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再提沈玉江和安然的婚事

松鶴堂內,老夫人古氏和老侯爺高坐在主位上。方氏,蔣清,容蓉,田姨媽,分坐兩邊,涇渭分明。

田嘉老老實實地跪在地上。文襲民則挺直了背脊,站在田嘉身邊。

田姨媽哭哭啼啼的,說文襲民欺負田嘉,要文家負責,將田嘉娶回去。還要文家給足聘禮,否則她就要大鬧文家。

蔣清氣得暴跳如雷,“蔣湄,你做夢去吧。今天我就將話撂在這裡,我們襲民是絕對不可能娶田嘉這個小賤人。想將田嘉嫁到文家,再投胎個十次八次還差不多。爹,娘,你們還不知道吧。今天這件事情,全是田嘉算計的,而且連藥都準備好了。

她自己親口說的,她原本要算計的人是蔣沐元,是你們的寶貝孫子沐元啊。結果不知怎麼回事,反倒是我家襲民着了她的道。爹,娘,田嘉就跟蔣湄一樣不要臉,下賤,墮落,勾引男人,這種無恥下賤的女人,我們文家怎麼可能娶回去。”

“你胡說,明明是你們家文襲民佔了我家嘉兒的便宜,還敢倒打一耙,說我家嘉兒算計了他。你們要臉嗎?”田姨媽頓時急了,趕忙替田嘉辯解。

蔣清呵呵冷笑,“這話可不是我胡編亂造出來的。你們是沒看到啊,田嘉沒見到蔣沐元的時候,那表情,嘖嘖……還在質問我家襲民,問他爲什麼會在這裡,爲什麼不是蔣沐元。這話可不止我一個人聽到,古夫人也親耳聽到,襲民也是一清二楚。”

田姨媽驚恐難安,她偷偷地朝古氏還有老侯爺看去。古氏已經臉黑如鍋底,至於老侯爺板着一張臉,一句話都沒說。

方氏大驚失色,又大怒。她盯着田嘉,又朝容蓉看去,“表嫂,蔣清說的是真的嗎?田嘉一開始要算計的真是沐元?”

容蓉沒有理由替田嘉隱瞞,所以她點頭承認,“是,我也聽到田嘉質問文襲民,爲什麼來的人是他,而不是蔣沐元。很顯然田嘉一開始想要算計的人是蔣沐元。”

“無恥!下賤!”方氏氣的手哆嗦,指着田嘉好半天說不出話來。要是今日真被田嘉得逞了,面對如此難堪的局面就不是蔣清,而是她。她的寶貝兒子也會被迫娶田嘉這個下賤女人。

田嘉小聲抽泣,連頭也不敢擡。

“你還有臉哭?”蔣清怒斥一聲。

田嘉趕緊捂住嘴,不敢發出一點點聲音。

田姨媽眼珠子亂轉,“你們口口聲聲說活嘉兒一開始算計的是蔣沐元,那爲什麼最後變成了文襲民?文襲民,你將事情說清楚,是不是你佔我家嘉兒的便宜。”

文襲民回頭朝田姨媽看去,眼神冰冷刺骨。田姨媽哆嗦了一下,這小子是什麼眼神啊,嚇死人了。

文襲民面無表情地說道:“這件事情我也正想問問田嘉姑娘。既然你算計的人是蔣沐元,爲什麼你的丫鬟卻將我請到廂房。等我一到廂房,你的人又將門窗反鎖。我本來沒想過要碰你,奈何你在屋裡點燃了薰香,薰香又帶着催情作用,加上你不顧廉恥一個勁地往我身上撲,最後我也是沒辦法,只能勉爲其難的和你睡一覺。”

這番話說得既冷酷又直白,田嘉已經沒臉見人。

蔣清大叫起來,“你們都聽到了,是我兒子遭了田嘉小賤人的算計。田嘉小賤人,年紀不大,心眼倒是不小,連催情藥這種下作的藥都敢用。我真的很好奇,都說田嘉到了侯府連二門都沒出過,她怎麼會有催情藥。蔣湄,不會是你策劃了一切吧。當年你就是用這種辦法嫁給了田家妹夫,如今你又用在自己閨女身上,你可真不要臉。”

“你胡說八道……”田姨媽眼神慌亂,她是準備了催情藥,可是她沒想到田嘉會揹着她去算計蔣沐元啊。

田姨媽的目標,可是一直盯着蔣沐文的。

她一直想讓田嘉做蔣沐文的填房,做侯府的嫡長孫媳。誰會看上蔣沐元那個無能慫包,她又不是傻的。她還想在侯府討生活,得罪了方氏,對她半點好處都沒有。她又怎麼會去算計蔣沐元。

說來說去,還是田嘉蠢,竟然跑去算計蔣沐元。結果蔣沐元沒算計到,反而招惹了文襲民。這可是要命的事情啊。

以蔣清對兒子的寶貝程度,而且文襲民還是文家的嫡長孫,豈會輕易放過田嘉。

田姨媽急的跺腳,可是當着古氏和老侯爺的面,她又不敢多說。她怕古氏脾氣一上頭,就將她趕出侯府。

田姨媽強自鎮定,反駁道:“這不是真的。嘉兒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一定是你們聯合起來冤枉她。”

蔣清呵呵冷笑,“是不是冤枉她,蔣湄,你何不親自問問田嘉。問問她,我們是不是在胡編亂造。”

方氏咬牙切齒地盯着田嘉,“田嘉,想讓你母親繼續留在侯府,就給我說實話。一開始,你要算計的人是不是蔣沐元?”

田嘉渾身哆嗦,她微微擡頭,正好對上文襲民的目光。文襲民嘴角一翹,似笑非笑地,眼神冰冷,像是帶着毒刺。

田嘉很恐懼,她瞬間就明白了文襲民的意思。文襲民要她說實話,同時又不准她說出蔣沐元三個字。她要是敢吐出蔣沐元三個字,文襲民絕對會讓她生不如死。

田嘉趕緊低下頭,小聲說道:“是,我一開始想的是二表哥,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最後來的人會是文公子。”

“賤人!”方氏怒斥。

蔣清冷笑,“你們都聽到到了吧,這可是她自己承認的。”

田姨媽先是一愣,轉眼又朝田嘉身上打去,“我打死你這個不要臉的,你怎麼就這麼蠢啊。你是要逼死老孃嗎?老孃沒臉活了……”、

“給老身閉嘴!”古氏終於發飆,抄起茶杯就朝田姨媽扔去。

田姨媽眼疾手快,趕忙躲開。

那一杯茶水茶葉沫子,最後全都落在了田嘉身上。一身的茶水和茶葉沫子,再配上紅腫的臉頰,要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要有多醜陋就有多醜陋。

可是自始至終,田嘉動都沒有動一下,硬生生的承受了這一切。

古氏冷哼一聲,“蔣湄,你養出這樣不自愛的女兒,可見有其母必有其女。老身當初就不該留你在侯府住下。”

說完,古氏狠狠瞪了眼老侯爺。要不是老侯爺心軟,田嘉母女怎麼會住進侯府,田嘉又怎麼敢去算計蔣沐元,結果卻是文襲民中計。

老侯爺也是理虧,輕咳一聲,“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總是要解決的。大閨女,你是怎麼打算的?不管事情起因如何,田嘉總歸是被毀了清白。以老夫的意思,只好委屈襲民,對田嘉負起責任。”

“不可能。”蔣清半點面子也不給自己親爹,“文家絕不可能娶田嘉。一想到要同蔣湄做親家,女兒就覺着噁心。”

田姨媽瞪着蔣清,要不要說得這麼難聽。什麼叫做噁心。難不成還想不負責任。

田姨媽又想嚎啕大哭,還想故技重施,來個自盡。

結果古氏早就防着她,指着田姨媽,對僕婦們說道:“將她給我綁起來!不准她動一下。”

僕婦們如狼似虎的撲上去,綁起田姨媽。

田姨媽嚎啕大哭,“天啦,這是要……”

“將她的嘴巴堵上,老身不想聽見她嚎叫。再聽到一聲嚎叫,老身就將她丟出侯府。”

結果不用僕婦們將田姨媽的嘴巴堵上,田姨媽自己就先閉上嘴巴,不敢在故技重施,就怕惹怒了古氏和老侯爺,連侯府這塊最後的容身之處也保不住。

蔣清連連冷笑,治田姨媽就得老夫人出馬。不過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想當年,也是對蔣湄日防夜防,結果還是出了差錯,讓蔣湄鑽了空子,和田家妹夫成了好事。最後就算侯府不樂意,也只能將蔣湄嫁到田家去。

聯想到今日的事情,蔣清心頭一驚,莫非文家真要將田嘉娶進門。這怎麼可以。

一直沒吭聲的容蓉,突然說話了,“事情這麼拖着,也不是個事。這件事情要怎麼解決,還請老夫人老侯爺拿個章程出來。當然,也請文夫人稍微冷靜一點,先將事情解決了,之後你想怎麼鬧都行。”

蔣清大怒,“我說過了,文家不會娶田嘉。”

容蓉冷哼一聲,“文襲民,你是什麼意思?是不是凡事都聽你孃的?”

所有人都看着文襲民。

蔣清突然有些慌亂,“襲民,你可不要糊塗啊。”

文襲民看都沒看蔣清一眼,直接說道:“我會對田表妹負責。我會納田表妹爲妾。”

什麼?竟然是做妾。

田姨媽慌了。她一個庶出的都沒有給人做妾,她女兒可是嫡出,憑什麼給人做妾。文家太欺負人。奈何她的嘴巴被堵上,縱然有再多的不滿,也說不出口。

文襲民貌似知道田姨媽的想法,他當着所有人的面,對田姨媽說道:“田嘉不守婦道,自幼失怙,身無長物,據說連嫁妝都沒有,而且容貌也只能算是清秀。這樣一個人,我能對她負起責任,勉爲其難納她爲妾,已經是看在兩家是親戚的份上。若是換做別的人,我不但不會納她爲妾,我還要告她謀財害命,意圖對文家不利。”

文襲民一番話,字字狠厲,半點情面也不給。

田姨媽愣住,她呆呆地看着文襲民,心裡頭在驚呼,田嘉究竟招惹了一個什麼樣的人啊。這種男人,以田姨媽的眼光來看,分明就是個豺狼。田嘉落到他手上,只怕命不久矣。

田姨媽頓時心慌意亂,替女兒傷心,更替自己傷心。她是走了什麼背運,怎麼什麼爛事都被她攤上了。

田姨媽簡直是欲哭無淚。

老侯爺捋着鬍鬚,暗自點頭,文襲民這個想法雖然有些冷酷,不過也是一種解決辦法。

老侯爺看着蔣清,“大閨女,襲民的話你也聽見了。你是怎麼想的?”

蔣清茫然,她能怎麼想。她還能怎麼想。她能反對嗎?

“襲民,你真的要納田嘉爲妾?你,你真的想好了?”蔣清不解地問道。

文襲民點點頭,“是,兒子已經想好了,兒子必須對田表妹負起責任。我相信,田表妹也不會反對給我做妾吧。田表妹,我說的對不對?”

語氣中分明含着威脅之意。

田嘉無力反抗,點點頭,“是,我不反對。”

古氏冷哼一聲,瞥了眼田嘉母女二人,真是便宜她們了。

老侯爺正要宣佈此事的處置辦法,不料門外傳來爭吵聲。

文襲白四處找蔣清,他要找蔣清說清楚,他要娶蔣蓮兒,不娶宋安然。終於他打聽到自家親孃在松鶴堂,於是他急匆匆地趕過來,結果卻被丫鬟擋在門外。

“讓開,讓我進去。我有要緊事情找我娘。誰敢攔着我?都給我滾開。”

文襲白在急切暴怒中,爆發強大力量,用力推開擋路的幾個丫鬟,然後不顧一切的衝進了大廳裡。

“娘,兒子有話同你說。娘,兒子不會娶……”

文襲白的聲音漸漸低下來。他雖然急切,但並不是一個不會看臉色的人。一見到大廳中這麼多人,田嘉還跪在地上,而且衆人的表情都很凝重,文襲白瞬間意識到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

他不敢在這節骨眼上亂來,於是閉上了嘴巴,縮到蔣清身後,盼着所有人都當他是空氣。

老侯爺冷哼一聲,真是亂來。

老侯爺輕咳一聲,說道:“既然大家都不反對,那田嘉就給襲民做妾。過段時間,等事情平息下來後,文家再來接人。就在春節前吧。正好接過去一起過年。”

田姨媽連連搖頭,她不允許。奈何嘴巴被堵上,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老侯爺瞪了眼田姨媽,暗自警告她不準亂來。若是再敢惹是生非,就別怪他這個做老子的不客氣。

田姨媽瞬間傻眼,這是被所有人厭棄的節奏啊。

田嘉心如死灰,不管做出什麼安排,她都不會反抗,也不敢反抗。走到今天這一步,是她活該,是她愚蠢。

“啪!”

田嘉擡起手,狠狠地打在自己臉上。

衆人愣住。

田嘉一巴掌接着一巴掌的往自己臉上打去,眼淚大滴大滴地落下,她恨自己,更恨老天爺不給她活路。

所有人都看着田嘉,沒有人主動站出來阻止田嘉自殘。

方氏皺眉,當機立斷,說道:“來人,將田表姑娘帶下去,好生看着。再請個大夫來給她療傷。眼看着就要嫁到文家去了,總不能頂着一張毀容的臉。”

僕婦們衝上去,七手八腳的將田嘉扶起來,將她帶出了大廳。

田嘉渾身軟弱無力,幾乎是被僕婦們拖着離開。

蔣清哼了一聲,嘀咕道:“以爲打自己幾巴掌,這件事情就能當做沒發生過嗎?妄想!只要她進了文家門,我會每天提醒她,她究竟有多下賤。用了多下作的辦法,才能進文家門。”

蔣清這番話,是壓垮田嘉的最後一根稻草。田嘉再也承受不住,乾脆昏了過去。

老侯爺輕咳一聲,“大閨女啊,老夫知道你生氣。不過這件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天天提起,就算田嘉沒臉見人,文家也面上無光。”

古氏衝老侯爺哼了一聲,說道:“若非你做主將她們母女留下來,就不會有今天的事情發生。”

老侯爺也知道自己理虧,他不和古氏計較。只對蔣清說道:“等田嘉到了文家後,就當養個小貓小狗一樣的養着她。她畢竟是你的外甥女,多少也該給她一點臉面。”

“她自己都不要臉,憑什麼讓女兒給她臉面。”蔣清不服。

文襲民突然開口說道:“母親息怒。關於田嘉,兒子已經有了打算。等田嘉到了文家後,兒子會好好管教她,絕不會讓母親爲難。”

蔣清頓時就哭了起來,“我可憐的兒,委屈你了。讓你納田嘉爲妾,還不知道外面會說什麼閒話。”

“不管別人說什麼閒話,對兒子都沒影響。”文襲民面無表情地說道。

“行了,別哭哭啼啼的,難看。”古氏不輕不重地呵斥了一聲。

接着,古氏又對容蓉說道,“侄兒媳婦啊,今天這件事情,你是個什麼想法。當着老身的面,和大家說說,好不好?”

容蓉先是掩嘴,然後一本正經地說道:“姑母問我的意思,是擔心文襲民和明月的婚事吧。不瞞姑母,這件事情我很不滿意。不過關於兩個孩子的婚事,我還需要回去問過老爺的意思,才能拿定主意。暫時不能給姑母一個滿意的回答,還請姑母見諒。”

古氏連連點頭,“這麼大的事情,是該問問宗仁。這件事情就辛苦侄兒媳婦。”

“不辛苦。事關明月的婚事,我做母親的,不得不慎重。”容蓉說完,就朝蔣清看去。

蔣清暗自冷哼一聲,她不和容蓉爭吵。文家和古家的婚事,不是容蓉一人說了算。最終結果如何,還得看當家男人的意思。

老侯爺突然插話,“這件事情,依着老夫的意思,不如古家和文家約個時間見個面,大家當面將事情說清楚。”

“再說吧。”容蓉的態度很冷漠。她突然朝文襲白看去,“襲白剛纔跑進來,說要娶誰,我怎麼沒聽清楚。”

經容蓉一提醒,所有人都想起文襲白。

文襲白還驚訝於自家大哥要納田嘉爲妾,正一臉震驚狀,結果一轉眼自己就成了衆人關注的焦點。

“襲白,你急匆匆地跑進來,到底爲了什麼事?”蔣清目光嚴厲地盯着他。

文襲白很緊張,可是他不能辜負蔣蓮兒。

於是文襲白站出來,不顧一切地將心裡話說出來,“娘,我聽說你想讓兒子娶宋安然。兒子不答應,兒子不喜歡宋安然。不對,兒子甚至是討厭宋安然。兒子要娶蓮兒妹妹爲妻,請娘還有大舅母成全。”

說完,文襲白就跪了下來。

正在喝茶的方氏,一口茶水噴了出來。指着文襲白,驚恐莫名地問道:“你說什麼?你要娶蓮兒爲妻?你,你是不是對我家蓮兒做了什麼?”

“大舅母息怒。外甥和蓮兒妹妹發乎於情,止乎於理,我們之間是清清白白的,絕無大舅母擔心的事情發生。”

方氏頓時鬆了一口氣。剛發生文襲民和田嘉的事情,她真的很怕文襲白和蔣蓮兒做出什麼有傷風化的事情。

還好,兩個孩子還有理智,沒敢做出這等大膽的事情。

蔣清一臉懵逼,剛處理完大兒子的事情,結果小兒子又跑來鬧騰。

她怒火升騰,“襲白,不准你胡說八道。你給我起來,我們現在就回家去。”

“兒子不回去。除非孃親答應兒子,讓兒子娶蓮兒妹妹。”文襲白也是個固執的孩子。

蔣清氣的腦門子充血。都沒臉見方氏。

蔣清擡起腳朝文襲白踢去,“你這個蠢貨。你要是娶了蔣蓮兒,你妹妹怎麼辦?我還想着將你妹妹許配給沐元。你這樣做,豈不是毀了你妹妹的姻緣。”

文襲白也是一臉懵逼,怎麼又牽扯到妹妹和蔣沐元。

這番話被方氏聽見了,方氏頓時不樂意了。她拉着蔣清,“蔣清,你給我說清楚,你什麼時候惦記着我家沐元的。我怎麼不知道我家沐元要娶你閨女。”

蔣清又是尷尬,又是心虛,只能朝古氏求助。

古氏嘆氣,“老大媳婦有什麼話就問老身吧。沐元和文瑜的婚事,之前清兒同我提起過。我還沒來得及和你說。至於襲白和安然的婚事嘛,老身做不了主,這件事情得問過宋女婿。來人,去外院將宋大人請來。老身今兒當着大家的面,非得和宋女婿將話挑明不可。”

衆人面面相覷,可是卻沒人阻止。於是紅衣便出門去請宋子期。

白一在房頂上偷聽,聽到這裡哪裡還忍得住。趕緊去花廳找宋安然。

主僕二人出了花廳,白一就說道:“姑娘,不好了。老夫人派人去請老爺到松鶴堂說話,要討論姑娘的婚事。”

宋安然一臉驚訝,“不是討論文襲民和田嘉的婚事嗎?怎麼又說議論起我的婚事。”

“文襲民納田嘉爲妾,這件事情已經定下來了。然後文襲白闖進去,說了些不該說的話,於是……總之紅衣已經去請老爺。說不定這會老爺都快到松鶴堂了。”

宋安然扶額,“走,隨我一起去松鶴堂。”

“姑娘是要去見老夫人嗎?”白一着急着問道。

“我是去看熱鬧的。”宋安然一臉不爽。侯府到底有什麼毛病,怎麼一個個都喜歡干涉她的婚事。難道就因爲她有一大筆嫁妝?

宋安然和白一急匆匆趕到松鶴堂,正好遇上被請來的宋子期。

宋安然頓時叫了起來,“父親!”

宋子期挑眉,“你怎麼會在這裡?”

宋安然瞧了眼一旁的紅衣,然後小聲地同宋子期說道:“父親知道老夫人請您過來,爲了什麼嗎?”

“你知道?”

宋安然點頭,“是爲了女兒的婚事。父親,這一回您能不能和老夫人他們說清楚,就說您對女兒的婚事有了安排,讓他們別操心了。”

宋子期點頭,“放心,爲父自有主張。既然你也來了,那就跟着爲父一起進去見老夫人。”

宋安然頓時高興起來,“多謝父親。”

宋安然跟在宋子期身後,進入松鶴堂大廳。她一進去就看到了文襲民和文襲白兩兄弟。

這是宋安然第一次見到文襲民。文襲民長得高高大大,外表英俊,沒有笑容的時候,顯得很威嚴。當他看過來的時候,宋安然在他眼中看到了探究,疑惑,好奇,還有點邪氣。

至於文襲白,比起文襲民來,就顯得很幼稚。

古氏見到宋子期,笑道,“女婿來了,坐下說話吧。安然也來了。罷了,安然就坐在老身這裡。”

文襲白一聽新來的姑娘是宋安然,頓時好奇看過去。本來他還想做出一個厭惡的表情嚇唬嚇唬宋安然。可是在看清宋安然的容貌後,文襲白有一瞬間的愣神。

蔣蓮兒說宋安然長得好看,他認爲那是蔣蓮兒在說反話。結果他發現,是他誤會了蔣蓮兒,宋安然長得的確很好看。就是瞧着性子冷了些,一板一眼的,太過端莊,沒有少女的活潑感。那眼神一瞥,冷颼颼的。

文襲白頓時就鬆了一口氣,雖然宋安然長得很好看,但是很顯然不是他喜歡的類型。他就喜歡蔣蓮兒那種性子跳脫,心思簡單的姑娘。和蔣蓮兒在一起,輕鬆快樂。

像宋安然這樣的姑娘,太端莊,有什麼想法都藏在心裡面。等閒人入不了她們的眼。這樣的姑娘太有距離感。文襲白不喜歡自虐,自然也就沒興趣挑戰宋安然這樣高難度的人物。

文襲白的反應,宋安然全部收入眼中,心頭冷笑一聲。

突然,宋安然感覺到一道利芒刺在身上,讓她很不舒服。

她不動聲色地搜尋,最後和文襲民的目光對上。

宋安然挑眉,文襲民用着看獵物一樣的目光看着她,是什麼意思?這樣的目光,宋安然很不喜歡。所以宋安然沒有絲毫退讓,直接反擊回去。

卻不料,文襲民不僅不退縮,反而迎上宋安然的反擊,還挑眉一笑,笑容又邪氣又張揚。

兩個人你來我往,激起一片怒海。不過自始至終都沒有引起旁人的關注。

宋安然冷哼一聲,以她的觀察,文襲民是個野心勃勃的人,而且還是個不擇手段的人。這樣的人,宋安然一般都是敬而遠之。

文襲民卻像是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情,他不動聲色的盯着宋安然,似乎想將宋安然的每一個反應都收入眼中。

宋安然挑眉一笑,眼神輕蔑。微微擡起手,比劃了一個斬首的動作。再敢看,就宰了你。

文襲民咧嘴一笑,笑得得意又張狂。

古氏輕咳一聲,端起茶杯,頓了一下,又將茶杯放回桌面。

“女婿,今兒老身就開門見山,同你說說安然的婚事。”

古氏擺明車馬,宋子期自然不懼,躬身說道:“請岳母大人賜教。”

古氏猶豫了片刻,這才指着文襲白說道:“這小子是文家的文襲白,是你文家連襟的嫡次子。文家有意同宋家結親,想要聘娶安然。不知女婿意下如何?”

文襲白着急,“我不要……”

“你給老孃閉嘴。”蔣清重重地呵斥一聲,“這裡沒你一個小孩子說話的份,你給我老實聽着。”

文襲白不甘心,不過在長輩力壓之下,也只能閉嘴。

宋安然倒是坦然得很,彷彿沒她什麼事,她只是一個單純的看客。對於宋安然這份從容淡定,不少人心裡面還是很讚賞的。

文襲白卻不這麼想,他認爲宋安然根本看不起他,所以纔會如此鎮定。

不過沒人在乎文襲白的想法。

古氏看着宋子期,“老身知道,因爲之前老身自作主張,女婿對老身有些不滿。這些日子老身想來想去,咱們都是親戚,有些話還是該在一開始就說清楚比較好。”

“岳母大人說的是,有些話的確應該一開始就說清楚。”宋子期面無表情的樣子,顯得極爲嚴肅。

他朝文襲白看去,沒露出絲毫情緒,既不說滿意也不說不滿意。然後他對蔣清說道,“文夫人,貴府好意宋某心領了。關於安然的婚事,宋某早就有了安排。所以只能說句抱歉,讓文夫人白跑一趟。”

蔣清望着宋安然,嘴脣哆嗦着。她很想質問宋子期爲什麼不同意婚事,可是她不敢。

容蓉看到這一幕,暗自冷笑。她就知道蔣清喜歡宋子期,果不其然。

宋子期又對古氏老侯爺說道:“小婿帶着全家住進侯府,這些日子多有叨擾,許多地方都要仰仗侯府,小婿心裡感激不盡。”說完,就起身對古氏老侯爺深深一鞠躬。

“賢婿客氣了。”老侯爺擺擺手,不甚在意的說道。

宋子期重新坐下,繼續說道:“小婿也知道,岳母和岳父大人一直關心小婿還有安然的婚事。小婿心裡頭一直感激不盡。不過關於婚事,小婿一直有些話不吐不快。既然今日湊巧了,小婿就說說心裡話。關於小婿續娶填房的事情,小婿暫時還沒有想法。小婿的打算是等差事定下來後,小婿會仔細斟酌。屆時如果需要岳父岳母幫忙,小婿一定會主動開口。”

蔣清這回忍不住了,有些激動地問道:“宋大人難道是想爲蔣淑一直守着?這怎麼行。淑妹妹哪有那麼大的福氣。”

“怎麼就不行。”容蓉冷笑一聲,“我就覺着很好。宋大人有情有義,替淑妹妹守着,大家都羨慕。蔣姐姐,你身爲蔣淑的親姐姐,難道就不願意看到宋大人替蔣淑守着?”

“當然不是。我沒那個意思。”蔣清急切地說道。

容蓉挑眉,“那你是什麼意思?”

“夠了,都少說兩句。”古氏出面打斷兩人的爭論,“女婿,你的意思老身明白了。那你的婚事,就等你的差事下來後再說吧。”

“多謝岳母大人體諒。”

“那安然的婚事,女婿又是怎麼打算的?”古氏問道。

宋子期斟酌了一下,“回稟岳母大人,關於安然的婚事,其實很早以前,小婿就已經有了決定。這段時間,小婿也看了好幾家的小子,覺着都還不錯。趁着過年前這段時間,小婿會帶着安然,一一拜訪。希望能給安然定下一門如意婚事。”

古氏大驚,老侯爺也有些意外。更別說蔣清,容蓉,方氏這些人。

至於宋安然,也有些發懵。她已經和沈玉江說清楚了,難道沈玉江沒和一帆先生說明白嗎?還是說一帆先生真的打算同宋家結親,而不考慮沈玉江個人的想法。

宋安然心裡頭有些不安,此時此刻,她竟然有些想不明白宋子期。明明過早定親會得罪唐王,爲什麼還要着急給她說親,而且還非得在過年之前。宋安樂的婚事都還沒有眉目,她越過宋安樂這個做大姐的先定親,這不太好吧。

古氏驚問,“這麼快?今年就要將安然的婚事定下?那女婿看中了誰家的小子?說來聽聽。老身也想知道究竟是誰家的小子,讓女婿這麼看重。”

宋子期笑了笑,“都是官場同僚,和過去的同窗好友。具體會定下誰家的小子,女婿現在還說不準。不如等過些日子,事情有眉目了,女婿再來和岳母大人細談。”

古氏心知宋子期是不想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談論宋安然的婚事。

古氏嘆了一聲,“罷了。安然是你的閨女,她的婚事本該由你說了算。既然你已經有了安排,那老身就不做多餘的事情。”

接着,古氏又對蔣清說道,“襲白和安然的婚事,到此爲止。你也別鑽牛角尖,整日裡東想西想的。這一切只能說兩個孩子沒有緣分。襲白總會遇到合適他的人,安然也有自己的緣分。婚姻大事,不可強求。”

“女兒明白,女兒不強求。”蔣清的眼神有些幽怨,她望着宋子期,希望能得到宋子期的一個迴應。只可惜,宋子期看都沒看她一眼。

蔣清又失望又難堪。心裡面憤恨不已。

容蓉低頭掩嘴一笑,嘲笑蔣清的自作多情。

至於文襲白,就顯得很高興,甚至公然露出一抹笑容。被古氏瞧見,頓時狠狠瞪了他一眼。

蔣清忍不住問道:“那瑜兒和沐元的婚事?”

“我不同意。”不等古氏表態,方氏就先叫了起來,“我不同意這門婚事。”

“夠了。現在還沒說到沐元的婚事,你着什麼急。”古氏呵斥方氏。

方氏很不甘心。

蔣清更覺委屈。宋子期不樂意將宋安然嫁給文襲白,她能理解。但是方氏不願意和文家結親,蔣清就不能理解了。憑什麼啊!她女兒樣樣都好,怎麼就配不上蔣沐元。蔣沐元又不是什麼香餑餑。

古氏擺擺手,“沐元和瑜兒的婚事以後再討論。今天不說他們。”

“女兒聽孃的。”蔣清委屈地抽了下鼻子。

方氏也憋了一肚子火氣,先是兒子差一點就着了田嘉的算計。如今文家又盯上兒子的婚事,真是見了鬼了。等賓客都走了後,她一定要和古氏好好談談,沐元的婚事絕對不能這麼草率決定。

古氏豈能不知道方氏的心思,她看都沒看方氏一眼,直接說道:“今兒就先散了吧。鬧出這麼多事情,老身也累了。”

“老夫人好好休息,侄兒媳婦改天再來看望你。”容蓉率先起身告辭。

宋子期領着宋安然也起身告辭。至於蔣清和方氏都磨磨蹭蹭的,被古氏眼一瞪,二人也得先乖乖退下。

宋安然跟在宋子期身後,走出松鶴堂。

“父親,女兒有話要說。關於女兒的婚事……”宋安然叫住宋子期。

宋子期回頭看着宋安然,打斷她的話,說道:“你的婚事爲父早有主張。那些不願意嫁人的話以後不要再說,爲父也不想聽到。”

頓了頓,宋子期又說道:“明兒,爲父要進宮面聖。”

宋安然頓感意外,轉眼又高興起來,“父親的差事定下來了嗎?”

宋子期點點頭,“面聖之後,吏部就會有有任命書下來。另外,後天你隨爲父去一趟沈家,面見一帆先生。”

什麼?宋安然被這個消息驚住,“父親,女兒爲什麼要去見一帆先生?”

難道沈玉江在騙她?說什麼兩年,是不是全都是假話。

宋子期面無表情地說道:“因爲一帆先生想在定親之前,先見你一面。還有,爲父不管你心裡頭是怎麼想的,到了沈家,你就得好好表現,維護你自己還有我們宋家的臉面。如果你當着沈家人的面亂說話,爲父絕對不會原諒你。總之,等以後你大了,你就知道爲父這麼做全都是爲了你好。不要因爲一時衝動和自以爲是,而毀了自己的終身。”

宋安然愣住。

宋子期又鄭重說道:“爲父言盡於此,回去後你好好想想爲父這番話,到底有沒有道理。還有,沈玉江是個難得的良配。若是錯過了他,你肯定會後悔。”

面對宋子期,宋安然一時間竟然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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