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彬笑了一聲:“如果我準確的描述,這是你的口糧,你剛纔不是很想吃嗎?按照生物學的角度分析,你是你比它高一階的存在,正好處於它的食物鏈上游。”
施雅熙做出嘔吐狀:“我要吃的東西就是它?還是餓死我算了,我看着都想吐。”
鄭彬拿起蟲子,晃了晃:“怕什麼來什麼,我最討厭馭獸養蠱的蟲修,的確噁心的讓人想吐,但是蟲修也最難對付,在修仙界能越級挑戰的大多是蟲修。”
“到底怎麼回事?”施雅熙的思路有點跟不上。
“還記得那個跑掉的船長嗎?如果我沒有猜錯,船長偷走的那樣東西,是類似母巢或者萬蟲鼎之類的法器或者法寶。”
施雅熙的臉色立馬變的比鄭彬還嚴肅:“主人,你不是說凡人界不可能發生這種狀況嗎?就算有萬蟲鼎那類寶貝,也不會發生作用,因爲環境不允許,這點判斷力我覺得主人不會出錯。”
“的確如此,這個凡人界不適合修煉可以肯定,但是條條大路通羅馬,總有變通可走,李吉星選擇的道路,你不是全都看到了。”
施雅熙沉着臉,看着死蟲子出神問道:“而且比李吉星走的更遠,對嗎?”
“差不多吧!能輕易把蠱蟲放進黃袍的腦子裡,說明對蟲修之道略有小成。”
“爲什麼不直接殺了黃袍?是看出黃袍就是個誘餌嗎?”
鄭彬搖搖頭:“情況不明,無法做出準確的判斷,我想靜一靜,你把藥劑給黃袍注射一些。”
“真的要重用黃袍?我很討厭他。”
鄭彬無奈的聳聳肩膀:“憑我們倆想要對付蟲修,下場肯定是喂蚊子,讓人家吸成人幹,人家放出成百上千的蟲子,我們倆怎麼對付?你能吃掉多少?多個人,起碼能幫着減輕一點壓力,況且黃袍吃過未成熟的翠含煙果實,有做盾牌的潛質。”
不提施雅熙如何折磨黃袍,鄭彬一個人坐在實驗樓外面的臺階上,皺着眉,抿着嘴角,腦子有點亂。
從施雅熙出現,不對,是從蔡奇出現開始,鄭彬的麻煩就沒斷過,歸根結底還是寒冥上尊的墓葬惹出來的。
難道寒冥上尊和他有宿命的冤仇,在這個凡人界等着報仇呢?專門給他添堵?
這個凡人界,也不像鄭彬之前想的那麼簡單,因爲宋真,可以確定凡人界裡隱藏着一股力量,貌似是比蟲修還討厭的香火道,如果這兩者之間有聯繫,那就狗血到逆天了。
很依賴的,鄭彬給許嬌嬌打電話,不過這次用的卻是鄭彬的身份,這樣做,已經表示認同了許嬌嬌的想法,做出可以犧牲鄭彬的姿態。
“我是鄭彬,你可以無條件的信任我,因爲我是大塊頭的傀儡,我現在把情況講一下……”
許嬌嬌聽着鄭彬講述蔡奇,施雅熙,李吉星等等她已經知道的事情,徹底相信了鄭彬的話。
“情況很嚴重嗎?”
“比你想象的嚴重,就算是大塊頭,也有很高的概率死掉。”
許嬌嬌的氣息變的粗重:“你和黃袍站在前面,把所有事都扛下來,如果你們不死,我會報答你們,就算你們死了,我也會報答你們的親人,但是你們要是有別的心思,或者臨陣脫逃,我會讓你們生不如死。”
鄭彬聽了許嬌嬌的話,不得不承認,許嬌嬌對大塊頭是真愛啊!只是他聽起來違和感太嚴重,對大塊頭那麼愛,犧牲別人卻眼睛不眨,鄭彬突然有種自作自受的感覺。
“你吩咐吧!我在聽着。”
“把李廷找來,東瀛鎮既然能找到黃袍,李吉星那邊肯定也會暴露,東瀛鎮鬼鬼祟祟的,沒有大張旗鼓,說明有某些方面的顧忌,不敢肆意妄爲,你們聯合起來,在明面上和他對抗,私底下,就是我和大塊頭的事情,你們不用操心。”
鄭彬心中嘆息,許嬌嬌這是爲了大塊頭,不管別人的死活,鄭彬很感動,卻不敢接受,許嬌嬌和鄭杉杉,分別走了兩個極端,這個苗頭,鄭彬看着有點害怕。
“能問你一個問題嗎?”鄭彬沒忍住,開口說道。
“你說。”
“你和大塊頭,真的合適嗎?你們兩個的差距太大,在一起應該不會有結果。”
“……”
“喂?”鄭彬等了半天沒聽到回答。
“管好你自己的事,霍香,鄭杉杉,王苮兒什麼的,你自己不覺得愁,還想管別人的閒事,吃飽了撐的?”
鄭彬聽着手機裡的忙音,搖頭苦笑:“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你也是其中的一份子,喜歡的卻是陽光下的陰暗面,不知道會是什麼表情,會傷心難過?還是一槍嘣了我?”
鄭彬不是沒腦子,仔細想過之後,承認許嬌嬌的建議最正確,事情有了變化,應對也得變化,尤其是形勢對自己不利的時候。
回到實驗室,鄭彬嚇了一跳,看着悽慘無比的黃袍,再看看施雅熙:“喂!你是不是看他不順眼,直接要把他玩壞呀?”
截然相反的態度是,黃袍憨笑一聲,言語中帶着興奮:“這就是你們的世界?我喜歡,帶我一起玩吧!我……我現在是不是像超人一樣?”
鄭彬凝視施雅熙:“你真的沒把他玩壞嘍?腦子好像都不正常了。”
施雅熙一攤手:“怪我咯?還像超人一樣,我看是讓人‘超’了一樣纔對。”
鄭彬點點頭:“那就打到他正常爲止,我只有一個要求,必須聽話。”
施雅熙雙眼放光,雙翅一扇,飛過去把黃袍的肩膀抓住,一個凌空翻滾,把黃袍砸在牆壁上,一聲慘叫後,開始了讓黃袍徹底聽話的過程。
“別……別打了……爲什麼打我?”黃袍的臉被打的變形,五官都挪移了。
施雅熙停手後,黃袍挪移腫脹的五官慢慢復原,顯示出了極強的恢復力,單單是抗打擊能力,比普通人強了五六倍,不愧是盾牌的定位。
黃袍雙眼消腫,看到的是鄭彬的臉,近在咫尺。
“這次是真正的下馬威,殺威棒,目的只有一個,在你而言,除了大塊頭之外,我可以讓你生,也可以讓你死,乖乖聽話,可以嗎?”
鄭彬說着,伸手在黃袍的脖子上拍了幾下:“知道什麼叫聽話嗎?就是前面哪怕架着機關槍,正在開火,我讓你衝上去,你不要有一秒種的猶豫,能做到嗎?”
黃袍自從被大塊頭教訓過後,光棍多了,此時緊握雙拳,雙眼冒着光:“我聽話,是不是就能和你們一樣?傀儡,打手,等等,我都不在乎,我就想變的和你們一樣,能嗎?”
鄭彬看了施雅熙一眼,施雅熙把一管藥劑遞給黃袍:“每次十分之一毫升,這一管注射完畢,就能看出效果。”
黃袍記得施雅熙提過出售這種藥劑的事,寶貝一樣攥在手裡:“這種好東西,爲什麼要賣給別人?我們自己留着不好嗎?我們會變的越來越強,直到有一天,我們可以擺脫大塊頭的控制……”
鄭彬笑了一聲,揉了揉施雅熙的頭髮:“是你教育能力差勁?還是這傢伙的野心太大?”
施雅熙哼了一聲:“你去看你妹吧!我和這個傢伙再聊聊。”
“你這話聽着怎麼像是罵人呢?”
施雅熙笑的有點瘮人,一手摸着額頭,一手捂着心口:“哎喲!你妹的心在跳,血是熱的……”
施雅熙的話沒說完,被鄭彬一腳踹飛,掛在了牆壁上。
黃袍看着緩緩出溜下來的施雅熙,又看看轉身離去的鄭彬,有種不妙的預感,他剛纔好像說錯了話,哪怕那是他的真心話。
鄭彬聽着實驗室內傳出的淒厲慘叫,輕聲道:“人啊!有時候就是看不清自己的能力和位置,希望李廷不是這樣,否則我會很失望。”
鄭彬沒有去醫院,許嬌嬌給出了大概的框架,具體的細節需要鄭彬自己補充,雙鉤誘餌以黃袍爲主,但是鄭彬也不能低調,該配合的地方必須要出力。
晚間的東榮醫院很安靜,鄭彬伏案翻閱着最近積攢的病例,專門挑稀奇古怪的疑難雜症,黃袍已經可以讓鄭杉杉起死回生,他這個助攻的力度如果太小,怎麼吸引火力呢?
此時的鄭彬不知道,他信賴甚至有些依賴的許嬌嬌,很苦惱,不全是因爲鄭彬才如此。
辦公室的燈突然亮起,許嬌嬌看着站在門口的父親許立坤,心中暗歎。
許立坤把手包扔在桌子上:“今天還住宿舍?你們娘倆鬧騰個什麼勁?你媽也算是女強人,你就不能讓着她?”
許嬌嬌板着臉:“我今年纔多大?是嫁不出去嗎?竟然帶我去相親。”
許立坤呵呵兩聲,語氣放緩道:“那也是爲你好,咱倆爺倆的工作,遇到一個合適的不容易,難得對方還包容你,支持你,這件事我贊同你母親的安排。”
許嬌嬌牴觸道:“我還有工作,要加班沒時間,不是說支持我的工作嗎?”
許立坤敲敲桌子:“嬌嬌,我現在是你的直屬上級,你不想被停職放長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