注意到遠處似乎有一個小孩在偷笑。她不理會,只是自顧自站了起來拍了拍土,然後坐到了旁邊的石階上。抱住膝蓋,她把臉埋在腿上。過了一會兒,她突然哭了出來。

這已經不知是今天第幾次了,她已經撐到極限了。

真的到極限了。

同樣的感覺小時候也發生過一次。她一直不想談戀愛,是因爲那件事,一個不能告訴任何人的秘密。可即使這樣,爲什麼傷害還是逃避不掉呢?爲什麼明明已經用盡了全力也還是無法遺忘掉呢?那件事就像種在了她的心底,怎麼也無法抹去,也無人傾訴。

當時她躲在姐姐的衣櫃裡,親眼目睹了這世上最骯髒下流的一面。

那個叫王峰的警察,讓夏月有這樣一種感覺,彷彿把那件事毫無保留地告訴他,也不會讓他感到絲毫吃驚。

漸漸地,夏月哭累了,她從包裡拿出紙巾,大聲地擤起鼻涕,然後不顧旁人眼光地把紙巾扔在草叢裡。這也是以前不會做的舉動,可現在顧不了了。她看了一眼胳膊,血已經凝住。她想把血擦掉,才發覺紙巾都用光了。她看着自己的傷口,忽然感覺自己好沒用。

自己真的好沒用。

(如果連你自己也放棄了,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條了。)

這個念頭讓夏月倏然驚醒。她意識到現在正到了她生命中最關鍵的時刻。即使是死掉,她也應該拼到最後一刻。

這種猛然間的覺醒讓她的大腦也緊跟着活躍起來。她咬了咬牙,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開始分析目前的狀況。

雖然恐懼感還是存在,但她發現,現在的局面實際上並沒有那麼糟,直接地說,她現在正面臨一場賭局。

賭局的關鍵在於確認自己的靈魂被寫下了什麼“罪”。如果成功就能倖存。即便是像王水明那種無腦式地“隨機賭博”,也存在七分之一的倖存率。

這纔是問題的關鍵。

她打開包,取出一本上課用的本子,翻到後面的空白處,把七宗罪全部列在了上面。

經過這些日子的磨礪、姐姐的告誡,以及親眼目睹了王水明死亡的慘狀,她已經不想再去懷疑事件本身的真實性,她所要竭盡所能去做的就是提高“倖存的概率”。

現在的局面如下——

她的靈魂被寫下了七宗罪裡的任意一宗,那宗罪會根據本身的特性來影響她的靈魂,而她所要做的就是判斷出究竟是哪一宗。

就是這樣簡單。

在得出了結果之後,就可以向所謂的“神”來進行“靈魂印證”,這個儀式具體怎麼來做姐姐還沒跟她說。

到時如果結果是正確的,就會倖免於難,靈魂上的“罪”也會因此消失,生活重新步入正軌。王水明的問題就在於他給出了錯誤答案,他靈魂上被寫下的罪不是“饕餮”,因此遭受了懲罰,現在死於非命。

乍看就像俄羅斯賭盤的玩法,“罪”一共只有七宗,只要去印證,誰都會有七分之一的生存率。可惜王水明運氣不佳。

夏月覺得,當“罪”影響了當事人的靈魂之後,所造成的行爲改變應該就是最直接的線索。可現在最大的問題是如果當事人的靈魂本身就包含有多宗“罪”——這也是通常狀況——那又該如何來區分哪個是後添加的呢?

比方說,他本身就很貪吃,靈魂上再被寫下了“饕餮”的話,就完全無從判斷了好嗎?

其實每宗罪都可能會面臨這樣的情況,因爲那七宗罪本來就是人類普遍存在的通病,來源於宗教,

王水明也明白這點,那爲什麼還要急着去印證呢?

現在把話題拉回到自己身上,對於夏月來講,她現在最懷疑自己被寫下的罪是“淫慾”。

但是,又有誰完全沒那方面的“需要”呢?

目前爲止,她所有的“淫慾表現”,都只停留在心裡意淫的程度。說不定,這只是之前壓抑得太久的緣故。

她用筆在本子上每一宗罪的後面做了標註:

①饕餮:這個完全沒有表現,可能性爲0%,直接可以不用考慮

(生存率升爲1/6)

②淫慾:這個最有可能,暫定爲50%的概率吧

(明明是自己最討厭的罪)

③貪婪:說不準,暫且算10%

④憤怒:似乎沒有,不過剛纔自己踢石子的表現……也算10%吧

(其實根本就判斷不出,每個人都可能會失控)

⑤嫉妒:不清楚,先算10%

⑥懶惰:也算10%

⑦傲慢:說不清楚,等以後再看吧

以上這些就是她的初步結論。

夏月對着這張表研究了好久,她知道上面的每一個數字都事關她的生死。在想要修改的時候,筆尖異常地沉重。但粗看下來,情況並沒有那麼糟。雖然“淫慾”那宗罪讓她厭惡,但如果去印證的話就會有50%的勝算。說起來,每宗罪的概率都平均纔是最可怕的吧。

如果線索能再多一點的話……

她想到了姐姐。

她那裡肯定還有別的線索。

姐姐說過這次一共有七個人被牽扯進來,每個人被寫下的“罪”各不相同。這其實意味着如果大家能互相交換線索的話,事情也許就好辦多了。但想到了到時要和他們見面,夏月還是感到有點緊張。

她擔心他們也是像王水明那樣的怪人。

不過也沒辦法。在她對“遊戲規則”的理解中,這必須是一個同心協力纔可能完成的“遊戲”。

如果他們中誰幫助別人印證成功了,就等於排除了那個人被寫下的“罪”,也就變相提高了其餘所有人的成功率。如果害別人失敗了,所換來的線索反而是不確定的。

比如說“王水明不是饕餮”,這條線索的價值就遠小於“王水明是饕餮”。後者可以幫助所有人都把“饕餮”排除掉。

最理想的情況是:其餘六個人都印證成功了,那自己成功的概率就直接變爲100%。

這就是夏月對規則的理解。可想到這裡,她突然怔住了。她回想起當初把王水明的事告訴姐姐時,姐姐毫不猶豫地希望王水明去印證,而不是阻止或讓大家先彙總線索,這又是爲什麼呢?

難道姐姐覺得那樣對她更“有利”?

害別人失敗會得到什麼好處?

難道自己對規則的理解還是太天真了嗎?

像王水明那種毫無把握去印證的,相對來說就像送死一樣。那只是一種心理接近崩潰時的自暴自棄的行爲。姐姐當時也應該很清楚這一點纔對,可她爲什麼沒有阻止。難道是說,姐姐當時是在把王水明往火坑裡推?

這又是爲了什麼?

還有,既然姐姐早知道自己被選中了,爲何不早點召集大家聚在一起,而是非要等到王水明死後才這樣做呢?

夏月發覺自己完全想不明白原因。似乎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姐姐特別關心“饕餮”那宗罪的歸屬。

如果是這樣,難道她也和王水明一樣,懷疑自己是“饕餮”嗎?所以纔想讓王水明先去印證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