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小莫這兩個字,付南西愣了一下,隨即敷衍說到:“他是病人,我是醫生,僅此而已。”
聽到她的回答,鍾語珂忍不住輕笑出聲:“你說漏了。”
付南西這才猛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
鍾語珂問的是小莫是怎麼回事,可自己卻下意識的想要撇清自己和小莫之間的關係。
這根本就是不打自招。
鍾語珂擦掉手上的手,慢慢走到付南西面前,一連串的問到:“小莫是被誰關進門迪的?他又是什麼時候離開的那裡?誰把他帶走的?爲什麼要帶走他?他又爲什麼會變成另一個人?”
付南西垂眸掩飾眼底的心虛和恐懼,答非所問的說到:“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他是病人,有人送我們就會收,病好了自然就能離開。”
鍾語珂笑了笑:“你信不信我有的是辦法能從你口中得到我想要的答案。”
付南西深吸一口氣,擡起頭說:“我沒什麼可以說的,coco小姐打算動用私刑嗎?”
鍾語珂笑意加深:“當然不,這裡可是法制社會。”
說完之後,她便毫不留戀轉身走出了洗手間。
直到她的腳步聲徹底消失在門外,付南西才察覺到自己後背已經被汗水所浸溼了。
她慢吞吞的走到洗手池邊,雙手撐在臺面上,擡眸看着鏡中的自己,不知在想些什麼。
......
鍾語珂剛走出洗手間就看到了倚牆而立的禹千彧,鍾語珂一挑眉走到禹千彧面前,拉着他繞到了旁邊的樓梯間裡,將禹千彧按在牆上單手撐在禹千彧耳邊的牆上。
標準的壁咚姿勢。
鍾語珂歪頭笑着問到:“禹總是在等我?”
離得近了,鍾語珂精緻的眉眼愈發耀眼了起來。
禹千彧的目光順着鍾語珂的眼睛,鼻間一路滑落到她的微微上揚的嘴上。
有那麼一瞬間,他幾乎都要以爲鍾語珂馬上就要吻過來了。
禹千彧強迫自己忽略現在孤男寡女在幽暗的樓梯間以這樣曖昧的姿勢相處的曖昧氛圍,擡眸看了一眼正在慢慢合攏的樓梯間安全門,又收回視線看着鍾語珂,問到:“你認識付南西?”
鍾語珂不答反問:“付南西......你們很熟?”
面對着鍾語珂,禹千彧的思路總是會輕易的被她帶着跑,於是在聽到鍾語珂的問題之後他幾乎沒有半分猶豫的回答:“她母親家在錦城,她小時候在錦城住過兩年,我們也已經好多年沒見過面了。”
鍾語珂抓住重點:“這麼說她也認識小......遲珉然?”
遲珉然,這個名字已經許久都不曾出現在禹千彧的生活之中,如今突然聽到鍾語珂說起來,竟莫名的多了幾分陌生和蒼涼。
禹千彧仔細回憶了一下才點頭說:“認識,我記得小時候林若箬參加比賽的時候,大家都是一起去幫她加油的。”
參加的什麼比賽,不言而喻。
鍾語珂點了點頭,自言自語的說:“原來是青梅竹馬。”
也不知到底說的是誰。
話音落下,她身體向後退了半步準備收回手來,禹千彧卻突然摟住她的肩膀帶着她轉了個圈。
眨眼之間,兩人調換了位置,鍾語珂背靠在了牆上,禹千彧的手撐在了她耳邊的牆壁上。
禹千彧微微弓着背低下頭,以確保鍾語珂不需要擡頭就能和自己視線對上,他認真的說:“語珂,現在該你回答我的問題了,你去找付南西到底是爲了什麼事?”
鍾語珂懶洋洋向後將頭靠在牆上,做了個深呼吸說到:“禹總不是已經猜到了嗎?爲了小莫。”
不經意之間,她又習慣性的說出了小莫這兩個字。
禹千彧不知道爲什麼鍾語珂堅持要叫遲珉然爲小莫,而且說不上爲什麼,每當聽到小莫這兩個字的時候,他都會生出幾分陌生感來,就好像她口中的那個人並不是自己自幼便認識的遲珉然。
禹千彧盯着鍾語珂,眼神堅毅又專注:“你是爲了遲珉然回來的。”
鍾語珂聳了聳肩:“一部分吧。”
禹千彧瞳孔微不可查的縮了縮,半是期待半是不安的問:“其他的呢?”
鍾語珂拍了拍禹千彧的肩膀:“其他的你以後會知道。”
將來會知道,禹千彧不想自作多情,可是他卻直覺的認爲這其中多少也有自己的一部分原因。
禹千彧深吸一口氣,企圖趕走心底鼓譟的情緒,可隨着深呼吸,鍾語珂身上淡淡的香氣鑽入鼻間,反而多了幾分旖旎的氣氛。
禹千彧屈起手指,指尖用力摳着牆壁說到:“遲珉然的事情已經結束了,警方都已經結案了,你也不要再調查了。”
鍾語珂眼神一凜,周身的慵懶氣息瞬間消失,她站直身子冷冷的看着禹千彧,語調極富攻擊性的說:“你不信我,雖然你口口聲聲說你相信我,可是在你心裡,你還是在懷疑是我殺了他。”
略一停頓之後,鍾語珂輕笑發問:“對吧?”
“不過我是不是應該慶幸,禹總就算是懷疑我都還是會裝聾作啞的護我周全?”
禹千彧愣了一下,他沒想到鍾語珂竟然敏感到了這個程度。
他立刻解釋:“我不是,我只是擔心你。”
鍾語珂勾脣笑了笑,讓人看不清她的情緒,不緊不慢的打斷他的話說到:“咱們該回去了。”
說完之後,她輕輕推開禹千彧,走出了樓梯間,頭也不回的返回到卡座坐好。
擡起頭,她這才發現林若箬三人之前落座的卡座已經空了下來,意識到她在看哪裡,孟成歡主動告訴她:“剛纔付南西從洗手間回來表情難看的要死,然後她們就走了。”
說着,孟成歡狐疑的看向鍾語珂問到:“你剛纔也去洗手間了,你不會是去找她麻煩了吧?我勸你最好別惹她,她爸是個心理學專家,她從小就跟她爸學習心理學,催眠洗腦的手段簡直不要太好。”
鍾語珂低頭啜了一口冒着氣泡的啤酒,趕走心頭所有的情緒。
就在這時,禹千彧也已經回來在她旁邊坐下,他的身上帶着淡淡的菸草味,顯然剛纔在她離開樓梯間之後,他又在那裡抽完了一根菸纔回來的。
禹千彧態度自然的從她手上抽走酒杯,不滿的說:“不是說了你不能喝酒嗎?”
鍾語珂一把握住禹千彧的手腕,藉着他的手腕低頭喝了一口杯中的啤酒。
就在鍾語珂低頭喝酒的瞬間,禹千彧捏着酒杯的手指不由自主的緊了緊。
不過鍾語珂很快就鬆開手擡起頭來,她對着禹千彧笑了笑說:“禹總可能不知道,我的胃已經好了,偶爾喝這麼一兩杯啤酒是沒有問題的。”
說着,她對着禹千彧做了個請的手勢:“剩下的酒,如果禹總不嫌棄的話......”
不等她說完,禹千彧已經一仰頭把杯中酒一飲而盡,然後還挑釁一般的倒過酒杯,酒杯中最後一滴酒液,順着杯口滴落下去。
四目相對,氣氛一時之間微妙了起來。
就在鍾語珂剛要開口的時候,坐在兩人對面的聶易晨終於忍無可忍的將酒杯重重的磕在木桌上,站起身冷聲說:“coco,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