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天聽說鼠妖還未離去,急忙也跟着望了過去。
果然,那鼠妖此刻躲在門外的一棵樹根旁邊,正賊頭賊腦地伸出半個頭顱往寺廟這邊望着,臉上帶着奇怪的表情。
看到南天及張正淳齊齊向他望了過去,鼠妖心情複雜,表情古怪地站了出來。
其實剛開始他看到南天及張正淳與其他妖族正忙於打鬥之時,他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逃跑,逃得越遠越好。
但剛走了兩步,他卻又返了回來,因爲他想知道眼前這倆個自信的男孩到底實力如何,他們的實力是不是真的如他們表現出來自信一樣令人信服。
他決定賭一把!
賭贏了,就會完全脫離那些不把他當成同類看,只想奴役他的妖類們,賭輸了,就有可能把命都搭上。
其實人生何曾不是一個大賭場呢,在這個賭場裡面,有的人賭贏了金錢、地位和女人,但也有人賭輸了事業,家庭和前途。
幸好,他賭贏了。
他親眼目睹了南天及張正淳殺死了那幾只妖獸,他曾在夢裡無數次上演過的夢境,今天終於演變成了事實。
鼠妖收拾了一下心情,懷着惴惴不安的心情朝南天及張正淳走了過去,雖然他從這倆個男孩的眼裡沒有看到那種殘暴及陰險,但畢竟他是妖,而這倆人卻是人類,他就這麼朝他們走過去,等下到底會發生什麼事情連他自己都不敢保證。
好在張正淳看到他後只是淡淡地說道:“原來你還沒逃走,不錯。”
開玩笑,這傢伙可是殺了牛角妖這麼強悍的妖獸後連眼睛都不眨眼一下的獵妖師,他還敢逃走嗎?
但當他看到張正淳如此平靜的表情,鼠妖緊張的心情還是稍微安定了下來,
這時,南天麻利地從口袋裡掏出一小瓶藥粉,往每個妖屍身上都撒了一些,頓時,這些妖屍立刻以肉眼的速度從撒藥粉的地方開始往周邊溶解,僅僅一會兒的時間數具妖屍即溶解完畢。
鼠藥見狀,暗暗地吞了口唾沫,小心地走進寺廟,勉強地朝倆人笑了笑,說道:“二位……倆位大俠,小人多謝倆位大俠救命之恩,但……小人無以爲報,今後倆位大俠如有用得着小人的地方,儘管吩咐,小人一定赴湯蹈火,絕無怨言。”
“哦,你說的可是真的?”張正淳微笑道。
“小人保證絕無半句虛言。”鼠妖抱拳正色說道。
“好,我的確有些事情需要問你,但你放心,我從不勉強別人,如果你覺得有些話不該對我說,你可以選擇不說,我絕不怪你。”張正淳繼續微笑着點頭說道。
“多謝大俠仁義,大俠有話儘管提問便是,小人如有所知,一定如實相告。”
鼠妖聽聞張正淳這一番話後,緊張的心情頓時緩解不少,整個人都放鬆了許多。
張正淳很滿意鼠妖的表現,雖然鼠妖所講的話他也不敢全信,但對方既然已擺出了合作的姿態,那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那好,我先問你,他們是誰,到底從哪來的?”張正淳想了想,直接問道。
張正淳如此一問似乎讓鼠妖想起了什麼,臉上露出了一絲痛苦的神色,過了半響才說道:“適才小人回想起了平日裡他們對待小人的種種罪行,這才讓小人有些憤憤不平,還望大俠諒解。”
“無妨。”張正淳淡淡說道。
“倆位大俠,實不相瞞,這些人從哪來的小人實在是不清楚,只因小人不會打鬥,只會鑽洞,他們便認爲小人無用,不讓小人加入他們,只強迫小人每日負責幫他們打探消息,如若小人不從,他們便會毒打小人,因此,對於他們的行徑,小人的確無法得知。”鼠妖見倆人沒有絲毫的逼迫之意,也不再拘謹,於是徐徐道來。
“此話當真?既然你不知曉他們是到底何人,又是從何處而來,那你又是如何與他們認識的?”
南天見鼠妖說了半天,竟然等於沒說,眉頭微皺,問道。
“這位大俠息怒,小人所言,句句屬實,還望少俠明辨啊。”
鼠妖不愧是能言善辯之人,儘管南天言語中未曾吐露出任何不滿之意,臉上也未曾顯露出任何異樣的神色,但他仍能從南天的話語中讀到了南天其中的不滿,於是急忙解釋道,“大俠,小人能與他們認識,最初並非是小人願意,而是在兩年前,這夥人來到這寺廟後,便強佔了這寺廟,還把小人從這寺廟趕了出去,同時還要小人出去幫他們打探消息,否則……”
“鼠兄,我們兄弟倆人並非不相信你,而是我們此次乃初次見面,而且事關重大,有些事我們不得不打開天窗說亮話,希望你也能夠理解。”這時,張正淳徐徐說道。
“少俠……”鼠妖忽然聽到張正淳居然改口稱他爲鼠兄,頓時心裡一股暖流涌了上來。
其實在生活中未嘗不是如此,有時候一句話就能改變很多事情。
都說人與妖不能兩立,但張正淳的這一聲鼠兄,無形中卻將雙方的距離拉近了不少。
“鼠兄,既然你不曉得他們到底從何而來那也不要緊,但今晚他們聚在此的目的你應該有所耳聞纔是?”張正淳看到鼠妖的表情,知道他所言不假,於是又問了另外一個問題。
“回少俠,這個小人倒是懂得。”鼠妖一聽,急忙往四周望了幾眼,這才小聲說道,“少俠,據小的打探得來的消息,目前已經有一批妖族悄然來到了關外,而他們打算近期將攻打韓家,把乾坤尺搶到手中,而這裡的幾個妖族只不過是其中的一小部分而已,他們聚集在這裡就是爲了響應以後的行動。”
“居然還有此事?你不是不知道,韓家的總管已被人暗殺,韓家早已放出風來,乾坤尺下落不明,難道你沒把這消息透露給他們?”張正淳不解地問道。
“少俠有所不知,韓大總管根本沒死,那天晚上他被人暗殺只不過是韓家安排的一齣戲而已,現在韓總管仍在韓家待得好好的,只不過不再露面而已。”鼠妖鼠眼一轉,接着說道。
“鼠兄,你確定韓總管真的沒死?”張正淳雖然已聽到鼠妖剛纔如此說過,但仍忍不住再次問道。
“正是,韓家這麼做明顯就是想把乾坤尺的注意力轉移出去,減輕他們的壓力而已。”鼠妖肯定地說道。
“如此說來,乾坤尺真的就在韓家了……這韓家的如意算盤真是打得噼啪響,爲了擁有乾坤尺,還真豁出去了,難道他們就不怕引火燒身嗎?”張正淳眼前一亮,但隨即皺着眉頭說道。
“師兄,這乾坤尺擁有神奇的魔力,哪個不想擁有,只是讓我們好奇的是,韓家背後到底有何倚仗,居然讓他們也敢捲入這是非中來,畢竟他們只是一個世俗家族而已,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分量的。”南天目光連連閃動,在一旁說道。
“不錯,這事情看來不簡單,處處透着詭異,真是越來越有趣了。”張正淳淡淡一笑。
說完看了鼠妖一眼,問道:“鼠兄,關於來到關外的妖族,你知道的還有多少?”
“回少俠,小人在妖族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小角色,走到哪都有人嫌棄,那能知道得更多呢。”
鼠妖嘆聲說道,但這時,鼠妖似乎想起了什麼,又急忙說道,“對了,上次我打聽消息回來,故意沒走遠,我曾聽見他們討論說明天晚上在鳳來嶺的一個山洞裡,將有一個妖族聚會,據說是要討論關於偷襲韓家的行動。”
“這還真是個利好消息,小天,看來明天晚上咱們又得走一趟了。”張正淳面露驚色地說道。
鼠妖一聽,臉上頓時浮現出緊張的神色,急忙說道:“少俠,不是小人多嘴,而是這此妖族聚會不但人員衆多,而且又有幾名妖族首領在場,僅憑兩位孤身前去,只怕風險極大。”
“無妨,我們二人此次前去,只是暗中行事,不讓他們發現我們的行蹤即可,無需多慮。”張正淳說道。
“兩位少俠若是信得過小人,小人自告奮勇,替兩位走這一遭,不知意下如何?”鼠妖略一思量,忽然說道。
“你去?”南天一聽,眉頭微皺,說道,“鼠兄,不是我們不相信你,而是此次危機四伏,福禍難測,你又無一防身之術,如若被他們發現,只怕難逃虎口。”
“小天說得不錯,鼠兄好意,我二人心領便是,但這一趟萬萬不能讓你去。”張正淳也跟着說道。
“少俠,小人覺得由我去比兩位少俠去比較合適,因爲我也是妖,我可以直接以妖族的身份加入他們,他們若是問起爲何單獨就我一人前去,我可以說這裡被獵妖師發現並遭圍剿,就我一人逃了出來,相信他們不會察覺到的。”鼠妖搖頭晃腦地說道。
“這……鼠兄,這個辦法倒是不錯,但如此一來,我們兄弟二人卻要欠你個天大的人情了。”張正淳沉吟片刻,便笑着說道。
“少俠言重了,小人此次自奮告勇,也是爲了報答兩位的救命之恩,何來人情之說。“鼠妖急忙擺手說道。
“你們倆個,別再婆婆媽媽的了,就讓這隻鼠精去吧。”
這時,不知從何處忽然響起了一個蒼老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