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有人驚愕的喊出“開花”兩個字的同時,我也現趙海鵬的月白雪梨球……起了堪稱詭譎的變化。『天籟小說ww『w.⒉3txt.com
隨着掛花糖汁在梨球上的不斷凝固和深入,原本月白的梨球變成金黃,與此同時,那梨球突然響起了“咿咿呀呀”的剝落聲,圓形的梨球竟然像切開的洋蔥或者圓白菜一般變成雪白的片狀。
那些剝落的雲雪一樣的薄片引人無限遐想,更讓梨球慢慢變化成了如白蓮,似玉蘭的美豔花朵。
而隨着那掛化糖稀的迅凝結與滲透,整朵“梨花”持續盛開着,一直開到花心的部位。
與此同時,這道菜最令人驚豔稱絕的精緻……出現了!
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在那一朵梨花的中心,竟然還掛着一抹嫣紅!那紅色不是別物,卻正是昨晚趙海鵬早已預製好的……山楂。
就這樣,被山楂與雪梨製作的花朵……完全怒放了!
看着這奇妙無比的“食花”,我對趙海鵬所作所爲的一切都恍然明瞭了。
顯然,趙海鵬用了一種欲蓋彌彰的“計謀”,他所做的一切看似素隱行怪,但實際上都是爲了吊起評委的胃口。
既是欲蓋彌彰,那麼他那一隻只看似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梨球也並非凡品,之所梨球以能在糖汁的作用下迅“開花”,是因爲趙海鵬在冰梨上下了暗刀削片做成“梨翅”。
老趙把梨翅巧妙拼合還原後,又始終用冰沙冰塊鎮着這梨,讓“梨翅”之間以帶糖的水分微微凝固,包裹着山楂,不至於散開。
這刀菜,從刀工到創意,從顏色到火工,無一不體現着“新奇雅巧”。可以說是一絕品!
我看着那豔紅色的山楂被梨球包裹在糖心,被趙海鵬以精絕的手段變成了一體的“花骨朵”緩緩盛開。也終於明白爲什麼老趙爲何要大費周折,在最後的關頭才親自掛糖汁了。
他之所以這麼做,爲的就是把梨花盛開時最完美的畫面展示給評委們,讓他們在色香味之外,記住這道菜品所獨有的動態之美。
而隨着一舀熱湯的催化,那冰冷的“梨翅”立刻隨着熱糖的蔓延而怒放起來,這一切,不都映襯着“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的絕妙意境麼?
把糖汁比做那東風,將梨球做成花朵,以冰沙比做傲雪,定紅果以爲瑞杺。
這樣的出奇之品,無愧於“謝東風”三個字,甚至可以說這道菜一出,便足以令頭三家的玩意黯然失色不少。
因爲趙海鵬的“謝東風”過分驚豔,故而評委們全部都瞪大了眼睛,死盯着那朵花看。
一兩分鐘過去之後,竟然還沒有一個人提手動筷子,更遑論品談。
在佩服的靜默中,眼看着盤子裡的沙冰要化掉,終於有人動了筷子。
在評委們6續的品鑑中,依舊是沉默,但這種沉默,卻讓我心裡樂開着花。
我知道,這次的評分絕對不會低,因爲老趙的菜或許不是最好的,但卻是最絕的。他在一口,也就是十五克的食材之間,展現出了自己菜品最最獨到的一面。
果然在品嚐最初的靜默之後,有評委爆出了“好”字,而同時,更有幾個老輩子人在私下討論着趙海鵬的淵源。
其中一位歲數極大的老人,更是一針見血的衝旁邊人說道:“這位趙師傅的菜品跳中帶算,色味雙絕,拔絲的方法更是少見……菜開活花,這好像是……濟南五味居的一種獨創!”
“濟南五味居?”參與討論的人立刻愕然道:“魯北三範之一!”
“我說呢……這麼牛的手藝,一定有大傳承呀……”
在一片讚歎聲中,我身邊的徽嗣杺與陳八妙衝我點頭微笑,隨後先後打出了分數。
那些分我沒有看,但我心裡有譜……
大概又過去三五分鐘後,所有評委的分數被匯聚了起來,經過簡單的計算,交回在金巧雅的手中。
一番等待過後,金巧雅衝攝像機和所有評委念分道:“五鳳樓的周師傅解千愁,9.51分,魯味居趙師傅的謝東風……9.72分。”
金巧雅念出分數之後,我看見胡老二的臉色明顯不悅,不過別人到都平靜的接受了。
我知道,之所以趙海鵬的菜能奪得如此高分,一方面是瑞木鈞,徽嗣杺,葛嶺瑤等的照顧和麪子,另一方面,則是趙海鵬的菜,真正征服了再坐的評委,讓他們不好意思,再昧着良心,打出極低的分數。
看來,這些評委,也還是有些良心的。
9.72分,這也是目前的最高分,如無意外我們很可能奪得第一,而被淘汰的隊伍,也毫無疑問,是胡老二的三精大飯店。
在滿心的期待中,大家將祝賀的眼光投向我們,投向趙海鵬那三位。這些人中,甚至還有連先前那一肚子火氣的周師傅,以及他的徒弟姜小片。
畢竟,五臟廟是將規矩和傳承的地方,有本事,又低調的人,是很受業界尊敬的。
接下來的時間中,大家便將期待的目光望向最後一位,也是出手最慢的鎮江齋,看着錢伯這位“老烏龜”,做着他的“巨勝奴”。
我比錢伯爲老烏龜,到真沒有什麼特別鄙視的意思,之因爲他做菜的度實在太慢,慢到讓人心中抓撓。
雖然他的糕點已經進了烤爐,但明眼人都看的出來,他剛纔製作巨勝奴撒芝麻,和油酥的時間都太長,以至於趙海鵬都鬥了十五分鐘地主,又做出菜品來之後,這位錢伯伯還在守着火爐子烘烤餅子呢。
眼看着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所有人都有點焦急的等待,我更是打心眼中爲這位賽場上最年老的選手着急。
甚至情不自禁的,我還問了這陳八妙一句道:“那個……妙兒!您這位錢伯行不行呀!我看着他拿着秒錶看火,一動不動的……別再給睡着了。要知道,比賽時辰可只有半個小時。”
聽了我的話,臉色上原本也已經有些急切的陳八妙也對着我撓頭道:“錢伯歲數大了,他今年七十六,來參加比賽,是爲了圓心願的……”
說完這話,陳八妙又看着那位呆若木雞的錢伯道:“他能堅持到比賽結束……就已經是勝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