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麼好解釋的,我邵昕然憑什麼要聽你厲祁深的安排?你說讓我回意大利我就要回意大利,我邵昕然爲什麼要這麼聽話?要清楚,你並不是我的什麼人!”
邵昕然還在極力避開關於她和厲錦江有血緣關係的事情,哪怕有些事情是自己在自欺欺人,她也不願意就此承認自己與厲祁深之間存在的血緣關係。
邵昕然拼盡力氣近瘋狂的嘶吼於厲祁深來說,不過是毛毛雨一樣不起任何的作用。
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厲祁深依舊笑着。
本就有一副光鮮的皮囊,這會兒他笑着,星眸朗目間,都盪漾起來了風情之色。
“我們之間是什麼關係都無關緊要,只有你礙到我的眼了,就必須聽從我的安排!”
厲祁深單手抄袋,漫不經心的說着話。
“你可以選擇不聽從我的安排,從這裡跳下去就可以了!”
擡起倨傲線條的下頜,厲祁深指着內室的窗戶那裡。
“厲祁深!”
邵昕然隱忍着身體上的每一處都疼得讓她皺眉的痛,衝厲祁深嘶喊着。
他讓她從三十樓層高的地方跳下去,等同於就是在告訴她,在離開鹽城和死之間做選擇。
從來沒有這麼無助無措過,再加上她現在出了車禍、傷了臉,整個人的精神都要頹廢了。
“厲祁深,我不會聽你的,不會!”
她義正言辭的擺明自己的立場,不管如何,邵昕然算是吃了秤砣鐵了心,堅決不允許自己離開。
她現在連自己的身份都不確定,在沒有把這件事兒確定好,任何人都不會改變她的什麼。
“你應該清楚,你的話對我的決定,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相比較於邵昕然的癲狂,厲祁深真的雲淡風輕極了,就連同說話,他鋒朗的眉心間,都好看的掀動淡淡的漣漪。
“我的話起不到作用,不代表我的行動也要受你支配!”
她現在什麼都不剩下了,最在意的一切都幻滅了。
爲了厲祁深,她沒了夢想,從意大利回來鹽城這邊,雖然是機緣巧合下知道了他是厲家的人,但絲毫沒有減弱她對他癡迷的喜歡。
本以爲她遇到了他,與他是緣分未盡,所以就以爲自己就此可以和喜歡的男人在一起,只是哪成想,她心心念唸的男人,已經有了喜歡的女人,並且許諾了婚約給那個女人。
不過有誰對一個喜歡了多年的男人輕言說放棄,所以她千方百計的設法兒和他走在一起,可這裡面卻殘忍的牽扯出來了一系列讓她難以接受的事情。
自己的身世之謎,自己出了車禍,毀了容……
這接連發生的一切一切,真的讓她連死的心都有了。
可就是這樣她一無所剩的情況下,厲祁深都沒有對她有半分憐憫不說,還威逼她離開鹽城,前往意大利,她的心臟,因爲他現在做出的決定,都支離破碎了……
不似邵昕然那般亂了章法,厲祁深黑眸深邃了幾分。
“邵昕然,你是不是覺得我支配不了你的行動就對你沒辦法兒了?”
邵昕然:“……”
“趁着我對你還有最後的一丁點兒耐心,你自己主動和我手下去機場,否則,後果不是你能承受的!”
“我不能承受又怎麼樣?我現在已經什麼都不剩了,還會怕死嗎?”
邵昕然覺得她真的已經到懸崖的絕境處了,被逼迫到馬上就會粉身碎骨的地步。
沒了臉,沒了一切,連失去厲祁深這樣的重大打擊她都承受了,還會承受不住死亡對她帶來的幻滅嗎?
“你不清楚你的情況?還是說醫生沒有告訴你,你自己沒有照鏡子?”
知道厲祁深在指自己的臉,邵昕然繃直了後脊背,道——
“我不就是傷了臉嗎?現在科學這麼發達,我邵昕然還恢復不了容貌了不成?”
聽邵昕然信誓旦旦的開口,厲祁深又笑了。
“醫生到底是白衣天使!”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厲祁深皮笑肉不笑的來了這樣一句話,怎麼聽,都是醫生沒有告訴自己實情,自己被騙了。
對於邵昕然的質問,厲祁深充耳不聞。
想到此刻還在厲家老宅那邊的喬慕晚,厲祁深沒有什麼多餘的時間和她耗着。
拿出放在口袋裡的手,厲祁深擡手看了看腕錶,道——
“你們兩個給她送去機場,除非她選擇死,否則就綁也得給我綁去機場!”
“是!”
接到厲祁深聲音寡淡的命令,正在待命中的四個黑衣人點頭兒應聲。
“厲祁深,你不能這麼對我!”
邵昕然顧不上自己的身體情況,咆哮的嘶吼道。
不聽邵昕然的話,厲祁深想到還在等自己的喬慕晚,邁開步,步履快而不亂的往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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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錦江等着喬慕晚那邊給自己的答覆,等了許久也沒有等來,就忍不住打了電話給她。
厲祁深是什麼樣脾氣的人,他這個做叔叔的太瞭解了,他真的怕厲祁深那陰晴不定的性子上來,邵昕然就算是不想離開意大利,也得離開意大利。
手機裡進來了電話,喬慕晚拿出拎包裡的手機看了一眼。
一看到是厲錦江打來給自己的電話,她擰眉。
厲錦江有打電話給她,求她幫忙和厲祁深談一下關於邵昕然的事情。
雖然當時她不想幫忙,但是抱着邵昕然出了車禍,毀了容,邵昕然還是厲錦江在外面私生女的原因,她還是選擇和幫這個忙。
只是後來發生了一些突然,讓她有些不清楚的事情,讓她一時間就忙忘了,就沒有打電話給厲錦江。
手機的響鈴在響着,一旁開車的厲曉諾見喬慕晚不接電話,皺着眉,她忍不住側過頭,開口詢問——
“誰來的電話啊?怎麼不接?”
和厲曉諾,喬慕晚不想有什麼隱瞞,也覺得關於邵昕然的事情並沒有什麼好隱瞞的,就告訴了她。
“是二叔,打電話過來的是二叔!”
“我二叔?他打電話給你有什麼事兒啊?”
搞不清楚自己的二叔爲什麼會打電話給自己的嫂子,厲曉諾挑了一下眉梢。
“也沒有什麼事情,就是一些私事兒!曉諾,你先把車在一旁停下吧,我接完二叔的電話再和你說!”
“嗯,行!”
說着話,厲曉諾把車停靠在了一邊。
待厲曉諾停好了車以後,喬慕晚下車,走到一旁,按下了接通鍵。
電話剛被接通,裡面,厲錦江急不可耐的聲音便傳來。
“喂,慕晚,事情怎麼樣了?祁深他……”
厲錦江不敢妄加臆斷的往下繼續說他的猜測,生怕自己接下來要知道的事情,會應驗了他的猜測。
“二叔,實在是抱歉,關於邵昕然的事情,我盡力了。”
她不是很清楚陸臨川和厲祁深說了些什麼,但是厲祁深當時的臉色不好,再加上他當時大發雷霆,讓喬慕晚不敢隨意的說話。
再加上她出於維護厲祁深的心理,不想讓厲祁深因爲自己而左右爲難他的決定,就告訴了厲錦江,她已經盡力幫忙了。
喬慕晚告訴厲錦江的這個答案,讓厲祁深蹙眉。
“祁深……他怎麼說的?你勸他都沒有用嗎?”
厲錦江不相信厲祁深連喬慕晚的話都不肯聽。
如果說厲祁深不買他這個做叔叔的賬就算了,他怎麼可能連他最喜歡的女人的話都不聽呢?
“二叔,祁深是什麼樣性格的人,您應該很清楚!就像你說的,沒有什麼事情可以改變他的決定,這其中也包括我,所以,真的很抱歉。”
喬慕晚都把話說到了這個地步,厲錦江怎麼可能會怨她,再加上是他自己主動找喬慕晚求幫忙的,喬慕晚肯出言幫助自己,又不是沒有不幫他,這讓厲錦江更是挑不出來任何的不妥之處。
“祁深現在在哪裡?我能不能見上他一面?”
厲錦江真的沒有辦法兒了,他現在只祈求能見上厲祁深一面,然後當面兒把話說開,讓邵昕然不至於真的被送出到意大利。
“我不是很清楚,他剛剛有事兒離開了!”
厲祁深接了陸臨川的電話,當時的場景,她至今都記得清楚,雖然不清楚具體是什麼事情,但是她猜測不錯的話,就是邵昕然的事情。
“那他去哪了?”
“祁深沒有說,我不知道,二叔可以打電話給他。”
“嗯,行,那我知道了。”
說完話,厲錦江就準備掛斷電話,再打電話給厲祁深。
只是他剛要掛斷電話,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事情似的,趕忙開了口。
“慕晚等一下。”
“二叔,您還有事兒嗎?”
“慕晚,你現在在哪裡?方便嗎?如果方便,我過去接你!”
有些摸不清頭腦,喬慕晚實在是想不到厲錦江這會兒要找自己有什麼事情。
“二叔,您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天色已經很晚了。”
雖然不清楚厲錦江找自己有什麼事情,但是喬慕晚自知自己的情況,一個孕婦,現在的這個時間,哪裡能到處亂走。
聽到喬慕晚說天色已經很晚了,厲錦江在電話的那一端,緊了緊自己捏手機的手。
其實厲錦江突然臨時打算去找喬慕晚是有私心的。
他要打電話給厲祁深,約厲祁深與自己見面談一談關於邵昕然的事情。
知道自己和自己的這個侄兒溝通起來,可能不是很順利,所以厲錦江自認爲,自己有必要把喬慕晚帶上,讓她幫自己說一說軟話給厲祁深。
“算是很重要的事情吧,不過二叔和你在電話裡說不清楚,二叔能和你見了面再說嗎?”
一聽厲錦江說是很重要的事情,還說在電話裡說不清楚,喬慕晚就沒有多想,把自己在厲家老宅的消息,告訴了厲錦江。
“我馬上過去老宅那邊,慕晚,你在大哥大嫂那邊等我。”
“嗯。”
得到了喬慕晚的答應,厲錦江掛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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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二叔找你什麼事兒啊?”
喬慕晚剛坐進車裡,厲曉諾就問了她。
“我也不是很清楚他具體找我是什麼事情,不過在這兒之前,他有打電話給我,讓我勸勸你哥關於在邵昕然的問題上,能不能網開一面!”
“邵昕然?”
厲曉諾幾乎是腦海中並沒有這個名字存在的搜索信息,後來想了想,纔想到了這號人物。
如果沒有記錯,好像在厲瀟揚回國的一次家庭聚餐上,她有和這個邵昕然在一起吃過飯。
“和她有什麼關係?”
“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這裡面有關於邵昕然的什麼關係,不過,雖然她是你哥的愛慕者之一,不過現在……她很有可能是你的堂姐,你哥的堂妹。”
“什麼?我的堂姐,我哥的堂妹?嫂子,這是什麼關係,我怎麼有些聽不懂?”
喬慕晚的話,讓厲曉諾詫異的同時,也有些發懵。
邵昕然是自己的堂姐,自己大哥的堂妹?這是什麼奇怪的關係啊?
她只知道那個女人對自己大哥有意思,至於其他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她不清楚。
“曉諾,你是不是很詫異?其實我當時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很詫異!”
當時厲錦江說邵昕然是他女兒的時候,喬慕晚直覺性的反應是因爲厲瀟揚的原因,厲錦江爲了不讓厲瀟揚傷心,所以說了邵昕然是他私生女的話來哄騙自己。
不過她當時想來,事情也許並不是像自己臆斷的那樣,或許邵昕然真的就是厲錦江的私生女,畢竟,不會有哪個家庭和睦的男人,會出來自己和其他女人有染的事情。
擡手揉了揉額心,喬慕晚有些莫名的疲倦,她不清楚是厲錦江和自己談及關於邵昕然事情的原因,還是藤家老太太帶給自己的莫名疲倦感。
只是她現在真的很累,很想縮在厲祁深的懷中,貪婪的睡上一覺。
“嫂子,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你給我說說,我真的聽懵了!”
聽厲曉諾說她想知道這一切是怎麼一回事兒,喬慕晚鬆緩了一下疲倦感以後,給厲曉諾把事情的前因後果都說了一遍。
“所以嫂子,你是想說,我二叔在外面有其他的女人,而且生了孩子,孩子就是邵昕然?”
“可以這麼說!”
得到了喬慕晚給自己的一個肯定回答,厲曉諾當即就顧不上形象的爆了粗口。
“我二叔居然這麼亂-來,在外面搞了其他的女人,這真的是聞所未聞啊!”
在厲曉諾的眼裡,自己的那個二叔,可是一個慈祥的父親,與她二嬸相敬如賓的丈夫,哪成想,就這樣一個自己自認爲很紳士的二叔,竟然在外面亂-搞,還有了孩子!
“關鍵嫂子,你知不知道,我最不能理解的就是那個邵昕然,她是我二叔的私生女,怎麼還敢喜歡我哥啊?”
“她可能不知道她是你二叔的孩子唄!”
喬慕晚想不到其實是邵昕然自欺欺人的不願意承認這件事兒,而不是她不知道。
“好了曉諾,這件事兒我們也不要再議論了,我覺得二叔能處理好的。”
實在是不願意多提關於邵昕然的事情,雖然喬慕晚知道她和厲祁深的事情,幾乎可以說是定下來了,邵昕然的存在,對她來說沒有任何的威脅,但是她就是不想去談及那個邵昕然。
知道提及她,她都會心裡莫名的犯膈應。
能看得出喬慕晚不願意說關於她“情敵”的事情,厲曉諾也就不再就這個問題,繼續說下去。
“對了,嫂子,那我二叔找你,說來老宅這邊接你又是什麼事兒啊?”
“我不清楚,他說很重要,但是沒有告訴我是什麼事情。”
說來喬慕晚也是覺得奇怪,厲錦江是在電話準備被掛斷的事情讓自己等一下,很顯然厲錦江是臨時決定了“有很重要的事情”和自己說。
“我覺得應該把這件事兒和我哥說,我現在越發的覺得我這個二叔存在很大的問題。”
如果是之前,厲曉諾還會覺得自己的二叔是個謙謙君子風範的人,但是突然有了他在外面亂-來,還有了私生女的事情以後,她真的覺得她的這個二叔,行爲舉止怪異的很,居然什麼事情都會找上自己的這個嫂子。
喬慕晚不否決厲曉諾要帶打電話給厲祁深這個提議,其實就算是厲曉諾不說,喬慕晚也決定給厲祁深打電話。
“我給你哥打吧!”
“行,你打就你打吧,畢竟二叔找的人是你,你和我哥說,一定比我說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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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祁深接到喬慕晚打來的電話時,正在趕往去厲家老宅的路上。
邵昕然和杜歡這兩個人都處理好了,他現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去老宅那邊把喬慕晚接過來,然後和她一直黏在一起。
看到屏幕上閃爍着名字,厲祁深不自覺的柔和了深邃的眉目。
“着急了?”
喬慕晚會打電話給自己,厲祁深自然而然的認爲這是喬慕晚想自己了,按捺不住沒有自己在的空虛,所以打了電話給自己。
喬慕晚本來想和厲祁深說恨鄭重其事的話,不想厲祁深一句漫不經心的話,直接讓她紅了臉。
不過厲祁深說了就說了吧,她確實有些着急了,剛剛經歷了藤老太太的事情,讓她很是疲倦,現在很想像是一個樹袋熊一樣的膩在他的懷中,把他抱得嚴嚴實實的。
“你在哪呢?回來了嗎?”
她問着,聲音一如往昔的溫柔。
喬慕晚問厲祁深話的時候,厲祁深正好路過一個交通崗。
擡眼看了眼紅燈,道:“在回去的路上。”
再收回目光時,他沉着好聽的聲音,問:“有事兒?”
“嗯!”
沒有隱瞞厲祁深什麼的意思,在聽到厲祁深問自己是不是有事兒時候,喬慕晚如實答了他。
“二叔……要過來老宅這邊找我,說有很重要的事情和我說,我不清楚是什麼事情,但是我已經讓他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