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書狡黠一笑,道:“因爲我需要你壯膽啊,笨蛋,又不會吃了你,怕甚,還有啊,大花貓的臉還不洗是準備留到明天給人取笑啊?”
“哼。我這都是爲了誰啊,知書你再這麼說小心我不拿繡花針把你的嘴給縫上!”顧以畫氣沖沖的把茶杯放下,嘴嘟起來讓知書好生想笑。
不過知書也知不能太逗弄的過火,她輕笑一聲,隨後去了梳洗架上把那銅盆拿起,出門去打了水回來。
顧以畫還在獨自鑽牛角尖,知書上前伸出手指去輕戳顧以畫的臉蛋,道:“好了,快去洗洗吧,今晚太晚,廚房定是沒了熱水,我便去了井中,爲你汲了點,會有點凍,快些去罷。”
顧以畫仍然不情願的嘟着嘴,手浸着冷水,抖着處理完自己花貓一般的臉後,她突然起了壞心眼,無聲的笑了下。
“啊!”
又過了一日,很快便到了知書與葉淮約定的日子,兩人還是如往常一般,只不過用了午膳過後
“知書知書,快到未時了,你還不快點?”
“小姐啊,現在纔是午時過了兩炷香的時間,離未時還差些時候呢。你呀,原本不是不想去的麼?”
聽到顧以畫的催促,知書無奈的放下收拾碗筷的動作,爲剛用完午膳的顧以畫倒了杯茶,放在顧以畫的面前,她道:“喝杯茶,堵住你那嘴吧。”
顧以畫不滿的看着那杯茶,小聲的委屈道:“人家,人家不就是覺得扮男裝新奇麼,你還抱怨人家,還有,還有我也擔心那時間會趕不及嘛。”
知書無奈的搖搖頭,只得加快了手中的動作,隨後把食盒給了慧兒拿下去,自己去衣櫃蒐羅着衣服纔回答顧以畫的話,她道:“怕了你了,現下便準備出去吧。”
顧以畫興奮的站起身,雙眼亮晶晶的看着知書道:“那我們需不需要一把扇子之類的?”
知書搖搖頭,扯着顧以畫的手,無奈道:“走吧走吧。”
兩人到了一處少人的客棧化妝成爲男子,隨後到國子監院內剛好是未時,知書鬆了一口氣,門外有兩個家僕之類的男子正站在兩邊把守着,在不遠處還有着一位知書前不久才見過的人——葉淮。
“葉掌議,葉學兄!”
“哦,學弟。可算把你盼來了。”知書看到葉淮,恭敬的打着招呼,葉淮朗笑着走近兩人,真心的出言,隨後卻看到了同是男裝的顧以畫,疑惑的詢問道:“這位是”
顧以畫退後兩步行至知書身後,面上的神情緊繃看得出來是在緊張,但還是強硬的扯出了一個微笑回以葉淮的打量。
知書手繞回背後扯了下顧以畫的袖子,示意她不要緊張,面上卻神秘的笑笑,她道:“這位就是學弟所說的家裡那位。”
葉淮的臉色瞬間變得精彩紛呈,也忘了答話,似是也想起了知書的戲弄之語,心裡更是想着兩人有何不可言說的秘密,又不得不佩服知書的大膽所言。
知書見葉淮此等似明非明的臉色,心裡瞬間就明瞭了葉淮此時所想,她笑意盈盈的道:“葉學兄可是想到了什麼方面去了?這只是學弟的好朋友,頗爲內向,如若葉學兄有何不好的想法,可要留神孔夫子聖賢書的教誨,那夫子的板子可是不留心的。”
“哈哈哈哈哈哈,也是也是,是學兄的不對了。”葉淮開懷大笑的帶着歉意對知書說道,隨後又像想起了什麼,便關懷的詢問道:“稍回兒辯論會便開始了,學弟可有做好準備?”
知書故作苦惱的回着葉淮的關懷,她苦笑道:“不知葉學兄可能放些水?學弟當時一時衝動答應下了葉學兄的邀請,現下學弟的心裡可是沒底的很啊。”
顧以畫躲在知書背後聽着兩人談笑風生的言語,心裡不僅佩服知書的學識膽量,更是不禁佩服知書能與那聽聞是最高學府國子監的掌議侃侃而談時的收放自如,對比着知書,顧以畫心裡不禁開始嫌棄自己起來。
顧以畫心裡所想兩人自是不知。
葉淮搖搖頭,聽完知書的話語心裡更加愉悅了,他道:“學弟說笑了,葉學兄爲學弟放水那便是對其他學子的不公平了,辯論會快開始了,好了,學弟還是攜那位學弟隨我入內吧。”
知書點點頭,自然而然的牽着有些緊張的顧以畫隨着葉淮入內。
國子監是讀書聖地,是天下學子都所向往的地方,地方佔地極大,設有多處教學之亭,庭內空地種滿了花草與那參天大樹,小徑也有多條供那學子行走,現下還未是那辯論之會正式開始之時,正三三兩兩的聚集着那些學子討論着接下來有可能涉及的內容。
有些學子注意到了葉淮知書他們三人,但由於那葉淮在場,只敢打量也不靠近,顧以畫被這麼多男子打量,手心都緊張的冒着汗。
知書掃視了一眼國子監內的佈局以及三三兩兩聚集的學子,隨後回頭看了一眼顧以畫,顧以畫眼神躲閃,臉色有些慘白,知書明白她多半是在緊張,於是趁着葉淮不注意,飛快的在顧以畫的耳邊低語安慰着。
“別怕,有我,等下的就由我來應對,你且安心,少說少做。”
顧以畫看了一眼堅定而自信的知書,心不知不覺的安了下去,隨後她點點頭,繼續跟在知書後面。
“那是誰?掌議竟然會帶他們?”
“好像不是我們國子監的學子啊,眼生的很。”
“不是說是國子監內學子之中的辯論外人不可參加麼?”
聚集的學子看到葉淮,還有葉淮後面特意打扮成爲寒酸學子的知書與顧以畫,開始議論起來。
有些知情者聽到有人這樣問了,便酸溜溜的答道:“你是不知。葉掌議一向愛才惜才,那不準外人蔘加的條例算什麼。”
另一個學子搶着解釋道:“他們不是我們國子監的學子,我在前幾天那次葉掌議與我們去那聚集處見過那身穿灰衣的男子。”
青衣學子不滿的打斷那學子的話道:“兩個都穿灰衣,我哪知道你說哪個?”
又另一個學子道:“在兩人中間的那個學子,你可不知他的口才,連那聶可洋都被辯駁的無地自容。”
還有一灰衣學子插嘴道:“看來他是得那葉掌議的青睞了,說不定此刻前來便是爲了這場辯論會,我得好好準備了。”
“那又如何?本少爺便去會會那人。”其中一個青衣學子不滿的嗤笑一聲,昂首闊步的便向知書那處走去。
“看來有好戲看了。”
“我們也去看看吧。”
這時的葉淮卻被一個學子叫走了,葉淮抱歉的對知書笑道:“學弟,學兄還有些要事,便不能陪得學弟了,還望學弟見諒。”
知書無所謂的搖搖頭,理解的笑道:“葉學兄還是快些去吧,耽誤了要事可不好。”
葉淮點點頭,道:“好,學兄便告辭了,等下別亂走,學兄還會尋學弟的。”
知書點點頭。
那邊學子所發生的事兒,知書聽進了三言兩語,還是略知一二的,如若這些學子的挑釁處理好了,將可以結交,是以後一大助力,這邊葉淮剛走,那邊說要會會知書的一青衣男子便到了知書與顧以畫兩人面前。
“聽說你幾日之前侃侃而談對此次秋闈入試頗有見解,在下姓汪,還請學弟多多指教了。”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聽着面前之人語氣不善的挑釁,可此刻就是要打臉也要忍着,知書扯出一抹恭敬的笑,對那人行禮道:“學弟見過汪學兄,指教不敢當,還請汪學兄多多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