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溯到兩天前,霍香哭天抹淚的回到家裡,奮戰在電腦屏幕前,把鄭杉杉爲了鄭彬所遭受的那些苦發佈在網上。
嶽芸不知道原因,看到霍香的狀態,嚇壞的同時也心疼的不能自己,偏偏霍香什麼都不說,乾着急沒有辦法。
冷靜下來,嶽芸站在霍香身後,看到了霍香的那些發言,好像明白了點什麼。
嶽芸再也無法保持淡定,把霍香從電腦桌旁拎到牀邊,拿出做母親的威嚴,逼着霍香老實交代。
心灰意冷的霍香沒有隱瞞,把和鄭彬怎麼認識,感情一點一滴的積累,去過鄭彬家裡又發生了什麼事,尤其是鄭杉杉的事,一五一十的講述一遍。
“我就知道那小子不是好東西,長的帥還有錢,花花事肯定少不了,能因爲一個女孩子吊死?收拾收拾東西,我們走。”
嶽芸推搡了霍香一下,氣呼呼的整理行李,她是過來人,有過一次失敗的婚姻,看待問題的角度和霍香不一樣。
除了男生女生之間的情啊愛啊!看的更長遠也更實際,趁現在糾纏不深,斷了也就斷了,以後扯不斷理還亂,那纔是糟心的開始,這輩子就別指望着幸福了。
“媽,我會走,但不是現在,等杉杉的後事辦完再走。”霍香擺弄着自己的手指,情緒異常低落。
嶽芸怒其不爭:“別搞的你自己像個第三者,給你買個房子,給你安排了一個工作,你就捨不得了?媽媽直覺很準,看人也差不多,沒有了鄭杉杉,還有李杉杉,王杉杉,你要是能忍氣吞聲過一輩子,媽媽也不勸你,可你是我親閨女,你什麼性子我不知道?就知道一個人壓在心裡,早晚憋出病來,他不在乎你的死活,我上哪要閨女去?”
“媽,不是你想的那樣,鄭彬對我什麼樣,我感受的到,是我做的不夠好,自己失去了信心,杉杉一直瞞着鄭彬做了那麼多,換位思考,我做不到。”
霍香抽了口氣:“現在我連補救的機會都沒有,除了離開,我還能做什麼?”
嶽芸盯着霍香看:“你離開就算完了?從此不再想他,完全放下這段感情?你是我生的,我還不瞭解你?”
手機鈴聲打斷嶽芸的話,霍香發現是她的手機在響,接了電話一看,深吸幾口氣:“舅舅,我沒忘,一直記得,沒關係,我讓媽媽給你匯過去。”
嶽芸聽着霍香打電話,眉頭越皺越緊:“你舅舅?嶽老大那個王八蛋?”
嶽老大是嶽芸叔叔家的哥哥,叔輩兄妹的感情一直不好,嶽芸萬萬沒有想到,霍香竟然還和嶽老大那個舅舅有聯繫。
霍香點點頭:“舅舅家的大哥要結婚,買房子的錢不夠,親戚都借遍了,還差二十多萬,前些天給我打電話,我答應借給舅舅。”
“不借。”嶽芸像是發怒的母雞,雙手都揮舞起來:“你還借錢給他?忘了小時候他們家怎麼對你的?在他們家借住一個月,給他們家幹農活,撿桌子洗碗,結果你的腳被釘子紮了,馬上就把你趕走,你都忘了?”
嶽芸喘了口氣:“不止這一件事,你那個混蛋哥哥也不是東西,小時候打你耳光的事你忘了?現在知道求你幫忙,早幹什麼去了?娶不上媳婦,活該他打一輩子光棍。”
“媽,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就算他們對我再不好,也沒有讓我睡牛棚,沒有讓我流落街頭,不是嗎?舅舅打電話的時候,哭了很久,一直跟我說對不起……”
“就你心軟,人家一哭就亂了手腳,二十萬是小錢嗎?借給他們家,肯定這輩子都還不上。”嶽芸沒好氣的說道。
手機的聲音再次響起,霍香接聽之後,整個人都快變成了化石,因爲鄭杉杉又活了。
“香香,香香?”嶽芸見霍香身體僵直,電話順着手掌滑落掉在地上,急忙詢問發生了什麼事。
“杉杉……醒了。”霍香突然很想見鄭杉杉一面,從抽屜裡拿出一張銀行卡,又找到紙筆寫了一個賬號:“這是舅舅的賬號,把錢幫我匯過去吧!銀行卡密碼是我的生日。”
說完之後,霍香跌跌撞撞的跑出去,有些話,她很想和鄭杉杉說一說,以爲這輩子都沒機會說,沒想到峰迴路轉,是該做出決定的時候了。
嶽芸沉默一會,看着賬號和銀行卡,氣惱的說了一句髒話,拿起自己的包去銀行。
到了銀行排隊等候,輪到嶽芸辦理業務,轉賬匯款完畢之後,嶽芸心血來潮的問了一句:“能幫我查一下餘額嗎?”
“好的,請稍等,需要您再按一次密碼。”櫃面的業務員拿着銀行卡劃了一下,示意嶽芸按密碼。
“您好,您卡上的餘額……餘額是……5780萬……”業務員有些驚詫的看着電腦屏幕,又瞥了嶽芸一眼。
嶽芸下意識的問道:“多少?”
“5780萬。”業務員看了一下銀行卡,很普通那種,既不是金卡也不是特殊卡,卡里存這麼多錢,真是少見。
嶽芸的嗓子瞬間發乾,腦袋有點暈,怎麼接過銀行卡,怎麼走出銀行的都不知道,猛地回過神來,才發現已經走到了家的樓下。
有一個爛大街的段子,說是一對恩愛的男女朋友,用多少錢可以拆散,10萬絕對不用考慮,100也沒效果,但是500萬呢?1000萬呢?5000萬呢?
不是嶽芸市儈,而是嶽芸是個正常的普通的女人,這樣的女人一般都很現實。
霍香的銀行卡里有5000多萬,一下子就把她砸懵了,霍香絕不可能有這麼多錢,錢是誰的不問自知。
鄭彬給霍香買了房子,嶽芸不知道南都的房價,也就沒有直觀的概念,分手了放棄也不覺得如何,但是銀行卡上5000多萬的存款,太直觀了,直觀的讓她根本沒法忽視。
“5000萬啊!”嶽芸自言自語說着,險些咬了自己的舌頭。
一想到霍香和鄭彬分開,以霍香的性格,這筆錢一分都不會要,這一點嶽芸可以確定。
但是,這麼多錢,以後會屬於另外一個女孩子,嶽芸完全淡定不了。
而且這不全是錢的事兒,金錢不是衡量一切的標準,但卻是極爲關鍵而且無法替代的標準之一。
鄭彬放心的把這麼多錢放在霍香的銀行卡里,已經充分說明兩個人的關係到了什麼程度,霍香說放棄,就真的可以放棄?
閨女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嶽芸能不心疼嗎!通過這些錢,可以清晰的界定出霍香和鄭彬的感情到了什麼程度。
霍香肯定是離不開鄭彬,偏偏有人要橫插一腳,橫刀奪愛,當媽的豈能眼睜睜看着。
這筆錢成了一個催化劑,嶽芸決定幫自己的女兒,把所有覬覦鄭彬的女人全趕跑。
不是因爲鄭彬有多好,多麼有錢,而是感受到了女兒的心思,傻閨女根本就離不開鄭彬,卻礙於種種因素想要躲開逃避,現在雖然不講究包辦婚姻,但是嶽芸決定強力一次,爲了女兒的幸福。
霍香從醫院回來後,情緒越發低落,和鄭杉杉說的秘密,其實是子虛烏有的事情。
世界上哪有那麼多秘密,只是已經決定退出,總要幫着推一下鄭杉杉,堅定一下鄭杉杉的決心,霍香不說謊,所以鄭杉杉不會懷疑她的謊言。
“媽,你?”霍香回家先是聞到了一股香氣,隨後看到嶽芸在廚房煲湯,很補身子那種湯。
材料都已經下鍋,大火煮開後小火燒着,嶽芸洗洗手把霍香拉到了臥室。
“見過那個鄭杉杉了?”
“嗯!已經結束了,媽,我們收拾收拾東西,舅舅家正好辦喜事,我們過去看看吧!”
嶽芸嗤笑一聲,把銀行卡拍在霍香面前:“你知道這卡里有多少錢嗎?”
霍香搖搖頭,不確定道:“錢不夠嗎?那我再想想辦法,曉萍手裡應該有一點……”
嶽芸呼了口氣,女兒竟然傻到這種程度,她談戀愛的時候,也是這樣嗎?
“5780萬,還沒有算零頭。”嶽芸拍着銀行卡:“你就沒關心過這卡里有多少錢?”
霍香嘴巴微張,卻沒有十分誇張的表現:“錢的事,他從來不讓我知道,從幫我還了卡債之後,這麼多錢,應該是中藥廠那邊的利潤吧!張大哥只記得這個賬號,我去和張大哥說一聲,把錢轉回去,以後不要往這張卡里打錢了。”
嶽芸手撫額頭:“這不是重點,傻閨女,現在也不是錢的事情,我只問你一句話,你老老實實的回答我,不準說謊,讓你離開他,不再想他,從此陌路,一輩子也不再見面,你能做到嗎?”
霍香沉默,因爲根本就做不到,她和鄭彬的感情進展很特別,甚至和絕大多數情侶的戀愛情況半點不挨邊,甚至是不靠譜。
但是有一點無法否認,愛就是愛了,哪怕鄭彬和她的表現都很笨拙。
臥室裡沒有別人,嶽芸還是和霍香咬起了耳朵,霍香聽完嶽芸的話,霍然站起,像是第一次認識嶽芸這個親媽,口中訥訥半晌:“媽,怎麼可以這樣?不行,我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