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島嶼該怎麼辦?”聶蘇輕輕地問身邊的左殘陽。
“大概……還是應該炸掉的吧?”左殘陽又恢復了一開始的自己,抿了抿嘴,認真地說。
“呵呵……”段成巖突然意義不明地笑了一下,但是被左殘陽一瞪,愣是把笑聲又憋了回去。他清了清嗓子,說:“嗯,這個想法非常正確,已經有人把這裡的成員全都安全轉移到別的地方等待審訊和遣返了,我們要做的,就是安全地離開這裡,然後把這裡炸掉就好了。”
“可是那些人沒有給我們留下炸藥啊……”包小池問,“我們要拿什麼炸?”
“這個沒關係的。”段成巖回答,“你忘了……樂笑顏和樑月白還給我們準備了炸藥呢!可惜當時沒有爆炸,現在估計要被我們用來炸燬這個島了……”
……
一個小時後,段成巖拍掉雙手上面的泥土,站起身來,“這樣就沒有問題了,只需要最後引爆就可以了。”
“怎麼引爆?”左殘陽好奇地站在那裡,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電線:“段成蟲你什麼時候學的改裝炸彈?厲害啊!”
“那是!”段成巖笑嘻嘻地揚起了頭,“我什麼學不會啊?”
“這要怎麼引爆?”左殘陽眯起了眼睛,咬牙切齒地問。
“呃……”被左殘陽瞬間的改變嚇了一跳,段成巖只好灰溜溜地說出了答案:“只要最後給予一定的衝擊就可以了……”
“好的,那麼我們大家快準備吧!”左殘陽聽到之後,若無其事地說,然後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準備離開這座島嶼。但是聽到了他的話的衆人都好奇地看着他——那個最後的衝擊要怎麼做?
“這個傢伙既然把炸彈設計成這個樣子的,就一定還會有辦法給予一定的衝擊。”左殘陽看出了大家的心思,聳了聳肩,回答,“如果他最後自己都不能引爆自己設計的炸彈的話……就讓他自己撞到那個炸彈上面去!”
衆人煞那間沉默。
……
在恩泰、杜子規的幫助下,衆人都登上了離開幽靈島的船。樂笑顏和樑月白的屍體也被運上了船——雖然她們兩個人曾經造成了那麼恐怖的死亡和災難,但是畢竟也只是兩個因爲曾經受到過不公平的待遇或者是背叛的傷心人,左殘陽也不忍心看到和樂卿顏長得一模一樣的樂笑顏就那麼孤零零地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和整座島嶼一起灰飛煙滅,就把她們也帶上了。
“謝謝……”站在船上,左殘陽有點兒臉紅地和各位道謝,“我本來以爲……”
“這是我們應該做的……”杜子規微微一笑。
“……”左殘陽停了一會兒,小聲說:“我……還是捨不得……把她……她們……留在這裡……”
“我們懂的。”包小池站在那裡,輕輕地說,“本來我以前以爲你是一個過於專注於學術所以根本沒有一絲人情味的人,但是後來,當我看到你對待笑顏,還有知道你和卿顏之間的故事的時候……我覺得……你還蠻不錯的。”
“是嗎?”左殘陽擡起頭,不好意思地笑了,“嘿嘿嘿……”
“還難過嗎?”經過一番運動,幾個女孩兒也累了,於是大家各自散開回到自己的房間了。左殘陽一個人站在甲板上吹着海風,望着遠方不知道在想什麼,就聽到身後一個聲音問自己。
“不難過了。”左殘陽回頭,果然看到段成巖已經換掉了一身沾上了血跡的衣服,站在自己身後。
“真的?”段成巖微微一笑,追問。
“嗯,真的。”左殘陽認真地回答,“過去的事情,就算是再怎麼樣做,也不可能改變了,與其爲那些過去傷心,還不如想想現在、想想以後,想想自己要怎麼做才能更好——還是這樣比較划算。”
“小朋友,這樣想就對了。”段成巖微微一笑,把背在身後的手拿了出來——一瓶冰鎮的果酒就攥在他的手裡,“嚐嚐?現在你可沒有在上班,喝一點兒沒關係的,而且……這個度數也很低的!”
“嗯……”左殘陽猶豫了一下,但是還是接過了那瓶酒,在船舷上磕開了酒瓶的蓋子,淺淺地抿了一口,微微一笑:“是加了真正的果汁的果酒……而且還是蘋果和檸檬果汁……這樣的話,蘋果裡面的高含量的維生素C就算是被氧化了也會被檸檬裡面的酸性物質所還原,同時還能保持這種酸甜的口感,對健康也還是有一定益處的……”
“得了……”段成巖拿着自己的那瓶酒,舉起雙手做出投降的姿勢:“你不用現在都在考慮這些問題吧?!”
“嘿嘿嘿……”左殘陽笑了,“這是對專業知識的一種複習和鞏固!”
“服了!”段成巖拱手,“左少俠實在厲害!”說着,他也和左殘陽一樣,伏在了船舷上,小口喝着手裡的酒。
“不過這件事情,就算這麼解決了?”眺望着遠處的海平面,段成巖突然有點兒感慨,“還真是一波三折……”
“嗯……”左殘陽點點頭,但是似乎有什麼隱瞞。
“怎麼?”段成巖從小就和左殘陽一起玩兒,當然能看出來他心裡有事兒,而且這傢伙的演技忒差,本來想裝成若無其事的樣子,但是很少能成功的,“還有別的事兒?”
“嗯?”左殘陽一愣,擡起頭,看了看段成巖,“我……”
“說說吧,還有什麼事兒?”段成巖用自己的酒瓶碰了碰左殘陽的,然後一飲而盡,頗爲瀟灑的一抹嘴,問。
“我……想離開一段時間……”左殘陽小聲說,“抱歉……”
“離開?”段成巖皺起眉頭,“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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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左殘陽很不自然地看向一邊——段成巖知道他又要說謊了,果然——“我這段時間……太……太累了……想要休息一下……所以……嗯……PSI的事情就拜託你了!”後面的話倒是說得很順暢,因爲後面的話確實是個事實,但是前面的話,左殘陽就算是再努力也沒辦法把謊話說得煞有其事那樣。
“得了吧,”段成巖一撇嘴,“還想瞞過我?說吧,是因爲樂笑顏那個小丫頭,還是因爲樑月白?”
“兩者兼有。”左殘陽輕輕地說,“總是感覺……她們的生活讓我理解不了,所以我需要安靜一段時間,好好地整理一下才可以……”
“還有別的?”段成巖聽到這個回答,敏銳地感覺到左殘陽還是有隱瞞。
“別的……可能,還有那個和我共享一具軀體的靈魂吧!”左殘陽聳了聳肩,然後轉頭,就看到段成巖煞白的臉色,不由得不解:“怎麼了?怎麼臉色這麼差?暈船啊?”
“其實我一直都想知道,你是怎麼發現他的?”
“其實很早之前,我就發現他了。”左殘陽沉默了一會兒,回答,“只是一開始我不想去想這個問題,但是後來,事情開始變得失去控制,有的時候我的意識會出現大段大段的空白,有的時候甚至睜開眼睛竟然不知道我身處哪裡、爲什麼會在這裡,所以那個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了,我不是一個人,還有一個人和我在一起,只是因爲我們共用一具身體,所以我們彼此不知道對方的存在而已。”
“然後呢?”段成巖有點兒驚訝——原來這傢伙早就知道自己是個多重人格障礙症患者,而自己竟然天天還在絞盡腦汁地想怎麼才能瞞住這個傢伙!
“然後我開始有意識地開發自己的大腦。”左殘陽說起來很平靜,就好像是在講述一個與自己毫不相干的人的故事一樣,“後來我終於發現了他在我的大腦裡面存放的記憶,再後來,我們就開始用筆記本之類的東西交流了……”
“你竟然這麼早就發現了。”段成巖有點兒垂頭喪氣,“我還一直在想怎麼樣瞞住你呢……”
“爲什麼要瞞住我?”左殘陽奇怪。
“知道自己得上了這樣的病,終歸不是好事吧?”
“一開始我也是這樣認爲的,但是後來,我覺得,得什麼樣的病不要緊,要緊的是如何對待它。”左殘陽認真地說,“就好像是一副牌裡只能有一個大王、一個小王,如果你抓不到這兩張牌,就只能用其他的牌了。或者就像一塊芝士蛋糕裡面只有那麼一點點的芝士,如果你認真地吃呢,就會很享受,但是如果狼吞虎嚥的話,就絲毫嘗不到芝士的美味……”說着,左殘陽眯起了眼睛,好像真的在想象一塊芝士蛋糕。
這傢伙——段成巖一臉的黑線——剛纔還在談論那麼嚴肅的話題,現在竟然扯到芝士蛋糕上面去了,難道這就是吃貨的最高境界,無論什麼時候、什麼話題,都可以聯繫到吃的東西上面?!
(PS。)抱歉,今天(好像應該是昨天,呃……)的更新有些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