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又給她量了血壓,測了體溫,主治醫生纔對身後的助手吩咐,“把病人的腦電圖和肺部光片拿給我看看。”
牀側一直沉默的男人,看了她一眼,鬆開覆在她小手的大手,轉身走向病房門口。
主治醫生跟過去。
“我夫人什麼情況?”
“冷先生,您夫人昏迷十二小時之內醒來,情況還算樂觀,但是高空墜落精神狀態肯定會有影響,另外她的身體狀況,頭有外傷,輕微腦震盪,肺部度感染,需要住院治療。”
醫生走後,男人在門口定定站了一會兒,折身走回來。
秦淺睜開了眼睛,腦袋昏昏沉沉的,沒辦法思考什麼,目光呆滯怔怔的望着白色的房頂。
她呼吸很弱,稍微大口一點肺子裡會像針扎的一樣刺痛,因此秀美的眉眼痛苦的皺着。
冷浩辰走到牀前,男人頎長的身軀佇立,筆直的雙腿抵着牀沿,微微垂頸,看着病牀面怒慘白的女人。
他伸手,修長手指插入她的發間,她的頭掉下去的時候磕到了湖裡的石塊,腦袋裹着紗布,滲着血跡。
秦淺感覺到那隻大手在她的頭輕緩的動,繼而他的拇指撫過她的額頭,粗厲的指腹摩擦在她的眉間,慢慢的撫平那久久蹙着的眉頭。
她是實在動不了,如果能動,會推開他。
冷浩辰擰着深鎖的眉宇,見她目光一直盯着房頂,並且蒼白的小臉沒有一丁點兒表情。
男人頎長身軀在牀邊的椅子坐下來,大手從她的眉間移到她冰冷的側臉,他皺眉,聲音沙啞的問:“淺淺,感覺怎麼樣,哪裡痛?”
秦淺的眼睛有點刺痛了,慢慢閉。
過了好一會兒,那隻大手離開她的臉。
秦淺感覺稍稍能呼吸了,那隻離開了她臉的大手卻握住了她的手。
她沒法動,卻能感覺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從被她握着的那隻手,一點點結冰。
男人溫暖的大手握着她蒼白冰涼的手指,細細的摩擦,堅毅的身軀朝她靠過來一點,另一隻手輕輕撫摸着她的額發,聲音溫和略沉,“怎麼不說話?”
男人的氣息縈繞在她周圍,讓她窒息,秦淺再也受不了了,不得不睜開眼睛,蠕動乾冷的嘴脣,發出久未說話的乾冷嘶啞聲音,
“你喝的湯我下了藥,然後趁你睡着的時候僞造了兩份聲明書,不過你放心,那些並不具備法律效力,我只是想用那些來打擊那個女人而已。”
男人點了下頭,深黑帶着血絲的一雙眼眸凝視着她,沒有半點的責怪,
“嗯,我都知道了,你做的很好,正和我的心意,本來我也打算抽時間把兒子作爲明業繼承人的事情定下來,那份聲明我已經讓高律師拿去公證了,夫人你這麼能幹,我到省事了。”
秦淺艱難的扭動腦袋,身軀在劇痛緩慢側過,她惶惑不解的望着他,自嘲般的淺笑,
“這算是對我的安慰嗎?我那樣對待你的情人,你不生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