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手上的拳頭捏的咯吱作響,她心裡恨不得現在就讓這小賤種死透了再也不用出現在她的面前,可現如今的墨府裡她的地位恐怕在墨江的心裡連這小賤種還不如。
她沉了沉氣,語氣緩和了幾分,但仍舊嚴厲,“就算蔓兒言語上與你有所衝突,你們既然都是墨府子女,就該相親相愛,怎麼可以動手傷人?就算到了老爺那裡,你也是要罰的。”
“那女兒就去請教下爹爹,這該怎麼罰。”墨靈轉身欲走,被她一把攔住。
“老爺現在忙於政務,你用這種後院小事叨擾他,豈不是爲人子女的不孝!”秦氏僵着臉說完,給身後的清雪使了個眼色。
清雪忙扶着已經快不行的墨若蔓離開了玉閣。
剩下的丫鬟和老媽子也實相的跟了出去。
秦氏冷眼把墨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過了良久纔開口道,“你到墨府不過近兩個月而已,墨府裡發生的古怪事已經足足比幾年的多,若是跟老爺說是你命格不好和墨府反衝,你以爲現在還能站在這裡跟主母說話麼。”
“主母是在威脅我麼?”墨靈眉梢輕挑,眼中卻沒有絲毫畏懼之色。
“是提醒你,在墨府做該分內該做的事情就好,若是下次再發生這樣的事情,你可明白該怎麼做?”秦氏冷着臉道。
“我還是會打二姐,而且還會打的更重。”墨靈一字一句說的擲地有聲。
秦氏聽的氣火攻心,“反了你了!你可知道自己的身份不過就是個庶女,也敢如此不知輕重!”
“主母你失態了,二姐不過就是難得捱打一次,並不會死。”墨靈淡淡一笑,笑容中夾帶着一絲冷涼的嘲諷。
“從今天開始,你搬出北苑住到西苑去。”秦氏幾番試探已經能夠確定,眼前的這小賤種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迅速成長,成長到連自己都毫不畏懼,甚至很清楚墨江絕不會在太子寵溺她的時候動她。
現在只有利用自己在後院的權利,好好把她治的服服帖帖的。
“主母讓我搬是打算用什麼理由呢?”墨靈神色平靜如初,對她的打算早就瞭然於心。
“不分尊卑就是理由。”秦氏語氣頓刻重了幾分,“這件事我會立刻向老爺說明的。”
聽到她的話,墨靈心中忍不住笑了,這後半句話是特地提醒自己,就算自己現在對墨江的利用價值大過於她,她也絕不會讓步麼?
恐怕堂堂墨府的主母怎麼都想不到,有朝一日一個私生的庶女會把她逼到這種地步。
但上一世自己受的痛楚,今天墨若蔓挨一頓打只不過是開始而已。
她脣角微翹,神色悠然的淡淡道,“是我打的二姐,該由我向爹爹親自說明,主母不必擔心。”
說罷,她轉身往外走去。
“小賤人,看來是留不得你了。”秦氏眼中寒芒一射。
傍晚時分,墨府竹林中。
墨靈品着香茗,聽着紫鳶彈出來不成調的曲子,心情不錯。
紫鳶不解的看着自己的主人,明明跟主母的情況已經升級到劍拔弩張了,主母隨時可能會對她不利,可怎麼就一點都感覺不到她有半點緊張呢?
這時,遠處一道黑色身影急急而來。
她嚇得手一顫,還以爲是什麼刺客,趕忙擋在了墨靈的身前。
墨靈擺了擺手,“自己人。”
紫鳶睜大了眸子,不可置信的後退了幾步,嘴裡小聲嘟囔,“小姐你什麼時候身邊有什麼厲害的人物了。”
“秘密。”墨靈淡淡一笑,擡眸看向來人,“突然趕回來是秦氏的意思?”
“是。”寒寧點了點頭,“主母暗喻要讓七小姐你落河身亡。”
“又是落河。”墨靈嘴角泛起一抹輕諷的笑,這秦氏就不能玩點新鮮的麼。
“只有落河身亡纔不會遭人懷疑,七小姐打算如何因應。”寒寧問。
“且不說這個,之前吩咐你辦的事情如何了?”
“已經按照七小姐的吩咐,把伍三的手下分拆分成十隊,分別安置在十個地方,讓他們先融入當地百姓的生活,半月後他們會報信回來。”寒寧將十個不同樣子的圓形玉牌遞了過去,“這是按照七小姐的吩咐製成的令牌,是以每一隊不同的身份暗號製成的,請七小姐過目。”
墨靈掃了一遍,每一塊令牌都是用特殊質地的涎玉製成的,摔、烤都不壞,寒寧辦事越發的讓她滿意了。
她點了點頭,將令牌收進腰間的小包中,接着道,“接下去這一年要辛苦你爲我聯繫在外的這十隊人馬,一年之後若計劃成功,你便可以得到自由,再也不用如此辛苦,回去好好跟你弟弟生活吧。”
寒寧臉色微微一變,張了張嘴想要拒絕,可是她很清楚墨靈也是爲了自己着想。
不想讓墨靈再爲難,她還是點了點頭。
“至於對付秦氏我自有安排,你先回去吧。”墨靈擺了擺手。
“七小姐,這一次秦氏並不是指派我一個出這趟任務,恐怕……”寒寧擔心道。
“看來秦氏的倒是長心眼了。”墨靈勾了勾脣角,“那這段時間你就暫時不要與我見面了,等風波過後再聯繫。”
“是。”寒寧轉身離去,沒入黑不見頭的竹林中。
紫鳶見人走遠了纔敢小聲開口,“小姐,如果剛剛那個人說的是真的,那咱們應該怎麼辦?”
“上次放回去的巧沁還記得麼。”墨靈淡淡一笑。
“巧沁?那個牆頭草?!”紫鳶睜大了眸子。
“不錯。”
“小姐真的相信她會爲咱們辦事啊?”紫鳶遲疑的撇了撇嘴。
“拭目以待吧。”墨靈擡頭看了一眼天色,飲盡最後一口香茗,眸中泛起一道篤定之色。
第二天晌午過後,天邊陰雲密佈,雷聲滾滾,不多時淅淅瀝瀝的小雨從雲霧中打了下來。
一支飛箭從窗外直射到了窗柱上。
倚在窗邊半睡半醒的墨靈擡起眼皮,伸手將箭上那捆綁着的小布包取下,打開後掃了一眼。
看到布包裡裝着的兩塊手絹和一根髮帶後,便起身拿了傘出了院門。
暴雨中,她腳步卻沒有慢上半分,走到東苑附近把東西藏到盆栽裡之後,轉而來到了不遠處的湖中涼亭內,收了傘,抽出玉笛吹了起來。
不一會兒的功夫,巧沁從東苑裡走到了她剛剛藏東西的地方。
雖然隔着雨霧,可墨靈還是能夠清楚的看到,巧沁那顫抖的身體。
見她匆匆忙忙將東西藏進懷裡回去東苑後,墨靈也回了北苑。
傍晚時分,雨過天晴,紫鳶正打掃這院子裡被刮落的樹葉,在門口就聽見兩個丫鬟竊竊私語的說話聲。
“聽說二小姐好像一病不起了。”
“是昨天被七小姐打的吧?你沒看見七小姐下手多狠。”
“主母好像還讓人出府請了大夫來治,東苑裡好像都快炸成一團粥了。”
“咱們府裡的楨大夫醫術這麼高明,怎麼不讓楨大夫去治治呢?”
“你傻呀,你沒看出來楨大夫跟七小姐的關係不單純,他們兩人私底下可不知道見過幾次了,主母哪能放心讓七小姐的人再接觸到二小姐呢。”
紫鳶還想聽下去的時候,二姨娘身邊的貼身丫鬟棗兒匆匆的來了。
“你家小姐呢?”棗兒抹了抹額頭的汗。
“小姐在屋裡看書啊,怎麼了棗兒姐姐。”紫鳶把她讓進了院子裡。
“大事不好了,二小姐忽然就一病不起了,主母說是被七小姐打的,二姨娘怕七小姐被牽連,所以讓奴婢先來通知一聲,實在不行,七小姐就先去太子府避避風頭,反正秦氏也不敢鬧開。”棗兒上氣不接下氣的說。
墨靈頭也不擡的淡淡道,“等大夫看完再說吧。”
“等大夫看完,恐怕七小姐就走不掉了。”棗兒皺了皺眉,怎麼她一點都不着急。
墨靈翻了一頁書冊,偏是悠然篤定的坐着紋絲不動,讓等着的人着急上火。
昨天那一箭上送來的就是巧沁家人的貼身物件,她搶在主母的人動手前先讓巧沁動手對付,主母自然無暇分心自己了。
而大夫如果查出墨若蔓一病不起的原因是因爲毒,就算墨江平時對她再多喜愛,恐怕二姨娘就難逃一死了。
倒是她沒想到二姨娘竟然這麼快就能想到這一層,讓棗兒再來混淆視聽,讓自己先離開墨府,不就等於讓自己變成指使人下毒的始作俑者麼。
真是好歹毒的心腸,讓人心寒呢。
“七小姐是擔心被老爺責怪麼?”沉默的氣氛,讓棗兒越發的傳摸不透眼前的墨靈。
“我終究是個未出嫁的女子,隨隨便便就去太子府難免會引人非議,也會讓太子殿下覺得麻煩。”墨靈雲淡風輕道。
“可,可奴婢覺得主母是絕對不可能會輕易放過七小姐你的……”棗兒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
“我一走了之,又要二姨娘爲我周旋,這幾次三番的,我也過意不去,你且先回去吧。”墨靈的話剛說完,院子裡的紫鳶就衝進了屋子裡,“小姐不好了,東苑那邊傳來說是二小姐是因爲被人下毒纔會昏迷不醒的。”
“什麼?!”棗兒忽然雙腿一軟,險些跌倒在地。
ps:第74章發佈的時候後臺錯誤變成免費章節,後來才改爲vip章節,章節內容並無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