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
看到家丁臉上的疑惑之色,甚至眼裡還藏着不屑的眼神,韓老人居然也不惱怒,只是淡淡地說道。
“既然你說你是我們家主的舊識,可有憑證?”
家丁雖不敢表現得太過於明顯,但臉上仍是浮現出了一絲不耐煩之意。
“你拿着這個給你家主過目,他自然就會認出我來”
韓老人不想在門口糾纏太久,念頭一閃,便從懷中掏出了一個潔白無瑕的玉佩,遞給家丁說道。
家丁一愣,沒想到韓老人居然真的能拿出這樣的東西來,於是不敢怠慢,捧着玉佩快步跑到正站在門口跟前接待來客的一中年男子身邊,附耳說了幾句。
中年男子聽完臉色微變,往韓老人這邊瞧了幾眼,接過玉佩便匆匆往府裡頭走去。
南天及張正淳對視一眼,卻不說話,雖然不清楚韓家主爲何看了玉佩就認識韓老人,但倆人均明白,這枚玉佩必定與韓家主有着密切的聯繫。
果然沒過多久,剛纔進去的中年男子這時又急匆匆地從府裡小跑了出來,後面還跟着一個面色嚴肅的老者。
來到門口,中年男子指向韓老人對老者說了幾句,老者聽完急忙快步走到韓老人的跟前,臉上帶着複雜的神情上下打量着韓老人,嘴角微顫,良久才說道:“那個玉佩真是你的?”
韓老人也在打量着老者,良久才嘆道:“真是物是人非啊,老三,連你都不記得我了,我是韓平,以前跟你搶玩具還把你打傷的事情仍歷歷在目啊。”
“真的是平哥,你真的是平哥,你可回來了……”
老者眼眶一紅,嘴裡不停地喃道,不由自主地握住了韓老人的雙手。
韓老人見狀,也緊緊地握住老者的雙手,眼裡泛着淚花,良久才說道:“老三,近來可好,大哥他……”
“都好,都好,大哥他可是天天都在叨唸着你呢,這下總算把你給盼來了。來,我們進去再說。”說着正欲將韓老人拉進韓府,卻瞧見南天及張正淳正一臉笑意地站在韓老人的身後,老者急忙問道,“二哥,這倆個小孩……”
“哦,我差點忘了,這兩位小友都是我的忘年之交,也是我的救命恩人。”說着便將倆人介紹給了老者。
老者一聽,臉上露出驚訝之色,急忙詢問到底是何事。
韓老人也不隱瞞,直接將那天晚上的事情簡單地說了出來。
老者聽完,面露凝重,點頭說道:“沒想到妖族竟然也插手此事,看來我韓家想要太平,只怕不易了。二哥,我們先進去再說吧,大哥還在廳裡等着呢。”
“好,走吧,兩位小友也隨我來吧。”韓老人說完,便跟着老者走進韓府。
韓府的確是大富大貴之家,裡面建築精美別緻,各種亭樓美輪美奐,花園幽靜,草木芳香,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名工巧匠之手。
南天及張正淳一路上也是讚歎不已。
除了環境優美,韓府的守衛亦是森嚴,一崗一哨搭配合理,人員衆多,不知是不是因爲近來風聲太緊,韓府特意加派了守衛的人手。
穿過數條走廊,在老者的帶領下,三人來到了一棟三層的小閣樓跟前,老者指着一樓寬敞的大廳對韓老人說道:“二哥,大哥就在裡面等候着呢。”
韓老人望向大廳,眼神中帶着一絲複雜的神色,又望了望四周,最終點點頭走了進去。
大廳內,正中央擺放着一個寬大的椅子,上面鋪就了一整張醒目的豹皮,椅子上此刻正躺着一個看似八十來歲的老人。
老人面寬耳廣,一臉威嚴,一看就知道是久居高位之人,此刻微閉雙眼,手裡拿着韓老人的那枚玉佩上下把玩着。
在老人的身後,右側正站着一個五十來歲的老者,只是神情肅然,眯着一雙眼睛上下打量着進來的三人。
而左側,則站着一個三十來歲的年輕男子,一身錦衣,面色細白,同樣在好奇地望着三人。
老者來到老人的跟前,輕聲說道:“大哥,二哥來了。”
躺在椅子上的老人,即韓家主一聽,睜開雙眼,目光灼灼地盯在韓老人的臉上,良久才徐徐說道:“老二,你總算還記得韓家,還記得有我這個大哥。”
“大哥,小弟……”韓老人剛開口說道。
韓家主這時卻一臉怒意地搶先說道:“這麼多年了,你還是沒有忘記那段仇恨?難道我韓家真的就這麼不值得你惦記?”
“大哥,小弟早已忘記那件事了,你何苦又再度提起,難道你還在爲那事耿耿於懷嗎?”韓老人感嘆道。
“如果不是這樣,那爲何你偏偏選在這時候回到韓家?難道你不知道現在的韓家正是多事之秋,內憂外患嗎?”韓家主顯得有些激動,甚至身子還微微發抖。
“大哥,正是因爲韓家現在困難重重,所有人都盯着韓家看,所以我必須回來,因爲我身上流淌的是韓家的血液,我不能看着韓家就要遭受滅頂之災而置身於不顧!”韓老人似乎也激動了起來,滿臉漲得通紅。
“唉,這都怪我,貪圖什麼寶物,如今把韓家推到懸崖邊上,如果真出了什麼差錯,讓我以後如何去面對列祖列宗啊。”韓家主深深地發出一聲嘆息,神情頓時低落不少。
“大哥,你老實跟我說,那乾坤尺是否真在韓家?”韓老人一聽,急忙問道。
韓家主擡起頭來,望了南天及張正淳一眼,說道:“二弟,你身後的兩位年輕人是你何人?”
“他們是我的救命恩人。”韓老人簡單地將事情敘說了一遍。
“既然你們是二弟的救命恩人,自然不能虧待了你們。劉貴,回頭你去賬房說一聲,給兩位少俠各備一份厚禮,權當是韓家的謝禮吧。”韓家主點點頭說道。
“是,老爺。”韓家主身後那神情肅然的老者回道。
“大哥,這兩位小友不是外人,他們已經答應小弟,如果這段時間韓家出現有什麼意外,他們也會出手相助。”
韓老人看到韓家主對待南天及張正淳有些隨意,便出言提醒道。
“沒想到兩位少俠還如此俠義之風,見義勇爲,韓風佩服。劉貴,你先帶兩位少俠到貴賓房挑選兩間上房,再通知下人們擺張上好的酒席,爲二爺及兩位少俠接風洗塵。”韓家主聞言,感到有些意外,隨即站起身來正色說道。
“是,老爺。”老者走到南天及張正淳跟前,說道,“兩位少俠請隨我來。”
等南天及張正淳走遠,韓家主這才問道:“二弟,如今韓家面臨的困境想必你也是有所耳聞,不知你帶來的這倆個人是否可靠?”
“大哥放心,這兩位小友出身名門,武藝超羣,絕對可靠。”韓老人說道。
“好,如今韓家面臨困境,正是用人之際,既然可靠,那就盛情款待他們。”韓家主說完,轉首對錦衣男子說道,“鵬飛,前些時日你聯繫的那倆個法師可有眉目了?”
“回父親,那倆人正在趕來的路上,兩日之內必到我們韓家。”韓鵬飛回道。
“那倆人是我們韓家重金聘請,你要好生接待,不可怠慢。”韓家主點頭說道。
“是,父親。”韓鵬飛彎腰一鞠,說道。
“大哥,那乾坤尺是否真在我們韓家,還請大哥如實相告。”韓老人再次問道。
韓家主望了韓老人一眼,默不出聲,只是在大廳裡來回走了幾圈,良久才說道:“二弟,乾坤尺確實在我們韓家,如果你也想擁有,大哥讓給你便是。”
韓老人一聽,臉色一變,急忙說道:“大哥,小弟並非此意,只是這乾坤尺乃是神物,絕非我們韓家所能擁有,依小弟之見,趕緊將這燙手山芋轉送出去方爲上策啊。”
“好了,今天的事就到這吧,老三,你帶你二哥到姨娘以前住的地方安頓一下,我想一個人靜一靜。”韓家主不客氣地說道,又坐回椅子上閉目養神。
韓老人一聽,重重地嘆了口氣,也不再說話,轉身離去。
次日,南天及張正淳閒來無事,倆人便到街上閒逛一番。
說是閒逛,其實也是爲了看看目前城裡到底有什麼情況,同時順便等待鼠妖,畢竟韓家戒備森嚴,鼠妖不能隨意進出。
果然,到了下午傍晚時分,在街頭一賣唱的地方,張正淳站在人 羣外圍的時候,忽然聽到有人在他身後喊道:“張大哥,你也來看戲啊。”
張正淳扭頭一看,這人鼠頭鼠腦,身材瘦小,一雙小眼睛正咕嚕咕嚕地轉着,不是鼠妖又是誰。
張正淳心中一喜,急忙拉着鼠妖的手說道:“這不是二妞家的陳二嘛,怎麼,今兒這麼有空出來耍?”
鼠妖眯着眼笑道:“張大哥,你別取笑我了,咱家那娘們這幾天身子正巧不舒服,我只是出來抓幾副藥而已,等下還要趕回去呢。”
“那可不成,我說陳二,咱哥幾個也是有好長一段時日沒見着你了,哪能就這麼讓你走呢,來來來,咱找個地方好好聚聚。”南天也走到鼠妖的旁邊,一把拉住他的手就拖走,任由鼠妖如何掙扎,就是不鬆手。
三人半推半就,來到了一間比較偏僻的酒坊,找了個靠窗的桌子做了下來。
這時候已是傍晚,正是晚飯的時候,店裡只有稀鬆的幾個食客在埋頭用食。
張正淳胡亂點了幾個菜,打發店小二走後,便輕聲問道:“鼠兄,真是辛苦你了,事情辦得怎麼樣?”
鼠妖雙眼一轉,低聲說道:“回兩位少俠,小人這趟去的鳳來嶺,雖有收穫,但也是喜憂參半啊。”
“此話怎講?”張正淳一怔,問道。
“喜的是,小人已經打聽到,他們確定要攻打韓家了,憂的是,具體的作戰時間跟方案小人根本接觸不到,他們只是詢問我關於上次寺廟的事情後就把小人趕走了。“鼠妖黯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