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高挑的身影走出了醫院的大門,但是左殘陽卻皺了皺眉頭。
“怎麼,一個人?”左殘陽對着剛剛到自己面前的人說道。
“怎麼,一個人就不歡迎?”那個人戲謔地一笑,“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說到這裡,那個人故意賣了一個關子,不說話了。
“行了行了!”左殘陽擂了對方一拳,“你知道我什麼意思!”
“其實你要是願意的話,也可以找到女伴啊……爲什麼非得我出馬?”對方一面笑着躲過了那一拳,一面回敬道。
“我可不想給別人什麼這方面的希望……”左殘陽嘟嘟囔囔地說,“不過你要是真的不找一個的話……就只有咱們兩個去吃飯了!”
“沒關係啊,無所謂。”段成巖笑眯眯地回答,“像不像福爾摩斯和華生這對搭檔?”
“……”左殘陽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只好來了一句:“保持距離!”然後帶頭向着他們的目的地走去。
……
“不過……這樣一家一家地找,真的能找到嗎?”正當左殘陽和段成巖兩個人從一家西餐廳走出來後,段成巖問道。
“唉……不知道……”左殘陽鬱悶地喝了一口剛剛買的冰咖啡,“從現有的證據只能推斷出來這麼多,也只能先從這裡開始找了。”
“不過……這已經是你喝的第三杯冰咖啡了吧?”段成巖點了點頭,看着左殘陽手裡的飲料杯子,問道。
“第四杯。”左殘陽回答,“不過每家餐廳的味道都不一樣……”
“真是服了你了!”段成巖抱拳,“咱們再去這家看看!”說着,指了指兩個人面前的又一家餐廳,這個餐廳有一個很讓人遐想的名字:兩個人。已經是中午,餐廳裡面到處都坐滿了情侶,而整個餐廳的佈置,也都是由桃心和蝴蝶結組成的,大量的粉色裝飾看來很適合情侶過來用餐。也正是因爲看到了餐廳內部的裝飾,左殘陽在餐廳門口停下了腳步,“咱們兩個……只去一個就行了……”
“哎呀,怕什麼!”段成巖當然也看到了餐廳的裝飾,但是他大笑着拍了拍左殘陽瘦弱的身材,“身正不怕影子歪!”
“可是我怕你身不正!”左殘陽嘟囔了一句,也只好在段成巖的“大力神掌”下無奈地走進了“兩個人”西餐廳。
“您好,兩位……麼?”當看到高大的段成巖和個頭中等的左殘陽走進餐廳的時候,就連侍者都有點兒猶豫了。
“兩位。”段成巖豪氣地一揮手,“請給我們找個靠窗的位置。”
“兩位……靠窗的位置……”侍者瞪大了眼睛重複了一遍,然後好不容易恢復了職業的笑容,“這邊請!”
“不用了,我們就是來問點兒事兒的,馬上就走。”左殘陽面無表情地攔住了侍者前行的腳步,冷冷地說道。
“呃……”侍者嚇了一跳,但是還是順從地去找了值班經理過來。
……
“幹什麼這麼兇狠啊……”坐在總經理的會客室裡,兩個人正在等着總經理的時候,段成巖捅了捅左殘陽,說道。
“那個侍者的眼神都變了!”左殘陽從鼻孔裡哼了一下,回答。
“唉……”段成巖嘴角含着笑容,裝作無奈地說道:“殘陽啊……你太敏感了……”看到左殘陽還是面無表情地坐在那裡,段成巖換了一副嚴肅的表情,“不過……還是忘不了她嗎?”
聽到這個問題,左殘陽全身一僵,然後回頭看了看段成巖:“成巖,我現在……還不想……討論這個問題……”
“好了好了,不問你了。”段成巖看到左殘陽的表情,在心底無奈地嘆息了一下,然後轉移了話題,“不過看起來這個餐廳的老闆經營的還不錯呢!”說着,他的視線在房間裡搜索着可能會成爲證據的東西。
“雖然經營得不錯,但是似乎老闆不怎麼關心店裡的事情。”左殘陽也看了一圈,回答。“幾乎都是剛纔看到的那個值班經理在運轉整個餐廳呢!”
“嗯?”段成巖擡起頭,看了看左殘陽,似乎在問他是怎麼知道的,不過想了一會兒,他笑道:“又是你的那些偵探理論?”
“剛纔我們看到的值班經理,是個左手習慣,而且,他的身材比較矮小,而這個房間,幾乎所有的東西都是按照左手習慣擺放的,並且東西的擺放位置也都很適合那個值班經理的身高,說明經常在這裡的人,不是那個老闆,而是值班經理。”
“可是如果那個老闆也是左手習慣,也是身材矮小呢?”段成巖問道。
“不是的,”左殘陽搖了搖頭,“在經過樓道到這個房間的時候,我看見樓道里面擺放的照片裡面又老闆的照片,不僅是右手習慣,還是一個身材高大的人。但是他戴着金絲邊眼鏡,而且身材也比較頎長,似乎不像是個西餐廳的老闆,倒像是個科研工作着呢!”
“唉……等會兒老闆過來了,我們就知道這件事兒的真相了……”段成巖嘆了口氣。
“讓你們久等了!”他的話音剛落,就看見一個戴着金絲邊眼鏡,身材頎長,和左殘陽描述得一點兒不差的人走了進來,“我是這個餐廳的老闆,周立洋。”
“您好!我是段成巖,這位是我的朋友左殘陽,我們過來,是想請您幫個忙的。”段成巖連忙站起身來,和周立洋握了握手。
“您說您說!”周立洋客氣地說道。
“警方現在正在調查一個案件,其中有一個涉嫌人被證明曾在您的餐廳用過餐,”左殘陽說道,“我們想要看看您和您手下的員工是否對這位客人還有印象,可以嗎?”
“沒問題!沒問題!”周立洋連連點頭,“照片給我看看可以嗎?”
“不好意思,因爲這個案件現在還在保密階段,所以我們還不能提供照片。”左殘陽搶在段成巖前面回答,後者瞪大了眼睛看着左殘陽——不是說毀容了又不知道身份嗎?怎麼可能會有照片?
“哦……”周立洋點了點頭,“那您給我描述一下這個人,我看看員工們有沒有印象。”
“女性,20至35歲左右,可能穿着VeroModa的新款連衣裙和紅底高跟涼鞋,身高在165釐米左右,身材苗條姣好。皮膚好,比較白皙。”左殘陽緊緊地凝視着周立洋,描述道。
“這個……”周立洋歪着腦袋,使勁兒地想了想,然後從身旁的辦公桌上拿出紙筆,“我把這些特徵記下來,給員工們看看……”說着,低頭在紙上快速地寫了起來。
“您還有什麼隱瞞的嗎?”正當周立洋準備送左殘陽他們出門的時候,左殘陽突然轉過頭來,看着周立洋,問道。
“什麼?”周立洋瞪大了金絲眼鏡後的眼睛,“沒有沒有!”
“好的,那拜託您了。”段成巖連忙把左殘陽拉出了這個辦公室的門。
……
“啊!這個人啊!”一個穿着粉紅色連衣裙的侍者看到段成巖之後,立刻眼冒紅心,說話也大聲了許多,“記得記得!當時,她和另外一個女士和兩個男士來這裡用餐,因爲我們這裡一般都是接待一對情侶的,所以同時出現兩對情侶一起用餐,我們還給他們特意找了一個大桌子呢!所以纔會記得這麼清楚!”
“還記得剩下的三個人有什麼特點嗎?”左殘陽皺着眉頭問道。
“有啊!”一箇中年食客說道,看到左殘陽看向了她,她她不禁臉色泛紅,“因爲我每天中午和晚上都會來這裡用餐,那天看到這兩對情侶,因爲他們其中有三個人是我們公司的員工,所以記得非常清楚呢!”
“您公司的員工!”左殘陽非常激動,“請您給我們詳細地說一下好嗎?”
……
和剛纔的食客約好明天上午九點鐘去公司找她之後,左殘陽和段成巖兩個人走在回工作室的路上。
“看起來你對那個老闆,周立洋,不是很喜歡啊……”段成巖問道。
“說話疊字很多,一句話會說兩遍,雖然表情上很好地掩飾了自己內心的緊張,但是從說話的方式還是能看出來,所以他肯定是在隱藏什麼,只不過沒有告訴我們罷了。”左殘陽回答,“真應該讓子規或者小池好好地問問他。”
“你不相信他,所以連屍體被毀容的事兒都沒有告訴他?”段成巖接着問道。
“不要把別人想象得對你很忠誠,人們常常會欺騙你,是爲了讓你明白,有時候,你唯一應該相信的人就是你自己。”左殘陽低頭看着腳下的路,說道。
“宮崎駿動漫?”段成巖聽到後皺了皺眉頭,他知道這句話是出自宮崎駿的動畫片的,“沒想到你這麼大人了,還是喜歡看動畫片啊……哈哈哈……”
“笑什麼?!”左殘陽紅着臉瞪着段成巖,“那些動畫片不止是給小孩兒準備的!”
“不過也是呢……”段成巖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什麼?什麼也是?”
“你不記得那個阿姨級別的食客了?”段成巖露出了慣有的壞笑,“看她的眼神,對你的評價就只有三個字……”
“哪三個字?”左殘陽茫然地看着段成巖,剛纔,他只顧和那個食客討論明天什麼時候拜訪比較合適,根本就沒注意那個人看自己的眼神,“我沒太注意……”
“還能有哪三個字?”段成巖笑了笑,然後跑出了很遠,一直跑到左殘陽的攻擊範圍以外才回頭,用雙手做喇叭狀喊道:“當然是‘小正太’這三個字了!”
“好啊!”左殘陽的表情從聽到之前的迷茫,下一秒就轉成了生氣,他朝段成巖衝了過去,“段成蟲!有本事咱們就單挑!跑那麼遠,算什麼英雄?!”
“好啊,佐不羅!單挑就單挑!”段成巖聽到後,大笑,然後又繼續向前跑了過去——“段成蟲”和“佐不羅”分別是段成巖和左殘陽小時候互相叫的外號,分別取自“不成龍,只成蟲”和“佐羅不羅”。現在,兩個人都長大了,只有在閒着沒事兒幹,想要打架鬧着玩兒的時候,纔會互相叫。
夕陽下,來往的路人看到兩個大男孩兒笑着跑着,穿過了整條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