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千彧頓了一下,違心的說:“哦,那我要提前恭喜你了。”
鍾語珂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禹千彧的後腦勺,不死心的問:“這麼說你和林若箬是真的?”
禹千彧閉了閉眼:“是。”
鍾語珂攥着衣角的手指用力到指節發白,片刻之後才慢慢鬆開手指,低聲說:“我知道了。”
雖然鍾語珂已經鬆開了手,但是禹千彧的雙腳卻好像被釘在原地一般無法挪動分毫。
他聽到身後傳來窸窣的聲音,還有牀墊輕微的彈動的聲音。
緊接着,鍾語珂的聲音又響起來:“今天勞煩禹總了,爲免誤會,以後禹總還是不要再來這裡了,焱焱和淼淼進出就由秦珏負責接送就是了。”
她語氣不帶什麼情緒的下着逐客令:“禹總慢走。”
禹千彧蒼白的留下一句:“那你好好休息,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你可以......”
鍾語珂輕笑着打斷禹千彧的話:“我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可以找我七哥,還可以找阿昊,再不濟還有許大少,就不勞禹總擔心了。”
許大少?
禹千彧腦海中迅速閃過一張常年掛着微笑的娃娃臉。
禹千彧立刻轉過身,脫口而出:“許年風不適合你。”
鍾語珂微微蹩眉:“哪裡不適合?”
禹千彧不假思索的說:“他整整比你小了五歲,剛剛纔大學畢業。”
鍾語珂皮笑肉不笑的說:“那又怎麼樣?小奶狗沒什麼不好的,貼心又聽話,而且他和焱焱也合得來。”
擺明了就是一副叛逆到底的樣子。
禹千彧知道她現在正在氣頭上,自己說什麼也沒用,乾脆嘆了口氣:“你休息吧,我去看看焱焱和淼淼起了沒?要是他們起了我就先帶他們走了,沐沐還在家裡等他們呢。”
鍾語珂一言不發的翻身背對着禹千彧躺下了去。
禹千彧在原地站了一會之後,確認鍾語珂呼吸慢慢變得綿長之後才輕手輕腳的走出了房間,又輕輕的帶上了房門。
聽到輕微的關門聲,鍾語珂這才睜開雙眼,若有所思的盯着緊閉的房門。
眼裡絲毫看不到剛纔不講理的樣子。
片刻之後,門外傳來淼淼壓低的聲音:“媽咪傷的重嗎?”
禹千彧也壓着嗓子小聲說:“沒事,只是摔了一跤扭了一下腳,不用擔心,已經做過冰敷也擦過藥了。”
說話聲音漸漸飄遠,很快就徹底聽不到了。
大門打開又關閉,偌大的房子徹底迴歸到了一片寧靜。
......
經過一天的休息,第二天鍾語珂已經可以穿着平底鞋慢慢的走動了。
按照約定的時間,她來到婚紗店。
一進門就看到了穿着婚紗,妝容精緻的孟成歡。
鍾語珂笑容加大:“哇,歡歡,你好美。”
孟成歡拎着裙襬走到鍾語珂面前,第一時間就發現了她走路的姿勢有些古怪,她低頭看着鍾語珂穿着平底鞋的腳關心的問:“你的腳怎麼了?”
鍾語珂挽住孟成歡的胳膊,輕描淡寫的說:“沒事,昨天在家裡摔了一跤扭傷了腳。”
說着她環顧四周,問到:“正昔呢?”
孟成歡聲音低下去了一下,有些沒精神的說:“他今天醫院臨時有事來不了。”
看出孟成歡低落的情緒,鍾語珂安慰到:“正昔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沒事,還有我呢。”
孟成歡勉強的笑了笑,和鍾語珂手拉手去繼續試穿婚紗了。
忙活了一上午,總算是選好了伴娘服,只是婚紗孟成歡還是在最後三套之間猶豫不定。
鍾語珂的腳踝已經到了極限,她實在忍受不住,在沙發上坐下來休息了起來。
讓孟成歡和店員單獨討論到底選哪套婚紗。
就在這時,孟成歡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公司的電話,她一邊朝窗邊走過去一邊接起了電話:“是我,孟成歡......”
百無聊賴之下,鍾語珂拿起手邊的一本婚紗書翻了起來。
剛翻沒兩頁,孟成歡回到了沙發邊。
鍾語珂擡頭,這才發現她的臉色差得嚇人。
鍾語珂心頭一驚,連忙站起身按着孟成歡的肩膀讓人坐在沙發上,擔心的問:“歡歡,怎麼了?”
誰知,話音剛落,兩滴淚瞬間便從孟成歡眼角滑落。
鍾語珂嚇了一跳,手忙腳亂的抽出紙巾給她擦掉眼淚,一邊擦一邊哄着:“沒事了沒事了,一切有我在。”
孟成歡並不是喜歡哭的女孩子,鍾語珂認識她也已經超過十年時間了,孟成歡在她眼前滿打滿算也只哭過了三次。
孟成歡感謝鍾語珂不刨根問底的貼心,但是她卻急需要宣泄,於是她從鍾語珂手中抽出之間,一邊擦眼淚一邊斷斷續續的說:“語珂,我看到,看到正昔,和,和付南西,一起進了對面的,對面的,酒店。”
說出最後兩個字,她的眼淚掉的更兇了。
孟成歡擦了擦眼淚,拉着鍾語珂的手說:“前兩天在酒吧,我就覺得正昔和她不對勁,可是我真的沒想到他們竟然會......”
後面的話她說不出口,只能抱住鍾語珂,哽咽着問:“語珂,我現在該怎麼辦?我們下週就要結婚了呀?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我真的捨不得,他爲什麼要讓我親眼看到啊,難道他真的不記得我就在這件婚紗店試婚紗嗎?”
“嗚嗚嗚嗚,他怎麼能這麼對我。”
鍾語珂不知道應該怎麼勸慰她,只能用力抱緊孟成歡,企圖多給她一些支撐。
可是鍾語珂的思緒卻不由得飄到了候正昔那裡,他和付南西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和孟成歡想的不同,她並不認爲候正昔會背叛孟成歡,尤其對方還是付南西,並不是說付南西不好,而是候正昔爲人最是務實,一個陪伴自己多年,深得侯家上下喜歡的未婚妻,和一個遠在R國身家普通的付南西相比。
他無論如何也不會選擇後者。
可是他又爲什麼會在這種時候和付南西一塊進入酒店呢?
鍾語珂按了按眉心,總覺得自己遺漏了什麼重要的事情。
孟成歡哭的傷心,想起了候正昔最近對自己愈發冷淡的態度,想起了孟家最近生意的連連挫敗,想起了母親最近總是有意無意的讓自己來抱鍾語珂的大腿,也想了因爲馬上要結婚,她在公司裡面的位置被迅速架空,隨時都有可能被人取代的窘境。
她趴在鍾語珂肩上,含含糊糊的說個不停。
“語珂,你說,我到底哪裡對不起他?前幾年他說想投資海外的醫院,賣了一大部分仁頌醫院的股份還不夠,我乾脆把我手上那兩套公寓都賣了去支持他,後來他一句投資失敗,我的錢就打了水漂,你知不知道那兩套公寓到現在價錢整整翻了兩倍。”
鍾語珂瞳孔猛的一縮,她知道自己忽略了什麼事情了。
她一把推開孟成歡,急切的問:“你還記得他投資海外醫院的事情嗎?是什麼類型的醫院?在哪個國家?是什麼時候投資的?投資了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