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左殘陽的辦公室裡,面對着神色嚴峻的段成巖,聽到他親口說出的消息,恩泰嚇了一跳,差點兒把手裡的牛皮紙袋子掉在地上,瞪着眼睛看着段成巖,“什麼時候的事兒?你怎麼不告訴我們?!”
“昨天晚上。”段成巖平靜地回答,“我……我想自己解決……”
“這可就是成巖你的不對了,”小池走上前去,“出了這麼大的事兒,怎麼也得通知我們一下啊……我們沒準兒還能幫助你做點兒什麼呢!”
“是啊!”道也在旁邊說着,“你有什麼辦法了沒有?”
“還沒有。”段成巖搖了搖頭,“現在殘陽還在昏迷當中,我會等到他醒瞭然後去幫他報仇。”
“總之……我們先去看看殘陽吧!”聶蘇說着,拉着還是一臉震驚、呆呆地站在那裡的杜子規的袖子往前走,“到底是什麼情況?”
“昨天晚上本來我們是想在天台上面賞月吃螃蟹的,但是……應該是我去買螃蟹的時候被人襲擊的……”段成巖面部的表情雖然平靜,但是他的雙手已經不由自主地攥起了拳頭,走在他身邊的杜子規禁不住皺了皺眉頭——在段成巖的身上,他看到了極重的殺氣。
“然後呢?”聶蘇也看到了段成巖的一雙青筋暴露的手,但是還是不動聲色地問。
“殘陽應該是在那個時候被襲擊的,”段成巖回答,“我買了螃蟹回來之後,就看到他渾身是血、被藏在了天台角落裡的一個大箱子裡面,如果不是因爲當時他還有點兒意識,聽到了我的叫聲有了點兒迴應的話……”他搖了搖頭,“後果將會不堪設想。”
“傷到什麼程度了?”小雨一臉擔心地問。
“看看就知道了。”段成巖本來想要回答的,但是不知道爲什麼,欲言又止地把臉轉向了一邊。一行人沒有走多一會兒就到達了左殘陽的病房,輕輕地推開門,小雨着急地一探頭,禁不住想要驚呼,但是站在她身邊的道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她這纔沒有叫出聲來。
“怎麼會這樣?”小雨一臉不敢相信地問。
躺在病牀上的,已經不再是以前見過的那些病人們了,而是左殘陽本人。臉色青白、就連嘴脣也是毫無血色,一看就知道是大量失血造成的,一條胳膊放在了被子的外面,手背上扎着點滴,衆人看到他的手臂上面被纏上了厚厚的紗布。
“殘陽曾經用手去擋的。”段成巖看到衆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手臂上,便解釋,“手臂上一共砍了6刀,最致命的一刀砍在了心臟的部位,造成心臟主動脈破裂,今天早上三點鐘才搶救過來的。”
“到底是誰?”杜子規皺着眉頭看着面無表情躺在那裡的左殘陽,“爲什麼下這麼重的手?”
“現在還不知道。”段成巖懊惱地搖了搖頭,“天台上沒有監控錄像,現場也沒有找到有用的證據……如果我當時在他身邊就好了……那樣他也就不會被傷成這樣……”
“成巖,不是你的錯。”恩泰走上前去,拍了拍段成巖的肩膀,然後轉頭看着PSI的偵探們:“我們現在全力尋找這個兇手,各位有意見嗎?”
“沒意見!”偵探們齊聲回答。
“恩泰,謝謝,但是……”段成巖臉色一動,說:“但是我更想親自找到那個兇手,爲殘陽報仇。”一起長大的兄弟,現在竟然受了重傷躺在那裡,而且還並沒有完全度過危險期——段成巖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
“你想親自爲殘陽報仇?”聶蘇輕輕地問,一面打量着安靜地躺在那裡的左殘陽,“這種想法我能理解,畢竟,每個人都想親自爲自己的親人和朋友報仇……但是隻有你一個人的話……實在是太勢單力薄了……而且,找兇手這樣的事情也需要高科技的檢驗技術等等——不如,我們和你一起找到兇手,你來懲罰他,好嗎?”
“……”此刻,段成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好垂着眼睛點了點頭。
……
“現在由李東耳和穆易造成的連環殺人案已經基本告一段落了,”恩泰看着面前的偵探們,一字一頓地說,此刻,恩泰、杜子規、道、小池、小雨和聶蘇六個人正在PSI的會議室裡面開會,討論下一步的行動計劃,段成巖則在醫院裡面陪着左殘陽,等着他甦醒的那一刻。“而李東耳沒有承認的幾件殺人案,我們已經都在現場找到了證據,證明爲黯戟所爲。”
“什麼樣的證據?”一般都待在檔案室、很少出現場的小雨好奇地問,“有沒有可能是僞造的?”
“不可能。”恩泰肯定地搖了搖頭,“正如少倫分析的那樣,對於黯戟這樣的大組織,是不太會不敢於承認自己的所做所爲的。”說着,他按動遙控器,會議室的屏幕上出現了幾幅照片,“這些就是我們找到的證物。”
“……”杜子規眯着眼睛看了一會兒,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啊……帶有黯戟標誌的卡片……一般的組織和人都不會知道的,因爲黯戟的行動實在是出神入化,讓人抓不住破綻,而官方又沒有對這個組織進行很大規模的宣傳和報道,所以這些東西應該不會是一般人能夠僞造出來的——可是,黯戟爲什麼要殺這幾個看起來毫不相關的人呢?”
“據李東耳說的,”恩泰回答,“黯戟似乎對於這對兄妹特別的關注,每次當我們找到一些證據或者就快要發現他們的行蹤的時候,黯戟的人員就會出動,然後就會發生殺人案……”
“爲了轉移我們的視線?”杜子規皺起眉頭,“可是這麼大的一個組織……爲什麼要幫助這對兄妹呢?”
“難道他們有什麼黯戟特別想要的東西?”道提出了自己的意見。
“很有可能……”恩泰點點頭,“這一點我們還沒有和李東耳覈對過……”說着,把這一點記錄在筆記本上。
“啪!”正當偵探們準備繼續討論的時候,會議室的玻璃窗突然碎了,飛進來了一個東西。聶蘇眼疾手快,低頭避開了飛向自己的碎玻璃之後,馬上從身邊的袋子裡面抽出了斷刀,然後跑到了那扇窗戶的前面。而杜子規、恩泰和道三個人,也把兩個女孩兒護在後面,不讓她們受到傷害。
“什麼人?”聶蘇從窗戶的上面看過去,沒有發現異常,於是低頭,看到了一個黑影從草叢中竄向了遠方,聶蘇大叫一聲,本來想要去追的,但是杜子規卻從身後拉住了她的衣服:
“小心這是調虎離山計!”
聶蘇想了想,便回到了會議室的中央,看到剛纔他們都在看的那個大屏幕已經碎裂了,而一個黑色的東西鑲嵌在碎裂的屏幕之間。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把那個黑色的東西摘了下來,看了看,便皺起了眉頭。
“這是什麼?”道好奇地湊了過去,看了看那個黑色的東西,好像是個匕首一類的武器。
“這是弩箭的頭。”聶蘇回答,“黑色的弩箭的頭,雖然可能不如子彈那樣快捷,但是如果落到了人的要害部位的話,殺傷力也還是很大的……”聶蘇說着說着,注意到了那個黑色的箭頭後面,彆着一張黑色的紙,便好奇地拿下來,展開——
“冤有頭債有主,黯戟無意挑戰,只想幫忙。”黑色的紙片上,幾個紅色的大字顯得特別的醒目。
“黯戟?!”看到這個名字,偵探們都吃了一驚,“可是……黯戟怎麼會知道我們在這裡?”
“黯戟想要知道的東西……應該不會有不知道的吧?”恩泰苦笑。
“可是……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呢?”杜子規拿着那張紙片翻來覆去地看,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冤有頭債有主……”聶蘇看着那張紙片皺緊了秀氣的眉,“聯想到我們現在正在查的案子……這難道說的是……李東耳的案件?”
“聶蘇的意思是……”小池也看了看那張紙,“因爲李東耳兄妹兩個的父母當年被別人傷害所以才死亡的……這麼說的話……黯戟認爲李東耳和穆易的作法是正確的?所以纔會說‘冤有頭債有主’?”
“‘黯戟無意挑戰,只想幫忙’……”聶蘇繼續讀着紙上面的字,“他們知道我們的想法,所以想和平解決這個問題——他們不來侵犯我們,然後讓我們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停止調查?”
“看來是這個樣子的了……”小雨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然後看着聶蘇——聶蘇的話,應該不會就這樣善罷甘休吧?
“其實我一直在想的問題是……”聶蘇並沒有對紙條上面的字進行評論,而是繼續皺眉,“殘陽這次受傷,和這個案子,或者說和黯戟……到底有沒有關係呢?”
“……”衆人都陷入了沉思——如果左殘陽受傷真的和黯戟有關係的話,恐怕第一個不會善罷甘休的,不是聶蘇,而應該是段成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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