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岑笑了,“王爺這話問的,總共就兩個人,還能有誰?”
墨修淵死死盯着她那張臉,看着她紅脣裡吐出的冷言冷語,在這樣的夜色裡,讓他有種錯覺,不知道到底是蘇岑在說,還是她在說,呼吸驀地一窒,鄙夷的冷笑:“南詔國當然是極好的,教出來的郡主可真是百婦‘典範’啊!”
蘇岑知道他在嘲諷自己不守婦道,可那又如何?
彷彿沒有聽出他話裡的意思,笑得越發魅惑勾人,“昭華多謝王爺誇獎。哎呀,如果王爺沒有什麼事,昭華就先睡了呢,畢竟,這一晚上傷筋動骨的,可真累呢。”掩着脣打了個哈欠,慵懶無辜的模樣看得墨修淵眼底更冷。
“你不打算求本王?”
“求王爺?我不記得有什麼事好求的啊。”蘇岑的表情更加無辜了。
“嗤!”墨修淵冷笑一聲,“怎麼,那人都肯爲了你自首了,你就不想知道本王會怎麼對付他?”
“王爺這話可就不對了,別說昭華不認識他,就算認識,也只是今晚上才見過一面而已,再說了,不是因爲他,妾身還不會受傷呢,你瞅瞅,妾身這小臉現在都是煞白的,王爺想殺想剮,就那樣吧。”說完,蘇岑也懶得再和墨修淵多說,想讓她開口求他,嗤,也要他有這麼命聽!再說了,就算她真求了,以墨修淵睚眥必報的性子,也絕不會放過那人,她幹嘛要費那個功夫。
墨修淵望着她的身影,眯起了眼……
真的沒有聯繫?
可那人怎麼可能會爲了只見過一面的人捨棄性命?就算她現在頂着和她一模一樣的臉,可……還是讓人很懷疑啊。
蘇岑擡腳踏進了廂房,只是剛要關門,卻有一隻靴子擋了進來,她擡起頭,對上墨修淵陰沉的臉,笑得嫵媚而又意味深長:“王爺,還有什麼吩咐嗎?”
“愛妃好像忘記了今晚是什麼日子?”
“沒有啊,妾身一直記得今晚上是妾身和王爺的大婚之夜,只可惜,王爺似乎對妾身完全沒有感覺啊。”眨了眨眼,顯得格外的無辜。
“誰說的?”墨修淵笑得也越發猜不透心思,大手一推,門扉應聲而開。
墨修淵長腿一邁,踏進了廂房。
一頭銀絲迎風而動,像極了暗夜的月光,驚豔而又抓人眼球。
只可惜,她看得太多,恨得太深,已經麻木了。
蘇岑沒有拒絕他的靠近,反而是走繞到他的身後,把門慢條斯理地關上了,在墨修淵的身後,看着他的寬肩窄腰,笑意盈盈,踏前幾步,從背後抱住了他,“王爺,妾身還以爲你不願意看妾身一眼,王爺既然願意留下來,那……春宵一夜值千金,王爺……”軟糯入骨的酥媚嗓音,帶着三分癡迷,七分挑逗,隨着她遊離在墨修淵胸口的雙手,讓墨修淵的眉頭皺得越來越近,眼神也越來越冷。
猛地拽住了蘇岑作亂的手,狠狠一甩,直接砸在了一側,蘇岑低低喊了一聲,柔弱無骨的身子摔在了一旁的桌子上,堪堪扶住一角,才穩住了身形。
回頭,似嗔似怨地瞧着墨修淵:“王爺,你好狠的心啊……”
“你給本王老實點!”
蘇岑委屈了,“王爺,明明是你要留下的,現在又這樣說,妾身心好痛。”
蘇岑矯揉造作的聲音讓墨修淵越發不耐煩,他是瘋了纔會覺得兩個人想象,頭疼地揉了揉眉心,再擡起頭時,眼底的森寒幾乎把蘇岑凍僵:“解藥拿出來!”
“解藥?沒有啊,妾身剛纔就說了,那些侍衛是自己吃壞了東西,不管妾身的事呢。”
轉過身,蘇岑弱弱地咬着手指,巴掌大的小臉上都是委屈,“王爺,你這樣冤枉妾身,讓妾身很傷心啊。”
“你有心嗎?”不過是一個細作!
如果不是她這張臉,他早就殺了她了!
俯身逼近,墨修淵眸光寒涼,“本王再說一遍,解藥!”
蘇岑繼續無辜搖頭:“沒有。”
“是嗎?既然如此,沒有解藥,那誰咬得,本王就用它的血解毒好了!指不定能以毒攻毒呢,愛妃你說呢?”
墨修淵眼底的冷意太深,蘇岑眉頭一擰,突然朝着袖口裡一探,沒有找到小金蛇時,眸色一沉,隨即勾起嘴角,只是眼底卻沒有絲毫的笑意:“王爺抓我的小乖乖做什麼?”
“不做什麼,放血解毒。”
“王爺不覺得這樣對一個小動物太殘忍了些麼?”
“那愛妃你這樣對本王的手下,不覺得太惹人厭了嗎?”
蘇岑眯起眼,接觸到墨修淵眼底的冷酷,突然捂住了眼睛,再放下手時,掌心躺着一個白色的瓷瓶,“咦,妾身突然想起來身上帶着一瓶解百毒的藥,不如王爺試試看看有沒有用?”
墨修淵垂着眼,冷冷掃了一眼她掌心的藥瓶,森冷地扯了扯嘴角。
寬袖一揚,藥瓶已經落入手中,打開蓋子嗅了嗅,才放入懷中,慢慢俯身,死死盯着蘇岑的臉:“女人,如果你乖一些,本王看在你這張臉的份上饒了你,可如果你讓本王知道你有任何的不規矩,那麼……等着你的,會是生不如死的地獄。”
蘇岑彷彿沒聽出他話裡的威脅,依然笑得傾城,“妾身一直都很規矩的,王爺明鑑呀。”
“最好如此。”
狠狠一甩寬袖,墨修淵凜然轉身,高大陰冷的背影在蘇岑眼底越來越冷,而她眼底的恨意也隨即爆發到了極致。
在墨修淵打開門的瞬間,一個金色暗影從他手中甩了出來,蘇岑揚手一抓,小金蛇重新回到了她的手中,再擡眼,墨修淵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了,門打開又關起,滿室寂寥,冷得發寒。
蘇岑慢條斯理地撫摸着小金蛇焦躁滑膩的身體,幽冷的聲音在空寂的房間裡,鬼魅而又森冷:“更加討厭了啊……”
第二天蘇岑醒來,不意外地聽到外面傳來喧鬧聲,隨即房間的門被大力推開,沈華容佈滿怒意的臉出現在日光下。蘇岑擡起頭,慵懶的目光懶散至極,“噯,這麼一大早的,怪沒規矩的,是誰啊?呦,是容側妃啊,早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