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理的那個莫名其妙的擁抱,讓江亭回味了好幾天。
媽蛋,難不成自己大齡女青年思春了?
江亭恨不得摘了自己的腦袋下來擠壓擠壓,把那段溫暖擠出來。
溫暖,不錯,是溫暖,來自異性的溫暖。
江亭不得不承認這一點。以她多年的經驗,她能感覺出,郝理對自己並沒有什麼非分之想。正因爲如此,讓她沒有戒心沒有負擔,可以細細品味這溫暖。
“李芯,你知道郝理有多高嗎?”某天吃着飯,江亭突然問。
“怎麼也上了一米八吧。怎麼了?”李芯問。
“沒什麼。看不出來,他有那麼高嗎?”江亭表示懷疑。
“有的。溫西亞有一米八一,我看還沒有郝理高。”李芯說。
“那,董奧有多高?”江亭問。
“跟溫西亞差不多。你問這幹嘛?”李芯問。
“想起來了,隨口問問。你跟老溫真的離婚了?”江亭第一次提起這事。
“沒有領離婚證。”李芯回答。
“那你們——”江亭不明白了。
“明年,溫西亞就來區燕市工作。”李芯說。
“那就好。對了,鄧仁雅向你借錢沒?”江亭岔開話題。
鄧仁雅生了個“好兒子”,好兒子找了個“好對象”,好對象有“好父母”。據說,女方提出要求,婚前一定得買房,而且,必須全額買在覈心地段,面積不得低於一百二十平,房產證上必須只寫女孩的名字,房產證得由女孩父母保存。
換了別人,這樣的媳婦不要也罷,早就一腳蹬了。可是鄧仁雅的兒子是個情種,若後半生沒有那女的爲伴,他寧可去死。這下,女方把他吃得死死的了。區燕市房價一般都上萬了,女孩看上的那幾套房子,房價都在三萬以上一平米。就算去賣腎,也賣不了那麼多錢。這事兒,持續了有那麼幾年了。今年,女方下了最後通牒,再不買房,就分手。鄧仁雅一下子蒼老了不少,連別人買的小零食,她都沒有精力去搶着吃了;只會不停地問人借錢。
“借了。我說手頭沒錢。她說,一千兩千也行。唉,看着真可憐。”李芯嘆着氣。
“要我啊,這樣的兒子,不要也罷。”江亭說。
“你是沒有養過孩子,不知道骨肉親情的滋味。看着那麼一個軟綿綿的小東西一天天長大,對着你笑對着你哭,你的心不知變得有多柔軟。我借了她三萬。你現在沒有什麼負擔,要有錢,就給她多借點吧。”李芯說。
“我錢倒確實攢了一些。怎麼說呢。要是她能還得起,我全借給她也無所謂。可是,她家現在這情況,明顯借給她的錢,是打水漂了。我要是錢多,扶扶貧也無所謂。可明顯不是啊。”江亭撇嘴。
“江亭,你這話說得有些刻薄啊。不過細細想想,也是這個理。娶了這樣的人家進門,就是無底洞,他家估計是攢不下錢了。聽說,女孩子很漂亮啊,跟個電影明星似的。要我說啊,這樣的女孩子,鄧仁雅家根本就是娶不起。女方家明顯把這女孩當搖錢樹了。”李芯唏噓道。
“我剛進公司那會,鄧老多囂張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樣子。那會,她兒子在名校唸書,老公又顧家。想不到短短几年時間——也許,做人不能太囂張?”江亭說。
“曬幸福,死得快嘛。不提也罷,說得迷信點,都是命啊。咱公司的人今年事挺多啊。”李芯說。
“還有什麼事?”江亭驚訝道。
“你啊你,我這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都知道;你整天在公司上班,都不清楚?”李芯搖頭。
“我每天不是在外面跑,就是在找資料記單詞,整天累得跟條狗似的,哪裡有閒工夫去管別人的閒事?”江亭叫苦連天。
“幸虧你沒被情所困,不然更苦了。”李芯說。
“你的意思是,咱公司有人分手了?”江亭八卦之心蠢蠢欲動。
“章飛飛跟她男友分了。”
“不可能!那個胖墩墩的傢伙,也就章飛飛能看得上,還當個寶似的整天誇。換了我,每天對着,飯都吃不下。”
“人現在是拆二代。男人有錢就變壞,不懂嗎?”
“我靠,他也不怕天打雷劈?章飛飛跟他好了好多年了吧?”
“正因爲好了好多年,纔有厭倦期了。”
“厭倦個屁!不就是兜裡有了幾個臭錢,長能耐了。要我說,就他那幾個錢,都不夠鄧仁雅的準丈人家塞牙縫的。我倒想看看,他甩了章飛飛,能找着什麼樣的下家!”
“你猜猜看,他看上誰了。”
“什麼意思?他看上我們公司的人了?”
李芯笑而不語。
“奶奶個二球!!!他是吃錯藥了,還是搭錯神經了?”
“人說,是遇見真愛了。”
“真他孃的愛!對了,看上誰了?我要是章飛飛,還不拎刀去砍了她!”
“哎,亭亭,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自己管不好自己的男朋友,關人傢什麼事?”
“你的意思是,那女孩子看不上那死胖子?那還好,三觀還在。”
“看不上跟三觀有什麼關係?要是看上了,卻拒絕在一起,那才叫三觀還在。”
“章飛飛那死男朋友既然有錢了,肯定是拿錢砸啊。女孩子沒有被砸暈,當然也叫三觀還在啦。其實吧男的,長得怎麼樣,真的沒有那麼重要。絕大多數的男的,過了三十四十,都會發福的。肥胖是帥哥的天敵;任他當年帥得多麼驚天泣地,最後還是個死胖子。有錢,還是好使的。哎,說到人性,還真不能怪章飛飛那男朋友變心。有了選擇的資本,幾個能經得住誘惑。人生苦短,先享受爲妙。”
“你倒是想得開,要不要去找章飛飛,開導開導她啊?聽說,她已經一個星期沒有上班了。”
“不是說她病了嗎?”
“當然是病了。”
“失戀還真會生病啊?我還以爲是大家說着玩的。”
“等你失戀了就知道是不是說着玩了……”
“烏鴉嘴!對了,章飛飛那狗屁前男友看上誰了?”
“林琳。”
“啥?哎,真是不得不說,他有好眼力!咱公司長得最漂亮的,就是林琳了。”
“排第二吧。”
“第一是誰?”
“你啊。”
“別逗我了,都老姑娘了。章飛飛真的病倒了?”
“騙你幹嘛?醫院還離咱這不遠。要不,咱去瞅瞅?好歹同事好多年了。”
“行。反正惜惜在我媽那,咱閒着沒事,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