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點火光從河對岸的樹林裡閃動着。如果仔細看還能看到隱約的人影在河邊出沒。
繆蘭站在塔樓上看着仔細觀察着對岸的德爾澤的背影,過了好一陣纔開口說話,他儘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很低以防被人聽到:“你爲什麼要答應那個女人?我們可以帶着糧食和黃金離開,這個時候皮爾利茲人不敢攔住我們的,我們已經達到目的了?”
“是你已經達到目的了,”德爾澤回頭看着繆蘭“你一直想報仇,現在目的實現了,科豪死了,黃金和糧食你也可以帶着走了,目的的確達到了,可是我的目的還沒達到。”
“你要幹什麼?幫那個女人?難道你不知道她是個貴族?甚至她是別人的女人,”繆蘭不忿的喊着“別傻了朋友她不會看上你的,她是在利用你,現在保加利亞人隨時都會攻城,她要你去爲她送死!”
“可是她也能給我們所有人一條出路,”德爾澤盯着繆蘭重重的說“告訴我你難道真的想一生當個強盜,將來有一天被貴族的軍隊吊死在城堡門口,或者一個人孤單單的死在山裡?”
“那你想幹什麼?”似乎明白過來什麼的繆蘭舔了舔嘴脣“難道你認爲我們還有機會得到赦免,你認爲幫助他們就能得到他們的原諒?”
“至少這個女人能幫我們,我可以感覺的出來,她是一個真正的強盜可也是個貴族。她有一種讓我覺得十分熟悉的感覺,她應該是會幫我們的。”德爾澤低低的說着,他擡頭看着掛着寂寥星星的黑暗天空,一陣壓抑讓他有種說不出的沉悶“我們總有一天要離開大山,可是究竟有什麼東西等待我們誰也不知道,現在對我們來說是一個真正的機會,難道你不這麼認爲嗎?”
看着德爾澤沉思的表情,繆蘭微微搖着頭,他慢慢後退同時嘴裡喃喃的說:“不,你不是爲所有人着想,你是爲了那個女人。你被她迷惑了,難道你看不出來那個女人會毀了我們的,她讓你做的就是讓你去爲她送死,你以爲她會愛上你嗎,難道你看不出來,她只是在利用你!她就像個美杜莎,凡是接近她的人都會被她誘惑然後毀掉。”
“那我寧可被她毀了!”德爾澤忽然激動的死盯着繆蘭“聽着不要阻止我,也別想鼓動別人,否則我會對你不客氣的。”
德爾澤的眼神讓繆蘭感到可怕,他愕然的看着這個一直和自己並肩作戰的夥伴,然後無聲搖搖頭,轉身走下塔樓。
燈火通明的大廳裡,阿賽琳沉默的坐在原來屬於科豪的椅子裡,她那頭令人炫目的頭髮這時已經完全梳理在腦後,緊繃的髮絲在火光下閃動着暗夜的幽光,一雙如大海般深沉的藍色眼睛死死的盯着擺放在眼前的雙劍。
一陣腳步聲傳來,阿賽琳擡起頭看着已經走到身前的阿歷克斯:“怎麼樣了?”
“一切都準備好了。”阿歷克斯稍微猶豫,然後擡起頭“請允許我帶領出城的隊伍,由您來守衛皮爾利茲城。”
“阿歷克斯,”阿賽琳露出一個令人窒息的微笑,她的笑容一時之間讓年輕的近衛軍統帥感到一陣炫目“這個世界上還有誰能比你更適合守城呢?別忘了你曾經守衛過耶路撒冷,而你的對手是薩拉丁。”
“可是那太危險了,他們根本不是真正的軍隊,那是些強盜……”
阿歷克斯還想勸阻,但是他卻被阿賽琳一個大膽的舉動嚇到了。
阿賽琳向他伸出了手,修長的指背劃過年輕的近衛軍統帥的臉頰,立時在阿歷克斯的臉上帶起了一片紅昏:“正因爲他們是強盜所以我纔要親自去對付他們,因爲我自己就是個強盜,所以我知道強盜的弱點。”說着,她的手輕輕在埃裡克斯的臉上微微滑動着“你真的很忠誠與倫格,這讓我很高興。雖然他有很多人追隨可是幾乎沒有多少朋友,而你是他最好的朋友之一。”
“我是大人的僕從,”阿歷克斯暗暗蠕動着喉嚨“我會爲了大人戰鬥至死。”
“阿歷克斯答應我,不要只做倫格的追隨者,做他的朋友,”阿賽琳慢慢站起來,她一手提着雙劍一手攬住阿歷克斯的後腦。把心跳加劇的年輕人的頭攬向自己,隨着炙熱的嘴脣落在他的額頭上,她輕聲對阿歷克斯說:“幫助他,讓他成爲羅馬最了不起的皇帝或者成爲任何他想成爲的人物,答應我,幫助他。”
“我向您發誓。”阿歷克斯的嘴裡發出低沉的誓言“如果有一天需要我用生命這麼做,我會履行自己的誓言。”
“謝謝,倫格的朋友,”阿賽琳用自己飽滿的額頭輕觸着阿歷克斯已經變得滾燙的額頭,然後她向後一退,雙劍交手眼中閃起一道似乎壓抑許久的炙熱光芒“讓我們去看看保加利亞人究竟是什麼樣子!”
伴着這個響徹大廳的聲音,阿賽琳大步向着大廳外走去,她已經換上了鑲嵌着小塊皮甲長褲的修長雙腿邁出讓看到的人爲之心動的步伐,雙劍在手中劃過兩道清冷的光芒。
她走出大廳,穿過長長的走廊,在夜風吹拂中,她用一個髮箍緊束在腦後的長長馬尾的髮梢拍打着她翹挺的腰臀,伴着雙劍在身前用力交錯發出的鏗鏘響聲,阿賽琳向着迎面望來的人們發出一聲大喝:“有不怕死的,跟我走!”
隨着她的步伐,等待在大廳外走廊裡兩側的強盜、近衛軍和被挑選出來的皮爾利茲人隨着她的經過,緊緊跟在她矯健的身影后,在沿途無數人的矚目下,走過內堡的庭院向着堡門外走去。
這時的皮爾利茲城裡已經一片慌亂,因爲保加利亞人的到來而不知所措的皮爾利茲人到處奔跑着,有的人試圖出城,但是卻又不敢,因爲他們知道保加利亞人同樣是善於長途奔襲的馬上盜賊,他們不知道那些保加利亞人會不會就在城外等着更加容易落網的獵物。
原本興旺的市集這時因爲混亂已經變得狼藉不堪。多年來的安逸生活已經讓平原人變得逐漸失去了色雷斯人的彪悍和血勇,在突如其來的敵人面前,一時之間失去了勇氣的皮爾利茲人,就如同一羣等待宰割的羔羊。
“阿歷克斯,我把皮爾利茲城交給你了,”阿賽琳回頭看着緊跟而來的阿歷克斯“別忘了你發下的誓言。”
說完,阿賽琳的眼神轉向一直沉默的跟在她身後的德爾澤:“如果你現在後悔還來的及。”
聽着阿賽琳的話,看着在夜光中顯得如一顆降落在人間的耀眼明星般的女海盜,德爾澤輕輕笑了笑,他拿出了一個小小的盒子遞給阿賽琳:“我這一生其實一直想發財,甚至爲了這個被人從修道院裡趕出來,可我始終認爲自己總有一天能成功。現在看來這一切都不重要了。”
“是什麼?”阿賽琳有些好奇的輕輕打開盒子,一塊閃着金黃光澤的金屬出現在眼前“這是黃金?”
“不,這是我自己做出來的,我一直希望有一天能成爲真正的煉金術士,可是因此花費掉的黃金,比我要造出來的還多,真是個諷刺。”德爾澤一聲苦笑“不過不論這次是否成功,都不需要我當煉金術士了,所以把這個留着吧,如果走運,你還能把它還給我。”
“那就活着回來。”
阿賽琳把盒子用力一攥放進腰間的皮囊,隨着她抓起雙劍在空中猛然一揮。一聲吶喊霎時從色雷斯強盜頭領的嘴裡發出:“色雷斯人,衝出去!”
城門轟然敞開,遠遠的剛剛越過橫架在河上木橋的保加利亞人愕然的發現,原本應該緊閉城門的皮爾利茲城前忽然出現了一片耀眼的光亮,隨着這片光亮,一隊人數不多卻無比迅速的色雷斯人突然出現在了城門前的道路上!
彪悍的色雷斯人,狂野的色雷斯人,野蠻的色雷斯人!
在夜色中,山地色雷斯人如旋風般沿着道路向保加利亞人迎頭而來!
馬蹄在地面上敲出震耳欲聾的轟鳴,即便人數不多,但是卻繼承了斯巴達克斯和更多色雷斯英雄勇敢血脈的山地人如同一羣可怕的野獸般張開了牙齒。邁動着他們矯健的四肢,毫不猶豫的衝向比他們人數多出數倍的獵物!
保加利亞人中響起了一陣陣呼哨,隨着雪亮的刀光閃動,身穿樣式古怪的服飾,甚至還沒有擺脫韃靼痕跡的保加利亞軍隊,立刻如一羣同樣看到獵物的猛獸般呼嚎着涌向大橋。
“把他們擋在橋上!”
衝在前面的德爾澤發出一聲大喊,他手中抓着兩根鑲嵌着鋒利矛頭的短矛在夜色裡揮舞起一團漆黑的陰影,隨着越來越接近,他小心的控制着戰馬,隨着一個跟隨在他身邊的強盜發出一聲提醒的大叫,他手中的短矛已經隨着這聲喊叫猛然投出!
同時跟着德爾澤投出短矛的強盜嘴裡發出各種令人膽寒的怪叫,霎時間夜空中到處都是被火把映起一道道閃亮的投矛的暗影!
“砰!”“噗!”
眼看就要衝過大橋的保加利亞前鋒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打得一片大亂,衝在最前面的人被夾帶着戰馬衝力和巨大臂力投出的鋒利短矛刺得倒撞回去,直接砸到身後的同伴身上,同時更多的人發出慘叫一頭栽倒,橋頭霎時一片大亂!
“把他們攔在橋上!”德爾澤的喊叫在夜晚裡顯得異常清晰,他的兩隻長矛都已經投完,隨着光影閃動,他的手裡已經多出了一柄鋒利的手斧,伴着雙方對衝的隊伍終於在橋頭轟然撞擊,一場爭奪大橋的血戰霎時爆發!
血光四濺,肢體橫飛,衝在最前面的人瞬間就被淹沒在一片血腥的屠殺之中,德爾澤的戰馬在衝上大橋撞擊開迎面的幾個保加利亞人之後就被阻擋了下來。
混戰中的戰馬是沒有任何作用的,他飛快的跳下馬背,雙手緊抓着手斧拼命在身前揮舞,這個時候他已經不記得究竟是爲什麼而來的,只有不停的劈砍着對面的敵人,聽着倒在他斧下的敵人發出的慘叫,他同樣發出一陣陣毫無意義的大聲喊叫!
一個身體碩壯的保加利亞人向他衝來,德爾澤的手斧和他手中的厚重的馬刀撞在一起,伴着馬刀斷裂的脆響,德爾澤也被撞得向後仰去。
而那個保加利亞人卻出人意料的猛撲上來,隨着一聲大叫,那個人的兩臂緊緊抱住了德爾澤的身子,隨着看到他臉上已經扭曲的表情,那個人用帶着尖刺的皮頭盔向着德爾澤的臉上狠狠撞來!
德爾澤的嘴裡發出了一聲恐懼的大叫。但是接下來他卻聽到那個保加利亞人發出的悽慘叫聲,隨着那個人臉上露出瀕死前的抽搐,德爾澤看到那個人從身子身前滑倒,而他的身後,繆蘭正奮力從他身上抽出血淋淋的長刀!
“別隨便丟了性命!”繆蘭一把拉住不住喘息的德爾澤“你還要帶着我們去看看那個上帝的寵兒是什麼樣子呢?”
“也許我們還有機會成爲羅馬顯貴呢,”德爾澤哈哈大笑着,他握緊手斧再次揮舞起來“衝過去,把他們趕到橋上去!”
廝殺開始在大橋上展開,雖然保加利亞人人數衆多,但是橋面狹窄的空間卻無法讓他們發揮人數上的優勢,而色雷斯人的彪悍和武器上的優勢卻在這時完全體現了出來!
希臘的傳統在這一刻似乎再次降臨在這座大橋上,已經殺得瘋狂的色雷斯人紛紛掙脫身上衣服的束縛,他們赤身裸體的撲向敵人,用敵人和自己的鮮血在大橋上畫出一道道令人膽寒的絢麗彩虹!
殘酷的殺戮讓同樣野蠻的保加利亞人爲之膽寒,他們怎麼也想不到一直以來被自己侵擾掠奪的上色雷斯人中,會突然出現這麼一羣可怕彪悍的敵人!
在開始突如其來的打擊中亂了陣腳的保加利亞人混亂的堆積在橋上,而後面的人則不住的向前涌來,一時間整座木橋上,黑壓壓的一片人頭擁擠在一起。
嘶喊聲,慘叫聲,兵器的碰撞和斷裂聲,還有被殺戮者臨死前的祈禱和哭叫,整座木橋一時間就如同一座活生生的地獄,令人膽顫心驚!
河岸邊,一個保加利亞將領騎在馬上默然看着橋上發生的一切,當他看到自己的人被迫着不住向後退卻時,他的眼睛微微睜大,緊抓着繮繩的雙手不禁用力拉緊,胯下的戰馬立刻發出一聲嘶鳴。
“這是什麼?”這個人回頭向身邊的隨從問着“那些希臘人怎麼象發瘋了似的?”
“老爺也許他們是些僱傭兵,”一個隨從小心的回答着,他知道自己這個殘酷的主人這時有多麼危險,他還記得有一個奴隸因爲恰好在主人心情不好的時候從他身前經過,就被他命令人用馬拖着在山地上一陣狂奔,直到最後馬尾巴後面只掛着一大堆血糊糊的肉塊奔跑回來“我們可以讓弓箭手射死他們。”
“我們也可以讓這些人吊在我的房子外變成一堆乾屍,”保加利亞將軍沒好氣的說着,然後他忽然招手讓人拿過一根火把“告訴那些廢物,如果在這根火把燒完之前他們還不能過橋,我就把他們所有人都送到北方去當農奴。”
將軍的話讓聽到的人都一陣恐懼,他們當然知道一旦成爲農牧將會遭遇什麼樣的可悲命運,在爲自己不必遭受這種懲罰慶幸的同時,他們立刻把這個命令傳到前面。
主人的威脅立刻得到了迴應,因爲懼怕而變得瘋狂起來的保加利亞人奮不顧身的向前猛衝着,與成爲農奴相比,他們寧願冒着敵人可怕的打擊,踩着自己夥伴的屍體向前衝鋒!
壓力立時傳來,德爾澤看到了自己身邊的夥伴開始倒下。
一旦穩住陣腳,之前被突如其來的進攻打得措手不及的保加利亞人就開始組織起有秩序的進攻,他們讓手握蒙皮木盾的短刀手走在前面,而長矛手則從縫隙裡伸出如刺蝟背脊尖刺般的可怕矛鋒。
保加利亞人開始邁過大橋上到處橫躺的屍體,踩着腳下如河般流淌的鮮血,保加利亞人把在血勇過後,已經開始變得勢頭衰落的色雷斯人向着橋南擠去。
橋上發生的一切讓站在皮爾利茲城頭的人們看得身子顫抖,士兵和平民不住的祈禱,而貴族們則低聲議論紛紛。
他們的眼神偷偷的望向始終沉默的看着這一切的阿歷克斯,而讓他們感到詫異的的,這個看起來可能還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的臉上,卻始終有着讓他們爲之愕然的冷靜。
“大人們,這與薩拉丁對聖地的進攻相比,不過是個小小的前奏。”阿歷克斯淡然的聲音讓皮爾利茲人稍微安心,到了這時他們才忽然想起來,眼前這個年輕人不止是那位聖子的近衛軍統帥和侍從長,同時也是守衛聖地的英雄和被人們暗中流傳的“使徒”之一。
即便從沒有人敢於說明,但是這個稱呼已經在整個基督世界裡開始流傳開來,如果說關於聖子的故事中,除了那些傳奇和被世人稱道的他與那幾位身份高貴,同樣都擁有着驚人美麗的女性之間的風流韻事,那麼其次讓他們爲之感興趣的就是那些跟隨在他身邊的“使徒”。
而眼前這個年輕人就是他們中的一個,而且幾乎是他們當中最值得令人關注的幾個人中的一個!
從在聖地時與薩拉丁的大戰到幾乎是以一己之力保護着法蘭西斯進入君士坦丁堡,再從一直守護在倫格身邊的近衛騎士,到忽然伴隨着那位美麗的女海盜出現在皮爾利茲,阿歷克斯都不禁讓這些皮爾利茲貴族爲之仰望。
於是他們立刻變得安心下來,甚至即使看到正被強敵壓迫着向橋邊退去的色雷斯人的不利局面,他們也並不顯得過於擔憂了,因爲神聖的聖子身邊的使徒就在皮爾利茲城上。
慢慢走來的阿索尼婭默默的看着阿歷克斯,終於在別人沒有注意的時候她伸出手,握住了阿歷克斯垂在身邊右手。
一陣令她驚心的冰冷傳來,阿索尼婭感覺到阿歷克斯手上因爲汗水而顯出的一片溼滑,她用力緊緊握住他的手,而在這時,她聽到了阿歷克斯嘴裡發出的一聲輕得幾乎不易察覺的自語:“上帝保佑但願一切來得及……”
阿賽琳覺得背上的雙劍有些沉重,這讓她不由暗暗爲自己變得嬌氣了的身體感到有些生氣,她記得自己曾經在大海里用一柄魚叉對抗幾個敵人,更記得不止一次擊敗過比自己強大得多的對手。
再一次深呼吸,阿賽琳讓自己的身體向水下潛去,她能感覺出跟隨在身後的那些海盜們同樣下潛時帶起的水波,多年來的分工合作已經讓他們不需要說話就能知道別人要自己幹什麼,這也是讓她感到慶幸的地方,至少自己還是有一羣肯隨着自己出生入死的夥伴。
在黑暗中,阿賽琳摸到了水下的一塊石頭,然後她感覺到地勢在逐漸上升,終於隨着一聲輕微的水波聲響,她踩着河底慢慢的走上了河岸。
在遠處的橋上,火光和廝殺看上去顯得那麼耀眼,而在這裡,剛剛泅渡過河的幾個海盜則小心翼翼的跟隨在阿賽琳的身後向着樹林外晃動的人影悄悄靠去。
“因爲我自己就是個強盜,所以我知道強盜的弱點。”
在德爾澤帶着大多數人奮不顧身的衝向橋頭阻擊保加利亞人時,阿賽琳帶着幾個最得力的手下悄悄出發。
“強盜的確可怕,但是那必須是在有人領頭的時候。”在出城前阿賽琳這樣對阿歷克斯說。
正因爲明白這個,阿賽琳決定冒險渡河,擒賊擒王!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