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王爺,趙將軍到了。”
正在看《吳史》的孫翔擡起頭來看了看正在往書房裡面走來的趙子江和滿臉喜色的老王。老王先走到孫翔身邊輕聲道:“王爺果然神機妙算,我到了禁軍大營把紙條呈給趙將軍,趙將軍看完之後屏退了左右軍士然後就把紙條燒了。”
“恩,在我意料之中。你先退下,沒我吩咐,任何人不能打擾我和趙將軍的談話。”
老王恭敬的退出書房後關上了大門,孫翔道:“昨日本王邀請文武百官前來觀賞籃球比賽,將軍軍務在身不能前來實在是遺憾啊。不過沒關係,本王已經和陸大人達成共識,將來在軍隊中推廣此項活動,而禁軍掌管京城門戶,天子腳下,自然要先從貴軍開始實行。不知趙將軍意下如何?”
“王爺,末將是個粗人,雖然不通文墨,但是起碼的道理還明白。王爺不用拐彎抹角的試探。末將只問,王爺所書可是當真?”
“絕無虛言”
“王爺可知末將爲何從北疆大營調回擔任禁軍教頭?”
“自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不然憑將軍歷年來立下的赫赫戰功,如何能屈尊來做一個區區教頭?”
“王爺既知,可有何良策?”
“沒有”
趙子江有些憤怒:“王爺既無良策,又怎能休書騙我來此!!末將告辭!”說完就向門口走去。
“將軍息怒,將軍息怒,且待本王慢慢道來。”孫翔拉住趙子江,然後把它請到了座位上。
“將軍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小王這幾天來,除了安排籃球比賽這些小玩意外,還發現了一些有趣的東西。將軍可看過《吳史》?”
“未曾看過”
孫翔將《吳史》翻開後道:“將軍請聽,‘吳985年,明慶7年8月,徵北大將軍趙子江於鳳州坡力斬蒙古大將蘇赫巴魯,大破蒙軍20萬,從此蒙古再無一戰之力’‘吳985年,明慶7年10月,徵北大將軍趙子江將欽差督戰大臣高平打成重傷’”
說道這裡,孫翔問道:“敢問將軍爲何將高欽差打成重傷?”
“哼,這個貪官只顧着收斂錢財,連陣亡士兵的撫卹都要貪污。士兵在前線奮勇殺敵,爲大吳拋頭顱灑熱血,到頭來連自己賣命的錢都拿不上,我身爲將領,如何向陣亡的兵士家眷交代?如何向天下交代?本來我是想一刀結束了這個狗官的性命,結果被副將等人拉住了,這才讓那狗官逃過一劫。”
“將軍忠肝義膽,小王欽佩之至。將軍請受小王一拜”
趙子江也不含糊:“王爺,客套就免了,末將什麼時候才能回北疆?”
“將軍稍等,容我再念一段給將軍聽,‘吳986年,明慶8年2月,蒙古使臣覲見明慶帝,送上戰馬五千,牛羊萬餘,羊皮牛皮等不計其數,請求停戰。我皇寬宏大量,與使臣約定兩邦停戰,開通商路,永結秦晉之好。’‘吳986年,明慶8年5月,明慶帝下旨判處徵北大將軍趙子江以下犯上罪行,入獄五年,時任兵部尚書陸鬆海苦諫,改判任禁軍教頭,罰俸祿10年。’”
“將軍可能聽出些許不妥?”
“未曾”
“將軍重傷欽差乃是大罪?爲何時隔半年才判罰?”
趙子江抱拳道:“全靠老將軍周旋,子江無以爲報。”
孫翔哈哈大笑起來:“將軍錯矣。”
“爲何?”
孫翔收起了笑容:“將軍可知高平是何人?”
“自然知道,當朝太師高永的侄子。”
“高太師知道自己侄子險些被打死,氣憤連連,立馬遞上奏章就要參將軍一本,不過被陸老將軍給攔了下來。縱觀朝野,將軍這般名將一個巴掌就數的過來,而且將軍在北疆戰場戰功赫赫,蒙軍對將軍也是敬若鬼神。蒙古雖然沒有一戰之力,可是有將軍在,對蒙軍也是一種極大的威懾。蒙古使臣請和後,爲了安撫蒙軍,也爲了給太師一個臺階,聖上才下旨將將軍入獄。吾皇聖明,知道初次的判罰必然招致兵部不滿,到時自然會有人保諫將軍。”
“原來如此”
“其實,依小王看,這裡面還有更深一層的含義。”
“王爺請說”此時趙子江已經對孫翔恭敬起來了。
“自蒙古建國以來,我朝已與蒙軍交戰數千場,互有勝負。然十年前開始,蒙軍攻勢一年比一年猛烈,五年前的鳳州坡大捷,看似輝煌,實則爲我朝傾盡全力一戰,雖然大破蒙軍,我軍亦損失慘重。將軍也應有所覺察。”
趙子江點了點頭,孫翔繼續說道:“恕不聞‘一將功成萬骨枯’,戰爭不僅打得是士兵的素質,軍隊的戰法,更是兩國綜合實力的較量。蒙古部落全民皆兵,小孩從小就訓練騎馬狩獵,是天生的騎兵,加上蒙古人特有的弱肉強食生存法則,活下來的個個都是精兵。反觀我朝,多年來的戰爭已經耗損太多的人力,物力,財力,國庫空虛,已無力再戰。官員貪污比比皆是,北方已連年乾旱,收成欠佳,黃河亦有水災隱患,還有東南倭寇頻頻擾亂我沿海,西域吐蕃也是虎視眈眈,不得不說,我朝已到了近千年來最危機的時刻。”
趙子江聽的雙眉緊湊,道:“好一個‘一將功成萬骨枯’,末將只顧着前面打的痛快,沒想到後面還有這麼多繁瑣錯雜的事情。”
“將軍五年前擊潰蒙軍,依小王看,十五年時間足夠蒙軍重整旗鼓。也就是說十年之內,蒙古必興兵進犯我大吳邊疆,到時又是一片生靈塗炭啊!”
“小王之所以說沒有良策,是因爲到時候將軍必然要回到北疆大營主持軍務抗擊蒙軍。滿朝文武中,也只有將軍能興此大業。”
趙子江雙拳緊握,青筋畢露,起身抱拳道:“今日與王爺一談,子江汗顏,末將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了。”
孫翔微微一笑,“趙將軍莫不是想去找陸大人,請他保諫將軍回北疆?”
“正是”
“將軍莫要白費功夫,莫說是你,就是小王我憑藉皇上的寵愛,也不能保證將軍現在就回去。”
“爲何?”
“先不說太師那一關,就是皇上那一關,將軍也過不去的。現在和你說你也不明白,不過,我倒是有個辦法讓將軍不用呆在禁軍大營裡每天教些拳腳棍棒那麼無聊,好男兒當做些爲國爲民造福的事情,不知將軍願否?”
聽到這裡再笨的人也知道是在拉攏自己了,不過就憑剛纔小王爺那一番精闢到極點的分析,趙子江認爲跟着這個小王爺總比窩在禁軍大營這個烏龜殼裡要好的多。
趙子江隨即半跪道:“末將從此願追隨小王爺身邊,鞍前馬後,萬死不辭!”
“哈哈哈,趙將軍請起請起,能請到忠義之後,也是小王的造化啊。我馬上修書陸大人,叫他把你派到我這裡來。還有,趙將軍,今天的事情千萬不能向別人提起,這件事情只有天知地知你知……”
趙子江接口道:“我知,末將曉得”
孫翔用手指指向了後被的屏風:“還有他知。”
屏風後的盧玉良走了出來:“盧玉良見過趙將軍”
趙子江看着盧玉良久久,抱拳道:“先生之名,末將早有所聞,恨未曾相見。前日聽聞先生已到王爺帳下,想必已是王爺心腹。”
“不敢不敢,小生前半生胡打胡鬧,經王爺指點,如夢方醒。今能與將軍同爲王爺共事,實乃盧某幸事。”
“你們兩個客套話少說了,現在我們來談一下正經事。趙將軍,在你卸任之前,我要借你的禁軍一用。”
“王爺要做什麼?沒有皇上手諭和兵部令牌禁軍可不能隨便調動。”
“安拉~~我只不過是借勢罷了。就算我借了,誰又能把我怎麼樣?具體的事情你和盧狀元商量,我已經都和他說了。”
說到這,孫翔朝門外喊了一聲:“老王,老王,我餓了,趕緊開飯,今天我要慶祝老子帳下的文物雙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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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京城所有有影響力的幫派頭目,混混大哥都被全副武裝的禁軍“請”到了一間廢棄的破廟裡。
此時,小王爺已經換下了平時鮮亮的官服,換上了另外一身衣服,看起來和某個富家少爺沒什麼兩樣。不過爲了保險,他還是做了些“化妝”。
孫翔看着下面一幫地痞流氓,有的滿臉驚恐,有的鼻青臉腫,有的則是被拖進來的。聽着下面一片的流氓話罵聲不絕,孫翔大喊道:“安靜安靜”
此刻,所有人目光都注視着前面這個穿着華麗的小屁孩,頓時有個大膽的混混頭目不幹了:“操!老子被你們抓來就是來看這個小屁孩的?奶還沒斷吧,莫不是哪個大戶人家樣的孌童?哈哈,這麼白淨想是受寵不少吧,要不要你爺爺我給你試試?”
孫翔微**這個混混笑了一下,打了個響指,這幫流氓身後面同樣“化妝”的趙子江立馬把這個混混從裡面拽了出來,一刀切掉了他的左手,這個混混立馬痛苦的哀嚎了起來,一會就疼暈了過去。
“現在還有人有意見嗎?”
下面頓時安靜下來。
“你們姓什麼,叫什麼,家裡有什麼人,我都清楚的很。剛纔那個人叫張無德,名字倒是很適合,綽號‘金左手’,善用左手賭博,等會我說話的時候,誰想說話要先舉手經過我的同意,不然的話,我不介意把你們的外號改一改。”孫翔早在他們來之前就把他們的情報搞清楚了。
“今天請大家來,是有個掙錢的活路要給大家商量商量。”
孫翔頓了一下道:“先給大家透漏個內部消息。再過幾天,京城最繁華的安順街將會建起一座籃球場,具體的說呢,裡面是一項娛樂活動,這項活動預計會有相當大的影響力,而我要和各位做的買賣,就是賭球!”
接下來,孫翔和這幫“黑社會”詳細介紹了賭球的運作,包括什麼勝負猜,單節比分猜,半場比分猜,全場比分猜,以及最佳球員猜。
下面的流氓混混全都蒙了,他們經營賭場也有許多年了,可是還從來沒有聽說過這樣一種賭博。
“總之,以上就是這些了,至於分成嘛,索性我就大方一點,我八你們二,可有異議?”孫翔早就想好了,這幫社會渣滓,留着他們也是禍害。不過自己暫時還需要藉助他們的地下力量,畢竟有些東西官方的還不如他們管用。
“媽的,憑什麼老子辛辛苦苦搞來的錢要分給你?你他媽的算老幾?”
“啪”
“啊!!!!”
一個響指過後,“金剛怒目”沒了一對招子。
“我剛纔怎麼說來着?你罵我沒關係,可要是壞了我的規矩那就要受處罰~”
這時候,有一個不怕死的拼命舉起了手。
“瘦猴是吧,有什麼問題請說吧。”
“大人,不是....我沒有問題,剛纔我旁邊兩個人按住了我把我的手硬擡了起來..”瘦猴說道這裡塊哭了..
“哦,那沒你事了”
“今天大家也看到了,我如果想端了你們的老窩,拔了你們的場子,是很輕鬆加愉快的事情。不過我沒有,爲什麼呢?因爲上天有好生之德,我悲天憫人,給你們一條活路。只要你們乖乖按照我說的去做,沒有人會爲難你們,畢竟大家還要生活。所以,從今天開始,以上按照我說的開始實行。如有半點違背,剛纔那兩個人就是你們的榜樣!”
孫翔說完走了出去,臨末了他好像突然記起來什麼,回過頭來又看了看衆人,這幫流氓已經被嚇怕了,全都齊刷刷的往後退了一步。
“大家不要緊張嗎,剛纔我忘了說一句話:散會!”然後就頭也不回的帶着一幫禁軍走了。
十天之後,籃球賽正式開始了。一如孫翔所料,比賽的激烈進行也激活了京城的球市,每天人們大街小巷談論的莫不是哪天哪知球隊的勝利和哪個隊員打的好。正在球市開始沸騰的階段,一個名爲“籃球博彩”的賭博整齊劃一的出現在京城各大賭場。一時間,上至達官貴人,下至平民百姓,莫不爭相投注。特別是當看到街頭的豆腐張花了10吊錢猜中全獎後,籃球運動的創始人順慶王爺親自頒發的1千兩頭彩時,京城的人們沸騰了!!!1千兩啊,那可是1千兩!!!十兩銀子就夠一家三口正兒八經的過一年了!!京城的球市已經高到不能再高了!
這時候,孫翔抓緊機遇,及時推出了京城的第一份報紙:《京都籃球報》,裡面附有專欄作家專門的對各個隊伍的詳細點評以及預測,現在在京城的各大茶館裡,你都能看到人們一邊磕着瓜子,一邊拿着《京都籃球報》的場景。
孫翔這還沒完,他還舉行了吳朝歷史上的第一個拍賣會,最終把球場冠名,球隊冠名以及孫翔發明的“運動裝”前心後被甚至是鞋子的冠名全部按季度賣了出去,光這些就淨收入20萬兩白銀。並且還免費在京城各大地區興建了不同規模的籃球場,然後自己注資專門成立了生產運動品牌的“耐克布衣坊”,當然工作人員都是從各個染坊,裁縫那裡高薪聘請過來的。
此時的王府內,身兼“耐克布衣坊”《京都籃球報》“籃球博彩”三大老闆於一身的王總管正在房間裡用加減乘除算錢算的不亦樂乎。
此時,剛剛和趙子江練完馬術和槍法的孫翔跑了進來,身上一身臭汗就往老王的桌子前面一坐,端起老王的茶水一飲而盡:“老王,怎麼樣?”
“王爺,您真是財神爺下凡,哦不,是玉皇大帝託市!用您教我的計算方法,這些繁瑣的數字用起來真是好用極了!我剛纔大至一算,除去給兵部的兵費,咱們這半年來淨賺了300萬兩啊!王爺,咱們以前王府每年的開支也才5000兩,咱們現在可真是財大氣粗了!”
“媽的,老子累死累活的忙活了半天才搞了這麼點錢?離我預計的還早着呢!不說了,我繼續去練槍法去,奶奶的,錢場失意戰場就得意,看我殺老趙一個回馬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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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皇宮御書房內。
明慶帝翻看着奏摺,臉上不時露出微笑。
“皇上,自從小王爺搞得東西都上了正軌後,每天就是早晨和盧學士談經論道,下午和趙將軍習武騎馬,偶爾還打打籃球。”
“呵呵,沒想到這小子挺能折騰,本來以爲他搞個什麼籃球不過是爲了和百官搞好關係,爲進軍朝野鋪路,哪知道後面是一環接着一環,哈哈,太出乎我意料了。”
旁邊的劉公公道:“皇上,您看,這1年時間快到了,咱們是不是..”
“恩,這小子路也鋪的差不多了,也該到時候歷練歷練了。不過現在還不急,還有幾個月,再讓這小子蹦躂幾天,過不了多久他就該每天愁眉苦臉的了。”
“皇上,那趙子江和盧玉良...”
“無妨,本來朕是想自己留着的,不過順慶既然能看出朕的用意,想必也能看的出來朕苦心安置他們的原因。”
“皇上,王爺還小,這麼早就...臣怕小王爺...”
“這個不用擔心,最起碼陸鬆海這個老頑固會挺着他,陸老頭現在數錢都數不過來,誰敢得罪了他的小財神?看來這幾年兵部不會給朕找麻煩了。”
“劉公公,走,咱們微服出宮”
“皇上要上哪去?”
“安順街,我今天買的猛虎隊”明慶帝得意的揚了揚手中的彩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