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咎由自取

秦裴沉默了片刻,然後緩緩說道:“我當然不會利用他們。我只會保護他們。”

“你撒謊。”宋安然嗤笑。秦裴還真當自己是救世主。

辛辛苦苦,奔波千里,就爲了找到劉素素姐弟,然後將他們二人保護起來。這種話騙騙幼稚無知的小姑娘還有用,想讓宋安然相信,得將謊話編得更圓一點,別讓宋安然一眼就能拆穿。

秦裴面無表情地看着宋安然,“你不在乎他們?你辛辛苦苦將劉素素姐弟救出去,難道就能眼睜睜看着他們姐弟去送死嗎?”

宋安然冷笑兩聲,“你錯了。劉素素姐弟不是我救出去的,無論什麼時候,關於這個問題我都是這個回答。其次,在劉素素姐弟失蹤那天開始,我和她的朋友緣分已經走到盡頭。從此之後,她的生死同我無關。無論她和誰在一起,無論她是不是被人利用,無論她想做什麼事情,我都不會關心。

如果有一天,我倒黴的遇見了她,那麼我會裝作不認識她。就像一個陌生人一樣,擦肩而過。不會有交流,不會有眼神對視,不會有任何來往。秦裴,你說我不在乎他們,你說對了。我就是不在乎他們。所以你想通過我找到劉素素姐弟,那是妄想。”

“你在嘴硬!”秦裴直指核心。

宋安然挑眉一笑,冷哼一聲,她就是嘴硬又怎麼樣。她就不信秦裴還能用武力逼着她承認在乎劉素素姐弟。

即便她在乎劉素素姐弟,又能如何。她和劉素素漸行漸遠,她們的命運已經沒有交集。或許有一天,當聽到劉素素死亡的消息時,她會難過。可是在送走劉素素姐弟離開時,就註定了她不會再會劉素素姐弟的事情冒險。

就算劉素素死了,那也是劉素素的命運。宋安然會替朋友收屍,卻無法替朋友去生活,去選擇。劉素素選擇了進京,選擇了最危險的一條路,那宋安然只能祝福她一切順利。

就算宋安然真的和劉素素見面了,宋安然也不會勸劉素素離開京城。宋安然不是劉素素,她不能替劉素素做決定,更不能保證自己的想法就真的是對劉素素好。

所以在劉素素這件事情上,宋安然說什麼也不會配合秦裴。

秦裴不誠實,不肯告訴她他的身份,更不肯告訴她,關於他的背景,他究竟在哪個衙門裡當差,究竟身負什麼樣的職責。他找到劉素素姐弟究竟想要做什麼。

關於這一切,秦裴一句實話都不肯吐露,仗着武力高強,就想逼着她乖乖聽命從事。還敢騙她,說什麼找到劉素素姐弟,就會將他們姐弟二人保護起來。

對此,宋安然只想啐他一口,嘲諷一句:你以爲你是誰啊?你以爲你臉有多大,你說什麼,別人就得乖乖聽着。做夢去吧。

秦裴目光森冷地盯着宋安然,他不理解這個女人怎麼就這麼固執。好話說盡,依舊不爲所動。反倒以爲他是什麼心懷不軌的惡人。、

秦裴一拳頭砸在石桌上,石桌頓時出現了一條裂縫。白一如臨大敵,警惕地盯着秦裴。

秦裴擡起頭來,看着宋安然,“宋姑娘,你如此固執,不肯聽我的,等到劉素素出事的時候,你一定會後悔的。”

宋安然緩緩搖頭,“秦公子,看來你還是沒明白我的意思。劉素素無論是生是死,如今已經同我沒有半點關係。她活着,我替她高興。她若是死了,我替她難過。但是我不會干涉她,更不會主動去找她,讓你奸計得逞。”

秦裴大皺眉頭,“你竟然如此冷血。劉素素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嗎?你爲什麼不關心她的死活?”

宋安然笑了笑,“有些事情說出來,秦公子也不會理解。我只能說,我就是個小女子,我沒有俠義心腸,也沒有仗劍走天涯的本事和決心,更沒有爲朋友慷慨赴死的無私精神。我就是一個很俗的人,我在意身邊的一切。可是當這一切不得不失去的時候,我也不會尋死覓活。我只會更好的活着,將別人的那一份一起活着。”

秦裴皺眉,宋安然果然是個俗人,一個沒膽子的俗人。他本以爲宋安然是姑娘中少見的有膽量有魄力的人,可是在這件事情上,宋安然比一般人表現得更爲冷漠。

秦裴冷哼一聲,站起來,拱拱手,“今日冒昧打擾宋姑娘,是我的不對。就此告辭,宋姑娘保重。”

秦裴果斷離去。

宋安然依舊安靜地坐在石凳上。

過了片刻,白一才悄聲問宋安然,“姑娘打算怎麼辦?要不要奴婢去找劉素素?”

宋安然搖頭,“不要去找劉素素。我懷疑秦裴安插了人在我們周圍,所以我們最好什麼都不要做。”

“那劉素素那裡該怎麼辦?”

宋安然搖頭,“只盼着她能夠小心再小心,能夠順利離開京城。”

白一也跟着嘆氣。

不得不說秦裴根本就不理解宋安然。宋安然表現出來的冷漠,自始至終都是爲了保護劉素素姐弟。宋安然以各種理由來說服自己,不要去打聽劉素素姐弟的事情,不要在任何人面前露出絲毫關心,更不要同任何人提起劉素素姐弟。

她用冷漠包裝自己,麻痹別人也是麻痹自己。

可是秦裴步步緊逼,非得逼着宋安然承認她關心劉素素,她應該幫着劉素素姐弟。這簡直就是火上澆油,無恥至極。

或許武力高強的人都自信心膨脹,認爲天下沒有他們做不了的事情。理所當然的認爲宋安然應該主動站起來,主動去幫助劉素素姐弟。

笑話!宋安然只是一個普通閨閣女子,除了有穿越這項金手指,以及有點錢有點人以外,並不比別人強很多。她一樣會傷心,一樣會流血,一樣會死。如今正是宋子期上位的關鍵時期,宋安然萬萬不敢行差踏錯。別到最後,救不了劉素素姐弟,還將自家人搭進去。

宋安然是冷靜理智的,權衡利弊,她選擇了最正確的做法,就是假裝不知道劉素素姐弟的任何事情。如此,既能保護家人,也能保護劉素素姐弟。

宋安然嘆了一聲,“你說她現在還在京城嗎?”

宋安然口中的‘她’指的自然是劉素素。

白一搖頭,“奴婢不知道。奴婢希望她已經離開了京城。”

“是啊。希望她已經離開了。”

宋安然起身,“走,我們回花廳。”

白一跟在宋安然身後,亦步亦趨。

主僕二人還沒走到花廳,就見到一大串人急匆匆地往廂房趕去。

宋安然隨手拉住一個小丫鬟,問道:“怎麼回事?太太們這是去做什麼?”

小丫鬟很驚慌,“奴婢也不知道前面出了什麼事。只是聽說好像是有人出了意外吧。”

宋安然放開小壓簧,小丫鬟如釋重負。

宋安然朝太太團們看去,她見到蔣清眉眼間充滿戾氣,似乎是要殺人。再看容蓉,臉上也有焦急之色,可是再細看,卻又感覺她嘴角隱約帶了一抹笑意。

出事了!出大事了!

這是宋安然瞬間的感覺。

宋安然沒有猶豫,趕緊追了上去。

蔣清心裡頭着急得不行。一聽說文襲民有可能出事,她哪裡還坐得住。

容蓉追在後面,嘴角時不時的往上翹。一會可是有一場好戲看,她真的很好奇,當蔣清親眼看到自己的寶貝兒子和田嘉滾牀單的時候,那個表情一定會很精彩吧。

容蓉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自己的傑作。她又朝田姨媽看去。田姨媽這女人倒是好運氣,田嘉能夠嫁給文襲民,即便只是做妾,也是一個不錯的出路。

一羣人來到廂房。

廂房院門洞開,四周靜悄悄的,一個下人都沒見到。

蔣清問報信的丫鬟,“是這地方?你確定?人呢?”

報信的丫鬟手指着洞開的院門,“回稟太太,人就在裡面。”

蔣清新頭咯噔一下,頓時就有了很不好的預感。難道是……不可能,絕不可能。她自己的兒子自己最瞭解,文襲民潔身自好,絕對不會做出在親戚家和別的女人糾糾纏纏的事情。一定是她多想了,肯定是這樣。

蔣清狠狠地瞪了眼報信的小丫鬟,“你要是敢騙我,我扒了你的皮。”

報信的小丫鬟縮起脖子,“奴婢不敢欺瞞太太。奴婢真的看到了。太太只要走進去,就是正中間那間廂房,人就在裡面。太太推開門就能看到文少爺。”

“夠了!我當然會親自進去查看。你給我滾開。等等,你給我站住。我先進去,如果你敢騙我,你就死定了。”蔣清撂下狠話,大步踏入廂房院門。她就不信文襲民真在裡面。

容蓉朝身邊的程嬤嬤看去。

程嬤嬤悄悄點點頭,讓容蓉放心。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房門的鎖也打開了。只要蔣清一推門進去,就能看到赤身裸體的兩個人。

容蓉笑了起來,“親家等等。事關襲民,我同你一起進去。”

容蓉高聲叫道,幾步跑上前,挽着蔣清的手,故作親密。

蔣清渾身僵硬,她回頭盯着容蓉,“你想做什麼?”

“親家這是什麼話?襲民可是我女婿,他萬一真的出了事,我做岳母的能不關心嗎?好歹,我也要替閨女着想,對不對?”容蓉一臉真誠。

蔣清根本不信容蓉的鬼話。她想甩脫容蓉,可是容蓉的力氣出奇的大,甩了幾下都沒能甩脫。

蔣清擔心文襲民的安危,不敢再耽誤下去。哼了一聲,任由容蓉挽着她的手,前往廂房。

白一悄聲同宋安然說道:“姑娘,要不奴婢先去查看一番。”

宋安然暗自點頭,她很好奇裡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宋安然也猜的出來,肯定不是什麼好事。只是那樣一來,蔣清肯定會下令封鎖現場,不準任何人踏入一步。

白一得令,悄悄上了房頂,去廂房查看裡面的情況。

蔣清站在廂房門口,擡起手,想要推開廂房大門。可是她的手一直在發抖,她怕裡面會有可怕的事情發生。她回頭看着身後的人,怎麼會有那麼多人。不管裡面是個什麼情況,都不能讓人親眼看見。

蔣清哼了一聲,“都退後。來人,將人攔在院門外。”

頓時就有人出聲反對。

蔣清大怒,“這裡是侯府,是我的孃家,此時此地我說了算。誰敢不聽,就是同我蔣清作對,同文家作對。到時候別怪我不客氣。”

蔣清發了狠話,太太們即便不樂意,也只好退到院門外。沒必要爲了看一個熱鬧,將人給得罪了。

蔣清深吸一口氣,心裡頭撲通撲通地跳着。怎麼辦,還是很緊張。

容蓉冷笑一聲,“蔣清姐姐怕什麼?我來幫你。”

說時遲那時快,容蓉擡手一把推開廂房大門。廂房大門應聲而開,一股濃郁的,讓人作嘔的味道撲面而來。

容蓉和蔣清都是經過男女之事的人,有聞到這股味道,瞬間就變了臉色。

尤其是蔣清,幾欲作嘔。那是男女歡愛之後的味道,是男人身上的那股味道。不可能,那裡面的人不可能是文襲民,不可能是她的兒子。

容蓉卻放開了蔣清,率先一步走了進去,然後就發出一聲刺破耳膜的驚聲尖叫,“啊……文襲民,你竟然敢……你對得起我們明月嗎?我要退親。”

容蓉的聲音傳到院門口,太太們全都議論紛紛。

“怎麼回事?”

“真的是文襲民?”

“裡面還有誰?”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古夫人爲什麼要退婚?難道是文襲民和某個女人在裡面。”

人羣衆,田姨媽一臉八卦的說道,“肯定是和女人發生了關係。這種事情我見多了。小年輕經不起誘惑,小姑娘心眼太多。兩邊一拍即合,這不,出事了吧。那文襲民都和古家的嫡長女定親了,竟然還敢跑到侯府做這種事情,呵呵,一會肯定有好戲看了。”

一會的確就有好戲看,田姨媽還是主角之一。

蔣清在容蓉的驚呼聲中回過神來。她趕緊進屋,關上房門。入目之處,牀上躺着兩個赤身裸體的男女,牀上一片狼藉,各種痕跡都有,可以想象這二人經歷了多麼激烈的戰鬥。這會已經累得昏睡過去,連人都進來了還沒醒來。

男子分明是文襲民,他那張臉太耀眼了。蔣清只覺眼前發黑,心頭怒氣升騰。

她三步並作兩步來到牀前,女人躺在牀裡頭,頭也朝裡面。披頭散髮,也不知道究竟是誰。

蔣清伸出手來,狠狠地拉扯女人的頭髮,將她的頭拉過來,面朝牀外面。

“這人,這人怎麼這麼面熟。”容蓉喊了一聲,“這是田家閨女,叫田嘉的吧。”

容蓉又朝蔣清看去,冷笑連連,“文二夫人,這件事情你怎麼解釋?一個是你兒子,一個是你外甥女,兩個人無媒苟合,睡在一起,呵呵,這是欺負我們古家無人啊。”

“胡說八道。我兒子肯定是被這個賤人算計了。”蔣清也不管田嘉有沒有醒過來,一巴掌就打在田嘉的臉上。

田嘉在睡夢中捱了重重一擊,渾身難受。想要睜開雙眼,可又覺着疲憊不堪,渾身就像是散架了一樣,動一下都難受。

文襲民吸入的藥量較少,之前和田嘉一起,藥效已經消耗得七七八八。這會有人進來了,還大聲說話,他終於被吵醒。緩緩睜開雙眼,文襲民一時間還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看着自家老孃一臉猙獰的模樣,文襲民發懵。

蔣清不顧一切的朝田嘉打去,“賤人,你這個賤人。你害我兒子,老孃今天非得打死你不可。”

田嘉再也承受不住了,終於也醒了過來。一睜開眼,就被蔣清一巴掌拍回牀裡面。

田嘉捂住吃痛的臉頰,有一瞬間的發懵。當看到自己赤裸的身體,還有身上各種青青紫紫的痕跡,田嘉瞬間想起起了一切。事情成功了,真的成功了。

“賤人,我打死你這個賤人。”蔣清罵罵咧咧,差點要衝到牀上去打田嘉。

田嘉又是一瞬間發懵。來的人爲什麼不是方氏,而是蔣清。有什麼事情不對。

田嘉猛地回頭,顧不上蔣清打來的巴掌,她愣愣地盯着文襲民,“啊”的大叫起來,“你是誰?你怎麼會在這裡?蔣沐元呢,爲什麼不是蔣沐元。”

田嘉的話猶如石破天驚,將所有人鎮住。又如滴入油鍋裡的水,瞬間激起更強烈的怒火。

蔣清氣的心口發痛,“賤人,你這個賤人。你算計誰不好,竟然敢算計我兒子。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打死她,你就能當做沒發生過這件事情嗎?”容蓉出聲冷笑。

蔣清回頭,怒視容蓉,指着她,厲聲質問,“容蓉,這件事情同你是不是有關?是不是你害了我兒子。”

容蓉嘲諷一笑,“放屁。我看你是瘋了,隨便逮着一個人就敢栽贓罪名。我先告訴你,是你家文襲民對不起我家明月,我們兩家的婚事我看有必要重新談一談。”

蔣清大怒,“談什麼談。我兒子分明是被人算計了。”

容蓉挑眉冷笑,“是嗎?我看着怎麼不像是被人算計,反倒是在享受齊人之福。”

“胡說八道。”蔣清指着容蓉說道:“你別以爲你那點小心思我不知道。我告訴你,這件事情你別想得逞。”

“我得逞什麼呀?文二夫人,蔣表妹,你是不是誤會我了?”容蓉眼中閃爍着小小得意,湊到蔣清跟前問她。

“你……”

“夠了,都不要再說了。”文襲民怒吼一聲。

蔣清慌了,“兒子啊,你怎麼樣?有沒有覺着哪裡不舒服?”

文襲民低着頭,誰也不看,“都出去。”

見沒人應聲。文襲民又說道:“我說都出去,你們沒聽到嗎?我一個大男人光着身子躺在這裡,你們不覺着難爲情嗎?都出去,至少讓我和這位……姑娘將衣服穿起來。”

蔣清連忙點頭,“好,好,我這就出去。兒子啊,你可不能胡思亂想,這件事情娘會替你解決的。”

文襲民沒吭聲,可是渾身散發出來的寒意,逼得蔣清不敢再囉嗦。蔣清連忙拉着容蓉出了臥房,到外間等候。

文襲民冷着一張臉,一聲不吭的開始穿衣服。

田嘉也猛地抓起自己的衣服,急急忙忙的將裡衣穿上。有了一層衣服遮蓋,田嘉總算感覺自己又活了過來。看着牀上狼藉一片,田嘉崩潰,有種天塌地陷的絕望感。

她衝文襲民怒吼,“爲什麼會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裡?你到底是誰?”

文襲民正在繫腰帶,聞言,回過頭看着田嘉。原本是面無表情的他,在面對田嘉的時候,表情慢慢地變得猙獰可怖,“你問我是誰?哈哈,這句話該我來問你。”

文襲民猛地撲上去,掐住田嘉的脖子。

田嘉恐懼極了,拼命的掙扎。

文襲民一巴掌甩在田嘉的臉上,痛的田嘉感覺半張臉都不是自己的。而且掐在脖子上的手,力氣越來越大,大到她快要呼吸不了的程度,文襲民才鬆開她。

田嘉張大了嘴巴,拼命的呼吸。十幾年來,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會如此的狼狽,會如此的不堪,會覺着呼吸是如此的痛苦。

眼淚一滴一滴的落下,浸溼了衣襬。

“你還有臉哭!”文襲民居高臨下的盯着田嘉,眼中的怒火快要將人毀滅。“你讓人請我來,還用了下三濫的藥,不就是讓我睡你。現在我睡了你,你如願得償,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你憑什麼哭?”

田嘉連連搖頭,“不是這樣的,根本不是這樣的。我要等的人不是你,我根本就不認識你。我連你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我怎麼會算計你。”

“你要等的人是誰?蔣沐元?呵呵,讓你失望了,來的人不是蔣沐元而是我。睡你的人也不是蔣沐元而是我。記住你男人的名字,我叫文襲民。下次再敢說不認識我,我讓你好看。”文襲民穿戴整齊,人模狗樣,寒着一張臉,一副生人勿進的表情。

田嘉傻傻地望着文襲民,“怎麼會這樣?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

文襲民冷笑一聲,“不管是哪裡出了差錯,也不管你究竟要算計誰,總之你想和男人睡覺的目的達到了。而且我聽說你姓田,這麼說來我們還是表兄妹。作爲表兄妹,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我會不認賬,我會承擔起該承擔的責任。

雖然我很想一刀宰了你。不過我是個講理的人,也是個有擔當的人,所以你不用擔心我真的會宰了你。今日過後,你就可以開始準備嫁妝,改天我會讓人接你到文家,許你在我身邊做一個通房丫頭。等你懷了身孕,我會做主將你擡爲姨娘。”

田嘉呆愣愣地看着文襲民,她不明白,爲什麼文襲民可以如此冷靜的說着上面一番話。

文襲民瞧着田嘉那副傻樣,頓時皺起眉頭,“看着我幹什麼?以後可以讓你看個夠。還不趕緊穿好衣服出來,難道非得等所有人衝進來看到你這副鬼樣子,你才知道穿衣服嗎?還是說你天生淫蕩下賤,巴不得別人看到你的身體?也難怪,不然你怎麼會想到勾引蔣沐元,還想和他生米煮成熟飯,而且還用了助興的藥。我真是小看你了,你這個小蕩婦!”

“夠了,不要再說了,求你不要再說了。”田嘉幾近崩潰。

文襲民哼哼兩聲,一臉冷意,他一點都不同情田嘉,反而恨死了這個女人。他挑起田嘉的下巴,“記住,你的男人叫文襲民。下次我要是再從你嘴裡聽到蔣沐元三個字,我就打斷你的腿。你如果不信,大可以試試看,看看我敢不敢打斷你的腿。”

說完,文襲民挑起嘴角,露出一個十分邪氣的笑容。

接着,文襲民又將所有的衣服扔到田嘉的頭上,“趕緊穿上。再敢磨磨蹭蹭,我對你不客氣。”

田嘉不敢遲疑,急急忙忙的穿上衣服。喉嚨上還感覺得到疼痛,臉頰上肯定已經腫起來了。所以對於文襲民的威脅,田嘉不敢輕視,更不敢忽視。她相信,文襲民一定是說得出做得到的人。他說會對她不客氣,就一定會對她不客氣。

田嘉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文襲民嫌棄的看了眼,“真醜。”

田嘉自卑的低下頭,不敢吭聲。

想想也知道,任何人頂着一張紅腫的臉,也不會好看。文襲民也只是說出了事實。只不過太打擊人。

文襲民和田嘉一前一後的走出臥房,蔣清和容蓉聽到聲音,齊齊看過來。

見兩人穿戴整齊,蔣清頓時鬆了一口氣。

容蓉見到田嘉紅腫的臉頰,頓時皺起眉頭。暗道文襲民下手好狠。

蔣清連忙說道:“外面圍觀的人我已經讓人打發走了。現在出去吧,去見老夫人。這件事情咱們當着老夫人的面說清楚。”

田嘉頓時縮了縮,她很害怕。她以畢生最大的勇氣做下這件事情,當事情真的發生後,田嘉又退縮了。此時此刻,她所有的勇氣都已經用完,她沒臉去見任何人。

文襲民側頭,目光陰沉沉地盯着田嘉,一聲不吭。

可是田嘉明白,文襲民是在威脅她。她要是不跟着去見老夫人的話,文襲民一定會弄死她的。

所以就算害怕得雙腿發顫,田嘉也只能跟在文襲民的身後,朝門外走去。

房門打開,天空陰沉沉的,像是要下雨。一陣風吹來,田嘉頓時哆嗦起來。

方氏在門口等着,方氏的身邊還有一個熟悉的人,正是田姨媽。

方氏不動聲色的掃了眼田嘉,然後纔對蔣清說道:“圍觀的人我都打發走了。老夫人那裡正等着大家,我們現在就過去吧。”

“辛苦大嫂了。”蔣清又火大又疲憊。

方氏擺擺手,“我不辛苦。如今關鍵是要將此事壓下去,不能傳出任何不利孩子們的傳言。”

蔣清連連點頭,方氏說的很對。絕對不能傳出不利於孩子們的傳言。只是……

蔣清盯着容蓉,她會守口如瓶嗎?

容蓉面無表情的說道,“此事我一定會告訴我家老爺。具體要怎麼做,就看我家老爺的意思。”

蔣清無可奈何,於是她就盯上了田姨媽。

田姨媽正傻乎乎的看着田嘉,她說什麼也沒想到,和文襲民發生關係的會是田嘉。之前她還在人羣中興致高昂的各種八卦,沒想到轉眼之間就被打臉。

田姨媽只覺着臉上火辣辣的痛,同時心裡面又有一絲絲竊喜。這可是文襲民啊,雖是二房所出,可他卻是東昌侯府的嫡長子。正兒八經的嫡長子,極有可能會繼承東昌侯府的爵位。

天啦,她是走了什麼運氣,竟然會有這樣一個年少多金又有身份地位的女婿。這要是換做平日,她連想都不敢想。

田嘉,你好樣的。娘之前真的誤會你了,沒想到你不聲不響的就將事情辦成了。

一想到田嘉會嫁到文家去,田姨媽幸福得都快暈過去了。

田姨媽的表情越幸福,田嘉的臉色就越蒼白。她已經不敢繼續想下去,一會的場面會有多難看。

果不其然,早憋了一肚子火氣的蔣清,一看到田姨媽,立即就發作了起來。“蔣湄,你這個下賤女人,養的女兒和你一樣下賤。瞧這小蹄子,和你長得一模一樣,連勾引男人的手段都一樣。你怎麼就不去死。”

田姨媽根本不在乎蔣清的辱罵,她笑道,“大姐!我的好大姐,以後我們可是要做親家的,你好歹也客氣點。”

“你說什麼?做親家?哈哈,蔣湄,你做什麼白日夢。指望着我和你做親家,你當我是誰,是傻的嗎?就這小蹄子,我告訴你,我們文家不會要她。我兒子睡了她就當是白睡。大不了給你們一筆錢,就當是在外面嫖了一場。”

這話太難聽,太侮辱人。

田嘉搖搖欲墜,幾乎要昏過去。

田姨媽也大受刺激,“蔣清,你兒子睡了我女兒,你們敢不認賬?你們文家要是不認賬,我就死在你們大門口,讓全京城的人都瞧瞧你們文家的嘴臉。”

“田姨媽,你給我閉嘴。”方氏見場面鬧得不像話,趕緊站出來。

方氏陰沉着一張臉,“這件事情該怎麼處理,不是田姨媽你說了算。等見了老夫人,老夫人自有主張。”

田姨媽氣呼呼的,突然朝田嘉打過去,“你這死丫頭,你讓人白睡了,你知道嗎?你怎麼這麼下賤,你怎麼就一點都不爭氣。早知道你這麼不自愛,老孃一早就弄死你了。”

田嘉被動挨打,沒有反抗,也沒有吭聲。她心如死灰,覺着不如死了算了。要是田姨媽能夠打死她就好了,她就可以一了百了,再也不用痛苦。

“夠了,再打下去人都要被你打死了。”方氏制止田姨媽。

蔣清冷哼一聲,“你們可別被蔣湄給騙了。自小她就是這麼個德行,面上永遠都是一副可憐兮兮受害者的模樣,暗地裡什麼下賤勾當都做得出來。你們都還不知道吧,那個田家妹夫之所以會娶蔣湄,就因爲蔣湄對人下藥,然後將生米煮成熟飯,賴着人家。最後田家沒辦法,只能委曲求全將她娶回去。等娶回去了,才知道娶了一個攪家精。還害的田妹夫英年早逝。哎呀,如今田嘉長大了,有樣學樣,和她娘一樣下賤無恥。”

田姨媽懵了,這是多少年前的事情,蔣清爲什麼還要說出來。

田姨媽先是瘋狂大叫,然後就朝蔣清撲過去,“蔣清,我要殺了你。”

“趕緊將人拉開。”方氏大急。

田嘉蒼白着一張臉,靠在門上,不敢置信的看着這一幕。原來孃親能嫁給父親,是用了這樣下作的手段。

文襲民站在旁邊,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突然,他朝田嘉看去,嘲諷一笑,嘴脣動了動,像是在說:“有其母必有其女,果然是家學淵源。”

不,不是這樣的。田嘉痛苦地不能自已。她後悔了,她不該一時急切,出此下策,還睡錯了人。她該怎麼辦?田嘉茫然四顧,她究竟該怎麼辦。

方氏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終於隔開了田姨媽蔣清兩姐妹,然後壓着她們前往松鶴堂。老夫人和老侯爺早已經等候在松鶴堂。

有人在田嘉耳邊催促。田嘉機械的往前走。罷了,就這樣吧。反正已經發生了,後悔也沒有用,不如就學孃親一樣,賴在文襲民身上。反正文襲民也說過要對她負責。

田嘉望着文襲民的背影,其實文襲民比蔣沐元更好。可是文襲民太狠,田嘉很清楚,以她的能力別說掌控文襲民,就是在文襲民眼皮子底下做點小動作都不可能。反之,蔣沐元耳根子軟,嫁給蔣沐元,不用擔心被人苛待,也不用擔心蔣沐元會虐待她。

田嘉捂住臉,其實她內心深處還是更願意嫁給蔣沐元的。唯有嫁給蔣沐元那樣真正溫柔的男人,她纔有幸福可言。

只是現在她還有選擇的餘地嗎?

文襲民似乎知道田嘉在想些什麼。他突然回頭,盯着田嘉。眼神就跟毒蛇一樣,讓田嘉渾身哆嗦。

見到田嘉這個反應,文襲民瞬間樂了。他先是指了指方氏的方向,然後又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田嘉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渾身僵硬。因爲她明白了文襲民所做動作所代表的意思。文襲民是在提醒她,如果再想着蔣沐元,他一定會弄死她的。

田嘉悲從中來,她惹了一個惡魔。文襲民一定是一個惡魔。

廂房人去樓空,屋裡只剩下淡淡的味道。

白一從房樑上跳下來,拍拍雙手,歪頭想了想,又嘖嘖兩聲。然後快速離開廂房,去見宋安然。

宋安然正在花廳裡,若無其事的和別的姑娘閒聊。時不時地朝門外看一眼。

一直沒見到白一的身影,宋安然不由自主開始擔心。

當初她和別人一樣,圍在廂房院門口看熱鬧。後來蔣清讓人請來了方氏,然後方氏以侯府女主人的身份,將她們看熱鬧的全都趕走了。唯獨留下了田姨媽。

方氏將田姨媽留下,這讓宋安然不由得多想。因爲自從離開了松鶴堂,今天宋安然就再也有見過田嘉。聯想到廂房裡面可能發生的事情,宋安然很擔心,會牽扯到田嘉頭上。

白一終於出現,宋安然頓時高興起來。

她找了藉口離開花廳,來到迴廊上。見周圍沒人,宋安然趕忙問道,“怎麼樣,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白一悄聲說道:“田姑娘和文襲民睡了。”

“什麼?”宋安然大吃一驚。最壞的情況終於還是發生了。

白一繼續說道,“文姨媽氣壞了,後來還和田姨媽打了起來。另外,奴婢順耳聽了幾句,田姑娘一開始想要算計的人是蔣沐元。不知道爲什麼最後竟然成了文襲民。而且田姑娘還用了藥,所以……反正文襲民很生氣,還打了田嘉。”

宋安然閉目搖頭,田嘉真傻啊!宋安然問道,“你有看清楚嗎?這是田嘉自己的主意,還是田姨媽安排的。”

“奴婢仔細瞧着,應該是田姑娘自己的主意。田姨媽一開始完全不知道廂房裡的人是田姑娘。”

宋安然點點頭,“看來田嘉只能嫁給文襲民。”

“可是文襲民已經和古明月定親了。”白一小聲提醒宋安然。

宋安然呵呵一笑,“這件事情發生後,你覺着古家還會將古明月嫁給文襲民嗎?”

“可就算兩家退親,文襲民也不可能娶田姑娘做妻子。奴婢聽文襲民親口同田姑娘說,會接她到文家,先做個通房丫頭,等田姑娘懷孕之後纔會擡她做姨娘。”

“文襲民真這麼說?”宋安然大皺眉頭。

白一點頭,“千真萬確。”

宋安然蹙眉,“照你這麼說,田嘉只能給文襲民做妾?”

“除了做妾,奴婢想不出別的可能。”

宋安然苦笑,是啊,田嘉除了做妾還有別的出路嗎?如果田姨媽靠譜一點,如果田老爺還在,如果田嘉有豐厚的嫁妝,文家還有可能捏着鼻子認下此事,讓文襲民娶田嘉爲妻。可是田嘉一無所有,文家是不可能娶她做嫡長孫媳。

田嘉啊田嘉,你究竟有多傻,纔會出此下策,走出這步臭棋,毀掉自己的人生。

------題外話------

想寫污一點的章節題目,結果通不過

第359章 家事第103章 收屍,顏飛飛試探安然身份第360章 鄧公公死第352章 老夫人古氏死第131章 宮裡懲戒,飛飛要逃第292章 安然挖坑第72章 將宋安樂許配給韓術的可能性第185章 顏飛飛死第98章 梅花宴,安然替人出頭第138章 心亂如麻,二房提親第267章 孕吐第353章 國公府論分家第270章 小周氏生了第49章 殺人啦第164章 搬家第43章 想嫁宋子期第113章 給錢救人第346章 頭痛症第260章 對賬第189章 殺無赦第108章 教訓安平,求娶安然第69章 相約後花園第15章 春心萌動第336章 安然怒罵第48章 搜船第316章 太妃死周氏死第272章 安然的孕期生活第189章 殺無赦第398章 大結局第298章 顏玉死第110章 安然鬥智,秦裴相助第320章 以毒攻毒第368章 安然的怒火第312章 秋狩第71章 我是表妹的未婚夫第207章 幸運第56章 宋家到底有多富第189章 殺無赦第145章 心有靈犀,置辦嫁妝第34章 流水無情第32章 不懂憐香惜玉第3章 蔣氏之死第221章 裝病失敗第217章 安然的腰第56章 宋家到底有多富第193章 救人第223章 顏宓太能折騰第353章 國公府論分家第335章 求助安然第229章 掌家(上)第3章 蔣氏之死第29章 試探第44章 閉嘴第214章 大婚(下)第74章 宋家兩門婚事全黃了第26章 冒險第129章 宋大人的桃花,出大事第28章 過關第325章 水深火熱第192章 安然的野心第190章 說思念第71章 我是表妹的未婚夫第165章 逼死第204章 混蛋顏宓第251章 生孩子第155章 當街殺人,安然表白第367章 伴讀第262章 宋大人發火第8章 紈絝本性第367章 伴讀第59章 怪異第55章 尋死第49章 殺人啦第350章 安然再次有孕第233章 拿錢贖人第393章 禪讓皇位第124章 顏秦爭鬥,心亂了第177章 出現第176章 進山第384章 宋子期第289章 寶藏第357章 寧皇后死第124章 顏秦爭鬥,心亂了第337章 宋大人很牛第191章 出大事第222章 二人世界第247章 治傷第35章 丟臉第266章 刺激周氏第166章 請客第269章 繼續打臉第142章 東宮探病,抓賊抓髒第204章 混蛋顏宓第11章 收買第240章 大奇葩第265章 嫡庶第293章 告狀第26章 冒險第232章 安然的三把火第137章 顏宓表白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