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可和宋麗也沒吃飯，我和馬小蓉剛上桌，大家就開始吃起來。我是客人，人家是主人，自然不好張羅喝酒的事情。我就奇怪，爲什麼會少一個男人，可又不方便多問。
因爲飯桌上沒人說話，大家好像都在趕時間一般，我也不敢插嘴。不到二十分鐘，飯桌上的飯菜就被掃蕩一空。
“何帥，想不想發筆小財。”突然張可發話了。
“有便宜不佔是笨蛋。”我連忙搭腔，故意說出讓別人誤會我是貪小便宜的那類人，來減少對方的警惕之心。
“何帥，錢也不是那麼容易賺的，你要有心理準備。”這時一旁的宋麗冷不丁差了一嘴道。
大家都是明白人，宋麗這樣說，也是試探我的反應。
“麗姐，我不是傻子，天上沒有白掉的餡餅。可我更知道一句話，馬無夜草不肥，人無外財不富。這年頭幹什麼容易，搞個創新，第二天滿大街都是仿品。自己創業，沒有人脈關係，沒有強硬的後臺撐腰，估計會賠的褲衩都沒了。”我拍着胸脯保證道。
“何帥，這事有點不一樣，你要是同意，我就進一步給你挑明。要是怕事，吃完這頓飯我送你出去，大家以後還是朋友。”張可補充道。
我明白話裡的意思，知道對方的底細，想要在退出肯定是不行的。到時候我就成了和對方一個船上的人，大家一個繩索拴着的螞蚱，出了事情誰都別想跑。
“沒事，腦袋掉了碗口大的疤痕而已。”我走到這一步，只能豁出去，否則替小路報仇只能靠天意了。
張可一聽我做了保證，又轉過頭看了看宋麗和馬小蓉，顯然在最後徵詢兩人的意見。
“別看我，我什麼都不管，你們說的算。”馬小蓉拿起紙巾擦嘴，一副不理不睬的神態。
宋麗眯縫起眼睛，開始上下重新打量我起來。
張可這時候返回馬小蓉的臥室，從抽屜裡面拿出吸毒用的壺來，直接放在了桌面上。
“何帥，你知道這玩意幹啥用的吧?”張可冷着臉問道。
“影視劇裡看過，好像是溜冰用的，具體咋用我也不懂，以前沒玩過。”我端詳半天，只能老實回覆道。
到了這種情況，算是大家互相攤了底牌，張可也有言在先說過，我根本沒後退的餘地。
“麗姐，你們來錦州，是來交易那玩意吧。聽說那玩意利潤高的嚇人，就是風險很大，被抓就是死路一條。不過我也無所謂，這年頭高風險纔有高收益。”我拿起香菸點燃起來。
宋麗對我平淡的反應很滿意，人眼珠是黑白的，但只要看到高額利潤，就容易變成紅色的。宋麗自然以爲我被金錢迷惑，決定進一步試探我。
“何帥，不是我們不相信你。做這一行，要繳投名狀，你懂嗎？”宋麗抱起膀子，身子斜靠在椅子上冷麪說道。
投名狀的事情我自然知道，無非是一幫幹壞事的人，怕被同夥出賣。既然大家都在一個繩子上拴着，要死一起死。
“具體讓我幹啥？”我心裡還是有些忐忑，害怕這幫傢伙讓我拎着刀去殺人。
“何帥，本來我們人手是夠了，可中間除了岔子，所以臨時決定讓你入夥。”張可朝我招手，打開另外一間臥室的門。
這間臥室裡有一個大大的冰櫃，居然沒有牀，這讓我多少感覺有些意外。
一絲不詳的預感立刻浮現腦海中，在聯想少了那個年輕人，我懷疑那傢伙八成就死在裡面。
“姜風是我朋友，本來這事有他一份，可這小子吸了太多的貨，居然直接死了。要不是怕影響這兩天的交易，我早就把他的屍體處理掉了。”張可打開冰櫃，裡面果然是另外一個年輕人的屍體。
我大腦頓時懵了，心裡一萬個後悔，氣憤自己真不該趟這個渾水。
“按照正常手續，要法醫鑑定死亡原因。可萬一他吸毒的事情泄漏，會非常麻煩。讓你投名狀，本想讓你殺個人。可萬一你在因爲殺人被抓，豈不是連累到我們。你站在冰箱前，我給你拍個照片，就算你投了。”張可朝我擺手起來。
我現在是騎虎難下，死去的姜風和我無冤無仇，屬於典型的找死意外死亡。但我拍下這張照片，以後會帶來無窮的麻煩。
“站過去一點。”在張可的督促下，我大腦一片恐怕。此時我想反抗，畢竟屋內只有張可一個男人。而宋麗和馬小蓉兩個女人，我覺得瞬間秒殺她們，還是沒太大問題。
拍下照片，等於有了把柄，以後很多事情都會受制與對方。正當我決定這樣做時，宋麗揹着手一腳踢開了房門。
我隱隱看到宋麗手上拎着一把手槍，還是帶了消音器的那種。
我突然覺得姜風的死未必是吸毒所致，也許是內訌引起，被直接槍殺的。否則錦州這個城市，突然出現一個吸食毒品過量的癮君子，也不是什麼大新聞。除非是姜風身上有彈孔，那警方肯定會當成大案來對待。
我低頭仔細看了看姜風，此時的姜風蜷縮成一團，臉色發白毫無血色。冰櫃內的冷氣十分強烈，我從正面是沒看出什麼端詳。
“我還以爲讓我補一刀。”
我表面訕笑，手猛地一發力，故意拎起姜風的身體，想要翻轉過來。
人們都說屍體死沉沉的，我確實感覺到了。在好不容易把屍體半轉過來時，我明顯看到姜風的背後幾個槍眼。具體幾個沒來得及數，顯然一個死屍沒人會從背後開槍。除非是活着的時候，有人趁其不備，突然從背後連開幾槍導致。
“快點拍，我堅持不住了。”我覺得這個兇手，很可能就是現在背後拿槍的宋麗。如果我不同意拍攝，很可能這個女人就會殺了我。
張可點開手機的拍攝功能，對着我現在的姿態拍了幾張纔算滿意。
“何帥，既然現在是自己人，大家以後有福同享。”宋麗臉上帶着冷峻的笑意，慢慢超後退離開了房間。
“張可，這玩意不能老留在屋裡。等車子修好，咱倆給擡進車裡，然後開到郊區，或者深挖埋了，或者乾脆燒掉算了。”我假裝若無其事，什麼都不知道的口吻說道。
張可自然點點頭，朝我一擺手，示意我先出去，然後又檢查了冰櫃和屋內的電源插銷才離開。
我和張可是前後腳走出房間，宋麗則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隻手放在抱枕下，另外一隻手則拿着遙控器看着電視。
“麗姐，你喜歡看什麼綜藝節目，這年頭電視上演的東西，沒一個真的。”我故意坐在稍遠的地方，防止被宋麗產生懷疑。但我相信，宋麗現在對我的警惕性還沒有放鬆，手裡肯定拿着手槍。
“你們先聊，我和蓉姐進屋說些話。”張可朝站在窗戶旁的馬小蓉嚷了一聲，然後推門先進入臥室內。
我自然不知道馬小蓉和張可在嘀咕什麼，但八成和我有關。
“麗姐，你不知道。現在的綜藝節目太假，都有劇本，例如咱倆去參加這個節目。你要扮演什麼角色，我要出演暖男還是渣男，都是提前安排好的。”我故意和宋麗搭話，想要看看這個女人的反應。
“無所謂，就是無聊打發時間而已。你想不想嚐嚐鮮？”宋麗指了指放在桌面的冰壺，不冷不淡的問道。
“還是不碰好，我攙和進來，只是爲了撈些錢。別錢沒賺到，先把自己搭進去。”我連忙一擺手笑道。
宋麗下意識點點頭，顯然也不認可吸毒的做法。
我看的出來宋麗的警惕性很高，右手始終沒有離開墊子。事情都到了這一步，我也不可能突然衝過去奪槍，來個殺人滅口，把張可和馬小蓉全部幹掉。
我無聊的在一旁抽菸，過了十來分鐘，張可和馬小蓉才從臥室裡走出來。
馬小蓉一出來，身上多了一個黑色的包包，然後徑直朝房門走去。
“何帥，你和蓉姐出去一趟辦點事情。”張可朝我擺手道。
我連忙起身點頭，和宋麗招呼一聲，趕緊跟在馬小蓉的身後。
我以爲張可開的那輛奧迪被我潑了黑漆，馬小蓉會打車去辦事。但沒想到馬小蓉還是來到地下停車場，啓動了另外一輛白色的寶馬汽車。
“何帥，你會開車吧？”馬小蓉坐在駕駛位置，我坐在副駕位置，車子一發動，馬小蓉開始問道。
我點點頭，同時注意觀察馬小蓉的表情變化。
“何帥，這裡張可和宋麗不在，就咱們倆。人活一世，一定要享受各種人間極樂享受，否則不知道哪一天死了，這輩子就徹底沒了。不享受，活着有什麼意思。你是不知道吸毒的好處，我每次吸完之後，除了能感受現實世界沒有的快樂，還能平添現實世界沒有的充實。”馬小蓉開始絮叨給我進行洗腦。
我不知道張可和宋麗是否吸毒，但初步估計不會。我不好反駁馬小蓉，只能不斷的點頭作爲迴應。
“這是勝利路，是錦州的主要交通幹道。貫穿南北幾個主幹道，前邊是華西路，向北是錦州機場，朝南是通往其他城市的高速。”馬小蓉開始給我介紹起來。
“蓉姐是我給我介紹錦州的交通狀況，以後你要留在這邊不走嗎。”我故意問道。
馬小蓉搖搖頭，臉上帶着一絲迷茫，顯然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答案。
車子開了一個多小時，最終在郊外停了下來。
“何帥，有些事情本該瞞着你的。不過我看你本性善良，這條道你要是走了，只能一條死路走到底。”馬小蓉掏出香菸點燃起來。
“蓉姐說的是，可自古人爲財死鳥爲食亡。飯桌上張可那幾句話，我就明白是啥意思了。”我不知道馬小蓉搞什麼名堂，如果說馬小蓉良心發現，苦勸我不要參合進來，顯然也不太可能。
“何帥，我的情況你不知道。我老公是個賭鬼，有次欠了賭場一筆錢，他沒錢還，居然把我抵押過去。幾個男人一晚上把我折騰的死去活來，我也是沒辦法才走上這條路。”馬小蓉開始哭泣起來，訴說自己的不幸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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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發愣了，馬小蓉的老公不是宋吉嗎，按照馬山的說法，宋吉也算我們那裡的黑老大。那個不開眼的男人，敢對馬小蓉欲行不軌。除非是馬小蓉主動勾引人家，顯然這是馬小蓉的一個圈套，來故意套我的話，看我的真實態度。
“蓉姐你真不容易，可我想清楚了
，與其活的窩囊，倒不如拼一把。”我輕輕拍打馬小蓉的肩膀，故意表明自己的態度。
可沒想到馬小蓉突然把香菸扔出窗外，直接一翻身壓在我身上，開始在我身上尋找快感。
“我要男人，快點弄我。”馬小蓉像母狗一樣，激發我內心的衝動。在這個時候，我根本沒有餘地，只能強烈的去迎合對方。
白色的寶馬車，在不停的晃動，雖然車廂內地方不小。但顯然對於激烈運動的一對男女而言，還是不夠寬敞。我和馬小蓉從前邊折騰到後座，又打開車門變着花樣折騰。足足幹了將近一個小時，纔算讓馬小蓉徹底服軟。
“沒想到你這麼厲害。”馬小蓉滿臉紅潤，我雙腿開始發抖，深刻體會身體被掏空的滋味如何。
果然是自古沒有耕壞的田，只有累死的牛一說。
“回去不會被發現吧。”對比馬小蓉前後的神采，我決定除非是傻子，否則肯定被揭穿。
“沒事，咱們不着急返回。我剛纔帶你去看的路，你都記住了吧。一會你來開，先把幾個主要幹道記住了。”馬小蓉一副無所謂的神態，我不知道她是不在乎她自己的生死，還是不在乎我的。
我雙腿打顫，坐在駕駛位置上，連踩油門的力氣幾乎都沒了。乾脆喘息好大一會，還是決定讓馬小蓉來開。
“你休息一會，我帶你去個地方。”我和馬小蓉交換了位置後，馬小蓉一臉神清氣爽的猛踩油門，然後朝東行駛過去。
白色的寶馬車，很快在一個農家院落前停了下來。
“本來不應該讓你這麼早接觸這些東西，看在你剛纔表現不錯，提前透露給你。”馬小蓉拿起遙控器，直接打開農家小院的大門，把白色的寶馬開了進來。
農家小院佔地不小，但沒人在裡面。
車停在院子中間，馬小蓉走下車，帶着我來到其中一間門，我本想四處多瞅瞅，卻被馬小蓉連忙擺手示意。
這些房間外面都有厚實的防盜門，在打開之後，和普通的民宅差不多，裡面裝修的還算不錯。
我跟在馬小蓉身後，沒想到在房間內發現一個地下暗室，順着樓梯朝下走，才發現下邊居然是一個大大的倉庫。
倉庫裡通風還算不錯，牆壁上有轉動的風扇，但光線稍微有些幽暗。
馬小蓉打開電燈，我纔看到這間倉庫的地上擺放很多棧板，棧板上面是堆放整齊的一摞摞鈔票和一些白色的東西。
“那些白色的玩意是什麼？”我覺得像毒品，連忙問道。
“還能是啥，是我平時吸食的玩意。”馬小蓉走到一個棧板前，從上邊拿走幾包毒品，直接塞到自己的包包裡。然後又走到堆放鈔票的棧板前，示意我過來幫忙。
我粗略估計，單是這地下倉庫對方的鈔票，少說也有幾千萬之多。
我本能覺得這裡應該是宋吉的黑錢存放點，至於那些毒品估計也是準備進行交易所用。
本想到得來全不費工夫，但問題是就算我報了警，警方查到這裡，有什麼證據指證宋吉。
“這個點挺隱秘的，不怕被人發現。”我故意哼了一聲。
“那是，這只是其中一個點。”馬小蓉捧着一摞錢，臉上帶着得意神情朝樓上走去。
來到客廳裡，馬小蓉把錢扔在沙發上，開始進行整理。我覺得馬小蓉不像在吞私貨，而是要分發下去。
“蓉姐，下一步我要怎麼做。”我連忙問道。
“回去後，如果張可或者宋麗問你今天的事情。你就說跟着我發了些錢下去，認了些人和路，其他的別多嘴，要不然你就死定了。”馬小蓉很快把錢分成三份，重新確認一遍，裝在三個不同顏色的塑料袋裡。
我連忙點頭，這裡面的是非我豈能不知。我甚至懷疑姜風就是因爲和馬小蓉不清不楚的關係，被宋麗發現了，所以才除掉滅口。
離開農家小院後，馬小蓉開着車，我繼續坐在副駕駛的位置。前後去了三家不同的夜總會門口，但都沒有下車，都是電話聯絡。有人過來主動取錢，中間馬小蓉沒多說什麼，而我因爲有顧忌，所以故意用手遮擋臉面，防止被人認出。
回去的路上馬小蓉解釋，剛纔發的那些錢，都算是保護費，等於是道上的拜碼頭一說。
具體的我沒敢多問，顯然這屬於毒品交易的一部分。
到了下午四點來鍾，馬小蓉開着車帶我來到一家中餐館，我倆單獨開了一間包廂，要了很多滋補品。
我也不客氣，猛吃猛喝一頓，加上中間休息了那麼久，纔算慢慢回覆了元氣。
都說伴君如伴虎，我和這幫詭計多端的犯罪份子在一起，肯定要多一個心眼。尤其是涉毒的犯罪份子，稍有閃失到時候會背後早人捅刀子。
馬小蓉的酒量還行，但和我對飲，顯然還是稍遜一籌。在幾輪拼酒下來，馬小蓉很快癱軟在一旁。
我連忙趁着馬小蓉酒醉不醒的機會，檢查了一遍馬小蓉的手機通訊記錄。
有幾條是打往淮州的電話，但都是昨晚的事情，發生在我入夥前。我開始尋思，自己下一步該怎麼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