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洪剛主僕二人跟在張光祖和馬龍等人身後,直接朝着去青陽鎮的小路迴轉。
返回青陽鎮的小路上,李洪剛和李福在想着心事,而張光祖,馬龍和幾百個家丁,則是全都蔫頭耷拉腦袋,這些人的心情都很糟糕。
首先是張光祖,他老爹死了,只剩下了一個老孃和身後的幾百個家丁,自己接下來馬上要去華雲宗,張家號稱青陽鎮第一的家業肯定是完蛋了。
馬龍的心情也很糟糕,師傅柳雲飛把他留在這裡,就是爲了擊殺王珏,可是到了最後,不但沒有抓到王珏,反倒失去了自己的紅嘴烏鴕鳥,他現在正在考慮着回去後,怎麼向師傅解釋這件事兒,完美的圓了這個謊。
幾百個家丁的心事各異,有的在這次意外變故中死了好友,這些人臉上都是痛楚的神色。
其餘家丁則是在考慮自己的去處,張家無疑是要倒下了,接下來,自然還要尋找新主子,有很多家丁回頭看向墜在最後的李洪剛,把主意打到了他的身上。
青陽鎮張、李、趙三大家族,平時井水不犯河水,各做各的生意,雖然有時也暗中爭鬥,但,表面上還是比較和氣。
李家的綜合實力排在第二,因此,就算是張光祖這麼囂張跋扈的公子哥,見了李洪剛也不敢表現的太過分,面子上的功夫做的還算十足。
見很多家丁都在不停地回頭張望,張光祖也不由得回頭看了看,一眼就看見了李洪剛,索性腳步放慢了下來,很快,便和李洪剛並肩而行。
“李洪剛,你剛來靠山屯踏青,這麼快就回鎮子了?”張光祖沒說找話,主動和李洪剛攀談起來。
“唉!”
李洪剛嘆息道:“你也看見了,哪裡還有什麼靠山屯啊!完全是一副破敗的樣子,哪兒還有心情踏青遊玩,乾脆和你們一起回到鎮子,也好順路做個伴。”李洪剛回答的滴水不漏。
“也是啊!我張家從今往後算是徹底衰敗了,李家將成爲青陽鎮名副其實的第一家族,恭喜你了。”張光祖在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看你說的,張家不是還有你呢麼?聽說這幾年你歷練的很成熟了,張家產業讓你經營的有聲有色,只要有你在,青陽鎮的第一家族永遠是張家。”李洪剛抓住了機會,適當的恭維了幾句。
“算了吧!以前有我爹主持大局,我也就是一個跑腿的,現在肯定是不行了,再說了,我舅舅叫我拜入華雲宗呢!過兩天就走。”張光祖口中不在意的說着。
“好啊!這可是好事兒,我們青陽鎮還沒有出來過仙人呢!看來你就要成爲青陽鎮第一位仙人了,恭喜恭喜!”李洪剛朝着張光祖抱了抱拳。
張光祖搖了搖頭,苦笑了一聲不再說話,與此同時,王珏還深陷在大海里,順着海浪隨波逐流。
在昏迷的一瞬間,王珏嘴裡灌進去了幾口海水,隨後,他馬上封閉了鼻息,緊緊閉上了嘴,此後,便不省人事了。
不久之後,海面逐漸平靜下來,遠處,一艘漁船破浪而來,漁船揚起了帆,順着舒緩的海浪,不停地上下起伏。
船頭站着一位老者,約莫五十多歲的樣子,下巴上長滿了鬍子茬,古銅色的臉上散發着金屬般的光澤,一雙眼睛透露着深邃而幽遠。
老者身邊站着一位妙齡女子,看上去有十七八歲,赤着腳站在甲板上,下身穿着一件肥大的藍色長褲,上身是一件十分得體的白底藍色碎花緊身小襖,這一身看似很平常的裝束,穿在女子身上,卻顯得那麼的突兀有致玲瓏剔透。
老者從腰間摘下菸斗,菸斗上掛着一隻菸袋,菸斗伸進菸袋中灌滿了菸絲後放在嘴邊。
身邊的女子見狀,趕忙伸出手,對準了菸斗屈指一彈,一股小火苗頓時飛射出去,瞬間點燃了菸絲。
老者拿着菸斗放在嘴裡,使勁吸了一口,然後就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女子急忙來到老者身後,一雙秀拳在老者後背輕輕的捶打起來。
“爹,你就不能少抽一點麼?自從我娘去世後,你就開始用這種方式糟踐自己,你說你這是何苦呢!”女子一邊爲老者捶打着後背,嘴裡還在不停地嗔怪着。
“咳咳,你知道什麼?爹明知道殺了你孃的兇手是誰,可就是報不了仇,爹活的窩囊,被逼得躲到了飛仙島上,更是覺得對不起你娘。”
老者說完擡起了腿,把那隻只抽了一口的菸袋放在鞋底敲了敲,敲掉了菸絲後又別在了腰間。
“爹,這都過去十多年了,你要是再這麼下去的話,不等報了仇,你就先過去了,你不爲別人着想,也要替女兒着想吧!到時候女兒依靠誰去?”女子說完,眼圈不由得泛起了淚花。
“傻孩子,爹總不能陪你一輩子吧!你的年紀一年大着一年,一般的凡人之家,像你這麼大的女孩子,早就當娘了,哪有像你這樣的,整天黏在爹身邊。”
“爹,看你說的,不給娘報了仇,我總也不嫁,就在爹身邊陪着爹。”
女子讓老者說的,一張精緻嬌俏的臉上像大紅布一般,嬌嗔後瞥了老者一眼,轉身向船尾跑去。
“爹,別在這兒只顧着數落女兒了,快去看看拖網,這麼長時間了,說不定漁網裡早就裝滿了魚。”
女子赤着腳跑向船尾,曼妙的身子,隨着漁船的起伏而不停地擺動,看上去也是一處別緻的風景。
老者看着女兒的背影嘆息一聲後,也邁步朝着船尾走去,至此,蕭瑟的身影不再,每邁出去一步,都顯得特別的堅毅而挺拔。
“爹,你快點過來嘛!我拽不動漁網,看來今天我們很幸運,一定打到了不少魚。”女子一邊興奮的說着,一邊用力拉扯着拖網。
老者快步走到女兒身邊,伸手抓向拖網,手剛接觸到這張網,頓時鎖起了眉頭。
“丫頭,你鬆手!”
老者說完,一步躍過船幫,身體竟然憑空懸浮起來,直接站在了海面上。
老者抓着拖網,雙手不停地倒換着向上提,時間不長,雙手抓到了拖網和拖繩的結合部,此時再看露出來的拖網,足有一間房子那麼大。
以老者現在的懸空高度,根本就不可能把拖網拽到船上去,老者沒有絲毫停留,身體筆直的向上拔高,眨眼升上去了四五丈高。
再看身下的拖網,底部已經越過了船幫,老者身體平行着走向船尾,拖網隨之飛到了漁船尾部的甲板上方,身體下浮了三尺,拖網底部剛好落在了甲板上,老者鬆開拖繩,瞬間站立到船上。
“爹,我們來到飛仙島十多年了,還是頭一次打了這麼多魚,這回可以和那些老傢伙換很多靈石了。”女子看着眼前裝滿了各類海鮮的拖網,興奮的手舞足蹈起來,罕見的流露出小孩子秉性。
“別瞎說,那些人都是玄天大陸最頂級的高手,一個個脾氣都古怪得很,招惹了他們,沒我們的好處。”
經老者這麼一說,嚇得女子趕緊伸手捂住了嘴,好像這麼做後,剛纔說的話就沒人聽到了一樣。
“我們快點回去,你沒發現麼!這些魚的份量太重了,船頭都翹起來了,如果在這兒耽誤時間久了,說不定就會翻船。”
年輕美貌的女子一聽,頓時邁步走向船帆,伸手解開系在桅杆上的繩子扣,使勁一拉,船帆瞬間改變了方向。
船帆改變了方向,隨之,漁船也迅速調轉了船頭,海風吹動着船帆,漁船如箭一般駛向大海深處。
兩天之後,在漁船的正前方,一座肉眼看不見邊際的海島出現在海面上,隱約間可以發現,海島邊有影影綽綽的人在走動。
等到距離近了一點後,才發覺這是一座漁船碼頭,碼頭上停放着數十條漁船,原來看到的那些影影綽綽的忙綠之人,此時正從船上往來搬運不同種類的海鮮。
每一條漁船都有各自的停靠泊位,老者的漁船也不例外,此時,老者掌握着帆繩,不停地調整着船帆的方向,以便使漁船準確的靠近自家泊位。
時間不長,漁船停靠在了泊位上,老者抓着纜繩,飛身躍到碼頭上,把纜繩拴在了纜樁上。
“海伯濤,我老人家借給你的法寶漁網還可以吧!你看看別人家的漁船上,一次不過打了幾百斤魚,你這兒可好,一下子就收穫了數萬斤。”
老者剛拴好了纜繩,還沒有直起腰來,身後就傳出了一個尖細的嗓音,老者趕忙站直了身體,迅速轉過身去。
“原來是侯前輩,拖網還沒有打開,一會兒有前輩看上眼的海鮮,優先讓前輩挑選就是。”
原來,老者名叫海伯濤,而尖細嗓音的這位侯前輩,定然是一位世外高人,不然的話,海伯濤不可能對他如此客氣。
“海伯濤,你把我老人家當成什麼人了?我是那種愛佔小便宜的人麼?借給你這張漁網,就是想要你多打上來一些魚,靈石一顆也不會少給你,我現在鄭重的告訴你,這張漁網不要了,從現在開始送給你了。”
“如此,多謝侯前輩,侯前輩請隨我來,先請前輩挑選喜愛的海鮮。”
“不用上船了,太麻煩。”
這位侯前輩朝着船上的拖網一招手,只見推滿了整個船尾的漁網瞬間變小,眨眼變成了一隻拳頭大小的網兜,隨着他手掌遙遙一抓,漁網當即凌空飛起,瞬間到了他掌中。
侯前輩解開繩子,口朝下一抖,一瞬間,碼頭上堆滿了如小山一般的海鮮。
就在這時,如山般的海鮮一陣聳動,很快,一隻慘白無血色的手掌伸了出來。
“海伯濤,你發財了,捕捉到了一條娃娃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