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芸,你爲什麼要我離你遠點,這是師傅交代給我的,讓我照顧你,你不能對我這樣冷若冰霜。”
少年看起來有十五六歲,模樣倒是眉清目秀,但,給人的感覺總是少了一股男人的陽剛之氣,反倒夾帶着一絲陰柔。
從到了臨海宗至今,靳茹芸沒有了在靠山屯時的歡聲笑語,而是變的冰冷如霜、惜字如金,剛纔的四個字,是到了這裡後所說的唯一一句話。
“誰用你照顧了,滾開,討厭!”
因爲剛纔噴出的這口鮮血,導致靳茹芸的臉色很是蒼白,走路都有些搖晃,只好雙手扶着欄杆,一步步向前挪去,看上去是那麼的孤獨無助。
“茹芸,你看你現在都成什麼樣子了,爲他都耗費了你的心血值得麼?”
少年飛跑過去,幾步就到了靳茹芸身後,雙手向前一探,就要把靳茹芸摟在懷裡。
“孫繼先,你給我滾!”
靳茹芸突然回過身,眼神中不再是從前的冰冷,而是瞬間變爲了殺機,擡腿朝着對方的腹部踹過去。
嘭!
嘭的一聲悶響,孫繼先的身體頓時凌空飛起,如同斷了線的風箏般,眨眼飛到了兩丈之外,撲通一聲,整個後背摔在了地上。
孫繼先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看着不停搖晃着身子遠去的靳茹芸,臉上露出一絲猙獰之色。
“好,靳茹芸,你竟然這樣對我,還有那個王珏,你算個什麼東西,竟然讓茹芸這麼對你念念不忘。”
孫繼先牙齒咬的‘咯吱吱’響,眯縫着雙眼盯着遠去的靳茹芸,此時的孫繼先,已經把靳茹芸對他的厭煩,全部轉嫁到他對王珏的憤恨上了。
王珏的腦海中,瞬間閃過了兩幅畫面,接着,肥豬和竹竿的樣子頓時出現在心中。
“肥豬,竹竿,我爲你們倆塑造出了經脈,希望你們學有所成,讓你們去臨海宗,是因爲有靳茹芸在,他一定會設法讓你們拜入臨海宗的。”
此時的肥豬和竹竿,正行走在一片大山中,距離靠山屯,最少也有七八百里的路程。
竹竿一個沒留神,一腳絆在了一塊石頭上,撲通一聲,身體向前撲了出去,頓時來了一個狗吃屎,疼得他呲牙咧嘴大叫起來。
“我的媽呀!疼死老子了,不知道我這個細胳膊細腿的不禁摔,隨便一摔就摔到骨頭。”
“哈哈!竹竿,這時候知道長得胖有什麼好處了吧!如果你換成是我,保證一點事兒沒有。”
肥豬雖然在嘲笑着竹竿,但,還是快步走到他身邊,彎腰把竹竿扶了起來,而且,馬上替竹竿拍打着身前的塵土。
“肥豬,我怎麼突然覺得心跳加速了,你說,是不是王珏那裡要出事兒?”竹竿說着話,臉上滿都是擔憂的神色。
“放心吧!那小子猴精猴精的,誰出事兒他也出不了事兒,說不定,過一段時間就能看見他了。”肥豬雖然在安慰着竹竿,其實,他心裡又何嘗不是也在擔憂着王珏呢。
最後,王珏腦海中畫面一轉,出現了李洪剛和李福的影子,這兩人面帶微笑的看着他。
“李福,虧我還叫你大哥呢!我臨走都沒見到你,你真不夠意思,和你家少家主比較,你小子太差勁了。”王珏心裡想着這些,臉上竟然露出了一陣笑容。
他心裡笑罵李福的同時,青陽鎮李家的一間偏房中,李洪剛和李福端坐在一張桌子兩側,桌子上擺着一副棋盤,二人貌似正在下棋。
突然,李福猛地使勁打了一個噴嚏,這個噴嚏之響,導致牆上掛着的一副名人字畫都晃動了幾下兒。
這還不算,李洪剛正好伸着脖子觀看棋子的走勢,這一聲驚天動地的噴嚏響起的同時,李洪剛身子一激靈,不由得擡頭看向李福,這一看不要緊,一口唾沫星子從李福嘴裡噴射出來,剛好噴了李洪剛一臉。
“不玩兒了,沒意思!”
李洪剛站起身,伸手抹了抹粘在臉上的唾沫,然後,拿起桌子上的抹布擦了擦手,低頭看了桌子上的棋盤一眼,伸手一劃,隨着一陣‘嘩啦嘩啦’的響聲之後,棋子頓時都凌亂的飛出去,頃刻間灑滿了一地。
“對不起少爺,我不是故意的,”
李福急忙站起來,滿屋子的撿拾棋子,同時,嘴裡還不停的說着道歉的話。
“李福,你說王珏會不會出了什麼事兒,我怎麼老是心神不寧呢!”李洪剛雙眉緊蹙,顯然,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心裡也沒斷了思考。
“怎麼會呢!少爺你這是關心則亂,肯定是因爲王珏送給了我們大造化,你覺得過意不去,總想找機會報答,想的多了,不免就出現這種奇怪的想法。”
“但願如你說的那樣吧!走,陪我出去一趟,我們去打探一下兒,看看有沒有王珏的消息。”
這時,李福已經把落到地上的棋子都撿了起來,重新放到棋盒裡後,轉身朝着走出了屋子的李洪剛追去。
“少爺,青陽鎮還在戒嚴呢!在鎮子裡,打聽不到什麼消息的。”
“誰說在鎮子裡打聽消息了,跟我去靠山屯,那裡應該有他的蛛絲馬跡。”李洪剛說着話,腳步依舊沒有絲毫減緩。
自從王珏到了這裡之後,只認識這六人,或者說,這六人是跟他關係最爲密切的人,在他命懸一線的時候,這六人的影像在他腦海一一閃現而過。
所有畫面消失的一刻,頭頂的水龍大張着嘴,眼看就要將他一口吞下。
衆所周知,海面上的浪濤不會只有一重,而是一重重連續不斷的波浪向前滾動。
就在他處在生死一線的時候,後面的海浪衝擊過來,王珏本來還在這個波浪的波峰,眨眼間就變成了波谷,水龍的一口下去,只是咬到了滿口的空氣,也就在這時,水龍所能維持的時間到了極限,嘭的一聲變成了無數水滴,和大海融爲了一體。
但,這位鄭師兄也很聰明,早就預料到了這種情況,在釋放出水龍的同時,右手再次掐訣,一顆人頭大小的火球幾乎緊隨着水龍釋放出來,直奔王珏的前方疾射過去。
很快,王珏的身體再次到了波峰,火球剛好到了他的身體上空,當他察覺到一股灼熱之感降臨時,火球準確無誤的擊中了他的後背。
瞬間,一股難以名狀的劇痛襲擾到心神,頃刻間,王珏後背上的衣服燒成了虛無,劇烈的疼痛使他當即昏迷了過去,身體頓時沉入到大海中,隨着一道道海浪的捲動,眨眼間不見了蹤影。
“這次應該死了吧!不管你有多麼神奇的法訣,還是有多麼變態的身體,都會隨着海浪塵歸塵土歸土。”
這位鄭師兄駕馭着大葫蘆,志得意滿的飛上了高空,直奔頭頂的懸崖上飛去。
“鄭師兄,那個王珏死了麼?”
馬龍本來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但,這時候犯了一個錯誤,他這麼問對方,明顯是不怎麼相信對方有擊殺王珏的能力。
“如果你覺得他沒死,就到海里再去撲上一擊。”
馬龍聽到鄭師兄這麼回答,頓時知道自己錯了,但,這時候知道也晚了,因爲,鄭師兄說完後就駕馭着大葫蘆遠去了,很快就不見了影子。
馬龍迅速跑下了山,在臨海森林外圍見到了張光祖,見馬龍出了森林,酒糟鼻子急忙迎了上去。
“張師兄,殺了王珏沒有?”
張光祖問他的口氣,簡直和他問鄭師兄時一樣,但是,他不敢對張光祖發火,因爲他師傅是對方的舅舅,雖然對方還暫時不是修者,可他同樣惹不起對方。
“讓鄭師兄殺了,走,回青陽鎮,然後,跟着我去華雲宗。”馬龍沉着一張臉,說完後向林子外走去。
“馬師兄,你的那隻紅嘴烏鴕鳥呢!我怎麼沒見到?”
此去華雲宗有萬里之遙,如果沒有運載工具,那將是一件十分辛苦的事,張光祖本來忍了半天,最後還是沒忍住問了出來。
“你怎麼那麼多話,快走!”
王珏一箭射殺紅了嘴烏鴕鳥,這件事沒有別的目擊證人,所以,他打算對任何人都不說,當然,也包括他的師傅柳雲飛在內。
“李洪剛,你們到靠山屯來幹什麼?”出了森林,張光祖一眼就看見了李洪剛和李福,馬上沉着臉走了過去。
“這不是春暖花開了麼!我們聽說這裡的景色還不錯,誰知道,過來後竟然是這樣,張光祖,你帶着這麼多家丁過來幹嘛!”
“殺人,這件事你肯定知道,就是殺了我爹的那個王珏。”這件事鬧得青陽鎮婦孺皆知,酒糟鼻子想瞞也瞞不住,只能如實的說出來。
“殺了麼?”
李洪剛不加思索的馬上問了出來,因爲只有這件事兒,纔是他最爲關心的事兒。
“死了,有我舅舅華雲宗的兩大弟子出面,他王珏算個什麼東西。”張光祖輕描淡寫的說完,直接越過了李洪剛和李福揚長而去。
李洪剛的身體頓時搖晃起來,臉色一片鐵青,勉強轉過身來盯着張光祖的背影,眼神滿是徹骨的冰寒。
“少爺,你冷靜一點,張光祖還沒有走遠,萬一讓他見到你現在的樣子,我們倆都走不了了。”李福一把扶住了搖搖欲墜的李洪剛,嘴貼着他的耳朵小聲說着。
“李福,我們馬上回青陽鎮,收拾好東西后,立即拜入臨海宗,一旦我們有了修爲在身,就爲王珏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