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一邢和席南在酒吧的包廂裡愜意地度過了整整一個月,霍父都沒有再次出現。
感覺危機解除的霍一邢這才抽身去處理外面的事物。
可能是右眼皮跳得太厲害,他從白天開始就不在狀態,連帶着開會財務部報價時,他眉頭都不皺一下,直接揮手示意敲定。
出了辦公室,他就打了電話給席南,電話那頭的女音不停重複着,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席南從不會關機。
霍一邢猛地回身一腳踹在自己的辦公室門上。
該死的。
他是大意了。
等他帶着滿腔的怒火,開車趕到酒吧那個包廂時,就看到門外站着的霍父的四個保鏢。
所以說。
這些天,那個人一直在等着他出去,好“辦事”是嗎。
不知道席南在裡面受到了什麼樣的傷害,霍一邢單單想象,心裡就抓心撓肺般難受。
招式凌厲地幹掉了四個保鏢,他踹開門那一刻,裡面的所有人都回過身看着他。
而他,目光死死盯着包廂牀上運動的兩個人。
那個皮膚比女人還白嫩的男人,此刻正挺着身體在女人身上動着。
“席南!”霍一邢赤紅着雙眼吼了聲。
聲音震到牀上的女人都尖叫了聲,而席南卻像聽不到聲音一樣,一點反應都沒有。
霍一邢這才轉過身看向坐在門口欣賞表演的霍父,眸光和語氣一樣,冰冷無溫,“怎麼着,您老現在喜歡看直播?”
霍父不緊不慢地放下指尖的雪茄,眼睛微微眯起,蓋住了眼底的那抹精光,聲音不無諷刺地道,“我只是問問他,喜歡男人還是女人,你看到了,他自己選的女人。”
問問?
看到牀邊還站着幾個沒有穿衣服的男人,各個立着大嫋,像是在等牀上的男人“結束”。
霍一邢眸色一沉,跨步走到牀前拉下了席南。
幸好,他來的不算晚。
席南閉着眼睛,臉色坨紅,粉嫩的脣半張着,急促地喘着氣。
怪不得叫他沒反應,居然被下了藥。
霍一邢簡直要冷笑三聲了。
“霍庭深,你也就這點本事了!喜歡直播是嗎,讓你看個夠!!”
霍一邢這輩子,做過的最牛逼的一件事,不是在他十八歲那年拿下霍家最高的訂單,創下霍氏最高一筆入賬資金。
也不是在他二十歲那年,交易走私物品時,被黑吃黑的情況下,保全了物品,賺到了一筆,順便把另一方的人送進了局子裡。
更不是在他二十一歲那一年,在澳門賭場用一晚上的時間抓出了百餘老千,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名字。
而是。
在他二十二歲的這一天,和他喜歡的男人操了同一個女人。
甚至還讓這個女人懷孕,生下了一個孩子。
霍父的心思,霍一邢明白的很。
在霍父眼裡,他已經是廢人,霍父需要重新培養繼承人,無疑,他必須要留下種。
霍父知道他不會心甘情願留種,這才用了這麼卑鄙的手段逼迫他就範。
直到最後霍父去世,他都沒有接受席南。
霍一邢也拖着沒有結婚。
外人都傳霍一邢有個私生子。
他就大大方方帶出來,遊樂場,商務中心,購物大廈,盡挑人多的地方去。
倒是讓記者拿不定到底是真是假了。
席南自從那件事之後,性格大變。
不再畏畏縮縮,凡事也敢耍小脾氣,也敢騎在他頭上拔老虎鬚。
意外的,霍一邢並不討厭這種感受。
和席南在一起,讓他感覺很開心。
他願意寵着他,縱着他,捧着他。
再到後來,席南觸到了金慕淵的逆鱗時,霍一邢依然不管不顧的袒護着。
名單事件一出,他才知道,金慕淵原來是不喜歡基佬的。
或許是爲了那個女人,才說出了心裡話。
“霍一邢,要麼帶着他滾,要麼我幫你清理掉。”
清理。
金慕淵用了清理兩個字。
兄弟多年,霍一邢這才發現金慕淵的隱忍有多麼恐怖。
和席南在一起這麼久,他竟然都沒發現,金慕淵竟然是反感基佬的。
從jm出來後,他的臉色就一直陰沉不定的,也沒有和席南說一句話。
那一段孩子發燒需要人陪,他一直陪着。
席南卻每天像個長不大的孩子一樣,朝他撒嬌。
可能突然就有些乏了。
霍一邢就掛了電話,讓他好好閉門思過。
就這樣一句話就讓席南誤以爲他們分手了。
以至於在後面做出那樣的事情。
對席南,他有些說不出的失望。
可心底,卻還是掛念着。
每次孩子睜大眼睛問他,“席南呢?”
他就答不出話。
遇到蘇燃那個女人的時候,覺得這個女人特別的傻。
可又不得不佩服這個女人的毅力。
在巴黎無意間看到這個女人在書本尾頁寫下的那一句句話時,他突然就能理解這個女人了。
即便他非常的不喜歡她。
可看到那些話時,突然就明白當時金慕淵對他說過的話。
“霍一邢,你有遇到過這樣的人麼,在一起時特別安心,一旦分開,就會特別想她。”
回峽市的第一件事,他就等着席南主動來找他。
卻不想,席南再次幹了件蠢事。
得知席南受傷時,他就猜到了是金慕淵動的手。
心疼歸心疼。
重新在一起,卻還是費了他一番心思。
明明就是在金慕淵最絕望的時刻,他還用了那兩本書做條件,換取了席南的自由。
兜兜轉轉,又綁到了一起。
孩子霍丁也慢慢長大。
眼看着身邊的兄弟陸陸續續結了婚,要說心裡沒想法那是扯淡。
沒有俗套的求婚場面。
他直接把人提溜到飛機上,說了五個字。
“我們去結婚。”
跟席南是去荷蘭登記的結婚。
沒有邀請親朋好友,沒有鮮花,沒有掌聲。
只有他們兩個人,以及牧師,證婚人。
那天的天氣很糟糕,中途下起了雨。
和席南臉上的眼淚一樣,成了他記憶裡最清晰的影像。
交換戒指時,席南摟住他的脖子說,“我愛你,霍一邢,我愛你。”
霍一邢突然就摟緊了他的腰,高挺的鼻埋在他的頸後,啞着聲音說,“再說一遍。”
“我愛你,霍一邢。”
我也愛你。
很愛,很愛。
婚後的生活還算和諧。
某天晚上回到家後,家裡一大一小就在“吵架。”
席南坐在沙發上,鼓着腮幫子氣悶地糾正站在茶几前的霍丁,“以後不能再叫我名字了,要叫我爸爸。”
霍丁眨巴着眼睛,撅着嘴說,“不要,我有爸爸。”
席南指了指從門口走進來的男人,“他是你爸爸,我是你另一個爸爸。”
霍丁委屈地大哭,“不要,我要蘇燃,不要爸爸。”
霍一邢,“.....”
席南,“......”
因爲這件小插曲,席南好幾天不讓他上牀。
特別那幾天霍丁經常去金慕淵家看“弟弟”,回來的時候經常開場白就是一句,“爸爸,以後我也要娶蘇燃那樣漂亮的老婆。”
霍一邢的眉毛就無可抑制的跳了跳。
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席南果然氣哼哼地進了廚房,泄憤般地切水果,菜刀在菜板上發出鈍鈍鈍地聲音。
霍丁有時候興致高,能誇蘇燃誇一個晚上,把小身體裡所學到的每個褒義詞都拿出來貼到了蘇燃臉上。
誇到最後,席南睡覺前都委屈地看着他問,“你是不是也喜歡蘇燃那樣的?”
天地良心。
他霍一邢自從遇到他以後,哪還碰過女人。
安撫了半天,席南還是氣呼呼地表示不相信。
烙煎餅一樣,翻來覆去。
沒辦法。
他霍一邢從來不喜歡解釋。
只喜歡幹。
一言不合就把席南抱到了車庫。
漆黑封閉的環境下,只聽着席南弱弱的像動物的叫喚聲,霍一邢體內的真氣就開始亂竄,燒得四肢百骸都冒着滾燙的岩漿。
真的是,拿這個妖精沒辦法啊。
....
兩個大男人在一起,時間久了,也會被人發現到不尋常。
峽市日報曾經報道過一次,他和席南的新聞。
報紙上是他和席南從餐廳出來的照片。
那張照片拍得很不錯。
席南朝他吐着舌頭,而他,滿眼寵溺。
當天晚上回家時,席南就擔心地問他,“怎麼辦,我要不要去躲躲?”
他就一把把他拉入懷裡,“不用。”
不是不擔心過流言蜚語。
可霍一邢還是義無反顧的向峽市所有人宣示。
他霍一邢,霍家繼承人,出櫃了。
本來這應該是峽市最大最火熱的新聞。
誰知道,第二天這條消息就被其他新聞給頂了下去。
什麼【峽市市政委齊書元幼子齊乾小少爺喜得龍鳳胎...】
什麼【金氏總裁金慕淵攜妻兒夜逛超市,慘遭擁堵圍觀....】
什麼【房產大亨譚宗華徹底與父親譚勝明決裂,攜父親情婦私奔....】
霍一邢陡然失笑出聲。
這羣人。
真是本事。
出櫃事件過後。
除了走入公衆場合時,應對的目光帶着些打量,讓他有些不爽以外,其他真的找不出出櫃後的“副作用”。
股市沒有大跌。
霍氏集團業績蒸蒸日上。
峽市的空氣裡都透着祥和的味道。
一家三口的生活越來越好。
唯一讓霍一邢有些苦惱的就是。
席南不止一次問過他,眉毛上的n字母是怎麼弄的,怎麼這麼巧,和他的名字一樣。
霍一邢也笑,“是啊,這麼巧就遇到你。”
多幸運。
遇到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