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餘從出生起就身價過億,是貨真價實地含着金湯匙出生的金家大少爺。
霍一邢送了套海景房作爲見面禮。
譚宗華送了棟別墅。
蕭啓睿送了兩塊祖母綠。
李浩送了塊地皮。
金母送了一套黃金。
.....
可這些,在金餘十歲之前統統都不知道。
他從記事起,只知道一件事。
那就是,不能跟金慕淵搶女人。
金慕淵是他爸。
那個女人就是他媽。
不論年少時做過多少荒唐事,但那都出自他幼小的真心,出自他特別想吸引媽媽關注的動機。
奈何。
從他四歲起,和金慕淵鬥法就沒贏過。
甚至,在“搶女人”事件上,他還欠下“一屁股債。”
發憤圖強的他,只能夜裡挑燈看書,豐富自己的閱歷,爭取在學識上讓那個笨女人刮目相看。
可沒想到,那個笨女人每天過來沒收他的書不說,每次只要爸爸一皺眉,她就屁顛屁顛地服軟示好。
完全不照顧他這個親兒子的感受。
想到這,金餘心口就一陣憋悶,肖似金慕淵的那張臉皺巴巴的,很是苦惱。
於是,從他六歲起,就開始模仿金慕淵,企圖吸引那個笨女人的注意。
目的是達到了。
可收穫成果不怎麼樣。
除了每天發憤圖強要看的那些書被那個笨女人隔三差五莫名其妙地收走以外,他還要每天陪着那對天天外出撒狗糧的夫婦出去逛街逛超市。
因爲那個笨女人擔心他一個人在家悶壞了。
悶壞了?
金餘不想拆穿那個笨女人到了一定年紀時,想外出曬老公曬兒子的優越感。
只能默不吭聲地隨着大軍一起走向人潮洶涌的超市。
算起來,他們家一週也只來一次超市。
固定的時間,固定的超市,固定的大軍。
可總覺得每次逛超市的人好像越來越多....多到,好像都在偷偷看着他們一家三口一樣。
還有些人明明就在偷偷拍照。
“金餘,你今晚想吃什麼?”
前面高調丟恩愛的夫妻檔抽空把目光放到身後的金餘身上,輕聲詢問着,後者冷酷着張小臉,肉嘟嘟的脣微張着回答,“吃肉。”
蘇燃就吃吃地笑,“吃什麼肉?”
金餘還沒回答,就看到金慕淵眸色一深,攬着蘇燃的大掌微微使力,蘇燃的半個身體就都靠在他懷裡。
兩人旁若無人的對視。
緊接着,金慕淵就極其突兀地吻上蘇燃的脣。
人羣中爆發出一陣女聲尖叫。
金餘有些無奈地搖頭。
他以後再也不要和這對晚間撒狗糧的夫妻檔出來逛什麼勞什子的超市了。
他就該回家抱着他的斷背山認真看完。
等金餘回過神時,面前只有金慕淵一個人孤冷的站在那。
“媽媽呢?”他上前一步去問。
金慕淵身高腿長的立在那,看他的眼神像是在俯瞰螞蟻。
金餘捏着小拳頭,暗暗咬牙,一定要快快長大,超過面前的男人,把媽媽搶回來。
金慕淵像是感應到他的想法,驀然蹲下了身,嘴角勾着抹笑,大掌就拍在金餘的腦袋上,“她去買肉了,你把清單上的東西買齊了,我們就可以提前回家了。”
忽略掉金慕淵說出“提前回家”四個字時眼底閃現的狼光,金餘還是比較贊同提前回家這個結論的。
於是,他興沖沖地從金慕淵手裡接過清單,就開始鑽入了貨架中央。
過了幾分鐘,金餘抱着一堆的東西從遠處回來,指着清單上的一行字問金慕淵,“爸爸,蘇菲是誰?”
金慕淵凝神思考了一會,隨後大步一跨走到了女性用品專區。
導購員看到一大一小帥得人神共憤的父子倆走過來時,眼裡的紅心都快從眼球裡突出來,聲音都軟成了一汪春水,“那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金慕淵和金餘同時道,“蘇菲。”
導購員,“....”
臉紅的導購員帶着帥得不要不要的父子倆走到了一排衛生棉前,指着那一排色澤鮮豔的包裝說,“這些都是。”
金餘就“噢~”地一聲,“原來這就是蘇菲啊,爸爸,你也是才知道嗎?”
金慕淵挑眉,“不是,我之前只知道護舒寶和七度空間。”
金餘一臉好奇,“護舒寶?七度空間?和蘇菲是一樣的嗎?”
導購員,“....”
蘇燃從冷櫃那邊買完肉回來就看到女性用品專區圍滿了人。
突然地就有種不祥的預感。
等她擠進人羣之後,恨不得自戳雙目。
眼前的一大一小積極採買着衛生棉,購物車裡賽得滿滿的,一旁的金餘還唸唸有詞地說,“百科上顯示,衛生棉屬於女性的必需品,我們該多買點省得媽媽下次來還要買。”
金慕淵沉吟了會,“不需要,一個月只用幾天。”
“咦?”金餘擡着臉問,“這麼神奇嗎?爸爸,用在哪兒?”
導購員內心:求你們別說話了。
蘇燃爆紅着一張臉衝進了人羣中央,閉着眼睛拖着兩個大小男人就走。
金餘還掙扎着,“媽媽,蘇菲,蘇菲,蘇菲...”
金慕淵也應和,“老婆,蘇菲...”
蘇燃羞憤欲死,“都給我閉嘴!”
自這次之後,蘇燃果然不敢再帶着金慕淵和金餘一起出去逛超市,生怕金餘這個好奇寶寶對什麼刨根問底,害她應付不了。
而金餘卻是在想,爸爸真是厲害。
小小的計謀就搞定了那個笨女人,想要在逛超市的時候提前回家,不如絕了逛超市的機會。
揚湯止沸不如釜底抽薪。
金餘又學到了。
本以爲,日子會一路順到他長大,然後一步步變強,戰勝那個男人。
卻不想,在他七歲那年,橫空多出來一件讓他意想不到的事情。
那就是,他就快要有個妹妹了。
雖然在六歲的時候,那個女人就旁敲側擊問過他想不想要個妹妹。
但他早就聽出來,肯定是爸爸不同意,這個笨女人才想通過他說服爸爸。
妹妹當然是可以。
可是萬一是弟弟呢。
本來他就快要變得特別優秀了,如果被弟弟比下去,他該怎麼辦。
特別是。
纔剛懷孕兩個月,那個笨女人就寶貝的不得了,每天抱着肚子對着肚子說悄悄話。
看得金餘十分眼饞。
是不是,在他還在這個笨女人的肚子裡時,笨女人也曾這樣對待他。
雖然這樣想着,心裡會好受點。
可金餘還是後悔自己生的早了。
因爲,那個笨女人每次看到他都要抱着肚子笑得一臉癡傻,“小金餘,你就快有妹妹咯,開不開心,哈哈,媽媽好開心,你也開心吧,妹妹哎~”
喂喂,別用一副智障的嘴臉跟他這樣說話好嗎。
金餘深感無力。
擔心那個笨女人一孕傻七年,才七歲的金餘,每天都看孕期媽媽教學,看不懂就百度,推掉了和霍丁的下棋時間,也推掉了外出遊玩的時間。
他把能用的時間全部用在研究孕婦的書籍上。
直到五個月後。
金餘走到金慕淵跟前,皺着眉問,“爸爸,確定是妹妹嗎?”
金慕淵疊着腿,一臉的閒適,“應該吧。”
“應該?”
金慕淵點點頭。
金餘苦惱地問,“媽媽沒有去醫院檢查性別嗎?”
“沒有。”
金餘心臟有些抽搐,抖着肉嘟嘟的脣問,“那媽媽怎麼篤定是妹妹?”
金慕淵薄脣一勾,“這個啊,我也想知道。”
金餘突然就喪失了戰鬥力。
不論是弟弟還是妹妹,總歸都是要瓜分媽媽的。
金餘好心塞。
直到四個月後,他才發現,之前所有的擔心和焦躁不安都是有依據的。
因爲,說好的妹妹變成了弟弟。
弟弟?!
是弟弟也就算了。
弟弟的名字還比他的好聽到爆。
金懿軒。
憑什麼就他叫金餘!
多餘嗎!
金餘暴躁了。
他第一次很是嚴肅的當着那兩個撒狗糧夫妻檔的面提出,他要改名,名字他都想好了。
那個笨女人躺在病牀上,舉着雙手雙腳對他說,“不行!想都別想!那是大師給你起的名...”
金慕淵眸深目邃,聲音也透着股不容置喙的語態,“確實是大師給你起的,不能改。”
大師?
金餘發誓,別讓他碰到那個半仙,碰到了一定要他好看。
改名無果。
金餘一個人生悶氣生了足足一週。
那個笨女人只顧着那個又小又醜的弟弟,沒人發現他正鬧脾氣。
顯然,他冷臉冷習慣了,現在生悶氣都沒人察覺。
金餘徹底淚目了。
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那對夫妻檔生出來的了。
爲什麼同樣是兒子,待遇卻是天差地別呢。
小金餘生氣了。
後果很嚴重。
於是。
月黑風高夜,金餘在自己的房間裡收拾了足足兩個揹包的食物,帶上了手機,銀行卡,手電筒。
離家出走了。
同一時間,霍一邢和席南家的霍丁也出門了。
再同一時間,蕭啓睿和柳小夏家的大妞蕭美美也出門了。
第二天一早,還在醫院照顧蘇燃的金慕淵就接到蕭啓睿的電話,“老大,你兒子帶着我閨女私奔了。”
金慕淵掐着眉心,呼出一口氣,“老四剛剛打電話也這麼說。”
那頭的蕭啓睿明顯愣了下,“他,他什麼時候有閨女了?”
金慕淵面無表情地,“哦,他說,我家金餘誘拐了他家霍丁,私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