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天靈脈的對手,等着你。”
鍾天讀出了潘蓮兒口中的那一句脣語,不知爲何,方纔只有一絲的危機感,此刻變得強烈起來。
能夠出現在潘蓮兒口中的人物,想來,定然不是泛泛之輩。
“好了,今日比賽已經結束了。”
搖曳着性感的身姿,潘蓮兒走上擂臺。拉着鍾天的手,舉了起來。宣佈鍾天今日守擂成功。
看着身邊的女郎,鍾天絲毫沒有任何興奮之意。今日的勝利,簡直就像是送給自己一般。
雖說那成羣結隊而來的裙下之臣,給鍾天造成了不少困擾。可畢竟氣血上頭,少了那比武之中應有的冷靜。因此也只是一羣烏合之衆罷了。
“那天靈脈的對手,乃是何人?”
心中的疑惑,還是讓鍾天詢問出聲。壓低了嗓子,對着身邊女郎輕聲說道。
“我的弟弟。”
潘蓮兒聽罷,沒有打算隱瞞下來。直接回答了鍾天的問題。看着身邊的少年,如水的美目中,閃過了一絲挑釁之色。
正當鍾天打算再次詢問之時,女郎放下了鍾天的手。從那擂臺上走了下來,沒有回頭看鐘天一眼。
“弟弟?”
鍾天見女郎離開,也是跳下擂臺。不再停留在這地下擂臺之上,尋到了後臺,將自己的錢袋拿了回來。
提着沉甸甸的錢袋,鍾天心中的危機感,依然沒有任何消退的跡象。整個人像魔障一般,離開了那地下擂臺。
自顧自地走着,今日的比武,出人意料的就結束了。天色尚早,便漫無目的地在這白松城中,悠閒地散步着。
心中不斷思考着那潘蓮兒口中之人,究竟是何方神聖。一轉眼,鍾天再次走回了那煉器師之家。
南來北往,魚龍混雜的白松城中。也只有這一處,算是異數了。除了那些個貪圖陳歡歡美色的登徒子,能夠常常來訪以外,也很難有其他人,能夠拜訪此地了。
畢竟,冰系脈力所含雷電,這般苛刻的體質要求。已經是將好多脈師拒之門外。
停留在門前,鍾天駐足了。正在猶豫要不要進去與陳家兩人打個招呼時,一襲白衣出現在了鍾天身邊。
負手而立,一塵不染的白袍之上,隨意的繫着一根冰藍色的絲帶。爲這俊朗的身影,平添了幾分出塵之氣。與一襲深黑布衣的鐘天並排站立着,頓時高下立判。
兩人雖說都是劍眉星目、儀表堂堂。可氣質方面,鍾天自然遠遠趕不上身邊這位白衣青年。
站在白衣青年身邊,此刻的鐘天,猶如一位下里巴人一般,令周圍的目光只是停留了一霎,便又重新轉移到了白衣青年身上。
正當鍾天疑惑男子所爲何事,準備詢問之時。男子反而先開口了,薄厚適中的嘴脣微啓,充滿磁性的嗓音,讓不少路過的少女都停下了腳步,偷偷打量起這位俊朗非凡的青年來。
“我說,閣下也是煉器師。咱們爲何不進去坐一坐呢?”
鍾天看着周圍越聚越多的女子們,頓時又是一陣頭大。方纔剛剛在地下擂臺,迎接了一個接着一個的裙下之臣。現在身邊又來了一個招蜂引蝶的潘安。
心中剛剛滋生的陰影,讓鍾天也是難以忍受這般火熱的目光。雖說自小已經飽受歧視,鍾天的臉皮,早已和城牆無異。可若是被人認出,自己是魔煞谷之人,那就是覆水難收了。
俯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鍾天跟在白衣男子身後。走進了那煉器師之家。
正在位子上無所事事的陳歡歡,見門口來人,頭都懶得擡。慵懶地伸了個懶腰,纖手掩着小嘴,打了個長長的哈欠。接着趴在木桌上打法着時間。
“啊……誰啊,沒有本事的廢物,這裡不歡迎你們。”
見陳歡歡依然是平日裡那個姿態,鍾天心中也是一喜。看着身邊略顯尷尬的白衣青年,一股得瑟之意涌上臉頰。
我的歡歡小姐姐,你可真是幫了大忙了。
先前還是那般衆人矚目的白衣青年,到了陳歡歡這裡,竟然被無視了。正當鍾天準備看青年吃癟的模樣時,白衣青年開口說道。
“這位姑娘,我是尊級下品的煉器師。此番前來,乃是想要購買些許煉器之物。”
帶着磁性的嗓音,此刻所說的話,卻猶如平地驚雷一般。讓方纔還是冷冰冰的陳歡歡一下子站立起來,尋找那說話之人。
看見站着的兩人,其中之一乃是鍾天時。陳歡歡頓時一陣氣惱。兩隻纖手插在盈盈一握的腰肢之上,嘟着嘴脣。胸前的兩團柔軟由於動作太大,此刻還在一跳一跳的。
“鍾天,你什麼時候成了尊品下級煉器師了?!”
鍾天聽罷,臉上滿是尷尬之色。訕訕地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躲着陳歡歡那質問一般的目光,指着身旁的白衣青年,說道。
“他……纔是那一位尊品下級煉器師。”
陳歡歡一愣。原本因爲過於無聊而昏昏欲睡的意識驟然甦醒。當下即刻反應過來了,美目裡滿是詫異之色,看着眼前的白衣青年。
“歡歡,又有客人了?”
聽到外屋傳來談話之聲,陳雄拖着步子,也是從那裡屋之中走了出來。雖然已經飽經風霜,可老態龍鍾的模樣,依舊顯得陳雄老當益壯。
看到三人此刻皆是站在原地,陳雄眉頭一皺。花白的眉毛挑了挑,不解地看着鍾天和陳歡歡。
“老爺子,我是一位尊品下級煉器師。此番想要在白松城之中,尋找一些尊級兵器的圖譜。”
陳歡歡還未說出兩位所來目的之時,白衣青年搶先一步,對着陳雄。緩緩說出了此番自己前來的目的。
“噢,是來購買圖譜的啊……等等,你是尊品下級煉器師?!”陳雄見白衣青年如此恭敬,臉上也是浮現出慈祥之色。可突然發現那青年不凡後,心中也是一陣大駭,詫異地叫了出來。
“是的,我的確是一位尊品下級煉器師。”
白衣男子見陳雄好似沒有聽清楚自己的話,便再次複述了一遍。微微欠身,表示對陳雄的尊重之意。
陳雄看了看白衣男子,又掃了一眼旁邊的鐘天。像是失去了什麼一般,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誒,如今真是天才橫行啊。我家歡歡怎地就沒有這般天賦,如今已近雙十,可卻依舊停留在那宗品中級。”
心中嘀咕了一句,有些無奈地看了自己的孫女一眼,陳雄搖了搖頭。從儲物器之中,拿出了三卷卷軸,遞向了那白衣青年。
“尊品之器,有百鍊刀、青鋼劍、玄重錘三卷。不知閣下是否需要?”
接過卷軸,白衣青年衣袖一揮,三卷卷軸看都沒看,便是已經收了下來。臉上依舊是風輕雲淡的樣子,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燦爛的笑意,說道,
“謝謝老爺子了。”翻手拿出一個華麗錢袋,隨之扔向了陳雄手中。見陳雄穩穩接下錢袋後,白衣男子說道,“這裡是九萬兩銀子,望前輩清點。”
陳雄神識一掃,點清了數目。便向白衣青年擺了擺手,示意交易已經完成了。
白衣男子看了看身旁的鐘天,眼睛裡閃過一絲蔑視,微笑着對少年說道:“這位朋友,難道不需要購買幾捲圖譜,來提升閣下的煉器技藝麼?”
白衣男子突然發問,讓原本抱着胸站在旁邊的鐘天驟然一愣。有些不解地看着眼前的白衣青年。
見鍾天不解,白衣青年臉上的不屑之意更甚幾分。但依然是和聲細語地說道:“閣下在那地下擂臺上如此拼命,若不是煉器師,爲何需要那雷霆銼?”
一句話,讓鍾天三人皆是一陣大駭。這地下擂臺原本就是見不得光的地方,白衣男子所說之言,很像是來砸鍾天場子的啊。
白衣男子見鍾天依舊沒有回答,眼皮擡了擡,正視着鍾天,微微上揚的劍眉皺了皺。像是有些急躁地說道。
“我乃是玄冰洞的內門弟子潘昊宇,此番前來白松城,本就是爲了那比武彩頭而來。閣下太過年輕,希望能夠割愛,將那彩頭雷霆銼,讓給我!”
這下子,鍾天反而沒了方纔的驚駭之色。人家都把目的說的這麼清楚了,不就是想讓自己在這煉器師之家難堪,然後知難而退麼。
“在下雖然年輕,可也不是容易割愛之人。”
鍾天微微挺了挺腰桿,不卑不亢地對着那白衣青年說道。兩人目光一對,激起了陣陣電光火石!如同針尖對麥芒一般,僵持地站着,眼神裡滿是戰意!
“陳雄前輩,我要進行考覈!”
兩人之間的僵持,被鍾天突然出言打斷。方纔看着兩人的陳雄和陳歡歡,此刻也是猛地一驚。陳雄看看鐘天,再看看那負手而立的白衣青年,輕輕嘆了口氣。
“好吧,鍾天。隨我進來裡屋考覈。”
陳歡歡看見鍾天如此衝動,臉上頓時涌現出焦急之色。可鍾天已經放出話來,自己也不能再說什麼了。只能看着那道瘦削的身影,緩緩地進入了裡屋。
“有意思,剛剛進入天靈下脈境界。便進行考覈麼?”
白衣男子見鍾天進了裡屋,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語地說道。耀如星辰的眼睛裡,充滿了玩味。