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南城視線盯着女人白皙手腕那幾條糾纏猙獰的疤痕,俊臉完全是難以置信的表情,足足怔了十幾秒。
無論如何他都無法相信,以柴晶晶一向開朗的性格,會做出自殺那種事。
她從小到大,在他面前,感冒發燒打個吊針都會痛得大呼小叫,她竟然……對自己下的了那樣的狠手。
“怎麼,這嚇到你了?”柴晶晶看着男人僵硬的表情,冷哂譏誚,“這可不像是我認識的霍南城。”
她說完擡手,幾乎沒用什麼力氣把他從身推開了,然後扯了牀單裹住自己的身體下牀,冷靜地拿起牀頭的座機撥通了內線,吩咐客房服務送來一套衣服。
霍南城坐在牀面,眼神僵硬的看着她女人纖細的側影,牀單圍在腋下,白皙的肩膀裸露着,凸出的鎖骨美麗晶瑩,抑制住想衝過去抱住她的衝動,沙啞着嗓音艱難出聲,“爲什麼?”
“爲什麼要做傻事?”
柴晶晶的手指慢慢抓緊裹在身的牀單,爲什麼?這三個字她也曾無數次的問過自己,在那些孤寂的黑夜,一遍又一遍。
她面色漠然的走到落地窗邊,明媚的陽光穿過玻璃灑進來,她卻絲毫感覺不到溫暖,落在地板的她的影子,單薄而落寞。
柴晶晶緩緩的閉眼,當年的一切在腦海裡一幕幕閃過,彷彿還能感覺出那種錐心刺骨的滅頂之痛。
偌大的別墅裡只有她一個人,那麼黑,那麼冷。
那個晚沒有月亮,當鋪天蓋地的黑暗一點一點將她湮滅時,她在想什麼?哦,對了,好像是一死百了,乾乾淨淨。
叩叩兩聲門被敲響,她收回飄渺的眼神勾起紅脣,淡漠的臉扯出一絲微笑,轉過身看着不知何時已經站到她身後的男人,“霍南城,過去的事,現在再說已經沒有任何意義,眼下你需要做的是,去幫我把衣服拿進來。”
“晶子……”霍南城低眸看着她似笑非笑的模樣,心裡說不出的憋悶,恨不得揚手將她臉那張微笑着的面具撕下來,可是最後還是忍住了,光着身轉身去開門。
服務生送來的是一套黑白搭配的職業套裝,他看了眼吊牌,柴晶晶之前穿的小了一個尺碼,是了,她現在的確是以前瘦了很多,那抹腰身細的彷彿輕輕一用力能折斷,微微一陣風能把她吹走。
他拿着衣服在門口站了有一會兒,腦子裡那個向來喜歡紅色衣裙的明豔身影,彷彿已經越來模糊,無論他怎麼努力,都無法再看清楚。
看來曾的一切,都已經在時間的流逝裡慢慢改變,只有他還一味的沉浸在那些回憶裡,不願醒來。
等他再回到臥室的時候,女人已經等在浴室的門口,白皙纖瘦的臉蛋神色淡然,看着他的眼睛像跟看一個服務生沒有任何區別,漠漠的看不出一絲情緒。
他向前幾步走到她的跟前,把手裡的衣服遞過去,“你以前最不喜歡黑色了,如果不想穿……”
“謝謝,我現在很喜歡。”她將衣服接過去,轉身走進浴室,隨手帶的門被夾住的衣角擋了一下,沒有關緊。
以兩人此時的狀態,他自然不會趁機走進去對她做什麼,但視線還是忍不住往裡面瞥了一眼,結果卻從狹長的門縫裡看到她從置物架拿下了手動剃鬚刀架,將刀片從裡面卸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