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席南的事情,霍一邢和家裡內鬥過一次。
當時金慕淵收到消息趕過來之後,在霍父手下把霍一邢解救了出來。
霍父揚言,“霍家沒有你這個逆子!”
當時的霍一邢額頭上滲血,半邊臉都是紅色。他沒什麼表情地坐在車裡,問金慕淵要了根菸。
這一天,是他和席南在一起剛滿一個月。
霍父發現時,他正在公寓臥室裡抱着席南玩把尿式。
公寓門被人一腳踹開,震耳欲聾的轟隆聲一響,懷裡的席南受到刺激,腳趾頭用力蜷縮着,脖子使勁後仰發出長長的呻吟聲,面前的地板上就噴滿了一股股白色液體。
知道霍父來了,霍一邢不緊不慢的用被單幫席南裹住放在牀上,這才走到客廳。
客廳內站滿了黑衣人,爲首的中年男人長着張不怒自威的臉,眉毛雜亂張狂,依稀可見年輕時的囂張跋扈。
看到霍一邢只穿了件短褲,光着的上半身全是些曖昧的啃咬痕跡,氣得霍父直接拿起茶几上的菸灰缸就往霍一邢腦袋上砸去。
霍一邢也不躲,就那麼生生受着。
菸灰缸砸到腦袋上發出鈍的一聲響,掉在地板上時還打了一圈轉,透明缸壁上全是鮮紅的血。
霍家並不是一脈單傳。
可霍家這一代,只有霍一邢脫穎而出成爲霍家下一任接班人。
霍父辛苦培養了十幾年的接班人,在即將接手整個家族的時候發生這樣的事情,這讓霍父丟盡臉面的同時也備受打擊。
“給我滾出來!”霍父吼完當先走了出去。
這是要叫出去單打的意思。
霍一邢不擔心這個,倒是擔心走了之後裡面的男人會受到傷害,按着自己的手錶給金慕淵發了個求救信號就跟着走了出去。
霍一邢的公寓下方有個五十多平的草坪,園藝工人每天都清理打掃,保持草坪乾淨整潔,甚至保持常年青綠。
此時,草坪上站着兩個男人。
兩個“切磋武藝”的男人。
用霍一邢的話來說叫切磋。
用金慕淵的話來形容就是,他只看到了霍一邢單方面被揍。
霍父的手段快很準,就好像把面前的人當成了家族死敵,招式狠毒,招招斃命。
而霍一邢顧及着霍父的身份,又顧慮着霍父不能碰的舊傷,多以防守爲主的他被霍父強勢打到鼻青臉腫。
金慕淵從車上下來,就一個跨步隔開了兩個人。
霍父喘着氣怒斥,“霍一邢我告訴你,你就是把你死去的那個媽也叫出來,我也不會認你這個混賬兒子!!”
霍父帶着保鏢走後,霍一邢還癱坐在地上。
金慕淵居高臨下地站在那看着他,冷嗤一聲,“玩男人就算了,還藏不住,霍一邢,是我高估你了。”
霍一邢從地上猛地一個彈跳站起來就朝金慕淵身上招呼。
金慕淵三年的野外求生魔鬼訓練不是白混的。
兩人打得不相上下。
過了會,金慕淵閃到一邊說,“消了火沒,上車。”
霍一邢就笑了笑。
冷戾的臉上綻放着嗜血的笑,詭異又危險。
....
酒吧包廂內。
蕭啓睿一邊幫霍一邢上藥一邊使喚席南,“過來幫他按着。”
明明以後是要拿手術刀的男人,自從認識這些個兄弟以後,三五不時的免費爲他們服務,蕭啓睿的內心是有些崩潰的,連帶着看向席南的眼神都帶着些火藥味。
席南就有些害怕地站過來,伸手摸在霍一邢青紅交錯的臉上。
後者拉下他的手攥在手裡,又擡頭朝他笑笑,“沒事。”
蕭啓睿乾嘔了一聲,“媽的,看別人基佬覺得還行,怎麼放到你身上怎麼看怎麼不爽呢。”
譚宗華在一旁做出中肯評價,“確實很不爽。”
席南的臉色變了幾變,最後保持沉默。
他原本只是有些懷疑自己喜歡男人的,因爲在學校裡有女生告白,他卻沒有半分喜悅。
那天是聽了朋友介紹,纔來酒吧的,朋友說,酒吧裡gay多。
他只想找個gay好好交流下心得,誰知道剛坐上吧檯點了杯酒,就被人盯上了。
不得已,他只能裝作和朋友一起來的,眼睛轉了一圈,剛好看到了金慕淵幾個人。
其實當時霍一邢坐在最裡面閉着眼睛昏昏欲睡。
所以,席南只看到金慕淵的氣場比較凌厲,可以鎮得住人。
於是,他就對搭訕的男人說,“我朋友在那裡等我。”
搭訕他的男人一下就拆穿了他,“你知道那邊幾位是誰嗎,你朋友?呵呵,你去打個招呼再過來,我在這等你,你今晚...逃不掉。”
他抱着最壞的打算過來請金慕淵喝酒的,聽到金慕淵叫他滾開時,整個身體都忍不住顫了顫。
卻沒想到突然被另一個男人拽到身後,還逼着他喝酒。
他只是害怕一個人呆在酒吧。
幸好,沒有人在意他。
沒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偏偏,要走的時候,那個男人摔了一跤剛好摔在他身上。
身上的男人只不過對着他的脖子喘了口熱氣,他突然就羞恥的有了反應。
接下來發生的一切都順理成章。
他似乎就應該喜歡男人的。
可這個男人的背景太強大。
峽市的黑道世家。
令人聞風喪膽的霍氏一族。
霍父今天到公寓的時候,他就知道了。
當時,霍一邢跟他說,“不論發生什麼都不要出來。”
走出去時,還把房門鎖了。
他知道,霍父可能不會讓他活着。
因爲。
霍家不可能讓下一代繼承人和一個男人生活在一起。
他們,或許,不能在一起了。
至少。
看着霍一邢受傷,他卻什麼都做不了。
而他的兄弟,沒有一個認可他,甚至很反感他。
倒是金慕淵把玩着打火機,突然說了句,“這樣挺好。”
席南登時就瞪大了眼睛,向霍一邢求證,那句話的意思是不是他想的那樣。
霍一邢摸了摸他的發頂,輕輕點了點頭。
霍一邢知道金慕淵的意思。
霍一邢對女人從來都是隻睡不玩。
身邊從沒有一個固定的女伴。
每天換女人比換衣服還勤快。
而在這樣的環境下,還能找到個自己喜歡的,這對霍一邢來講,無疑是新奇的事情。
聽到金慕淵說了句挺好,蕭啓睿和譚宗華只能聳肩表示無奈認可。
酒吧裡所有人都走了之後,席南窩在霍一邢懷裡弱弱地問,“你們爲什麼叫他老大啊?”
霍一邢斂了眸,“你對他,很感興趣?”
席南連忙搖頭,白嫩的臉上染了些羞惱的粉色,“不是,我是看他每次一說話,他們....不同意都不得不同意,所以,比較好奇。”
霍一邢忍不住抱着他親了親,聲音啞了下來,“想知道?今晚伺候好我就告訴你。”
到最後,兩人還是沒有滾上AA牀單。
霍父雖然不再出現。
可不代表席南沒有危險。
霍一邢不敢放任自己放鬆警惕,摟着席南躺在包廂牀上不敢睡。
到後半夜,突然地就想起席南問的那個問題。
爲什麼叫金慕淵老大?
霍一邢對着黑夜無聲笑了笑。
這個問題,他也想知道。
年長金慕淵兩歲的他,當時怎麼就那麼情願的做了金慕淵的跟班。
可只要回想起那段過往,霍一邢的記憶裡就只有滿眼的血紅。
在霍一邢六歲那年就聽過金慕淵的名字,那時候聽到的不過是一句,金家的小少爺脾氣特別暴躁。
那時候的霍一邢每天都在健身房裡練拳擊。
八歲大時,兩條手臂都爆突着青筋和肌肉。
峽市幾大家族交流聚會時,沒有哪個家族的孩子敢靠近他。
唯有金慕淵走了過來,小小的個子,擡頭看着他問,“你是因爲練拳才長這麼結實?”
霍一邢點點頭,“對。”
才六歲的金慕淵一副驗貨的表情看着他說,“挺好。”
明明只是個孩子,卻用十分老成的口吻說着話,讓霍一邢印象特別深刻。
再後來,就是聽到那個孩子去部隊的消息。
再見時,就是在他差點死掉的那一刻。
霍家不是單傳。
霍父還有兩個兄弟。
然而,上一代的繼承人是霍父。
不代表下一代的繼承人就是霍一邢。
那兩位伯伯家各有兩個男孩子。
年齡和霍一邢相差無幾。
於是,在霍一邢小的時候就是和他們一起訓練,一起學習。
霍一邢遺傳了霍父的冷情傲骨,和這幾位兄弟的關係不冷不淡,擡頭不見低頭見時,也只是點頭之交,不會主動說話。
原以爲,以後都會這樣相處下去。
霍一邢十四歲那一年,面臨霍家的選拔。
其選拔的變態程度令人髮指。
只要活下來就算贏。
不是沒想過這個家族的殘暴,卻不曾想,血緣關係也阻止不了這場殘酷的肅殺。
倒不是讓他們自相殘殺。
而是,每個人避開二十五個人的追殺就算過關。
這裡的追殺不是別的詞。
追到就殺死。
當他親眼看着大伯家的那個堂哥死在自己面前時,霍一邢才意識到,這是場真正的生死時速較量。
他只要停下腳步就會死。
每個人身後都有二十五個黑衣人追殺。
你要麼躲避,要麼殺掉對方。
不然,死的只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