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芳菲這般表現,倒是讓成王妃心裡打?。到底是虛張聲勢,還是確實有實力?慕芳菲從前極少赴宴,唯一的一次也不曾表演過。並不知她的實力如何。這倒是讓成王妃有些犯難了,若她輸了,五十杯果酒下去可不是鬧着玩的,能讓她躺在牀上兩天都起不來。慕芳菲喝了二十四杯還不倒,已經非常令人詫異了。
對啊!慕芳菲已經喝了二十四杯,雖然現在瞧不出什麼,可有些人喝醉了就跟平常人差不大,慕芳菲這般囂張,還弄出這麼個難度的投壺,只怕已經醉了。開始胡言亂語了吧?!
成王妃望向慕芳菲越發覺得有這個可能,按下心中的雀躍,搖了搖頭道:“這酒雖是不烈,可五十杯下肚終是不妥,不過遊戲而已,只爲了消遣,沒有必要鬧得這麼大不是?不若改五十杯爲五杯如何?這般還能多玩一會,總不是一局定輸贏,可就沒意思了。”
慕芳菲挑眉,“方纔我被連灌二十四杯酒,成王妃你可不是這般說話的,我可是記得你一直強調不過果汁而已,還能美容養顏。怎的現在就雙重標準了?若成王妃賭不起那便是算了。不過後頭可莫要再用不過是果汁隨便喝這樣的話忽悠我,否則本妃只當你別有居心,非要灌醉本妃才罷休。”
成王妃眉頭微蹙,臉上的笑容都快要掛不住了,這慕芳菲說話真是太不管不顧了,真是一點臉面都不給。
不過是一瞬。成王妃就將臉上的不滿壓下,嗔道:“看來方纔是把七弟妹惹惱了,一直緊抓着被灌酒這點不放。其實不過是大家第一次與您相聚,難免熱情點而已。”
慕芳菲這下直接坐回原位,“不過玩個遊戲還講了大半天道理,實在無趣至極。既然玩就要盡興,偏還在這扣扣索索,好似菜市場的大媽一般壓價,未免太可笑了。罷了,不玩了。太沒意思了,原以爲成王妃是個利索乾脆之人,如今瞧着一點都不大氣。”
成王妃被噎個半死,臉上的表情徹底繃不住了,正欲發火,一直在一旁看戲的成王笑道:“七弟妹有男子颯爽氣概,確實是普通婦人不可比。不知七弟妹可願與本王比試?本王也不佔七弟妹的便宜,距離加倍,賭注也加倍,如何?”
這話一落衆人唏噓,距離一杯那距離可是很遠,早就聽聞成王武藝高強。如今看來名不虛傳,否則哪裡敢這般決定。一根小小的木棍,想要投擲那麼遠那麼準可是非常難的,現在風還不小,很容易飛到半路就落下來。
慕芳菲捏着手裡的宮扇輕輕搖着,目光一直盯着手中的扇子,“成王這話好似是在看輕女子,篤定女子不如男?”
“本王並無此意。”
慕芳菲擡眼,“我也不是那無理取鬧之人,這樣的比試即便我贏了也勝之不武。既然都是要看眼疾手快,不若來玩些別的把戲。如何?”
“當然可以,七弟妹想玩什麼?”成王依然笑眯眯的,風度翩翩讓不少閨中女子紅了臉,聽聞成王暴戾,可如今看來明明就是溫柔謙和佳公子。至始至終都是好脾氣,根本不像外頭傳的那樣。
慕芳菲並未直接回答,而是望向成王妃,“可否請成王妃命人拿來十斤綠豆,對半分用兩個簍子裝,再拿兩顆紅豆。”
成王妃不知道慕芳菲要做什麼,卻也佈置下去。
奴僕很快將東西拿了上來,慕芳菲看了一眼,點了點頭,對着旁邊奴僕道:“將這兩顆紅豆刻上記號。”
奴僕望向成王,成王點了點頭,那奴僕採用刀在上頭刻了簡單的記號。
慕芳菲這纔開口道:“這個遊戲很簡單,將紅豆放置於綠豆之中,然後命人揮灑,抓到紅豆者贏,抓不到者輸。最先抓住者贏,反之亦然。”
衆人皆驚詫不已,這未免也太難了吧!可是比投壺要難上百倍,這麼多綠豆用力一撒,想要從中抓住紅豆實在困難。莫說撒了,就這麼混進一堆豆子裡,一時半會兒也挺難找的。
成王妃頗爲無語,“這遊戲未免太難了吧?”
“所謂的眼疾手快便是如此,這樣的玩法也不會涉及男女體力的約束,純粹就是靠手速和眼力,這些男女並無差別,也就算不得誰佔誰便宜。”
成王拍手叫好,“這玩法倒是有趣,投壺玩多了也沒意思,這個很是新鮮。只是七弟妹你可是決定好了?這般玩法可是不容易。”
慕芳菲無所謂道:“雖然不過遊戲而已,可難度大些纔有樂趣。”
成王朗聲笑起來,“好!就喜歡七弟妹這般痛快之人。七弟妹現在想要壓多少?”
“難度增加,自然賭注增加,一百倍酒。”
話一落,頓時掀起一陣喧譁。
“這個宣王妃是喝醉了吧?一百杯!這未免賭得太大了。”
“可不是嗎,不管誰輸誰贏,這都難以招架啊。從前就說這宣王妃在閨閣之中是慕家最黯淡一個女兒,可也不至於這般愚蠢,怎的會做出這樣奇葩的決定,也真是夠可以的。若是贏了把成王灌倒傳出去可是好聽的?若是輸了那纔有意思呢,一個女子醉醺醺,着實難看的很啊!”
“哎,怪不得以前不見宣王妃赴宴,如今看來分明就是個腦子不清楚的!”
衆人雖然都是小聲嘀咕,可依然有閒言碎語竄入慕芳菲的耳朵裡。
成王聽到這些話眉頭皺起,“本王相信七弟妹有這個能力,不過這宴席不過剛剛開始,不若還是先悠着點如何?”
慕芳菲不耐煩的擺擺手,“罷了罷了,一個個都喜歡討價還價,那就三十杯吧,方纔我被連灌二十四杯也無事,三十杯正好合適,省得成王一會醉趴下了,成王妃要與我拼命不可。”
衆人皆被這狂妄的話給驚到了,大炎崇尚謙遜,哪怕是再有底氣之事,對外稱時都要藏着掖着,喜歡說我做得不好,罷吧啦吧啦。而慕芳菲卻這般囂張的認定自己會輸,簡直讓在場的人極爲看不順眼。這是有多沒腦子纔會這麼說話,若是輸了一點後路都沒有,臉被打得啪啪啪的,這可得多難看。不少人望向慕芳菲的眼神都變成了鄙夷,大炎一般都是武將才會這麼魯莽,文人墨客可不會這般作態。
“多謝七弟妹體恤。”成王依然帶着溫和的笑。
這纔是衆人最喜歡的謙遜方式,成王這麼一番話又是惹來一陣好感。
慕芳菲只是嘴角扯扯,與成王各自將紅豆放置在眼前的綠豆筐子裡,在一旁候着的奴僕將兩個筐子抱起,口令一下抱起筐子就往天上抖,頓時綠豆雨下,嘩啦啦的迅速落地。
衆人不過見慕芳菲和成王皆往綠豆雨伸手,果斷迅速,綠豆全部落地也不過是片刻之事,不少人都沒瞧清楚就已經結束。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二人身上,成王依然笑眯眯的,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七弟妹如何?”
慕芳菲聳了聳肩,“湊合吧。”
成王也未磨嘰,攤開手,抓到一把豆子,撥開一看,果然有紅豆!
場面頓時熱鬧起來,成王一時成了場上焦點。
“成王真是太厲害了,我方纔還沒瞧明白呢,他竟然就給抓住了!”
“可不是嗎,早就聽聞成王武藝高超,文武雙修,如今看來果然如此,否則動作哪有這般利索乾脆。”
“宣王妃這下可踢到鐵板了,大約她以爲所有王爺都跟宣王一般無用吧。”
“莫要這麼說,宣王如今可不同從前……”
“再變還能越過成王去?”夾呆宏才。
慕芳菲冷哼,他們家王爺還真是躺着都中彈啊。慕芳菲這時候並未遲疑,也攤開了手,手心裡竟然只有一顆紅豆!孤零零的握在慕芳菲手中,完全不像成王那般一抓一把。
場面頓時靜了下來,即便再是不懂,也知道這意味着什麼。
所有人都驚呆了,這慕芳菲的速度也太快了,而且也太準了!這麼小的豆子這麼一抓就抓到一顆,這未免太可怕了做到成王那般已經很是了得,要知道那些綠豆乖乖躺在筐子裡,想要捏起其中一顆也是不容易,她竟然可以做到這般地步!
不僅圍觀的衆人,就連成王都詫異不已,好快的身手!而且還準!這個慕芳菲真是太令人驚訝了,明明是個小人兒,竟是有這麼大的爆發力。成王眼前呈現之前慕芳菲身着一身紅衣打獵的情形,她拉着弓一臉專注的盯着獵物,眼神犀利堅定,不過瞬間就將獵物射中。每一次出手都穩準狠,從不浪費一根箭,完全不似那些高門中的嬌女。可她的一舉一動雖然利落,卻從不失儀態,與鄉野村婦完全不同。
她有高門女子的優雅氣質,又有男子的利落颯爽,如此奇女子實在想讓人納入身旁收藏。
成王的心越發癢癢,望向慕芳菲的眼神也越發熾熱。
慕芳菲直接無視這樣的目光,剛開始她確實不適應,可如今擺正心態也就不以爲然。她前世遇到的‘腦殘粉’可是不少,其中還不乏變態,在媒體的違規堵截之下,被無數種異樣目光盯過,這點根本不算什麼。
慕芳菲只當這目光不存在,淡淡道:“成王妃,你覺得這一局誰該喝酒?”
成王妃還沉浸在驚訝中,雖然這不過是雕蟲小技,可誰跟她說慕芳菲不過是平庸至極的女子?無才無德,若真是這般怎麼會讓成王這般另眼相看!
方纔還以爲慕芳菲是喝醉了,可這模樣哪裡是喝醉的樣子?二十四杯都灌不倒,還這般清醒,這慕芳菲還真不好對付,想要灌醉只怕是不能了,在衆人面前總不好做得太過。
成王妃斂起心緒,衆目睽睽之下終究不好偏袒,便是望向成王,笑道:“王爺,您今日可是遇上高手了。”
成王十分坦然道:“願賭服輸,拿酒來!”
說罷,連續喝了二十杯酒,動作瀟灑。
慕芳菲忍不住心底吐槽,喝個酒還這麼裝逼。
成王喝完,這纔開口道:“七弟妹如此好本事實在令本王佩服,不知如何學得,可否教導本王?本王以後也好拿出去唬別人。”
慕芳菲毫不客氣的拒絕,“這可不成,這是獨門絕技,是我們家王爺教授於我,若是成王學了,以後我們家王爺可不是要吃虧了?”
衆人皆嘆,這竟然是宣王教導的?可回頭一想,雖然宣王從前名聲不佳,可還是很會玩的,如此一來倒也說得通。不少人都覺得這才應當,否則慕芳菲一個女子怎麼會有這麼一手。
成王也頗爲驚訝,“哦?竟然是七弟教授給弟妹的,本王倒是不知七弟還有這一手。”
“不過是玩樂之物,成王是成大事之人,自然是不會注意這些,今日我也不過鑽了個小空子,也是想試一試我這一招練得如何了。”
成王笑道:“弟妹果然非同一般,這本事即便是有技巧卻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學會。”
成王妃也附和道:“可不是嗎,若是讓我來,可是學不會的。”
“老遠就聽到有人提起本王的名字,在背後議論本王什麼啊?”景陸離款款而來,捏這一把扇子,好是個風流倜儻。
慕芳菲一看到景陸離,整個人都變了,好似個小女孩一般飛奔到景陸離跟前,“王爺,你怎麼來了?”
景陸離親暱的牽着慕芳菲的手,笑道:“怕你玩瘋了忘了回家。”
慕芳菲吐了吐舌頭,“我哪裡是那樣的人,我正想回去呢。對吧,五皇嫂。”
慕芳菲的畫風在景陸離到來的時刻發生鉅變,所有的人雖然不至於驚呆了,卻也覺得難以適應。而成王更是難以保持之前的笑容,望向景陸離的眼神都有些不善起來。這大概就是雄性的一種獨霸性,只要認定了就不容許人沾染。偏偏自己看上的女人,眼睛裡卻擁有其他男人,爲那個男人整個人都不一樣起來。除非是真的愛上,絕不會如此。
嫉恨,也就可想而知了。
成王妃感受到成王的異樣,心中冷哼,淡淡笑道:“七弟妹和七弟還真是恩愛,讓人羨慕得很呢。”
慕芳菲燦爛一笑,並未否認。
成王理了理情緒,可面上的表情依然難以維持方纔的和藹,“七弟既然來了,咱們哥倆也比試比試?方纔本王輸給了七弟妹,可是不服氣得很呢。”
景陸離拱手,“五哥有這個興致本來我應是不管如何都要奉陪的,可是賤內已經醉了,還是等下次吧。”
成王望向清醒得很的慕芳菲,“七弟莫要找藉口推託,七弟妹這模樣哪裡是醉了的樣子。”
景陸離笑道:“你們不熟悉自然不知曉,她這模樣其實就是醉了,若我未猜錯,她至少喝了二十杯以上。若不是這般,也不會有這麼大的膽子,行事也比此時穩重得多。”
慕芳菲聽這話,不服氣道:“王爺,我沒醉。”
景陸離一臉寵溺,嘆道:“一會你可就知道要難受了,還好我來得正是時候,否則你若是暈在這裡,豈不是要懊惱很久不敢出門?”
慕芳菲不再反駁,眼睛一眨一眨的,單純得有些過頭了,如此看來確實和平日不太一樣。
景陸離望向一旁的琉璃,琉璃點了點頭,站到慕芳菲跟前,“王妃,讓奴婢揹着您吧。”
“不用……”慕芳菲還想走兩步證明,結果腿一軟差點摔倒在地,還好有景陸離攙扶着,纔沒出醜。
景陸離直接一把將慕芳菲抱起,“讓諸位見笑了,本王先攜賤內告辭。”
說罷,便是抱着慕芳菲離開了,留下目瞪口呆的一羣人。
久久,纔有人出聲,“我的天啊,宣王竟然做到這般地步!”
“這,這也太傷風敗俗了!哪有讓丈夫抱着自己離開的,未免太恃寵而驕了。”
也有人涼颼颼道:“這還不是有些人故意灌醉,宣王自然不會讓宣王妃丟此大臉,所以只能如此了。”
不管衆人如何評價,都難掩心底的嫉妒,秀恩愛,分得快!
成王的目光暗了暗,把玩着手裡的扳指,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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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坐上馬車,‘暈厥’過去的慕芳菲猛的睜開眼,噗嗤一笑,“你未免也太囂張了吧,若是傳了出去,你一世英名可就沒有了!”
景陸離將慕芳菲摟在懷裡,“抱自己的娘子有何不妥的?”
“不過說真的,方纔還是弄得太過了些。”
景陸離嘴角勾起一抹笑,“世人不是就想看到我窩囊的樣子,本王自然不會讓他們失望。再者,若是這種叫窩囊的話,本王樂意一直窩囊下去。寵自己娘子怎麼了,有本事他們也來啊。”
慕芳菲笑得歡樂,方纔一舉確實有故意爲之的意思。景陸離因爲之前立功名聲起,引來各方忌憚,所以總要做些事情壓一下那個風頭。溫泉別莊一事雖然有一定效果,可等到掙錢的時候,肯定又會風向不同。畢竟誰也不會跟錢過不去,還會很眼紅,也會想着景陸離賺這麼多錢,到底爲了什麼。想要成王,沒有錢可是萬萬不行的。
“方纔那韓菲夢又想故技重施害我,還好我早有防備,否則又跟我大姐一樣吃啞巴虧。她這人還真是讓人無語,同一個手段竟然使出兩次,這般重複也不怕被戳穿。”慕芳菲提起韓菲夢陷害她之事。
景陸離心生厭憎,“這個女人還真是陰魂不散,只是這個計策確實太爛,之前未被責備是因爲她腹中有子,世人同情所以纔不去管身後之意。她又使出這個計策害你,連續兩次,若沒有底牌,很難讓人信服。”
“她不會又懷孕了吧?”慕芳菲驚詫道。
“到底如何,過幾日便是會知曉。”
慕芳菲眉頭緊皺,“若是這般這個女人得多可怕啊,一次已經夠恐怖的了,還來一次,老是流產很容易導致習慣性流產,以後再也懷不上了。孩子於她而言不僅是親骨肉,也是個依仗,至於爲了害我要做到這般地步嗎?”
景陸離想了想道:“成王不似趙王,他膝下兒女衆多,這韓菲夢即便有子也佔不到什麼便宜,倒不如利用來爲自己謀劃。”
“可這也太狠了吧!”慕芳菲不可思議道。
景陸離沉吟片刻,“若她的孩子本就是保不住的呢?聽聞有些女子天生體弱難以保胎,她之前肚子已經這麼大了,按照常理是不容易掉的,掉了也能生出來,哪怕養不大至於出來就是死胎。”
慕芳菲這麼一聽,也覺得很有道理,“若真是這般,也就能解釋爲何肯犧牲自己和自己的孩子了,總歸保不住,不如害了我大姐,除去成王心頭之患。”
“這些不過是猜測,我會命人去查一查,若真是如此……”景陸離目光暗了暗,他不介意把這個消息傳遞給趙王。趙王雖然知曉自己吃了啞巴虧,可不管如何韓菲夢也掉了孩子,他想討伐也不佔理,可若韓菲夢早就知道孩子保不住,那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第二日,成王府裡就傳來了韓菲夢落胎的消息,還有矛頭指向慕芳菲。說是若非當時韓菲夢落水,也不會失去這個孩子,而當時落水緣故還與慕芳菲有關。雖然當時宴會大家都看到慕芳菲先落水,韓菲夢是陪跳,可若沒有孩子一事,興許這事就這麼揭過了。但是事關子嗣,卻是大爲不同,不少人都開始抨擊慕芳菲起來。只不過畢竟不佔理,所以也無法中傷,只是讓人覺得不痛而已。
不過很快,這樣的流言就被信的事件壓下去了。原來皇后爲了體恤韓菲夢連續兩次落胎,專門請了太醫中的婦科聖手爲她診治,莫要耽誤以後有子。哪裡曉得一把脈就出了問題,太醫說這韓菲夢天生體弱難以保住胎兒,這次落胎與落水無太大關係,即便不落水,這胎兒也是撐不過一個月的,只不過落水加速了這個過程而已!
這下頓時譁然,韓菲夢怒斥太醫胡說八道,可這太醫可不是一般的太醫,而是極具盛名,乃醫界翹首,這般人物雖只是個醫者也是爲世人所尊敬的。
那神醫又是最較真的人,被這麼質疑哪裡是會姑息的,這可是砸招牌的,愣是集結諸多名醫要求一同會診,爲自己正名聲。成王一羣人自然是不樂意,那神醫可不是一般人,直接鬧到明帝面前,又有趙王支持。諸人施壓,成王無奈只能同意,最後結果都是和神醫一模一樣!
這下可就熱鬧了,大家都想到了之前韓菲夢撞上慕芳馥之事。這對於趙王來說可是難以磨滅的痛,趙王現在知道被人算計,自然是不放過,在明帝面前控訴。明帝一直頭痛趙王無子,得到此消息自然怒極,哪裡肯放過韓菲夢。
韓菲夢哭着討饒,說是她也不知情,大喊冤枉。雖然成王一派極力挽救,這倒不是爲了韓菲夢,而是爲了成王府的名聲。畢竟故意害死兄弟第一個子嗣,着實殘忍至極,奪位之心太過明目張膽。爭論到最後,韓菲夢雖不至死,卻一生只能青燈長隨,不可出廟宇一步。
慕芳菲聽到這消息,心中說不來什麼滋味,沒有想到會是以這種手段除掉韓菲夢。雖然韓菲夢依然沒死,可這次只怕是再也難以翻身。她對成王的價值已經用盡,成王不出面,這輩子也只能如此了。韓菲夢在的廟宇可不同之前,那裡都是歷代無子嬪妃等,管理森嚴,誰也逃不走。
一個女人無法保住自己的孩子,終究是有些可憐。可韓菲夢落到這個地步純屬自己作的,怪不得別人。
“王妃,趙王府的慕側妃求見。”
慕芳菲微微驚詫,慕芳馥找她做什麼?莫非是爲了韓菲夢的事?
“讓她進來吧。”
慕芳菲收拾一番,到正堂招待慕芳馥。
“姐姐,什麼風把你吹來了?”慕芳菲笑道。
慕芳馥如今已經和之前慕芳菲看到的落魄模樣完全不同,依然那般風華絕代,舉手投足之間都流露出風情。比從前少了些清冷,多了些韻味,倒是比以前還要美了。
之前就聽聞慕芳馥緩過失子之痛的打擊之後,不久以後又得趙王寵愛,慕芳菲看到本人可算明白是爲了什麼了。不光是男人,就是女人也難以抵抗這樣的誘惑。不是媚俗,而是帶着高傲清冷,想讓人征服。慕芳馥以前的冷傲多半是裝出來的,其實一直有着難以隱藏的浮躁,可現在卻都沒有了,眼底只有沉靜。只是這樣的沉靜,如同死潭,好似什麼都不在乎也不害怕。
慕芳馥微微一笑,福身行禮,“宣王妃最近可好?”
慕芳菲向前拉住慕芳馥的手,“姐姐無需與我這般客氣,這裡只有我姐妹二人。你這番來必是有事,咱們還是開門見山吧。”
慕芳馥聽此也不再多禮,“我是來謝謝你爲我出這個口氣。”
慕芳菲詫異,眨了眨眼睛,“姐姐這話是何意?”
慕芳馥笑了笑,“沒什麼,不管如何之前我落魄你能來看我,這個情我領,早就應該來道謝。”
慕芳菲聽此,心中不由嘆息,慕芳馥以前哪裡會如此,經過這麼一件事倒是讓她變得更加成熟了。雖與慕芳馥並不親近,可也是一同生活了十幾年的人,看着對方如此變化,心中也難免百感交集。
“這些話就莫說了,沒什麼意思,我們姐妹雖然感情並不親暱,可在外頭結仇不過是鬧笑話而已,倒不如齊心協力還有些用處。”
慕芳馥不置可否,把玩着手裡的茶杯,“若所有人都是你這般想,我就不至於如此狼狽了。”
慕芳菲知道慕芳馥指的是什麼,慕芳容只怕沒少給慕芳馥下絆子。
“你可知我那孩子爲何這般容易掉了?”
慕芳菲微微詫異,“不是不小心摔了?”
慕芳馥冷笑,“哪有這般脆弱,我那孩子原本就不穩所以纔會去後宮裡養着,就是怕出岔子。可之前我根底就傷着了,所以養着也比不上正常人。所以我的孩子容易掉,我也難以再有身孕。”
慕芳菲心中咯噔一下,聯繫上下,難道是……
“你果然不是個蠢的,正如你想的那樣。”
慕芳菲無法描述心中的感受,慕芳容這是腦子被門夾住了嗎!即便再嫉妒,可若這孩子掉了,慕芳馥不好過她一個陪嫁又好到哪裡去了?而且這麼陰損的事,若是被人查出,必死無疑。
“真是無趣啊。”慕芳馥抿了一口茶。
慕芳菲也不知該說什麼好,“是不是有幕後指使的人?她經常被人當槍把子使。”
“有沒有又有何差別呢?”
慕芳菲也一聲嘆息,是啊,有沒有又有什麼差別,最後做決定的還不是她自己。
“如今三姐姐如何了?”慕芳菲並未仔細打聽趙王府的事,自然也不知道那邊如何,不過沒有聽到慕芳容出什麼大亂子,可慕芳馥這般說話,慕芳容應該也沒好日子吧。慕芳馥可不是寬宏大量之人,哪怕現在性子變了也不會是。
慕芳馥淡淡道:“有些人就是喜歡把自己坑死,其他人就是想攔也是攔不住的。”
慕芳容的下場和韓菲夢一樣,這還是慕芳馥求的,否則她早死了。趙王最在意的就是子嗣,竟然害死他的孩子,自然不會輕饒。慕芳馥這般做也不是心慈,而是不想讓慕芳容這麼輕易的死去。讓她忍受一世孤寂,而那廟裡也是不乾淨,如此才能解心頭之恨!
慕芳馥這段時間一直在着手將慕芳容和其後頭之人剷除,又要奪回趙王的寵愛,所以纔沒空管韓菲夢。現在騰出手了,韓菲夢卻又間接被慕芳菲幹掉了。
“小妹現在是沒法嫁入趙王府的,趙王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了。你幫我一回我也還你情,小妹還小還可以等一段時日,而宣王如今雖然起起伏伏,可也與從前大爲不同,你若不想與姐妹共夫,自個悠着點吧。”
慕芳菲無語,“我們慕家人就沒其他人嫁了嗎?”
慕芳馥淡淡道:“確實沒有合適的皇子嫁了。”
……
“我知道了,多謝你過來提醒。”
慕芳馥笑了笑,“這也不算什麼,你若不想,父親母親也逼不得什麼,畢竟你不是真正的慕家女。我只是覺得痛快又無人傾訴,所以才晃悠過來了。”
慕芳菲不知道慕芳馥過的什麼日子,可聽此並不好。
畢竟不熟悉,一時不知該說什麼,頓時冷了場。
慕芳馥也並不過藉機會過來走一走,也沒有多留便是離開了。
慕芳馥走後,就留流蘇都嘆道:“大小姐真的變了很多,從前她哪裡會做這樣的事。”
“是啊,嫁人是女人第二次投胎,古人誠不欺我。”慕芳菲心中也無限感慨,自己現在不是也不少事嗎,只是比慕芳馥好一點,他有景陸離寵着。趙王……這人外表卻是溫文爾雅,十分紳士,可私底下卻並非如此。
一個想要成爲帝王的人,又哪裡是心慈手軟的.
韓菲夢被除掉這是一件好事,而此時不僅僅這一件好事,因爲慕芳菲去赴宴,一場酒下來混了不少訂單。景陸離聽到慕芳菲的話,也沒客氣,既然你們敢灌我的娘子,我何必又與你客氣,自然要掏空你的口袋不可!
景陸離非常厚臉皮的第二日就命人帶着契約去尋當時藉着詢問溫泉別莊之事去灌慕芳菲酒的人家,給他們挑的都是最昂貴位置還頗爲雞肋的地方。雖說溫泉誘惑力很大,可是現在影子都沒有,就要買一個別莊,除了那些想要巴結的供應商,誰敢這般啊!
而且這些高官哪裡掏過自己的錢,就算買別莊經常也是別人送的!這麼掏出一大筆錢,跟刮肉一樣。不少人剛開始都是不樂意的,都想盡法子要推託。
可景陸離是誰,就連成王都敢戲耍,哪裡是容得人拒絕的。臉皮厚時間多,手底下的無賴也不少,硬是將契約簽了,錢也逼迫對方交了。
不是沒有人告到明帝那,可是他們本就理虧,再加上明帝現在對景陸離是放任態度,最後也就不了了之,只能吃這個啞巴虧。
不過景陸離也不至於把朝中這些世家勳貴都給得罪了,錢到了態度就不同了,將那些當家人請到酒樓喝酒,大致介紹了一下這些別莊。景陸離雖然收了不少錢,可事還是辦的,不少人看到未來前景確實不錯,再者錢也交了,也就只能認下。至於後來覺得物有所值,甚至慶幸當時甘心被景陸離‘訛’上,那就是建成之後的事了。
“王妃。”綠茵走了進來,表情有些不對勁。
慕芳菲將屋子裡的小丫鬟都遣了出去,“什麼事?”
綠茵在慕芳菲耳邊低聲道:“這段時日尹小姐與四位姨娘走得很近,王姨娘和米姨娘與她最投緣,在一起說話的時間越來越長了。而且,尹小姐和王爺已經撞見過好幾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