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你看出來啦,這可怎麼辦?”柴晶晶故意蹙起含煙的細眉,做惆悵狀,以言語間的玩笑來掩飾自己從餐廳一直持續到現在的難以平靜的心情。
從踏回程的班機起知道會有這麼一刻,她以爲五年過去,所有的熱情都已捻滅在漫長的時間裡,但是沒想到真到了這一天,她的那顆心還是忍不住爲他悸動。
電梯很快到達頂層總統套房,她扶沈良修進去,本來打算叫私人管家或者服務生進來服侍他,可是沈良修卻堅持不用,柴晶晶無奈,只好親自給他放好洗澡水,準備睡衣。
在他進去洗澡的時間裡她又給他泡了杯茶,將他平常看的書從行李箱裡拿出來放在他隨手能拿到的地方。
準備好一切,沈良修剛好從浴室裡出來了,他身裹着自帶的黑色絲綢睡袍,高大的身軀裹在裡面,顯得更加精瘦頎長,膚色冷玉沉白。
柴晶晶走過去扶他到牀,例行公事的打開醫藥箱,拿出血壓計,溫度計,聽診器等常規醫療器械,“袖子挽起來,胳膊放平。”
男人坐着沒動,身軀慵懶的靠在牀頭,還暈着薄紅的臉龐,微笑的看着她,“幾杯酒而已,不用這麼緊張。”
柴晶晶撩起眼皮看他,儼然一副醫生訓斥病人的口氣,“幾杯酒?還而已?自己身體什麼情況不知道?”
沈良修看着她笑。
“你今天是把臉笑僵了也沒用?”柴晶晶板着臉站在牀邊,居高臨下的看着他,“作爲你的私人醫生,我必須要對你負責任,而且,我們協議馬到期了,我可不希望在這檔口出什麼問題,那你的救命之恩我可這輩子都還不清了。”
字五年前在阿根廷相遇,一起回到m國之後他們便擬定了一個口頭協議,除去夜黎的那件事情不算,她免費做他五年私人醫生,救命之恩從此兩清。
其實她當時之所以做出那個決定,是怕自己命不久矣履行不了當初答應沈良修將來要護沈柯周全的承諾,救命之恩不可不報,她不想欠任何人的情。
可是老天似乎也憐憫她,不忍無情的奪走她的生命,這五年裡,檢查做了無數次,病情並沒有惡化發展的跡象,除了偶爾間歇性的頭痛。
聽到她的話,男人的臉色明顯暗淡下來,但還是一言不發的乖乖伸出了手臂,柴晶晶假裝沒看見,抿脣給他量了體溫,試了血壓,又聽了心率,確定一切正常了,才動作麻利的將東西重新收進醫藥箱裡。
她天生不是細緻的性子,等她忙活完,剛剛隨手挽起的長髮已經鬆散開來,略微凌亂的披在肩,而身那件已經沾了茶漬的衣裙,也折出了細細的褶皺。
她手指隨便梳理了下長髮,“你早點休息,我住在下面一層,有事給我打電話。”
從剛纔開始一直沒再說話的男人,淡淡嗯了一聲,頓了幾秒,又問道:“你真的不回家住嗎?”
柴晶晶自然明白他話裡的意思,無非是拐着彎想問她要不要去見霍南城。腦海裡又浮現出幾年前那晚的情景……心頭一窒,她垂眸淡笑,搖了搖頭,“反正家裡也沒什麼人了,住在哪裡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