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浩辰心裡着急,內心壓抑,卻沒有一丁點兒辦法。
她好像一夕之間變成了一個沒有思想的人,安安靜靜的像個布娃娃,除了剛醒來的那一天,跟他坦白了那些事,沒再跟他說過一句話。
不說話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身,眼睛裡,臉,都暗淡無光了無生氣,再也看不到從前那個因爲一點事都會跟她撒嬌耍橫甚至拿槍對着他的刁蠻丫頭,她大眼睛裡從前璀璨星子一樣的光芒,不見了,一點痕跡都沒有。
冷浩辰內心焦急的想跟她解釋,但又不知該如何開口,他照顧了蕭婉清母子整整四年是事實,在秦淺傷心欲絕離開一年後,他親自在醫院守在分娩室外等她生下孩子也是事實,雖然當時他是爲了把孩子抱到浩澤的跟前,讓孩子見父親的最後一面。
但是對於在另一種恐怖惡劣的情形下爲他剩下叮噹的秦淺來說,她肯定無法理解,也不能接受。
他曾答應過她,這輩子不會跟蕭婉清有任何牽連,算看到她流落街頭都不會看她一眼,但是那對母子卻的確在他的庇護下安安穩穩的生活了四年。
而秦淺和他們的兒子,卻流落他鄉忍辱負重寄人籬下的生活着。
她現在病着,他無法開口跟她坦白那些事。
可是她現在的狀態委實讓他擔憂,她不但不理他不跟他說話,連爲數不多的時候看着他的眼神,也和從前不一樣了。
甚至都不如幾個月前在A城的第一次相見,不管是恨還是什麼,起碼她的眼裡還有情緒的波動。
而現在,卻是徹底冷了,沒有情緒了,看着他和看着那些進進出出的醫生護士沒有區別。
怎麼可以?
前兩天還跟他一起看電影傻乎乎的把他氣的七竅生煙,然後吃醋撒嬌跟他耍賴,跟他一起給兒子看幼兒園時,大眼睛望着他是滿滿的崇拜和熱忱,目光琉璃璀璨,彷彿無數星星的光亮,毫不掩飾對她的信仰和熱愛。
可是現在,都沒了。
連恨都沒有。
他內心開始從未有過的慌亂,那種全身細胞組織被分裂的可怖恐懼感襲擊淹沒了他。
……
第六天傍晚,進來給秦淺頭部換藥的護士出去的時候,沒有把門關嚴。
他從早一直呆到午,又搶奪了護士的工作,喂她吃了藥之後,又給她餵飯,她嗓子嚴重發炎只能吃流食,所以午飯吃的是清單的小米粥。
她已經可以自己吃了,但是他執拗的霸佔了湯匙,她扭過頭不看他,他繼續執拗的端着湯匙遞到她的脣邊跟她對勢。
最後沒有辦法,不想被進進出出的護士看笑話,她被他喂着吃了半碗,於是那張瘦削疲憊的俊臉,這些天第一次露出了微笑的表情。
接着何峰進來跟他說了什麼,他走了,好像是公事。
秦淺躺在病牀,此刻房間裡她一個人,她沒有睡。
因爲病房門沒關的緣故,外面來往經過的醫生護士閒聊的話,她都能清晰的聽見。
“最裡面盡頭的那個高級病房裡的那位,是那位大老闆送進來的那個,也不知道是他的什麼人,每天燕窩魚翅,人蔘鹿茸的,也沒什麼病,身體檢查竟然每天三次,珍愛的程度真是令人羨慕。”
“哪個,是那位蕭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