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疼痛或者震動!”段成巖大聲叫了一聲。
“什麼意思?”聶蘇轉頭,有點兒疑惑,但是她的手還放在門把手上,隨時準備打開房間的門,衝出去。
“一般來說,我們做夢的時候,只有很少的一部分大腦細胞在活動,所以我們很難感受到夢境中的感覺。”段成巖很興奮,“所以,只要給我們的身體一點兒痛覺或者其他的什麼刺激,讓它知道我們現在只是在一個有遊戲製造而成的夢境裡的話,我們的大腦就會接受這個信息,我們就醒了!這樣的話,也就脫離出了這個遊戲了!”
“值得一試……”小蛇思索了幾秒,點點頭,隨即擡頭:“那我們要怎麼做?”
“我們直接衝進那個地道里面。”段成巖沉吟一陣,回答,“這樣造成的衝擊力已經足夠,而我們也可以順利擺脫眼前的這些人了!”
“既然已經有主意了,我們就去試試吧!”聶蘇點頭,示意小蛇繼續守在門邊,自己則準備向那面後面就是地道的牆出手,但是小蛇走到她的面前,伸出一隻手,擋住了聶蘇的動作:
“我來,你們退後。”小蛇平靜地說。
“可是……”聶蘇有點兒着急——小蛇實在是很冤枉,本來在帝國集團可以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的,但是PSI爲了增加戰鬥力,就把他“借”過來幫忙了,沒想到一下子遇到這麼多危險。
“沒關係。”小蛇微微一笑——他本來是一個長得很好看的人,這樣的淺淺一笑,再加上窗外射進來的慵懶的陽光照射在他的臉上,讓他整個人就好像是3D軟件裡面設計出來的精靈一般的人物一樣,完美、無暇。“離開白朮會的時候,我本來應該是一個死人的,但是PSI的各位對於我的關心,讓我重新找到了活着的意義,所以,這次……就當做我報答你們的!”說着,揮起拳頭,狠狠地打向了PSI辦公室的一面牆壁。
……
一片煙霧過後,恩泰擡起頭來,看了看周圍:包小池被他護在自己的懷裡,應該沒有收到什麼傷害。而另外一邊,杜子規和道則趴在那裡,保護着杜小雨。他們三個人看起來也沒有什麼問題,看到這裡,他禁不住鬆了一口氣。恩泰輕輕拍了拍包小池:“小丫頭?醒着沒?”
“嗯……嗯?”包小池發出了含糊不清的聲音,但是很快擡起頭來,“大蚊子……牆是不是塌了?”
“嗯。”看到包小池一臉迷茫的樣子,恩泰禁不住笑出聲來,“對,牆塌了。”
另外一邊,那三個人也紛紛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土,有點兒擔心地看着這邊,眼神中帶着詢問。
“我們沒事兒。”恩泰也站起身來,順手一拉,把包小池也拽了起來。前前後後幫她檢查了一下有沒有受傷,然後向杜子規他們那邊走過去。但是剛剛走了一步,便站在了原地,不可思議地看着自己的胸口。站在他身後的包小池不明所以,伸手,戳了戳恩泰:“大蚊子?怎麼不走了?”但是當恩泰轉過身來的時候,包小池看到了恩泰胸口的地方,禁不住尖叫起來:
“啊——”
“怎麼了?”杜子規聽到包小池的尖叫,臉色蒼白,想要衝過來,但是卻被恩泰伸出的一隻手阻止住了:
“先……別過來……”
“到底怎麼了?小池?”杜子規只好站在原地,焦急地問,“誰受傷了?”
“大……大蚊子……”包小池哆哆嗦嗦地指着恩泰,回答:“恩泰……恩泰受傷了……那根鋼筋……那根鋼筋……”
見包小池幾次努力,都沒有說出話來,恩泰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緩緩地轉過身來,面對杜子規:“我……被鋼筋……扎穿了啊……”說着,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杜子規看過去,頓時臉色慘白!
一根拇指粗的鋼筋,正插進了恩泰的胸口,胸前一片暗紅,看不見鋼筋,但是背後,有幾釐米的一截,雖然混合着血污,有點兒看不出來,但是仔細一看的話,杜子規就覺得這個奇怪的裝飾品把恩泰弄得好像是一隻恐龍。
“小池,去找子規他們。”恩泰回頭,看到了站在那裡、雙眼瞪得很大的包小池,平靜地說。
“不!”包小池拼命地搖頭,向前走了一步,想要抓住恩泰的袖子,“我……我要和你在一起!大蚊子!”
“別鬧!”恩泰微微皺了眉頭,“待會兒你應付不了的,快去!聽話!”最後的那兩個字,雖然是命令的語氣,但是卻非常溫柔,然而此時,杜子規也能聽出來了:這最後的兩個字所夾帶着的,是一種深深的絕望和痛苦。恩泰被鋼筋扎穿了,雖然可能因爲沒有傷到重要的器官,所以現在還沒有死掉,但是和普通人不一樣的是,恩泰只要大量失血,就很有可能失去理智,攻擊身邊的人。上次他只是被玻璃桌子的角劃破了一道小口子,就必須依靠把自己鎖在房間裡這種方法才能控制住自己,而這次,他傷得實在是太重了。如果包小池還是不離開的話,恩泰很有可能下一秒鐘就會撲上去,吸乾了她的血。
“不!”包小池哭了,一面甩着頭,一面喊,“我不走!”
“放開我!”恩泰皺起眉頭,他猛地甩掉了包小池抓着自己袖子的手,“別碰我!”
恩泰本來就身材高大,而包小池則屬於嬌小型的,再說了,她是女孩兒,怎麼能抵擋過恩泰憤怒中的一個揮手呢?當即便摔在了地上,接觸地面的時候,她的手被蹭破了皮,頓時流出血來。
“糟了!”看到包小池流血,杜子規不禁大叫,“小池!快過來!別讓恩泰見着你的血!”
包小池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慌忙從地上爬起來,但是還沒等她邁出步去,就覺得後面一隻力氣頗大的手拽住了自己的頭髮,然後拼命一拉!她當即尖叫一聲,然後向後倒去。
“小池!”杜小雨嚇得眼圈都紅了。杜子規抿抿嘴脣,準備衝過去救包小池。
“等一下!”正當杜子規準備衝過去的時候,一隻手從身後拉住了他的領子,一個沉穩的聲音響了起來。
“成巖!”道一轉頭,就看到了身後的那個人,另外也看到了段成巖身後站着的小蛇和聶蘇:“你們……”
“成巖發現整個事件很可能是黯戟的一個遊戲!”聶蘇大聲說着,她也看到了恩泰和小池的樣子,一向沉穩的她也不禁手心出汗。
“遊戲?!”道被這句話嚇了一跳,“什麼意思?!”
“先別管這些了!”杜小雨尖叫,“快看小池那邊!恩泰要吃了她了啊!”
聽到她的話,衆人連忙把視線投過去,果然發現包小池臉色發白,好像已經不省人事了,而恩泰此時更加像一個吸血鬼了:眼睛變紅了,裡面閃爍着陰森森的冷光,再也不像平常的那個喜歡開玩笑、和包小池打鬧的高大年輕人了。他的嘴裡面冒出來了兩顆尖牙——這兩顆尖牙就好像是小貓的爪子一樣,平時是藏在牙牀裡的,這讓恩泰平時看起來就好像是有兩顆小虎牙一樣,本來冷峻的臉加上了這個因素顯得還算比較和藹可親,而一旦他需要用的時候,兩顆牙就會馬上衝破牙牀的束縛,沒有了虎牙的恩泰,看起來更加冷漠蕭殺,本來就看起來有點兒像混血兒的臉更加“層巒疊嶂”,讓人有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恩泰!”杜子規急了,想要衝過去,把包小池救回來,但是無奈段成巖的手像一個鉗子一樣箍着自己的雙臂,他實在是動不了,“恩泰你瘋了?!你快放開小池!成巖,你放開我啊!再不去救的話,小池就慘了!”
但是恩泰現在只顧着盯着包小池的脖子看了,根本沒有聽到杜子規的話。而段成巖也絲毫沒有放手的樣子。
“我相信我的猜測是對的,我們現在所面對的,只不過是黯戟的一個遊戲場景,而他們也不會死。”段成巖嚴肅地說,“但是這樣下去的話,包小池就算是從遊戲中出來的話,也很可能會遭受很大的痛苦……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讓恩泰鎮定一些的?”
“只有一個辦法……”杜子規聞言,低下了頭,輕聲說,“但是……”
“但是什麼?”聶蘇連忙問。
“但是那對於恩泰來說……是更大的痛苦!”杜子規把頭轉向了一邊,眉頭緊鎖——他也不能決定,到底是讓包小池忍受,還是讓恩泰忍受……這兩個人,雖然嘴上經常吵架,但是心裡還是很惦記着對方的,如果知道了想要自己獲救的話,必須讓對方受這麼大的痛苦,肯定會爭着受苦去吧?而獲救的那個人,肯定也會很難受的吧?這樣想來的話,他倒不知道應該讓誰先受苦了。
“到底是什麼辦法?”看到杜子規的表情,段成巖一愣,低聲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