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鍾天聽罷,一口氣頓時噎住了。
女子那滿是曖昧的語氣,讓少年清秀的臉龐驟然變得火熱起來。心裡不斷浮現出那男歡女愛的場景。
“我說小弟弟,快醒醒吧。現在纔是第三場呢。”
少年面色緋紅,眼神迷離。旗袍女子一看便已經知曉了少年此刻所想。當即戳穿開來,讓少年的綺念頓時化爲一空。
“鍾天,此刻天色已晚,便住在我那裡吧。”
正當兩人都不知道如何化解此刻的冰冷之時,王風突兀的話語,讓鍾天隨之如釋重負。
“那如此便好。”
驚慌失措地遠離了旗袍女郎那勾人的視線,鍾天沒有絲毫猶豫,趕緊與王風並肩離開了地下擂臺。
見到鍾天像逃離一般地離開了。旗袍女郎臉上的笑意更甚幾分,朱脣微啓,笑靨如花。擡起眼眸,看着漸漸遠去的瘦削背影。
走在白松城的街道上。由於天色入夜,城中恢宏的建築,此刻都是披上了黑色的莊重外衣,顯得尤爲沉悶。
儘管大道開闊,可四周傳來的壓迫感。總是讓路人不住地直起腰桿,像是被人監視一般。活在這繁華世界的枷鎖之下。
“鍾天,你可知方纔那女子的來頭?”
環顧四周,見並未有人留意兩人。王風靠近鍾天,神神秘秘的耳語道。眼神之中,帶着一絲驚恐之色。
“那女子,相比來頭不小!”
鍾天聽罷,思索了一會兒。正色道。絲毫沒有之前與旗袍女郎調笑的輕鬆愜意之色。
“豈止是來頭不小?!你知道那女子的外號,相比就不會那麼冷靜了。”
見鍾天反應不大,王風接着說道。或許是因爲心中的激動之意過於強烈,連語氣語調,都上升了幾分。讓鍾天頓時耳中一陣吃痛。
“你就別賣關子了,明知我不是北玄境之人,又怎會知道那女子的來歷。”
王風的欲言又止,讓鍾天頓時也是升起了好奇之心。
言行舉止、一顰一笑都堪稱攝人心魄的女郎。就是不知,背後藏着多大的勢力,方纔能夠在這見不得光的地下擂臺裡,遊刃有餘。
“那旗袍女郎,外號裂魂姬。據說是北玄境潘家之人,後因在家族失勢,方纔開始遊走在這種見不得光的地方。”
王風正色說道。一字一句,都像是帶着深深的懼意一般。
“沒想到,裂魂姬,終於還是來了我們白松城。”
長嘆一口氣,王風像是十分痛心地說道。彷彿看見了日後白松城,上下大亂的場面。
“不無道理。若是這城府頗深的女子,想要借這地下擂臺招募打手的話。想來這白松城,日後也難有安生日子了。”
王風臉上的擔憂之色,鍾天瞬間明白了他所擔心的是什麼。
畢竟,能夠在魔煞谷這般不俗勢力潛藏的密探。若是沒有一些機靈,想必此刻早已身首異處了。
兩人沉默了,就這樣行走在回王家的路上。
今夜,原本就黯淡的夜空,像是又蒙上了一張密不通風的黑布。就連平時跳動的繁星,此刻也是沒了光芒。
整個白松城,便籠罩在這樣的天空之下。像是一個完美的舞臺,演着那些見不得人的戲。
“有人跟着我們。”
王風身子驟然一緊,隨之對着身側的鐘天說道。像是平靜地交談一般。
“什麼人……”
鍾天正要回頭,手臂上頓時傳來一些拉扯之力。一時間停止了回頭的動作。等待着王風的指示。
“該來的,總會來。”
出人意料的,此刻的王風,竟然如此平靜地與鍾天交談道。似乎已經是放棄抵抗了一般。
“難道,方纔王風跟我說那旗袍女郎的來頭,便是知道了有人跟着?”
見到王風如此波瀾不驚,鍾天也是一臉不解。而後想到了王風方纔與自己說的話,心中頓時一陣大駭。
瞬間將感知放到最大,感受着風的流向。
然而,除了天色已晚降低的溫度。鍾天並未察覺到任何的異常。
兩人繼續向前走着。然而,卻不是先前回王家的路了。
緊跟在王風身後,鑽進了一個幽黑的小巷子裡。頓時,三股不弱於自己的脈師氣息,出現了!
“從地下擂臺一路跟來,還真是三條好狗。”
見三人露面,王風開口說道。手指默不作聲地動了起來,悄無聲息的凝聚起了脈力。
“從地下擂臺就開始跟着我們了?!”
這下,鍾天也是傻眼了。
沒曾想,一直跟隨着自己的王風,所擁有的感知竟然強悍如斯。
“是王家的王風少爺吧?風象脈師名副其實。在下如此隱蔽的僞裝,還是被看破了。”
轉過頭,看着眼前的三人。一位披戴黑色斗笠的人開口說道。頭低着,看不出臉上的任何波動。
咬人的狗不叫,說的便是這一類人吧。
正當鍾天想要動手之時,被王風一手攔了下來。疑惑地看着王風,鍾天不解。
“都沒有問清楚來歷呢?比武,總得先報上姓名吧。”
王風看着眼前三人,嘴角上揚,微笑說道。世家大族的修養體現得淋漓盡致。
“來歷?你身後那小子,今天才搶了大爺的擂主之位。還問大爺的來歷?”
一把丟開斗笠,男子開口罵道。正是今日鍾天打敗的那位花臂男子。
“不好意思,我們並不是裂魂姬派來的。就算是狗,也不是那女人所圈養的狗。”
那位一直低着頭的男子,也是笑着回答道。
“夜叉,還廢什麼話!直接殺了這兩人,出事我擔着。”
花臂男子見到鍾天,滿腔怒火就要溢出。也是凝聚起脈力,準備在這小巷子裡,將這兩人解決了。
月黑風高殺人夜,夜盡天明無蹤影。此番前來,這三人想必不打算空手而歸。
“花臂,你腦子今天被打傻了?!我一直跟在這小子後邊,不就是等這王風離開他之時,方纔動手嗎?”
見花臂男子如此魯莽,被稱之爲“夜叉”之人,也是有了一些不滿。張口罵道。
“這王風什麼來頭。一個世家混吃等死的大少爺,能有多少本事?”
花臂男子咂了咂嘴,不屑地看了擋在鍾天前面的王風。輕蔑地說道。
“來頭也不算大,二雲錦衣。”
“夜叉”笑了笑,意味深長地看着身邊的花臂男子一眼,說道。
頓時,先前還無比囂張的花臂男子,高大的身軀驟然一緊。眼神閃過警惕之色,直直地看着王風。不敢輕舉妄動了。
“算你們識相。眼裡,還有我們雷音寺的位置。”
王風看着那開口說話的男子,有些得意的說道。
雖說雷音寺的地位一日不如一日,可在這白松城之中,還是有幾分實力的。
“所以,在下希望王公子能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夜叉”搓了搓手,擡起頭,笑眯眯地說道。
不好!
王風見那“夜叉”擡頭,頓時升起勒警惕之心。看着眼前三人,不知何時,已經少了一個!
身後一陣強烈的殺意爆發而來。鍾天回頭,一把銀色的匕首,已經抵到了自己的咽喉之上。
“你……你們!”
發現鍾天突然被俘,王風也是猝不及防。語氣開始顫抖起來,強烈的自責之感在心中不斷地碰撞着。
鍾天看着王風眼中的焦慮之情,頓時有了一絲暖意。
這段日子裡,生死關頭不知經歷了多少。眼前有人如此關心自己,看來自己還是有點價值的。
“我說,幾個不到天靈下脈的人,就想殺了小爺我麼?”
感受着匕首緊貼肌膚的涼意,鍾天冷冷地說道。語氣之中,沒有一絲的恐懼之意。
“還等什麼?把他帶過來啊!”
兩人不約而同地大聲喊道。
從地下擂臺跟蹤到此處。這三人如此潛藏,爲的,便是鍾天這條命了!
此刻,報仇的時機已到。脅迫着鍾天,王風必然不敢輕舉妄動。
事成之後,任憑他王風是那雷音寺所屬,一身風象脈力,也是找不到他們的蹤跡了。
“走!”
身後被膝蓋抵着,鍾天看着快要劃破自己咽喉的匕首。眼神閃過一絲決絕,緩緩向前面那兩人走去。
“還真以爲,你今天打贏那瘦猴子,就有天靈下脈的實力了?”
花臂男子見鍾天乖乖地走了過來,眼中頓時兇光大盛。也不顧王風還在,直接出言諷刺道。
聽到花臂男子的譏諷之言,鍾天沒有回答。依舊看着抵在自己咽喉上的匕首,眼珠子不斷的打轉着,心中不知道在盤算什麼。
身後,王風一副心急如焚的模樣。明明已經十分警惕了,竟然還是中了眼前那兩人的緩兵之計。方纔讓鍾天陷入了危機之中。
王風呆呆地望着鍾天,心中一陣激動!
看那小子手上的動作,想來,事情沒那麼糟糕嘛。
鍾天的手腕,此刻被身後的男子緊緊攥着。右手拇指悄無聲息地向上擡了擡,向王風打着手勢。
當下,王風也是少了幾分焦慮之心。就只站在原地,看着鍾天漸漸地遠去了。
“我說了,你們沒有天靈下脈的境界,是殺不了我的。”
走到花臂男子跟前,鍾天擡起頭,滿臉笑意地看着身邊三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