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來了。”我努力淡定的說。
“什麼?誰來了?吳爲?”高仁哭笑不得的問道。
我點點頭。
高仁挑挑眉看着我問:“你說真的?”
我還是點頭。
高仁的臉色越發難看了,他不可置信的問:“在哪?”
話音剛落,我就聽到壁櫃傳來了奇怪的聲響。
“轟轟轟……”
好像是石頭撞擊到樹木的聲音?
好久沒聽壁櫃有動靜了,究竟是什麼?
難道有東西要穿過來?
好奇心驅使我走到壁櫃前,剛探頭過去,我的人就掉入深淵了。
“轟轟轟——”
原來這個聲音是我滑下山坡的聲音。
什麼鬼?
我沒做好準備就讓我這麼掉下來了?
“高仁,我們分頭跑吧,山洞見!”
只見不遠處有一男一女,正在說話的女人被對着我,我看不到。
但另外一個人,我看清楚了,那是高仁……
如果沒猜錯,看不到的那個女人,就是我自己了吧?
這是怎麼了?
我怎麼又看到我自己了?
這是什麼情況?
我現在又是旁觀者了嗎?
還有,這裡又是哪裡?
我從沒來過。
更不要說跟高仁一起出現在這個地方了。
如果不是莫名其妙穿越壁櫃來到這裡,這裡還真是山清水秀的好地方。
而且,就我所在的角度,山下所有,一覽無遺。
似乎這是我一回領略什麼叫做一覽重山小的雄壯氣概,我不由得連聲驚歎起來。
此時,只見高仁拽起滑得一身青苔泥的女人,邊拖邊急切地說道:“你能行嗎?一個人?”
“不行也得行,快,分頭跑呀。”還沒等他說完,女人已經朝山下連滾帶爬地跳去。身邊的樹枝野草從女人身邊嘩啦啦刮過,臉上、腳上、頭上一陣狂刷。
女人一邊跑一邊咒罵身後緊追的身影。
不一會兒,女人借住樹木的掩護及自己體形的輕巧,她的身後有個邊跑邊咒罵的肥胖男人。
女人停住得意地一笑,顧不得身上多處刮擦,朝一顆大樹上迅速地爬去。
女人像只小猴子一樣,三兩下蹭到這大樹的上端枝丫上,躲在茂密的樹葉後觀察着地面上的情況。
那個緊追女人的胖男子像瘋狗一樣在山中團團轉,四處尋望。
樹底下焦躁的胖男子在附近轉了幾圈,忿忿地大罵一句,回身朝剛纔他們躲藏的地方跑去。
書上的女人透過樹葉望着他遠去的身影,又開始藉助高處的好處,四處尋找高仁的身影。
山林中偶爾除了傳來一兩聲“別跑”的迴音和嗦嗦的碎醒,其他什麼也聽不到。
不過就我的角度而言,在山下那些人想找人也不是這麼容易。
這到處遮天蔽日的枝葉,根本瞅不了太遠,更別說找人。
此時林中天色已近昏暗,似乎我穿越這裡之前還下了雨,淅淅瀝瀝的樹葉上偶爾滴着水。
遠處西邊天空泛起了一絲朝霞,明天將是一個好晴天。
女人探出頭四處看了看,我立刻壓低了身子,生怕被她發現。
之間女人踩着枝丫又向上攀爬去,她站在這本是高山上的一顆大樹頂端。
女人的樣子似乎在休息?
因爲她一動不動的盯着一處,想來,她跟我的想法一樣。
這裡好美。
四周的
山脈不再像山底仰視那般雄壯,而是像與我平行般,各具神態,似乎近在眼前,甚至更矮。我的腳底是連綿的綠川,此時在西邊餘暉下裹着一片柔柔的金黃色,像披上外衣般的明豔。
遠處山底的竹林層層疊疊,溪流湖泊就像躲在綠層中的銀緞,顯得十分清新宜人。
女人旋轉着身子,像只快樂的小鳥,在樹叉上飽攬四周風光,一掃眼前的陰霾,完全忘記了自己身在何處。
正當我看得十分興起時,東邊山脈之中,有一座山頂在餘暉映射下,突然騰起一股若隱若現的黑煙。
女人也定住身形,似乎她也跟我看到了同樣的一樣。
眼看着天色已暗,女人四處張望偵察一番,確定沒有人在樹底附近,果斷從樹上迅速滑下,向前方跑去。
“老婆!別跑。”一聲高喊從不遠處深林中傳開。
女人急忙煞步駐足尋聲找去,只見山下一溪流的另一邊樹林裡,一個身影從中迅速閃出。
那個身影是高仁!
老婆?
那我的猜測是對的咯?
我看到的那個女人就是我吧?
我聚精會神盯着那個女人,此時,女人轉過臉來,我看清楚了。
那個女人沒有臉……
我嚇得大叫一聲,突然感覺肚子一緊,我低頭一看,我的肚子又變得足球一般大小。
而且還是發着光,我甚至能透過襯衫看清楚肚皮下面的東西——是個孩子。
肚皮裡面的孩子握着拳頭,對着我的肚皮敲敲打打的。
猛然覺得肚子一陣瘙癢。
我忍不住笑了出聲。
我問肚子:“你幹嘛呢?”
不了肚子裡的孩子居然說話了,“我要出來,快點讓我出來。”
“噓,我不能讓別人發現了,你別騷擾我。”我居然對着發光的肚子說話了,我真是做夢了。
“你讓我出來,我保護你和爸爸。”肚子裡的拳頭還在敲敲打打我的肚皮,弄得我好一陣癢癢。
我笑得倒在草地上打滾,此時,我眼前多了一雙腳。
擡頭一看,是高仁?!
“高仁,你怎麼來了?”
高仁嚴肅的臉看着我問,然後扭頭看着身邊說:“老婆,她是誰?”
“她?你看到誰了?”那個沒臉的女人回道。
我擡頭想看清楚沒臉女人的時候,忽然手心被肚子的拳頭狠狠打了一下,很痛。
然後,我醒了……
我又做夢了?
我居然能在午休幾分鐘的時間做夢了?
這是傳說中的胎夢嗎?
這個夢又想告訴我什麼?
爲什麼這兩天的事情總是這麼亂?
睜開眼睛,我看到熟悉的宿舍天花板,那盞熟悉的吸頂圓盤燈,似乎在提醒我,我醒了。
我尋找着高仁的身影,可是看不到他。
我馬上跑出房間,何榕也不在宿舍。
天啊,高仁會去哪了?
我看了看牆上的掛鐘,13:50分,我才睡下一會,怎麼就不見人了?
他只能出現在房間裡啊,不在房間裡了,難道……
天啊,高仁走進壁櫃了?!
正當我想拉開壁櫃門的時候,我聽到了高仁的聲音。
“老婆,我在這裡。”聲音是從牀頭櫃那邊傳來的。
我馬上飛撲過去,只見高仁氣定神閒的坐在畫中的餐椅上。
“你怎麼回到畫紙裡面了?”我驚訝問道。
“很奇怪嗎?你不是說師弟來了嗎
?你還說了帶我去見他的。”高仁淡定的說道。
是嗎?
我說過這樣的話嗎?
我剛纔回來真的跟高仁說過什麼話嗎?
我現在不由得懷疑自己剛纔的夢是不是預示着什麼了。
我沒回答高仁,立刻跑到洗手間,對着和鏡子看了好久。
呼……
還好……
我的臉還在。
剛纔的夢是怎麼了?
越想越後怕。
我掀開上衣,看看自己的肚皮……
嗯……
正常,腰還在,沒有變成吹起的足球肚皮。
是我自己嚇自己了。
正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我一直害怕自己不知道會生個什麼怪物出來,所以纔會做這種奇怪的夢吧?
好了,不管了,要上班了。
我帶着高仁所在的文件夾走出宿舍時,撞到了何榕。
何榕一臉驚訝的看着我,問:“凌曼,剛纔你不是纔出門嗎?怎麼又出門了?”
“啊?我才睡醒啊,我看你不在宿舍,我趕着會辦公室呢。”我不明其意的答道。
何榕搖搖頭說:“不是不是,我剛纔在飯堂看到你了。而且跟餘老師一起有說有笑的,我走上去問你什麼時候下來的,你說就在剛纔,跟着我後面走出宿舍的。還拉着我一起跟餘老師吃中飯。”
“等等!”
我打斷了何老師的話。
“你再說一遍?你在外面看到我了?可是我回來之後一直在房間啊,你看到的不可能是我。”我認真說道。
何榕的臉越來越糾結了,她倒抽了一口氣說:“那我剛纔看到的人,不是你?”
我點點頭,說:“我一直在宿舍。”
“我……我見鬼了嗎?”何榕瞪大驚悚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小心翼翼的摸了摸我的肩膀,然後嘆了口氣。
“別開玩笑了,你看到的那個我還跟你一起吃飯了?”我問。
何榕點點頭,說:“還有,餘老師好像忘了之前發微信找我問你的事情,我也覺得好奇怪,而且那個你跟我說話的時候,一直喊我何老師,好像跟我很陌生的樣子。我以爲是你在外人面前刻意這樣的,所以沒在意。”
聽何榕講完,我倒抽了一口冷氣。
天啊!
居然有個跟我一模一樣的人活躍在我身邊,我自己不知道?
所以剛纔那個夢就是這個意思嗎?
我拉着何榕回到宿舍,鎖上門,拿出了文件夾。
我對着高仁問:“剛纔慕沐說的話,啊,不,何榕說的話你都聽到了嗎?”
高仁眉頭緊鎖的點點頭,說:“都聽到了,我猜,何榕剛纔看到的那個人,應該也是你……”
“什麼?!”我跟何榕同時驚叫道。
高仁在畫紙中都聽得耳膜刺痛了,他雙手捂着耳朵說:“你們女人尖叫聲真的好厲害。”
“不、不好意思。”何榕立刻抱歉的說。
我看了何榕一眼,眼神示意說:不用管他。
“你想想,現在的你會穿越,以後的你就不會嗎?以前的你就不會嗎?”高仁反問道。
我說,我不懂他的意思。
他跟我說:“現在的你是現在的你,以前的你是不是消除過記憶?”
我想了想,點點頭。
“那未來的你,現在的你是不知道的,對不對?”高仁又問。
我想了想,點點頭。
“你的意思是,何榕看到的很可能是以前或者以後的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