撂下這句話,鍾語珂看也不看禹千言轉身走進大廈。
就在她轉身的瞬間,禹千言突然回過神來,鍾語珂這個一向唯唯諾諾的小丫頭竟然還敢威脅自己了。
酒氣上頭,禹千言忘記了剛纔那一巴掌,突然朝着鍾語珂的肩膀伸出手去,
就在他的指尖剛剛碰到鍾語珂衣料的時候,時懿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輕輕一擰他便痛的叫了起來,緊接着,又是一個過肩摔,禹千言四腳朝天的摔在了地上。
解決了禹千言之後,時懿拍了拍手朝着鍾語珂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宮天朗同情的看了禹千言一眼,也跟在時懿身後離開了。
足足過了半分鐘,禹千言纔回過神來,他惡狠狠的瞪着站在不遠處的保安,吼道:“還不過來扶我起來。”
保安連忙跑過來扶起禹千言。
禹千言一站起身立刻甩開保安的手,轉身一腳踹在了保安的大腿上:“廢物廢物,剛纔看到本少爺被欺負你們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信不信本少爺把你們全都開除了。”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在這裡大吵大鬧。”就在他罵的起勁的時候,一道聲音從旁邊傳來。
禹千言聽到聲音轉過頭去,看清來人之後眯了眯眼問到:“林若箬?你怎麼會在這裡?”
林若箬答非所問:“我有話要單獨和你說。”
禹千言衝着保安揮了揮手:“滾滾滾,都別在這兒杵着了。”
保安走後,禹千言搖搖晃晃走到林若箬面前:“說吧。”
林若箬看了看四周,確認沒有人注意這邊之後才湊近禹千言耳邊低聲說:“我有辦法讓你得到鍾語珂。”
禹千言狐疑的看着林若箬:“真的?”
林若箬輕笑:“你以爲六年前,她爲什麼會憑空出現在你的房間裡?”
禹千言立刻反應過來:“是你把她灌醉了送進來的。”
林若箬撇了撇脣:“可惜,煮熟的鴨子送到嘴邊,三少你都沒吃到。”
那是鍾語珂和禹千彧婚禮的前兩天,當天他照例和狐朋狗友在酒店裡喝酒玩樂,等到他迷迷糊糊回到酒店房間的時候,竟然看到鍾語珂躺在房間的大牀正中間睡的正酣,她的臉頰泛着不自然的紅暈,空氣中還飄着淡淡的酒氣,禹千言立刻反應過來鍾語珂這是喝醉了。
禹千言這個人一向沒什麼道德感,所以在看到鍾語珂的瞬間,就決定了不能錯過這個機會。
他高高興興的衝進浴室洗澡做準備工作。
就在他洗完澡走出浴室的時候,竟然看到鍾語珂踉蹌着走到門邊正準備開門離開。
禹千言立刻追過去攔住了鍾語珂。
鍾語珂雖然醉的站都站不穩了,卻還是認出來攔住自己的人是禹千言,她拼命推開禹千言想要離開。
但是一來男女之間原本力氣相差懸殊,二來她確實是醉的有些厲害,所以不管她怎麼掙扎最後還是被禹千言給扔到了牀上。
就在這時,禹千彧突然破門而入帶走了鍾語珂。
第二天,自己就被禹千彧打包送出了國外。
想起自己什麼好處都沒撈着還被扔出去吃了六年的苦,禹千言咬了咬牙,看着林若箬問到:“你打算怎麼做?”
林若箬盯着禹千言那張和禹千彧有四分相似的臉,指了指旁邊酒店的方向說到:“我已經開好了房間,咱們過去說。”
禹千言嘖了一聲,意味深長的看着林若箬笑了笑,轉身大步朝酒店走去。
在他身後,林若箬翻出墨鏡架在鼻樑上,慢吞吞的跟了過去。
......
晚上十點半,雲耳酒吧。
禹千彧閉着眼睛仰頭倚靠在沙發靠背上。
鍾語珂捧着一杯溫牛奶一邊小口小口的喝着一邊若有所思的看向聶易晨。
晚上三人在一傢俬家菜館吃完飯之後,聶易晨突然提議:“聽說錦城市的酒吧街非常有名,反正現在時間還早,不如咱們去坐坐?”
不等鍾語珂說話,禹千彧便答應了下來:“好啊,現在時間剛好合適。”
然後他們便來了這裡。
一坐下,禹千彧就叫了滿滿一桌子的酒,然後兩人就這麼你一言我一語互相敬了起來。
雖然兩人臉上都掛着友善的笑容,說的話也是吹捧褒獎,但是鍾語珂就是能感覺到兩人之間的劍拔弩張和看不見的火星子。
後來,在服務員第五次撤下滿桌子的空酒杯又送來一桌子裝滿了六十五度烈酒的杯子之後,禹千彧終於徹底喝醉了。
聶易晨裝作看不懂鍾語珂眼中的懷疑,溫和的笑笑說:“看來禹總喝多了。”
鍾語珂臉上表情淡淡的沒有接這個話,反而問到:“聶先生爲什麼這麼討厭他?”
聽到鍾語珂對自己的稱呼,聶易晨有些不滿的皺了皺眉,糾正說:“七哥。”
鍾語珂一下沒反應過來:“什麼?”
聶易晨按了按眉心說:“我在家排行老七,朋友都叫我七哥。”
鍾語珂立刻從善如流改口叫到:“聶七哥,你爲什麼這麼討厭他?”
聶易晨嘴角噙着淺笑看着鍾語珂,話裡有話的反問:“你說呢?”
鍾語珂抿了抿脣沒有說話,只是一臉審視的看着聶易晨。
看出鍾語珂的猜疑和防備,聶易晨無奈的笑着說:“好吧好吧,我跟你說實話。”
聶易晨神神秘秘的朝着鍾語珂招了招手:“過來一點,我悄悄跟你說。”
鍾語珂遲疑了一下,還是按照聶易晨的意思往前靠了靠,聶易晨壓低聲音說:“因爲我喜歡你呀,語珂。”
聶易晨含笑的聲音在鍾語珂耳邊炸響。
鍾語珂眉頭緊鎖,低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一陣沉默之後,鍾語珂鬆開眉頭衝着聶易晨笑笑說到:“這樣啊,那還真的是我的榮幸。”
從小到大,對她好的人實在不多,而這些人中當面說過喜歡這兩個字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少到在無數個失眠的夜裡,鍾語珂都會疑惑,這個世上真的有人需要自己,真的有人重視自己嗎?
所以眼下無論聶易晨是不是真的喜歡,無論是哪一種喜歡。
他能這麼坦誠的對自己說出一句喜歡,於鍾語珂來說的都是一種幸運。
說也奇怪,明明兩人才剛剛正是認識,可是聶易晨立刻就明白了鍾語珂的意思。
那一瞬間聶易晨的心頭又酸又軟,他輕笑一聲端起桌上最後一杯酒微微側過頭看着鍾語珂:“也是我的榮幸。”
話落,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長長吐出一口氣,拍了拍膝蓋說:“走吧。”
鍾語珂下意識的看了禹千彧一眼。
聶易晨站起身一邊活動手腕一邊說:“我帶他回酒店住。”
鍾語珂點頭也站了起來:“也好。”
畢竟現在她還不想和禹千彧單獨相處。
禹千彧雖然看上去偏瘦,但畢竟是一個身高一米八七擁有八塊腹肌的大男人,聶易晨一個人要想扶起他來還是有些困難。
最後還是鍾語珂和他一起合力扶起禹千彧走出雲耳酒吧。
幸好車子就停在門口,作爲唯一沒有喝酒的人,鍾語珂開車載着兩人去了酒店。
來到酒店兩人又費力的半拖半抱着把禹千彧帶到了聶易晨的套房中,將他扔到套房臥室的大牀上之後,鍾語珂便立刻告辭離開了。
聶易晨親自將鍾語珂送到樓下,目送鍾語珂開着車子消失在道路盡頭才轉身返回酒店。
這時,酒店大門對面的矮樹叢中,一個戴着鴨舌帽的中年男人一邊翻看着相機裡面的照片一邊忍不住露出了笑容,相機瑩瑩的光芒打在他的臉上,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愈發猥瑣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