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章 突圍中的絞殺戰一

並且在修路過程之中,沙俄爲了緩解用工不足,以着高薪的誘惑,在大清的魯東,河南,東北大量誘騙招募幾十萬的中國農民。

這些農民到了西伯利亞以後,就變成了沙俄軍警皮鞭和刺刀下面的奴隸,吃得是豬食,稍微幹得慢了少了就往死裡抽打。

無數人客死異鄉,化爲一堆白骨!

還有在庚子年間的海蘭泡,江東六十四屯大屠殺,在冰天雪地裡,上萬的中國百姓被沙俄軍隊押送到黑龍江邊,在刺刀的驅趕下投進冰冷的江水。

何長纓的腦海裡還清楚的記得後世的一些記述:

“手持刺刀的沙俄士兵將人羣團團圍住,把河岸那邊空開,不斷地壓縮包圍圈。軍官們手揮戰刀,瘋狂喊叫:‘不聽命令者立即槍斃’人羣象雪崩一樣被壓落入黑龍江的濁流中去。有的想拼命撥開人流,鑽出羅網;有的踐踏着被擠倒的婦女和嬰兒,企圖逃走。這些人或者被騎兵的馬蹄蹶到半空,或者被騎兵的刺刀捅翻在地。隨即,俄兵一齊開槍,槍聲、怒罵聲混成一片,悽慘之情無法形容,簡直是一幅地獄景象”。

“當婦女們把她們的孩子拋往岸上,而且乞求至少能搭救她們的孩子時,哥薩克卻逮住這些嬰兒,挑在他們的刺刀上——。”

“傷重者斃岸,傷輕者死江,未受傷者皆投水溺亡,骸骨漂溢,蔽滿江洋。岸上,堆積如山的屍體,大都是氣息未絕的活人,他們都被沙俄士兵一古腦兒地投入江流,水面又浮起一層半死的人筏,翻滾着向東流去。”

“事發十幾天後,沉溺在黑龍江底的無數死難者屍體浮上水面,順流淌去,江面漂浮油層,江水爲之奇腥。”

——

這一刻,何長纓感覺渾身戰慄,臉孔發白,幾乎喘不過氣來。

在這時,他才發現自己錯的離譜,在北中國和東洋打得太久,甚至忘了北面那個大敵!

注意到何長纓異常的臉色,城牆上的衆人都是一臉的不解,不明白在他遙目北望以後,臉色怎麼變得如此的奇差。

“總有一天,帝國的軍靴,戰馬,軍人的鐵流,會踏上海參威,庫頁島,貝爾加湖,高加索山脈,帝國的艦羣會遊弋在裡海,黑海,波羅的海的海面,帝國的紅旗會高高飄揚在彼得堡的城頭。”

何長纓望着陰文新說道:“你敢不敢去!”

“報告總指揮,那是部下終生的夢想,百死不懼!”

陰文新筆直站立,兩眼狂熱的凝視着何長纓,大聲的咆哮,嘶吼。

“哦——”

北城牆外一片歡呼,騎兵團,偵察連,還有戰俘營的清軍,順利的回到了北城門。

“現在這種局面,你有什麼建議?”

何長纓沒有望向城下的歡呼,而是望着陰文新發問。

對於這個問題的答案,陰文新直接都沒有任何遲疑的大聲回答道:“報告總指揮,突圍纔是唯一的活路,不然一旦等日軍從容的佈置好攻擊陣型,開始全面攻擊廊坊,全軍覆滅,旦夕而已!”

王文錦,侯柏林,萬本華,包括唐紹儀,徐邦道,賈起勝,錢玉剛,羅華飛,魯招妹——

都變了顏色。

這個答案,其實衆人心裡多多少少都有些計較,只是要麼各懷心思,要麼對何長纓的盲目信任,選擇了沉默逃避。

尤其是剛纔這一連串漂亮之極的三場大勝,不但打垮了日軍的火炮陣地,而且又增添了兩千軍力,廊坊城的總兵力也擴張到了近六千人。

所以衆人總是幻想着何長纓一定還有妙計。

此時卻被陰文新一語道破,衆人如何不失色?

“在這之前,我一直認爲日軍最多會過來一萬五六千人的兵力,炮兵最多是兩個聯隊,而且也不會像這樣,昨天下午3點拔營,今天清晨就完成了對廊坊的包圍。”

何長纓望着北方炮兵陣地集結着的日軍隊伍,沉聲說道:“毫無疑問,我算錯了山縣有朋對抗倭軍的必殺之心!這場戰役的失敗,我負全責!——津門旅最早能在今天半晚出現,而且火炮絕對運不過來。這場仗,即使取得了局部的小勝,卻不可能改變它的結局。我命令!”

“啪!”

所有站在城牆上面的抗倭軍軍士們,同時立正站立。

“騎兵團稍作修整,參謀部爲其補充足夠的兵力,上午10時,騎兵團從北門出發,從西北日軍陣地的間隙之中快速突圍,之後立即南下,遇到津門旅命令原地待命等候!”

聽到何長纓要把騎兵團放出去,王文錦微微變色,不過終是沒有啃聲,表示反對。

“工兵連立即疏通南門,西門,在10點10分,偵察連,工兵連,警衛連,羅華飛哨,軍部直屬人員,以及萬總兵四哨,廊坊城所有願意突圍的人員,走西門,然後順城牆南下;步兵一團走南門,突擊穿插,進行突圍。”

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尤其是王文錦更是怒聲說道:“此時突圍無異於自尋死路!現在李中堂正在和談,只要能堅持到今夜,援軍到來,然後死守城池,倭夷兵隨時都會停戰退兵!”

何長纓冷冷的望了王文錦一眼,在今日清晨看到來了如此多的日軍以後,何長纓後悔得殺了他的心思都有了。

再說日軍不徹底的吃掉廊坊城,怎麼可能同意停戰!

何長纓強壓着心裡的火氣問道:“王大人,現在日軍圍城,你我都是一條繩子上的蚱蜢,廊坊不是京城,爲何要死守不突圍?”

“作爲大清的臣子,就要謹守臣子的本份,抗倭軍在何時不得離城,這可是太后的旨意——”

看到周圍人羣齊齊變色的神情,王文錦不禁色變,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頓時滿臉血紅如火燒灼。

“麻痹!呸!”

一邊的魯招妹氣得惡狠狠的瞪着王文錦,重重的吐了一口粘痰,右手死死的握着腰間的手槍。

“太后的旨意——,王大人,你在說昏話吧?太后能讓這滿城忠義在這裡等死?”

何長纓‘一臉怒氣’的質問着王文錦,心裡一陣嘆息,尼瑪比,終於讓你這個老傢伙說出這句話了。

有了這句話,自己纔好把隊伍帶出山海關。

“哼!”

王文錦一時詞窮,高高的舉起了手裡的天子劍大吼道:“誰敢出城,就得問一問老夫手裡的——”

“咚!”

在衆人的瞠目結舌之中,萬本華手下的左哨哨長萬志斌,突然用手裡的步槍槍托,一棍子把王文錦砸的頭破血流的趴倒在地上,暈死過去。

地上很快就觸目驚心的流了一大灘觸目驚心的血液。

“萬志斌,你瘋了!”

萬本華此時駭的手腳冰冷麻木,搖搖欲墜。

西洋歷3月14號上午,9點50分。

此時,新整編的騎兵團516騎騎兵,再一次集結在北城門內,等待着新一次的攻擊。

而在陰文新和趙大棒槌的建議下,突圍計劃也有了小小的改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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