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着聶易晨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禹千彧看到了電視上的自己正冷着臉說:“我昨夜是和我太太在這裡過夜的。”
禹千彧臉色瞬間黑如鍋底,下意識反問:“是你?”
聶易晨笑容溫煦:“當然是我,禹總你看要不要我錄一個視頻來聲明一下?”
禹千彧冷着聲音說:“不需要。”
開玩笑,按照現在的社會風向,聶易晨要是敢公開說自己和他在酒店情侶套房過夜,那就約等於兩人公開出櫃了。
聶易晨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轉身看向鍾語珂:“語珂,我要走了,下次再見。”
鍾語珂笑着點頭,誠懇的說:“一路順利,非常感謝你給我的藥。”
說完之後,他上前一步抱住鍾語珂,還親暱的擡手在鍾語珂的後背輕輕拍了拍。
禹千彧臉色一沉,扯着鍾語珂的手腕把人從聶易晨的懷裡拉了出來:“Dr.Yi,請慢走,歡迎你下次再來錦城玩。”
說是請慢走,實際上滿臉都寫着你趕快走吧,走了就再也別來了。
聶易晨嫌棄的看了禹千彧一眼,揉了揉鍾語珂的發頂,這才轉身大步離開。
......
聶易晨離開之後,駱遠握着手機從門外走了進來:“BOSS,遲總電話,他說他今天下午去找您親自談那本書版權的事情。”
“BOSS,是哪本書的版權?我一會回公司先準備一下。”
一本書版權對他來說並不算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可是遲珉然這麼一而再再而三的追着自己要,那這事兒就變得可疑了起來。
禹千彧微微皺眉問到:“你還記不記得赤鳳書?”
駱遠想了一下說:“記得,那是影視公司剛成立的時候第一批買回來的小說版權。”
“原本當時都已經準備開機了,可是突然傳出來這個本子有點問題,聽說原作者在寫這本書的時候精神狀態不是很好,所以裡面部分內容都會給人帶來比較負面的暗示,所以就把這個項目擱置了。”
禹千彧心頭浮現一絲古怪,總覺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麼重要的事情,於是便對駱遠交代:“遲珉然想要這個本子,先拖延着他,等我弄清楚他的意圖之後再說。”
駱遠點了點頭,應到:“明白。”
禹千彧轉頭看向鍾語珂,這才發現鍾語珂臉色有些蒼白,眼底也染上了幾分焦灼之色。
禹千彧擔心的握了握鍾語珂的手,涼的嚇人,他擔心的問:“語珂,怎麼了?是胃又不舒服了嗎?”
鍾語珂抿緊雙脣吸了口氣,用力將手抽了出來,淡淡的說:“我沒事。”
說完之後,她便轉身朝門口走去:“走吧,該回公司了。”
看着鍾語珂的背影,禹千彧愈發擔心了起來,憑他的經驗看來鍾語珂應該確實是沒有胃疼。
想起鍾語珂臉色突然改變之前,他們正巧在說赤鳳書的版權。
又是赤鳳書。
禹千彧想了想,偏過頭對駱遠說:“你去把赤鳳書的原著拿給我看看,然後給遲珉然打個電話,說我下午不在公司,讓他過兩天再來找我。”
說完之後,他便邁着大步朝着鍾語珂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追上鍾語珂之後,禹千彧自然而然的牽起鍾語珂的手拉着她慢了下來:“走慢點,現在還早。”
掌心的溫度順着鍾語珂的手傳遞過來,一點一點熨帖了鍾語珂的不安。
鍾語珂抿了抿脣,沒有說話,倒是也沒在抗拒他的牽手。
時懿和駱遠不遠不近的跟在兩人身後,不約而同的鬆了口氣。
就在這時,迎面走過來幾個身穿制服的人,他們攔住了鍾語珂和禹千彧的去路,面色嚴厲的問:“你是鍾語珂?”
鍾語珂手指微微一顫,正要回答,禹千彧便捏緊了她的手,搶着開口:“幾位有什麼事情?”
看着禹千彧,他們的態度稍微緩和了一點:“是這樣的,禹老夫人起訴這位鍾語珂小姐買兇殺人,所以我們邀請鍾語珂小姐回去協助調查。”
禹千彧面色平靜的點了點頭:“好,我跟你們一起去。”
對方有些爲難:“禹總,可能不太方便。”
感覺到鍾語珂之間的冰涼,禹千彧安撫的用拇指點了點鐘語珂的手背,說出口的話卻異常的強勢:“全錦城都知道語珂是我的太太,她的事就是我的事。”
見禹千彧絲毫不肯妥協的樣子,對方只得退讓一步:“那好吧,禹總這邊請。”
禹千彧偏過頭看了駱遠一眼:“去找寧西過來。”便牽着鍾語珂跟着幾人朝停車場走了過去。
看着幾人離去的背影,時懿擔心的問:“莫副總不是負責信息部門和品牌部門的嗎?這種情況找他來有什麼用?”
駱遠解釋到:“莫副總其實是學法律出身的,他二十歲就從法學院畢業了,那之後他在律所裡面做了三年的律師,三年裡面他經手了許多個極爲複雜的案件,每一個都贏得漂漂亮亮的,就連廖律師也曾經是他的手下敗將。”
“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BOSS纔會專程把他給挖到了公司來,只不過後來他覺得做律師太沒意思了,主動要求去做其他的工作,爲了達到這個目的莫副總他甚至黑掉了禹氏的內部網絡和對外的品牌官網。”
“BOSS這纔不得不同意把信息部門和品牌部門交到他手裡。”
聽到駱遠的話,時懿鬆了口氣:“那太好了,鍾小姐肯定不會有事了。”
駱遠隨後嗯了一聲,可他的神色並沒有放鬆多少,因爲他沒有說的是,莫寧西行事不按常理出牌,辯護風格又太過具有攻擊性。
這一次,禹千彧是下定決心就算是和禹老夫人徹底撕破臉皮也一定要保護鍾語珂毫髮無損。
如果真的走到了那一步,到時候恐怕連禹千彧在禹氏經營多年的所有基業都會被毀於一旦。
......
禹千彧這一輩子坐過很多種車,卻還是第一次搭乘警車。
一路上鍾語珂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可是禹千彧卻知道她現在非常緊張。
禹千彧偏過頭認真的看着鍾語珂,只見鍾語珂怔愣的看着窗外,可是用眼神卻早就已經失去了焦點,就好像是透過車窗外匆匆掠過的風景看着其他的什麼東西。
也許,是五年前的事情,也許是其他的什麼禹千彧所不知道的東西。
禹千彧深吸一口氣,顧不上旁邊還有其他人在場,擡手摟着鍾語珂的肩膀把她往自己懷裡拽了拽,輕聲安慰:“不用怕,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鍾語珂睫毛輕輕顫了顫又歸於平靜。
禹千彧的手不輕不重的在鍾語珂的肩膀上拍着,鍾語珂眨了眨眼睛,緊繃的情緒竟然奇蹟般的慢慢放鬆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