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追與逃

遠在西北。

一個小小的土丘下,一行人藏在這裡,也不是天然藏身之地。狂風、沙鑠、乾旱、淺淺青草,是這一路單調的風景。

五個女子,四個壯漢,儘可能低伏在土丘下,掩藏自己的身形,纔有可能逃過追捕。這一次追捕已經持續五天,雙方邊打邊逃,逃走的人卻始終不能脫離追蹤的人。

沒有馬,連食物和水,都在兩天前用光,沒得到補充。需要逃命,自然沒機會去找本地人討要食物,連偷取的時間都沒有。

距離邊境不過幾十里,這一羣人只希望能夠跑過去,然後躲進羣山,也就逃出生天。

馬蹄聲隱隱約約,這些人耳力都強,但卻無法判斷這些馬蹄聲相距他們到底有多遠。

逃命到現在,每一個人都精疲力竭,如果有補充、有戰馬、甚至有武器,他們完全可無視追兵們衝殺。

“小姐,我去阻殺他們。”冬梅說。這是冬梅的職責,雖然對方遠比他們強,冬梅也不會退縮。

“別急躁,忍一忍,跑過這些平原地,再殺他們就容易了。”耶律鍾玉說。此時的耶律鍾玉面頰滿是細細的開裂,嘴皮綻破,血跡已經烏黑。春桃、夏荷、秋菊和冬梅四女,一直追隨身邊,另外四個壯漢,也都是魔教的小頭目。

從荊蠻楚地離開,然後經過生蠻境地,被生蠻發現,追殺,耶律鍾玉等人逃進蒙匈族轄地。一開始,與蒙匈族人之間並沒直接的傳統,魔教甚至在蒙匈族也有據點和教衆。

但隨着耶律鍾玉等人養傷後,蒙匈族的嚴冬逐漸過去,春風雖然還沒有真正讓蒙匈族遼闊的草原長出青草,但耶律鍾玉決定返回文朝。

路途,一次又一次與蒙匈族小股牧民交易、衝突、追殺、搶掠等等,這也使得耶律鍾玉的身邊人不斷減少,五天前,再一個小牧場,他們已經沒有多少銀兩,便準備偷馬、偷奶酪和油餅。

誰知被人察覺,之後,耶律鍾玉兩個手下抓住一個男孩,威逼牧人給他們吃物。牧人屈服,給了一些東西,但他們退走之前,耶律鍾玉的手下收刀時,順着刀鋒將男孩殺掉。

如此一來,就完全激怒了這些牧民。全部騎馬追殺他們,第一天雙方交戰,互有死傷。牧民們見耶律鍾玉等一羣人戰力強,雖然沒有馬,但確實能夠反擊,便退了。

耶律鍾玉等人以爲牧民們退走,便找地方休息。誰知這些牧民不是退走,而是邀集更多的人前來追殺。

五十餘人騎馬追殺,每一個人雖然不是那種強壯的戰兵,但馬隊衝鋒卻很有衝擊力。耶律鍾玉等人很快被對方找到,衝鋒撲殺。

耶律鍾玉的人手戰力也不弱,接連兩天的對殺,使得牧民們傷亡遠比耶律鍾玉的人要多。但這羣牧民中,顯然有三個是傷病退回來的戰兵,三個人的殺傷力和戰場經驗,使得耶律鍾玉的人也傷亡不小。

到昨天,追兵只剩下十幾人,但耶律鍾玉等人沒有吃物和水,反擊之力也日趨疲弱。

耶律鍾玉作爲魔教聖女,自然是所有魔教人都需要保護的對象,身邊的人,都有赴死保護聖女之心。不過,與對方對戰,卻不能完全正面對抗。對方有馬,來去悠忽難以捕捉蹤跡,而敵人借馬衝鋒,戰力無形中提升很多。

敵人善於追蹤,也是因爲這一片都是草原,加上對方有獵鷹在高空偵探。使得耶律鍾玉等人無論晚上跑多遠,第二天對方都能夠找到並追上來。

果然,藏在小丘之後,縱然對方看不到他們,也會繞過來看這山後邊的情況。

一陣馬蹄聲越來越清晰,對方繞一個圈子,然後出現在耶律鍾玉等人三百步外。看到了他們,那些人發一聲喊,就開始衝鋒。到五十步時,小山坡開始起勢,使得馬隊衝勢受到一定的阻力,速度不能保持增加。

這也是耶律鍾玉等人選擇在這裡藏身,然後與對方再戰的原因。錯過這樣的地形優勢,到平坦之地,哪怕他們逃得更遠,也會被馬追上。

馬隊的人也明白各自的優劣,但也知道耶律鍾玉等人沒吃沒水,那是最好的復仇機會,自然不會錯過。

十幾匹馬分開衝上來,馬上的男人揚起手中的砍刀。也有人將掛在馬背上的短弓拉開,射出箭矢,但耶律鍾玉等人雖說疲倦虛弱,但畢竟他們都是高手或大高手的底子,在這樣的狀況下,依舊有一戰之力。

隨着馬跑上小山坡,接近敵人,卻又三四匹馬踩在陷馬坑裡,馬足撇斷,馬背上的人自然摔下馬來。

這邊的人見有機會,自然不肯錯過,合身撲上。搶了馬隊的人掉落的刀,便斬殺而起。

廝殺起來,彼此都有損傷,春桃和秋菊護在耶律鍾玉身前,拼死將射過來的箭矢打掉。

冬梅和夏荷也衝進人羣裡去,在人與馬之間騰挪進擊,拼殺在一起。

激戰一刻鐘後,戰局基本穩定下來。馬隊的人有五個騎馬逃走,但耶律鍾玉也沒佔多少便宜。四個壯漢都死了,冬梅和夏荷都傷得不輕,倒在地上喘息。

要不是後來耶律鍾玉、春桃和秋菊都參戰,估計他們準備會死光。最爲主要的是,這個小山坡的地勢,限制了對方的發揮,而個人戰力上,那些牧民都不是耶律鍾玉這邊人的對手。

那五騎逃走,戰場上留下的受傷戰馬、丟下的武器,也有水和食物。如此一來,耶律鍾玉等人就緩過氣了。

冬梅、夏荷雖說傷得不輕,卻都不是致命傷。緩過氣,吃了東西,喝了水,才包紮傷口。

耶律鍾玉手裡拿着一把砍刀,在沙地上寫了幾個字:楊繼業。寫成後,用手中的刀一陣猛砍,將那名字砍得稀爛。似乎只有一來,讓耶律鍾玉發泄了不少怨恨。

“走,不能久留。對方或許再邀集人手。”耶律鍾玉說。春桃用刀將一匹倒地馬匹殺掉,然後將一馬腿砍下來,準備呆在路上作爲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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